1監考老師收走最后一張試卷時，我看著窗外的夕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又是一年高考結束。三年前的今天，我交了白卷。為了一個女孩。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江晨！"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轉身，看到趙明跑過來，滿臉興奮："走，聚餐去！
考完了，該放松放松了！"我搖搖頭："不去了。""怎么了？"趙明皺眉，
"你今天狀態不對勁啊，從早上開始就魂不守舍的。"我沉默。因為今天早上醒來時，
我發現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第一次高考的這一天。手機震動，
是她發來的消息：「考得怎么樣？晚上一起吃飯？」看著那個備注"小仙女"的名字，
我直接刪除了對話框。上一世，就是因為她說"高考不重要，我們的感情才重要"，
我才故意交了白卷。結果呢？她考上了985，而我只能去工地搬磚。
分手時她說："對不起，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呵。"江晨？江晨！
"趙明在我面前揮手。"沒事。"我回過神，"我先回去了。"走出校門，
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父親坐在駕駛座上，表情嚴肅。上一世，他因為我交白卷的事，
三天沒跟我說話。后來為了供我復讀，他去工地加班，從腳手架上摔下來，再也沒能站起來。
"爸。"我拉開車門。"考得怎么樣？"他問。"挺好的。"我說。他愣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回答。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我是怎么說的？哦，我說："無所謂，
反正也考不上。"然后他沉默地開車，我們一路無話。"爸，"我突然開口，"對不起。
""什么？""這些年，讓你操心了。"他握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顫："你這孩子，說什么呢。
"我看向窗外，眼眶有些發熱。重活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失望了。2回到家，
母親已經做好了一桌菜。"小晨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她笑容滿面。
看著餐桌上的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鱸魚，都是我愛吃的。上一世，我連筷子都沒動，
直接回房間打游戲去了。"媽，辛苦了。"我說。她愣住："這孩子，今天怎么這么懂事？
"我坐下來，拿起筷子："以后我會更懂事的。"父親也坐下："行了，快吃吧。
一會兒你同學可能會來找你對答案。"對答案。上一世，當趙明拿著答案來找我時，
發現我一道題都沒做。他當時的表情，我到現在都記得。震驚、失望、不理解。"江晨，
你瘋了嗎？"他說。我當時還很得意："為了愛情，值得。"現在想想，真是蠢到家了。
手機又響了。還是她。「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是不是考得不好？沒關系的，
我們可以一起復讀。」一起復讀？上一世她可是考了680分，全省前一百。我冷笑一聲，
直接拉黑。"在跟誰聊天？"母親問。"沒誰，推銷的。"父親說："吃完飯早點休息，
這幾天好好放松放松。""爸，"我放下筷子，"我想跟你學點生意上的事。
"他驚訝地看著我。我們家開了個小超市，不大，但收入穩定。上一世，
我從來看不上這點小生意。直到父親摔傷后，超市關門，家里失去了唯一的收入來源。
"你想學？"父親有些不敢相信。"嗯，反正暑假也沒事。""好！好！"他連說兩個好字，
眼里有了光。晚飯后，趙明果然來了。"江晨！對答案了嗎？""還沒。""來來來，
我帶了標準答案！"他興奮地掏出手機。我接過來，開始對照。數學：147分。
語文：128分。英語：142分。理綜：271分。總分：688分。"臥槽！
"趙明瞪大眼睛，"江晨你開掛了吧？"我笑了笑："運氣好。"其實哪有什么運氣。
上一世復讀那年，我拼了命地學，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比她差。最后考了695分，
全省第89名。可那時，一切都晚了。"你這成績，清北隨便選啊！"趙明激動得手舞足蹈。
"清華吧。"我說。上一世，我去了清華。她去了北大。我們在北京，卻再沒見過面。
3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整個縣城都轟動了。688分，全省第97名。縣狀元。
學校門口拉起了橫幅，校長親自到我家祝賀。"江晨同學真是我們學校的驕傲啊！
"記者也來了，問我有什么學習秘訣。我只說了四個字："踏實努力。"上一世，
這些榮譽屬于她。她站在鏡頭前侃侃而談，我在人群外遠遠看著。那時我以為，
她是我永遠夠不著的星星。現在才明白，星星再亮，也不如腳下的路實在。"江晨！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回頭，看到林薇站在不遠處。三年不見，她還是那么漂亮。白裙子，
長頭發，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好久不見。"她走過來，眼神復雜。"是啊。
"我淡淡地說。"我聽說你考了688分，真厲害。""謝謝。
"她咬了咬嘴唇："我...我考了681分。"比上一世少了一分。"挺好的。"我說。
氣氛有些尷尬。"江晨，"她突然開口，"當年的事，對不起。"我愣了一下。上一世，
直到我考上清華，她都沒說過這三個字。"我當時太幼稚了，不應該那樣。"她低著頭。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我看著她，想起上一世的種種。
為她放棄前途，為她交白卷，為她復讀。最后呢？"不能。"我說。她眼眶紅了："為什么？
""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說完，我轉身離開。身后傳來她的哭聲。我沒有回頭。
有些路，走錯了就是走錯了。重來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4填志愿那天，
父親陪我去學校。"清華的計算機怎么樣？"他問。"挺好的。""那就報這個？""不，
"我搖頭，"我想報金融。"他有些意外。上一世，我學的是計算機。畢業后進了大廠，
996的生活，一個月兩萬的工資。看起來光鮮，實際上累得像條狗。而且2024年，
互聯網寒冬來臨，我是第一批被裁的。"金融好啊，"父親說，"以后可以幫家里打理生意。
"我笑了："爸，咱們家的生意，以后會做大的。"他也笑："借你吉言。"填完志愿，
走出辦公室，碰到了班主任王老師。"江晨，填的什么專業？""金融。""好選擇！
"他拍拍我的肩膀，"以后前途無量！"上一世，他也是這么說的。只不過那時，
他眼里更多的是惋惜。"王老師，"我說，"謝謝您這三年的教導。""說什么呢，
"他笑了，"應該的。""真的，謝謝您沒放棄我。"上一世高考前，他找我談了無數次話。
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可我就是聽不進去。現在想想，真對不起他。"好了好了，
別搞得這么煽情，"他擺擺手，"好好享受你的暑假吧！"走出學校，陽光正好。
趙明在門口等我："填完了？""嗯。""我填的北航，咱們以后還能經常見面！
"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這三年辛苦你了。""什么跟什么啊，"他翻了個白眼，"走，
網吧走起！""不去了，我要回家幫我爸看店。""啊？"他瞪大眼睛，"你沒病吧？
"我笑了笑："沒病，只是突然懂事了。"5暑假的日子過得很充實。白天在店里幫忙，
晚上自學金融知識。上一世的記憶是我最大的財富。我知道哪些股票會漲，哪些行業有前景。
但我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小晨，這個月的賬對一下。"父親把賬本遞給我。
我接過來仔細核對。"爸，咱們的進貨渠道能不能優化一下？""怎么說？
""我看隔壁老王家的貨比咱們便宜，但質量差不多。"父親想了想："你說得對，
我明天去問問。""還有，咱們能不能試試網上銷售？""網上？"2021年，
直播帶貨還沒有現在這么火。但我知道，這是未來的趨勢。"對，現在很多人喜歡網購，
咱們可以試試。"父親有些猶豫："這個我不太懂...""我來弄。"我說。就這樣，
我幫家里的小超市開了網店。一開始生意不好，但我不著急。我知道，只要堅持，
一定會有回報。林薇來過一次。那天下午，店里沒什么人。她推門進來，
看到我在收銀臺后面，愣了一下。"你...你在這里打工？""幫家里。"我頭也不抬。
她咬了咬嘴唇："江晨，我們能談談嗎？""沒什么好談的。""我知道你恨我，
但是...""我不恨你。"我打斷她。這是實話。經歷過一世，我早就看開了。
她有她的選擇，我有我的路。"那你為什么...""因為不值得。"我說。
她眼眶紅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林薇，"我抬頭看她，"你沒錯，是我錯了。
""什么？""我錯在把你看得太重要，錯在為了你放棄自己。""現在我明白了，
人這一生，最重要的是自己。"她站在那里，眼淚掉了下來。"祝你前程似錦。"我說。
她轉身跑了出去。這一次，我們是真的再見了。6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
整個縣城又熱鬧了起來。清華大學。紅彤彤的通知書，燙金的大字。
母親抱著通知書哭了："我兒子考上清華了！"父親雖然沒哭，但眼眶也紅了。"好！好！
我們老江家出了個清華生！"親戚朋友都來祝賀。爺爺奶奶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小晨真是給咱們江家長臉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父親破例開了瓶好酒。
"小晨，"他舉起杯子，"爸爸為你驕傲。""爸，我應該謝謝你們。"我也舉起杯子。
"謝我們什么？""謝謝你們沒有放棄我。"上一世，即使我那么不爭氣，
他們也從沒放棄過我。父親為了供我復讀，累垮了身體。母親為了省錢，一年沒買過新衣服。
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他們失望了。"傻孩子，"母親摸摸我的頭，"你是我們的兒子，
我們怎么會放棄你。"我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來，喝酒！"父親打破了煽情的氣氛。
這一晚，我們聊了很多。聊我的大學生活，聊家里的生意，聊未來的打算。"爸，
等我畢業了，咱們把生意做大。""好！到時候你當老板，我給你打工！""那可不行，
您得當董事長。"一家人都笑了。第二天，趙明來找我。"兄弟，你太牛了！清華啊！
""你的北航也不差。""那能一樣嗎？"他羨慕地說。"以后常聯系。""那必須的！
"我們在江邊走了很久，聊了很多。關于未來，關于夢想，關于友誼。"江晨，"他突然說，
"你變了。""哪里變了？""變成熟了，有擔當了。"我笑了："人總要長大的。
""也是，"他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喜歡現在的你。"夕陽西下，江面波光粼粼。這一刻，
我覺得人生真美好。7九月，我踏進了清華園。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上一世，
我是憋著一股勁來的。為了證明自己，為了追趕她的腳步。這一世，我是為自己而來。
"你好，我是你室友，李威。"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向我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江晨。
"李威，上一世我們也是室友。后來一起創業，一起失敗。但這一世，我會讓結果不一樣。
宿舍里陸續來了另外兩個室友。王浩，東北人，大大咧咧。陳思遠，江南人，文質彬彬。
"兄弟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王浩大聲說。"沒錯！"我們都笑了。安頓好后，
我給家里打了電話。"媽，我到了。""好好好，吃得習慣嗎？住得怎么樣？""都挺好的。
""要是有什么需要，跟媽說。""知道了。"掛了電話，我打開電腦。
是時候開始我的計劃了。上一世的經驗告訴我，光靠讀書是不夠的。真正的成功，
需要眼界、人脈和機遇。我打開股票軟件，開始研究。2021年到2024年，
我經歷過一次。哪些股票會漲，哪些會跌，我心里有數。當然，我不能all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