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家的童養媳,專門養來替宋家兩兄弟擋災的。可他們為了蘇沐妍,不僅放了我的血,
給她做藥引子。還把我的心臟換給了她。最后只因我不小心打壞了一壺藥,
他們便挑斷了我腳筋,讓我余生都要坐著輪椅生活。他們說:“待蘇沐妍好全,就會娶我。
”可是,我早就放棄他們了。時間一到,我就會跟著來接我的人離開。1“竹洛,
等沐妍病好后,你就可以從我和哥哥中隨便選一個結婚。”宋聿白語氣輕蔑,
好像在施舍一個天大的恩賜給我。不過在說到讓我在他們當中隨便選一個時,他倆神經緊繃,
生怕我選擇他們。我苦笑著搖搖頭,語氣中也帶著苦澀:“我不會嫁給你們的,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總說這句話,他們倆都免疫了。宋聿風語氣冰冷,
“要離開就趁早,別在這礙眼。”宋聿白嘲笑我:“她哪里舍得離開,她孤兒一個,
除了我們她還能去哪。”“再說,她哪次離開不是舔著臉回來。”上次蘇沐妍說不想看到我,
因為看到我就會想起她死去的妹妹。他們雖沒明面說出讓我離開,卻句句緊逼,
我不得不離開,結果第二天一早我又回到了別墅。還有上上次,
他們和他們的朋友一起對我惡語相對,言語攻擊我,我受不了,就離開了。
結果沒兩天又回到了別墅。如果不是有苦衷,我也不想再回到宋家。不過這次是真的,
還有半個月,我就可以徹底離開了。“聿風哥,聿白哥,奶奶送給我的吊墜不見了。
”我們僵持之際,蘇沐妍紅著眼來到門口,那模樣好不委屈。
宋聿風宋聿白兄弟倆連忙上前安慰,經過我時還撞了我一下。我踉蹌了一步,
盡量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是不是掉到哪里了?”“讓傭人們好好找找。
”蘇沐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又假裝為難,時不時的抬頭看向我這。
他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我,眸色瞬間冷了下來。“竹洛,快把沐妍的吊墜還給她。
”“當初我就跟奶奶說你沒教養,手腳不干凈,奶奶偏偏要你留下來。
”我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心中泛起酸澀,他們冤枉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每次都是因為蘇沐妍,他們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她,站在她那邊。奶奶之所以留我在宋家,
也是因為我有用,她其實看不上我這樣的。每次他們兄弟倆犯錯,
奶奶都會把罪責怪在我的頭上,我在宋家的地位猶如一個古代的丫鬟,哪管得了他們。
她讓我承擔他們所犯的錯誤,在祠堂不吃不喝跪一天,已經是最輕的懲罰。罰的重的時候,
是用那最細的柳條,按照家規,抽打三十六鞭。宋家是百年世家,有著許多條條框框的約束,
我一點也不喜歡宋家。蘇沐妍輕輕的拽了拽宋聿白的袖子,“我沒有怪姐姐的意思,
就是早上只有姐姐去過我那里。”“竹洛,快還給她,大不了我再買幾條給你,
好歹在宋家待了那么多年,怎么還改不了這些小偷小摸的習慣。”“第一,
我早上沒有去過她那里;第二,那個吊墜原本就是奶奶給我的,只不過她覺得好看,
被你們搶走送給她了而已;第三,在宋家那么多年,我做人坦蕩,從未偷過任何東西。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他倆有一瞬的怔愣。蘇沐妍聲音中的委屈,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對不起姐姐,都怪我,我不該霸占你的東西,可已經送給我的,你怎么能再偷回去?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被氣笑。我無語的笑落在他們眼中成了挑釁。宋聿風眉心緊蹙,
厭惡的看著我,用命令的語氣道:“我看你就是不知悔改,出去門口跪著,
跪到你承認錯誤為止。”“宋聿風,我最大的錯誤就是選擇了你們。”他目光凌厲,
像是被氣到了,直接讓傭人把我拖到門外下跪。此刻屋外正下著暴雨,我直挺挺的跪在門外,
任雨水沖刷我,就是不認錯。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宋聿風眼中的情緒復雜。
屋外的雨好像跟我對著干,濕透的衣服風干了一半,又被大雨淋濕。我腦袋昏昏沉沉的,
昏迷前好像看到宋聿風向我奔來,臉上閃過心疼的表情。2我叫竹洛,八字好,又不好。
宋家老太太很迷信,專門找大師算過,在眾多孤兒中選了我替他們兄弟倆擋災。
條件是他們兄弟倆必須有一個娶我為妻。老太太嫌棄的意味太明顯,但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子,
還是答應了。發生車禍時,因我在車上,他們只是輕微的擦傷,而我肋骨斷了一根。
路過天橋時,天橋塌了,因我在,他們又躲過了一劫。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好多次,
數都數不清。剛開始,他們并不喜歡我,宋聿白更是討厭我,說他才不要娶一個孤兒做老婆。
我想說我不是孤兒,我有家人的。后來我為他們擋了太多次的災,他們對我還可以,
也或許是出于我承擔處罰的愧疚。我想過,要是必須得嫁一個的話,
我就選擇作為哥哥的宋聿風。他總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對我冷冰冰,
實際上總在我受罰后偷偷的給我帶藥,還心疼的直掉眼淚。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吧。
我不要宋聿白,他老是埋怨我,欺負我,那種對我欺負式的喜歡我才不要。
他們對我的好持續到蘇沐妍的出現。蘇沐妍和他們打小就認識,后來因為生病去國外治療,
前段時間才回的國。我是在蘇沐妍離開后才來的宋家。她肯定在怪我吧,
怪我強行融入他們的生活。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有人講話。“宋少,她本來就高燒,
再抽血恐怕會導致休克,要不等退燒才抽。”“沐妍發病,等不了那么久,直接抽吧。
”“是。”感覺手臂上的袖子被剪開,涼意使我清醒。睜開眼,宋聿風定定的看著我,
沒有任何表情。“宋少,她的手臂上已經沒有能抽血的地方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針眼,這些都是為了抽血給蘇沐妍做藥引留下的。
宋聿風臉色煞白,猶豫不決的樣子真的很可笑。果然,下一秒,他的手機外放了一條語音。
“聿風哥,我好疼啊。”他不再猶豫,語氣決然。“抽另一只。”隨著另一只袖子被剪開,
是同樣密集的針眼,唯獨有一塊凸出的疤痕上沒有針眼。“就在那抽。
”宋聿風的話不容置疑。醫生偷偷地擦了擦手心的汗,拿起有四百毫升的針管插入疤里。
這塊疤是他站在油鍋前差點被燙到臉頰,我為他擋下才留疤的。手臂上的刺痛結束后,
我臉色慘白,抬手擦了一下,才發現不知何時淚流滿面。又不是第一次了,心還是好痛。
他握著我的手,兩只冰冷的手牽到一起,是碰撞不出火花的。“竹洛,等奶奶八十大壽,
我就向眾人宣布我們的婚禮。”傷害后的施舍嗎?我不稀罕。他著急忙慌的隨著醫生離開,
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夢里,反復橫跳著他們對我態度的變化。“竹洛,
以后誰再說你壞話就罵回去,有小爺我罩著你。”“竹洛,你怎么這么小心眼,
沐妍只是無心的。”宋聿白為了我,把罵我的人揍了個鼻青臉腫。
后又同蘇沐妍一起故意折辱我,專往我心窩子里戳。“洛兒,很疼吧,我會管好聿白,
不讓他在犯錯了。”那是我見宋聿風第一次哭,也是聽他第一次叫我洛兒。
也就僅此一次而已。我的后背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饒是我自己看到都心疼的程度。
他一邊安慰我,一邊替我上藥。眼淚滴到我的手背上,是溫熱的。“沐妍,乖,
喝了這個藥就不疼了。”他小心翼翼的哄著蘇沐妍喝藥,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即使我受傷時,他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都好奇他為什么掉眼淚了。蘇沐妍皺著眉頭,
“加了血的藥又腥又苦,我不要喝。”她不經意間把藥推搡在地,
滾燙的藥汁濺到我裸露在外的小腿上,紅了一片。宋聿風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命人帶著我再去抽血熬藥。蘇沐妍眼中的得意一閃而過。我的心跌入了谷底。
3風:“一定要換嗎?”醫:“宋少,這個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不然蘇小姐活不了多久。
”風:“那就換吧,三天后進行手術。”白:“明天不行嗎?非得讓沐妍再承受三天痛苦。
”白:“就明天。”宋聿風,宋聿白,這次你們又打算怎么折磨我。
床邊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我以為他們都離開了,緩緩的睜開眼后便看到宋聿風端著湯。
他沖我久違的露出一個笑容,“你醒了,起來喝點雞湯吧,王媽早上剛熬的。
”他舀起一勺雞湯吹了吹,剛遞到我嘴邊,蘇沐妍嬌柔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來。
“我來的不巧了,打擾你們秀恩愛了,聿風哥,我也想喝雞湯。”宋聿風連忙縮回了手,
雞湯灑到了床邊他都沒注意。本該喂給我的雞湯,一勺一勺的喂到了蘇沐妍嘴里。
眼睛又酸又澀,我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們你情我濃。雞湯見底了,蘇沐妍似是才反應過來。
“聿風哥,姐姐都還沒喝呢。”“你是病人,她讓著你也是應該的。”“姐姐,真對不起,
等會我再讓王媽煲一壺送來給你。”她調皮的語氣,無不在彰顯著她在宋家的地位。
王媽是專門伺候宋聿風的,宋聿白也叫不動。“不用了。”我語氣淡漠。宋聿風見我不領情,
沒有責備我,只是帶著她離開了病房。思索了片刻,我還是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還有十天,我就可以離開了。”“洛兒,到時候我來接你。”“好。
”宋聿白剛進門就看到我嘴角的笑意。他極少見到我對他這樣笑,“笑什么呢,這么開心。
”我總感覺他的語氣中帶著醋味,收了手機,面對他又板起了臉。“沒什么。”他撇撇嘴,
把一束玫瑰放在了柜子上。喜歡玫瑰的是蘇沐妍,不是我。“等奶奶八十大壽,
我就跟奶奶說我娶你。”他的話說的極不情愿。看來他們倆是沒商量好,
我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好啊。”或許是我答應的太過突然。他慌了,
語無倫次道:“我是說,我可以,不是,我哥也還可以,為人穩重,也到了婚配的年紀,
和你更般配。”我就像個燙手山芋,被他丟過來丟過去。我自嘲的笑了笑,“你出去吧,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落荒而逃。說實話,真有點后悔當初選了他們,
可不選他們我還能選誰。我也惜命,也想好好活下去。清晨。他們帶著濕潤的風闖進病房。
“竹洛,醫生說你身體狀況有點差,我們去做個全身檢查。”“一會就好了。
”宋聿風面色如常,宋聿白神色緊張。我點點頭,平靜的接受了他們的建議。
他們同時松了一口氣。“宋聿風,宋聿白,這次過后,就放我離開吧。”宋聿白答應了。
宋聿風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兩針麻藥,讓我知覺也沒有,完全昏死了過去。
消毒水味變重了,縈繞在我鼻尖。“你醒了,你都睡三天三夜了。”看小姑娘,
是個新來的實習護士。“你要不要吃點什么?”我掙扎著起身,心臟疼的讓我喘不過氣來。
“誒,你剛做完手術,不能亂動,要好好休息。”小姑娘扶著我坐起來。我一說話,
嗓子也疼得厲害,“做什么手術?”“換心臟手術啊,還是你自己簽字同意的呢。
”“要我說,你也是,自己好好的干……”小姑娘還在一旁喋喋不休。
我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手指緊緊地攥著被子。在醫院里躺了幾天,
我實在是受不了那股消毒水味,辦理了出院。回宋家的路上,我在揣測,
他們大概是不敢面對我。事實太殘忍,真相就是他們忘了我還在醫院。
我控制著自己即將落下的眼淚,心臟牽扯著全身都痛。宋聿白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