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王秀蘭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疲憊。氧氣管插在鼻子里，心電監護儀滴滴作響，
顯示著她微弱的生命體征。"媽，您別擔心，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江浩然握著母親干瘦的手，眼中滿含淚水。王秀蘭費力地轉過頭，
看向站在床尾的兒媳趙美琳。趙美琳正在玩手機，臉上沒有一絲擔憂，
反而隱約帶著不耐煩的表情。"美琳，你過來坐會兒。"王秀蘭虛弱地說道。
趙美琳頭都沒抬："媽，我在處理工作上的事，很忙的。"江浩然皺了皺眉："美琳，
媽剛做完手術，你關心一下。""我知道啊，不是有你在嗎？"趙美琳終于抬起頭，
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再說，老人家身體好著呢，這點小手術算什么。"王秀蘭心中一痛，
但還是勉強笑道："沒事，美琳工作重要。"醫生走進病房，神情嚴肅："江先生，
我需要和您談談病人的情況。"江浩然跟著醫生走到病房外。
醫生搖了搖頭："您母親的病情比預想的嚴重。肝癌已經擴散，即使手術也只能延緩病情。
最多...""最多多長時間？"江浩然聲音顫抖。"三個月，如果保守治療的話。
"江浩然如遭雷擊，身體搖搖欲墜。三個月，媽媽只有三個月了。他回到病房時，
發現趙美琳已經不見了蹤影。王秀蘭見兒子臉色難看，擔心地問："浩然，怎么了？
""沒事媽，醫生說您恢復得很好。"江浩然強忍著眼淚。"美琳呢？
""她...她去買水果了。"實際上，趙美琳此時正在醫院樓下的咖啡廳里，
和閨蜜張雯視頻聊天。"美琳，你婆婆怎么樣了？"張雯關心地問。
趙美琳撇了撇嘴："還能怎么樣，裝病唄。一把年紀了，還想博同情。""不是吧，
聽說是肝癌呢。""癌癥又怎么樣？反正早晚都要死的。"趙美琳冷笑道，
"你說她也真是的，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張雯疑惑："什么計劃？
"趙美琳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我和浩然準備辦婚宴??！我們結婚三年了，當初因為沒錢，
婚禮辦得很簡陋。現在浩然事業有成，我想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可是你婆婆現在這個情況...""這有什么關系？"趙美琳不以為然，
"辦婚宴又不需要她參加。再說，說不定辦完婚宴，她看到我們這么幸福，心情好了，
病也就好了呢。"張雯覺得趙美琳的話有些不妥，但也沒有繼續勸說。趙美琳掛斷視頻，
起身準備回病房。剛走到電梯口，就聽到江浩然在和醫生交談。"醫生，
我母親的治療費用大概需要多少？""保守估計需要五十萬左右，
如果要用最好的藥物和治療方案，可能需要更多。"江浩然沉默了。五十萬，
這正好是他們準備辦婚宴的錢。趙美琳躲在墻角，聽到這個數字，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五十萬，那可是她精心籌劃的夢想婚禮??！她快步走回病房，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媽，我買了您愛吃的蘋果。"趙美琳假裝關切地說道。王秀蘭感激地看著她："美琳，
你有心了。"江浩然看著妻子，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妻子，
他們存的五十萬可能都要用來給母親治病了。夜幕降臨，病房里只剩下王秀蘭一個人。
江浩然和趙美琳回家休息，說明天再來。王秀蘭獨自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很嚴重，也知道治療需要很多錢。她更知道，
這筆錢對于兒子和兒媳來說意味著什么。如果沒有她這個累贅，
浩然和美琳就能過上更好的生活。王秀蘭閉上眼睛，心中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
2第二天早上，江浩然獨自來到醫院。趙美琳說身體不舒服，要在家休息。"媽，
您今天感覺怎么樣？"江浩然坐在床邊，仔細觀察著母親的臉色。
王秀蘭勉強笑道："好多了，浩然，你坐近一點。"江浩然拉了拉椅子，靠近母親。"浩然，
媽想和你商量件事。"王秀蘭的語氣很輕，但很認真。"您說。""媽不想治療了。
"江浩然震驚地站起來："媽，您在說什么？醫生說了，積極治療還是有希望的。
"王秀蘭搖了搖頭："浩然，媽心里有數。這病花錢如流水，最后還是治不好。與其這樣，
不如把錢留給你們。""媽！"江浩然眼圈紅了，"您別說這種話。錢沒了可以再賺，
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浩然，聽媽的話。"王秀蘭握緊兒子的手，"你和美琳還年輕，
要用錢的地方很多。美琳不是一直想辦個像樣的婚禮嗎？用這錢給她辦個風風光光的婚宴，
媽就滿足了。"江浩然愣住了。母親竟然知道美琳想辦婚宴的事。"媽，
您怎么知道...""媽雖然年紀大了，但不傻。"王秀蘭苦笑道，"美琳是個好孩子，
就是性子直了點。她想要個漂亮的婚禮，這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媽理解。
"江浩然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媽，您別這樣說。婚宴什么時候都能辦，
但您的病不能拖。"王秀蘭看著兒子哭泣的樣子，心如刀割，但還是堅持道："浩然，
你聽媽一次。媽活了六十歲，也算夠本了。你們的幸福才是媽最大的心愿。"這時，
病房門被推開了，趙美琳走了進來。她看到江浩然在哭，裝模作樣地問："怎么了？
是不是媽的病情又惡化了？""沒事，我和浩然在聊天呢。"王秀蘭趕緊擦了擦眼角。
趙美琳走到床邊，假意關心道："媽，您別擔心，現在醫學這么發達，什么病都能治好。
"王秀蘭看著兒媳，試探性地說："美琳，媽問你個事。你一直想辦婚宴，是不是？
"趙美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掩飾過去："媽，這種時候說這個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人生就是要開開心心的。"王秀蘭勉強笑道，
"媽的病可能要花很多錢，但是...""但是什么？"趙美琳急切地問道。
江浩然看著妻子的反應，心中一涼。"但是媽覺得，錢應該花在刀刃上。
與其浪費在一個老太婆身上，不如讓你們過得幸福。"王秀蘭的聲音越來越小。
趙美琳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但很快又裝出為難的樣子："媽，您這話說的。
您的身體最重要，婚宴什么的都是小事。"嘴上這么說，但趙美琳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起來了。
如果婆婆真的不治療，那五十萬就可以用來辦婚宴了。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江浩然看著妻子虛偽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惡心。但他不敢相信，
自己的妻子真的會為了錢而希望母親不治療。"美琳，你真的這么想？
"江浩然試探性地問道。"當然了，媽的身體最重要。"趙美琳信誓旦旦地說道，
但眼神卻有些飄忽。王秀蘭看著這對夫妻，心中五味雜陳。
她已經看出了兒媳心中的真實想法，但還是選擇成全他們。"那就這么定了。
"王秀蘭閉上眼睛，"媽不治療了，你們用這錢辦個風光的婚宴。"趙美琳心中狂喜，
但表面上還要裝出悲傷的樣子："媽，您別這樣說，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江浩然看著妻子演戲，心中的最后一絲溫暖也消失了。3當天下午，
趙美琳以照顧婆婆為由，主動留在醫院。江浩然回公司處理緊急事務。
病房里只剩下婆媳兩人。趙美琳確認江浩然走遠了，立刻收起了剛才虛偽的關切，
露出了真面目。"媽，您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趙美琳直接問道。王秀蘭睜開眼睛，
看著兒媳："什么話？""就是不治療，把錢留給我們辦婚宴的話。
"趙美琳毫不掩飾地說道。王秀蘭心中一痛，但還是點了點頭："是認真的。
"趙美琳立刻興奮起來："那太好了！我早就想辦個盛大的婚禮了。我們同學聚會的時候，
她們都在炫耀自己的婚禮，就我最寒酸。"王秀蘭看著兒媳興奮的樣子，
感到一陣心寒："美琳，媽問你個問題。""您說。""如果有辦法既能治媽的病，
又能辦婚宴，你會選擇什么？"趙美琳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辦婚宴??！您這么大年紀了，
就算治好了又能活幾年？但是婚宴只能辦一次，錯過了就沒機會了。"王秀蘭的心徹底涼了。
她終于看清了這個兒媳的真面目。"美琳，媽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媽死了，你會傷心嗎？
"趙美琳愣了一下，沒想到婆婆會問得這么直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媽，
說不傷心是假的，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嘛。與其在這里浪費錢，不如讓活著的人過得好一點。
"王秀蘭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流下來。趙美琳看到婆婆哭了，心中有一絲不安，
但很快被對婚宴的期待壓過去了。"媽，您別難過。人生就是這樣，生老病死很正常。
您為我們考慮，我和浩然會記住您的好的。"趙美琳虛情假意地安慰道。這時，
王秀蘭的手機響了。是她的老朋友李阿姨打來的。"秀蘭，聽說你住院了，我過來看看你。
""李姐，不用了，我沒事。""那怎么行？我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掛斷電話，
王秀蘭對趙美琳說："美琳，等會兒李阿姨要來看我，你幫我整理一下。
"趙美琳不耐煩地說："知道了。"半小時后，李阿姨來到病房。她是王秀蘭多年的好友，
兩人感情很深。"秀蘭，你怎么瘦成這樣了？"李阿姨心疼地握著王秀蘭的手。"人老了，
病一來就是這樣。"王秀蘭苦笑道。李阿姨看向趙美琳："這是美琳吧？辛苦你了，
照顧婆婆不容易。"趙美琳敷衍地笑了笑："應該的。"李阿姨和王秀蘭聊了一會兒，
突然問道："秀蘭，醫生怎么說？需要多少治療費？"王秀蘭看了一眼趙美琳，
猶豫地說："醫生說...說需要五十萬左右。"李阿姨倒吸一口冷氣："這么多？
""是啊，所以我決定不治療了。"王秀蘭平靜地說道。"什么？"李阿姨震驚地看著她，
"秀蘭，你糊涂了？錢可以想辦法，命沒了就真的沒了。"趙美琳在旁邊插話："李阿姨，
不是我們不想治，是真的沒有那么多錢。"李阿姨看著趙美琳："那你們打算怎么辦？
"趙美琳裝出無奈的樣子："還能怎么辦？只能保守治療了。"李阿姨皺了皺眉，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秀蘭，你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可以借錢啊，
或者賣房子。"趙美琳立刻說道："房子不能賣，那是我們唯一的資產。
而且現在房價這么低，賣了也不值幾個錢。"李阿姨看著趙美琳，心中升起一絲厭惡。
這個兒媳怎么回事？婆婆病成這樣，她想的不是怎么治病，而是怎么保住財產？
4李阿姨離開后，病房里又只剩下婆媳兩人。趙美琳看到婆婆情緒低落，心中有些不安，
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媽，我已經開始籌劃婚宴了。我想在五星級酒店辦，邀請五百個客人。
"王秀蘭睜開眼睛，看著興奮的兒媳："五百個客人？""對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我趙美琳辦的婚宴是最豪華的。"趙美琳眼中閃閃發光，"我已經看好了婚紗，
是香奈兒的限量款，要八萬塊。還有婚戒，我要定制一對鉆戒，至少要十克拉的。
"王秀蘭聽著兒媳的計劃，心如刀割。這些錢，足夠她治療好幾個月了。"美琳，媽問你，
如果現在有人愿意出五十萬治療我的病，你愿意把婚宴延后嗎？
"趙美琳毫不猶豫地搖頭："當然不愿意。我已經等了三年了，不能再等了。再說，
您年紀這么大了，就算治好了又能怎么樣？最多再活幾年，還不如把錢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
"王秀蘭徹底心死了。她終于明白，在這個兒媳心中，自己的命連一場婚宴都不如。"美琳，
你真的不后悔嗎？"王秀蘭最后問了一次。"后悔什么？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趙美琳理所當然地說道，"媽，您別想太多。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我和浩然年輕，
正是享受生活的時候。"王秀蘭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假裝休息。趙美琳拿出手機，
開始和婚慶公司聯系。她壓低聲音，但王秀蘭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你好，
我要預定你們最豪華的婚宴套餐...對，就是五十萬的那個...什么時候？越快越好，
最好是下個月...好的，我明天過去簽合同。"掛斷電話，趙美琳興奮得臉都紅了。
她終于要擁有夢想中的婚禮了。這時，江浩然回來了。他看到妻子興奮的樣子，
心中很不是滋味。"美琳，你在做什么？""沒什么，就是和朋友聊天。
"趙美琳趕緊收起手機。江浩然看了看母親，發現她臉色更加蒼白了，心中擔憂："媽，
您感覺怎么樣？"王秀蘭勉強笑道："還好，就是有點累。"江浩然坐下來，
握住母親的手："媽，我想過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給您治病。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王秀蘭搖頭："浩然，媽心意已決。不要為了一個老太婆毀了你們的幸福。""媽！
"江浩然情緒激動，"您別說這種話。在我心中，您比什么都重要。"趙美琳在旁邊看著，
心中非常不滿。如果江浩然堅持要給婆婆治病，那她的婚宴就泡湯了。"浩然，你冷靜一點。
"趙美琳裝出賢良淑德的樣子，"媽是為了我們好，我們不能辜負她的一片苦心。
"江浩然看著妻子，眼中滿含失望："美琳，那是我媽，是生我養我的人。
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我哪里說錯了？"趙美琳提高了聲音，
"難道你要為了一個...為了媽，就不顧我們的將來了嗎？"她差點說出"一個老太婆"，
但及時停住了。江浩然震驚地看著妻子，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原來，在她心中，
母親真的一文不值。王秀蘭看著兒子痛苦的表情，心如刀割，但還是說道："浩然，
聽媽的話。媽已經活夠了，不想成為你們的累贅。"江浩然眼淚掉了下來："媽，
您怎么能說自己是累贅？如果沒有您，哪有我？如果沒有您的含辛茹苦，我怎么能有今天？
""浩然..."王秀蘭也哭了。趙美琳看著這對母子哭成一團，心中只有不耐煩。
她覺得他們太矯情了，為了點錢就哭哭啼啼的。"好了好了，別哭了。"趙美琳假意勸道，
"媽既然決定了，我們就尊重她的選擇。而且，我們也不是不治療，
只是換個保守一點的方案而已。"江浩然抬頭看著妻子，眼中滿含憤怒："美琳，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在想什么？我在為這個家著想啊！"趙美琳理直氣壯地說道，
"浩然，你清醒一點。就算花了五十萬，也不能保證媽一定能治好。萬一人財兩空怎么辦？
""所以你就希望我媽死？"江浩然的聲音顫抖著。"我沒有這么說！"趙美琳急忙否認，
"我只是在理性分析。"王秀蘭看著兒子和兒媳爭吵，心中痛苦萬分。她知道，
自己已經成了這個家庭的累贅，成了他們夫妻矛盾的導火索。"夠了！"王秀蘭虛弱地喊道，
"都別吵了。我已經決定了，不治療了。美琳說得對，要理性一點。
"江浩然震驚地看著母親，不敢相信她竟然站在了趙美琳那一邊。
王秀蘭看著兒子受傷的表情，心如刀割，但還是堅持道："浩然，
媽不想成為你們夫妻感情的絆腳石。你們年輕，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就聽媽這一次，好嗎？
"江浩然看著母親懇求的眼神，心徹底碎了。5夜深了，江浩然獨自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他需要冷靜地思考一下發生的一切。趙美琳已經回家了，說要準備明天的工作。實際上，
她是去和婚慶公司談合同去了。王秀蘭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眼淚無聲地流淌。
她知道兒子心里很痛苦，但她不知道還能怎么辦。這時，病房門輕輕被推開了。
江浩然走了進來。"媽，您睡了嗎？""沒有，睡不著。"王秀蘭轉過頭看著兒子。
江浩然坐在床邊，握住母親的手："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你說。
""您真的愿意放棄治療，就為了讓美琳辦婚宴嗎？"王秀蘭沉默了很久，
才輕聲說道："浩然，媽不是為了美琳，是為了你。""為了我？""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