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開始倒計時。在我眼前,有一行鮮紅的數字,只有我能看見。
「365:00:00:00」冰冷的機械音在腦中響起:「生命倒計時開始,
脫離目標人物顧亦沉十米,倒計時將加速。」而此刻,顧亦沉正摟著他的白月光,
冷冷地對我說:「蘇曼,滾遠點,別臟了我的眼。」我笑了,滾?我倒是想,可我不能啊。
1 命懸一線我眼前有一行鮮紅的數字,虛浮在空氣里。
「生命倒計時:365 天 0 時 0 分 0 秒。」
這是我為顧亦沉擋下那輛失控的卡車后,得到的“獎勵”。一個自稱「續命系統」的東西,
將我的生命和他的存在強行綁定。我必須待在他身邊,不能超過十米。一旦超出這個范圍,
我的生命就會加速流逝。此刻,這個我用命換回來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護著他心尖上的人。
「知夏,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葉知夏柔弱地靠在顧亦沉懷里,眼眶泛紅,
委屈地看著我。「亦沉,不怪蘇曼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她不說還好,她一開口,
顧亦沉的怒火就全噴向了我。他像看垃圾一樣看著我,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將我淹沒。
「蘇曼,道歉!」我站在原地,沒動。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是孕早期該死的反應。
我強忍著惡心,看著他。看著他將那個剛剛故意把紅酒潑在我身上的女人,視若珍寶。心,
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寸寸地涼下去。「如果我不呢?」我輕聲問。
顧亦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蘇曼,別給臉不要臉。你用什么手段爬上我的床,逼走知夏,
你心里清楚。」「現在立刻,馬上,給知夏道歉!」周圍的賓客都看了過來,指指點點。
「這就是那個蘇家的女兒吧?真是丟人。」「是啊,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嫁給顧總,活該。」
我聽著這些議論,只覺得可笑。當初,是誰在雨夜里跪在我家門前,求我嫁給他,
幫他度過顧家的危機?又是誰,在我點頭后,轉身就和歸國的葉知夏出雙入對,
將我這個正牌妻子當成一個笑話?現在,他倒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態。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譏諷的笑。「顧亦沉,」我說,「我今天就是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樣?」「你!」
他氣得臉色鐵青,揚手就要打我。葉知夏連忙拉住他,「亦沉,別這樣,大家都在看……」
她的話提醒了顧亦沉。他放下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蘇曼,你給我等著。」他拖著我,粗暴地把我往宴會廳外拽。我踉蹌著跟在他身后,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腦海里,冰冷的系統音再次響起。「警告:目標人物情緒波動劇烈,
宿主生命值出現不穩定。請盡快平復目標人物情緒。」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平復?
我只希望他現在就爆炸。2 囚愛成殤顧亦沉把我塞進車里,一路飆回了我們的“婚房”。
一棟冰冷得像墳墓的別墅。他把我從車上拽下來,直接拖進了二樓的客房,狠狠地甩在地上。
「蘇曼,你長本事了,敢在外面給我難堪?」冰冷的地板硌得我骨頭生疼,
小腹也傳來一陣隱隱的墜痛。我下意識地護住肚子,那里有一個多月的小生命。這個孩子,
是場意外。顧亦沉每次碰我,都像是完成任務,結束后會立刻逼我吃下避孕藥。但有一次,
我趁他不注意,把藥吐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存了什么心思,或許是想用孩子留住他,
或許只是單純地想給自己一個念想。現在看來,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
「給你難堪?顧亦沉,到底是誰在給誰難堪?」「你帶著你的白月光招搖過市,
把我這個妻子當成空氣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的難堪?」我的質問,換來他一聲冷笑。
「妻子?你也配?」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與他對視。「蘇曼,別忘了,
你這個顧太太的位置是怎么來的。如果不是你當初下藥,現在站在這里的,應該是知夏。」
下藥?又是這個理由。一年前,他公司資金鏈斷裂,四面楚歌。他喝得酩酊大醉,
闖進我的房間,抱著我,嘴里卻喊著葉知夏的名字。第二天醒來,他衣衫不整,我渾身酸痛。
他便認定了,是我趁人之危。我沒有解釋。因為那時候,我愛他,愛得卑微又愚蠢。我以為,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這些誤會總有一天會解開。可我錯了。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那張我愛了很多年的臉,如今只剩下厭惡和冰冷。「顧亦沉,」我一字一頓地說,
「如果我說,我沒有呢?」「你覺得我會信?」他眼里的嘲諷更深了,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的把戲,只會讓我覺得惡心。」說完,他猛地松開我,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一步。」
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門被“砰”地一聲關上,然后是上鎖的聲音。我被囚禁了。
我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護著我的肚子,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腦海中,
那行血紅的倒計時,依然在無情地跳動著。「364 天 18 時 32 分 15 秒。
」我還有三百多天。和我的孩子一起。3 生死邊緣我在客房里被關了三天。每天,
只有一個傭人會定時送來簡單的飯菜。飯菜冰冷,難以下咽。
孕期的反應讓我根本吃不下東西,吐得昏天黑地。三天下來,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顧亦沉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我猜,他大概是陪著他的葉知夏,你儂我我,
早就把我忘在了腦后。也好。不用看見他,我的心情反而平靜了許多。只是,
身體越來越虛弱。我常常會感到頭暈目眩,眼前發黑。我知道,這是系統在發出警告。
我需要靠近顧亦沉,才能維持生命值的穩定。可我寧愿這樣虛弱下去,
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張冷酷的臉。第四天,房門終于被打開了。進來的人,是顧亦沉。
他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一絲酒氣。他看著我虛弱地躺在床上,眉頭緊鎖。
「又在耍什么把戲?絕食?」我沒力氣和他爭辯,只是閉著眼睛。他似乎被我的無視激怒了,
一把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蘇曼,我告訴你,就算你死在這里,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被他晃得頭暈眼花,胃里又是一陣翻涌。我猛地推開他,沖進衛生間,吐了個天翻地覆。
等我扶著墻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正站在原地,眼神復雜地看著我。「你……」
我懶得聽他說話,擦了擦嘴,從他身邊走過,重新躺回床上。我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
他幾步上前,將我剛從抽屜里拿出來的手機奪了過去。
我一直想找機會聯系我遠在國外的哥哥,蘇亦菲。我們已經三年沒見,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手機被奪走,我終于有了反應,猛地坐起來。「還給我!」「聯系誰?你的下家嗎?」
他冷笑著,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似乎在檢查我的通話記錄。我看著他,心如死灰。「顧亦沉,
」我用盡全身力氣說,「我們離婚吧。」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也聽到了腦海里,系統發出的尖銳警報。「警告!警告!宿主產生脫離目標的強烈意愿,
生命值正在急速下降!」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重新倒回了床上。
在我失去意識前,我看到顧亦沉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和慌亂。他好像……朝我跑了過來。
4 心碎真相再次醒來,我是在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我忍不住皺起了眉。
手背上插著針管,冰冷的液體順著血管流遍全身。我動了動,
發現顧亦沉就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睡著了。他眉頭緊鎖,似乎睡得并不安穩。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在他清醒之外的時候看他。他的睫毛很長,鼻梁很高,
嘴唇很薄。曾經,我以為這張臉,會是我一生的風景。現在,我只覺得諷刺。
我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他立刻就醒了。看到我醒來,他似乎松了一口氣,但臉色依舊難看。
「你醒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沒理他,轉過頭,看著窗外。「醫生說你營養不良,
加上情緒激動,才會暈倒。」他頓了頓,又說,「還有……」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我轉回頭,看著他,「還有什么?」他看著我,眼神復雜。「你懷孕了,六周。」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他知道了。他會是什么反應?是像我預想的那樣,
覺得我又是為了留住他,不擇手段嗎?果然,下一秒,他就用那種我最熟悉不過的,
充滿猜忌和厭惡的眼神看著我。「蘇曼,你又在耍什么花樣?為了不離婚,
連假懷孕這種招數都用上了?」他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插進了我最痛的地方。我看著他,
突然就笑了。「假懷孕?顧亦沉,這是醫院,你可以自己去問醫生。」
「你不是每次都逼我吃藥嗎?怎么,百密一疏?」「還是說,你不行?」我的話,
成功地激怒了他。顧亦沉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蘇曼,你找死!」窒息感瞬間襲來,我被他按在床上,動彈不得。
我能看到他眼里的滔天怒火,那是要將我生吞活剝的恨意。也好,就這樣死了,
也算是一種解脫。不用再看著他虛偽的臉,不用再被那個該死的系統束縛。我放棄了掙扎,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腦海里,倒計時的數字開始瘋狂地往下掉。「警告!生命值低于10%!
系統即將啟動強制保護模式!」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上時,他卻突然松開了手。
我趴在床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顧亦沉站在床邊,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一絲我看不懂的恐懼。他剛才,
是想殺了我。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停手了。為什么?是因為系統嗎?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
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葉知夏提著一個果籃,走了進來。當她看到病房里的情景時,
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亦沉?蘇曼姐?你們……這是怎么了?」
5 淚別過往顧亦沉迅速收斂了情緒,恢復了那副冷漠的樣子。「沒什么。」
他走到葉知夏身邊,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果籃。「你怎么來了?」「我聽說蘇曼姐住院了,
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葉知夏說著,擔憂地看向我,「蘇曼姐,你沒事吧?
你的臉色好差。」我撐著身體坐起來,冷冷地看著她。「托你的福,還死不了。」
葉知夏的臉色白了白,委屈地咬著嘴唇,看向顧亦沉。顧亦沉立刻皺起了眉,
對我呵斥道:「蘇曼,好好說話。」我懶得再理他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你去哪?」
顧亦沉拉住我。「不用你管。」我甩開他的手。這個地方,我一秒鐘都不想多待。我要出院。
「醫生說你需要留院觀察。」顧亦沉再次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容拒絕。「我說了,
不用你管!」我用力掙扎,情緒有些失控,「顧亦沉,你放開我!我不想看到你們!
你們給我滾!」我的掙扎,牽動了小腹,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我悶哼一聲,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蘇曼!」顧亦沉緊張地扶住我,「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擔憂,讓我覺得無比可笑。剛才還想掐死我,現在又來假惺惺地關心我?
「滾開!」我推開他,扶著墻,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冷汗,
從我額頭滲出,浸濕了我的頭發。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在這個男人和那個女人面前,
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就在我快要走出病房的時候,葉知夏突然驚叫一聲,
然后“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她捂著胸口,呼吸急促,痛苦地呻吟著。
「亦沉……我……我心臟好痛……」顧亦沉臉色大變,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正扶著墻,
臉色慘白,但還站著。他猶豫了一瞬,但葉知夏的呻吟讓他立刻做出了選擇。他沖了過去,
將她抱了起來。「知夏!你怎么了?別怕,我馬上送你去急診!」他抱著葉知夏,
從我身邊跑過,焦急地喊著:“醫生!醫生!”他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
我扶著冰冷的墻壁,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笑了。看,這就是我愛的男人。他的溫柔,
他的緊張,他的在乎,從來都不是給我的。他被葉知夏騙了太久,
早就信了她有嚴重的心臟病,一碰就碎。而我,在他眼里,大概是鐵打的吧。
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一股熱流,從我腿間滑下。我低下頭,看到了那刺目的紅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要離開我了?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瞬間將我吞噬。
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腦海里,倒計時的數字,
停在了「298天 03時 14分 56秒」。6 兄妹重逢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我又回到了那場車禍。失控的卡車朝顧亦沉撞過來,我想也沒想就推開了他。
劇痛襲來,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我沒有死。我被一個冰冷的系統綁定了。它說,
我是為了拯救顧亦沉而存在的。我的生命,是它從死神手里搶回來的,但有時間限制。一年。
一年之后,如果顧亦沉沒有愛上我,我就會徹底消失。而我存在過的所有痕跡,也會被抹去。
沒有人會記得我。包括顧亦沉。他只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個長達一年的,
關于一個叫蘇曼的女人的噩夢。我從夢中驚醒,渾身都是冷汗。睜開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我還在醫院。一個護士正在給我換藥,看到我醒來,溫柔地笑了笑。「你醒啦?感覺怎么樣?
」我動了動手指,感覺渾身都使不上力氣。「我的孩子……」我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