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永遠(yuǎn)記得那個雨夜。不是因為雨下得有多大，而是因為我在自己家樓下，
看見老公顧墨軒從一輛陌生的紅色瑪莎拉蒂里鉆出來。副駕駛坐著一個年輕女孩。長發(fā)，
白裙子，看起來比我小好幾歲。他們在車?yán)锪牧撕芫茫櫮幍氖执钤诜较虮P上，
側(cè)身看著女孩說話。那個姿勢我太熟悉了，三年前他追我的時候就是這樣。專注，溫柔，
眼里只有對方。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滑下來，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我躲在樓下的梧桐樹后面，看著他們像兩個戀人一樣難舍難分。最后顧墨軒下了車，
彎腰在車窗前又說了幾句話，女孩笑得很甜，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這一瞬間，
我的心臟像被人狠狠攥住。三年了，他多久沒有這樣看過我？顧墨軒轉(zhuǎn)身朝樓上走，
我趕緊跑到另一邊，等他上去后才敢回家。推開門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
正在客廳看電視。"回來了？今天加班挺晚的。"他頭也不抬，
語氣平淡得像在和陌生人說話。"嗯，項目有點急。"我換好鞋子，走到沙發(fā)旁邊坐下。
顧墨軒的頭發(fā)還有點濕，身上有淡淡的女士香水味。不是我用的那個牌子。"你洗澡了？
"我試探著問。"嗯，下午去工地看項目，一身土。"他隨口答道，眼睛還是盯著電視屏幕。
我想問他為什么身上有香水味，想問他今天真的去了工地嗎，想問他剛才那個女孩是誰。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結(jié)婚三年，我們之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翼翼了？"墨軒，
"我鼓起勇氣，"明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他愣了一下，終于轉(zhuǎn)過頭看我。"是嗎？
我記混了，以為是下個月。"這句話像一根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心里。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
他居然記錯了。"要不這樣，明天我訂個餐廳，我們一起吃個飯？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明天可能不行，公司有個重要客戶要見。改天吧。
"改天。永遠(yuǎn)是改天。我點點頭，"那好，你忙正事要緊。"顧墨軒看了我一眼，
可能是覺得我今天有點奇怪，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曉雨，你最近工作壓力是不是很大？
感覺你有點心不在焉的。"他的手很溫暖，就像三年前剛認(rèn)識時一樣。我差點就要相信，
剛才在樓下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沒有，就是有點累。""那早點休息，
我先去書房處理點工作。"說完他起身走向書房，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
那股香水味又飄了過來。甜膩，年輕，充滿了誘惑。我坐在客廳里，
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泡沫劇。女主角發(fā)現(xiàn)男主角出軌，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背叛她。
男主角一臉無辜，說自己只是工作需要，那個女人對他來說什么都不是。我覺得可笑。
電視劇里的劇情竟然這么真實。手機響了，是我最好的朋友蘇顏發(fā)來的消息。
【明天不是你們結(jié)婚紀(jì)念日嗎？顧總準(zhǔn)備怎么給你驚喜？】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很久，
最后回了兩個字：【加班。】蘇顏很快回復(fù)：【？？？結(jié)婚紀(jì)念日還加班？他是不是瘋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把手機扔到一邊。瘋的不是他，是我。居然天真地以為，
結(jié)婚三年的夫妻還會重視什么紀(jì)念日。夜里，顧墨軒回到臥室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下了。
他以為我睡著了，輕手輕腳地上床。我聽見他拿起手機，滑動屏幕的聲音。
然后是很輕很輕的打字聲。他在給誰發(fā)消息？這么晚了還要聯(lián)系工作嗎？我偷偷睜開眼睛，
透過眼縫看見他手機屏幕的光。但角度太偏，看不清內(nèi)容。顧墨軒發(fā)完消息，
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側(cè)身躺下。他的背對著我，我看著他的后背，想起剛結(jié)婚那會兒，
他總是喜歡抱著我睡覺。現(xiàn)在我們背對背，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努力回想，卻發(fā)現(xiàn)記憶里全是模糊的片段。工作忙，他加班，我加班，見面時間越來越少，
話越來越少，身體接觸也越來越少。就像兩個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外面的雨還在下，
我聽著雨聲，想起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顧墨軒和那個女孩在車?yán)锏臉幼樱瑢Ｗⅲ瑴厝幔?/p>
眼里有光。他多久沒有這樣看過我了？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或許是我想多了。
也許那個女孩只是公司的同事，也許他們只是在討論工作。也許我應(yīng)該相信自己的丈夫。
但是那股香水味，還有他記錯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像兩根刺扎在我心里，讓我怎么都無法平靜。
天快亮的時候，我迷迷糊糊聽見顧墨軒的手機響了。他很快接起來，壓低聲音說話。"嗯，
我知道了......不是，她睡著了......好，我盡快過去。
"然后是輕手輕腳起床，洗漱，換衣服的聲音。等我再次醒來，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張便條：【公司有急事，先走了。晚上回來給你做飯。】我拿起便條，
看著他熟悉的字跡。三年了，他還是習(xí)慣給我留便條。以前看到這樣的便條我會很開心，
覺得他很貼心。現(xiàn)在卻只覺得諷刺。昨天是誰一大早給他打電話？為什么要特意說我睡著了？
我起床走到窗邊，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地面上。新的一天開始了。
我決定今天去他公司看看。反正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給老公送個午餐應(yīng)該很正常吧。
2上午十點，我提著自己親手做的便當(dāng)盒站在顧墨軒公司樓下。致遠(yuǎn)房地產(chǎn)，
二十八層的玻璃大樓，在市中心很顯眼。顧墨軒是副總經(jīng)理，辦公室在二十五樓。
我很少來他公司，結(jié)婚三年來，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都是有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第一次主動來給他送午餐。前臺小姐看見我，很客氣地笑了笑："您好，請問您找誰？
""我是顧墨軒的妻子，來給他送午餐的。"我舉了舉手里的便當(dāng)盒。"顧總啊，不好意思，
顧總今天上午出去談客戶了，還沒有回來。"我愣了一下，"他什么時候走的？
""大概九點左右吧，和設(shè)計部的白助理一起去的。"白助理？我心里一緊，
"白助理是......""哦，是我們設(shè)計部新來的助理，白羽涵，
很年輕很漂亮的小姑娘。顧總最近幾個項目都是她在跟。"前臺小姐說得很隨意，
但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敲在我心上。年輕很漂亮的小姑娘。顧總最近幾個項目都是她在跟。
"那我等等他吧。"我努力保持鎮(zhèn)定。"好的，您可以去顧總辦公室等，我?guī)先ァ?/p>
"跟著前臺上了電梯，我腦子里亂糟糟的。昨天晚上車?yán)锏呐ⅲ瑫粫褪沁@個白羽涵？
電梯停在二十五樓，前臺把我?guī)У筋櫮幍霓k公室。"您先坐，我給您倒杯水。
顧總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她離開后，我一個人坐在顧墨軒的辦公室里，心情復(fù)雜。
這間辦公室我來過幾次，寬敞明亮，落地窗能看到半個城市的風(fēng)景。
辦公桌上擺著我們的結(jié)婚照，是三年前拍的，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笑得很開心。
現(xiàn)在看起來，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在辦公室里等了一個小時，顧墨軒還是沒有回來。
正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進(jìn)來的不是顧墨軒，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長發(fā)，精致的五官，身材很好，穿著一套合身的職業(yè)裝。
就是昨天晚上我在車?yán)锟吹降哪莻€女孩。她看見我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
"您好，請問您是......""我是顧墨軒的妻子。"我站起來，仔細(xì)打量著她。
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皮膚很白，眼睛很大，確實很漂亮。特別是那種青春洋溢的感覺，
是我這個二十六歲的已婚女人早就失去的。"啊，您就是顧太太！您好您好，我是白羽涵，
設(shè)計部的助理。"她伸出手，很禮貌地和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很軟，指甲做得很精致，
淡粉色的指甲油。"你好，白小姐。請問顧墨軒什么時候回來？""顧總還在和客戶談，
可能要晚一點。要不您先回去？我可以轉(zhuǎn)告顧總您來過。"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
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這讓我更加確定，她心里有鬼。"沒關(guān)系，我再等等。對了，
你們今天去哪里談客戶了？"我故意問得很隨意。
"就是......就是市中心的那個商業(yè)綜合體項目。"她回答得有些磕磕絆絆。
我點點頭，沒有繼續(xù)追問。白羽涵在辦公室里拿了些文件，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我叫住了她。
"白小姐，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停下腳步，"您說。""你覺得顧墨軒這個人怎么樣？
"這個問題顯然讓她很意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顧總......顧總是個很好的領(lǐng)導(dǎo)，
工作能力很強，對下屬也很照顧。"標(biāo)準(zhǔn)的官方回答。但她說到"很照顧"三個字的時候，
臉紅了。我笑了笑，"是嗎？那就好。我還擔(dān)心他在公司里人際關(guān)系不好呢。""不會的，
大家都很尊敬顧總。""那你呢？你也很尊敬他？"這次她的臉更紅了，"當(dāng)然，
顧總是我的上司。"我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她明顯很緊張，手里的文件都握得有些變形了。
"好吧，你去忙吧。"白羽涵如釋重負(fù)地離開了。她走后，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
心情愈發(fā)沉重。這個女孩，絕對有問題。剛才那種緊張和心虛的表情，
以及說到顧墨軒時那種小女生的嬌羞，都說明她對我老公不是普通的上下級關(guān)系。
我拿出手機，給顧墨軒打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曉雨？什么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匆忙。"我在你辦公室，給你送午餐來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你怎么突然來公司了？""今天是我們結(jié)婚紀(jì)念日，想給你個驚喜。"又是沉默。
"我現(xiàn)在在外面談客戶，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要不你先回去？""和誰談客戶？
"我明知故問。"就是設(shè)計部的同事，一個新項目。"他沒有說是白羽涵，
只說是設(shè)計部的同事。為什么要撒謊？"那好，我等你回來。""別等了，你先回去吧。
今天真的很忙。"他很急于讓我離開，這讓我更加懷疑。"墨軒，"我深吸一口氣，
"我們今天晚上能好好聊聊嗎？""聊什么？""聊我們的婚姻。
"電話那頭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曉雨，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是工作忙一點，
沒有別的意思。""是嗎？""當(dāng)然，我們晚上回家再說，好嗎？"我掛了電話，
看著辦公桌上我們的結(jié)婚照。照片里的我們多么幸福，多么恩愛。三年前的我，
絕對想不到有一天會坐在老公的辦公室里，懷疑他對自己撒謊。下午兩點，
顧墨軒終于回來了。他看見我坐在辦公室里，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你怎么還在這里？
不是說了讓你先回去嗎？""我想等你一起吃午餐。"我舉了舉已經(jīng)涼透的便當(dāng)盒。
顧墨軒看了一眼便當(dāng)盒，臉上有些愧疚。"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客戶那邊突然有變化，
耽誤了時間。""沒關(guān)系，反正我今天休假。"我打開便當(dāng)盒，"雖然涼了，
但還是可以吃的。"顧墨軒坐下來，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還是你做的好吃。""是嗎？
那以后我經(jīng)常給你做。""不用了，你工作也忙，別為了我浪費時間。"他拒絕得很快，
好像我給他做飯是一種負(fù)擔(dān)。我們默默吃著午餐，氣氛有些尷尬。"墨軒，
今天那個白助理跟你一起去談客戶了？"我試探著問。他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一下。"嗯，
她負(fù)責(zé)設(shè)計方案，需要跟客戶直接溝通。""她人怎么樣？""還行吧，工作能力不錯。
"他說得很隨意，但我注意到他的耳朵紅了。這是他緊張時的習(xí)慣動作。"她多大了？
""二十四吧，剛畢業(yè)不久。""挺年輕的。""是吧。"我們又陷入了沉默。吃完午餐，
我收拾好便當(dāng)盒準(zhǔn)備離開。"曉雨，"顧墨軒叫住我，"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加班。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知道，但這個項目真的很重要。
改天我補償你，好嗎？"改天。又是改天。我點點頭，"好吧，工作重要。
"離開顧墨軒的辦公室時，我在電梯里遇到了白羽涵。她手里拿著一杯咖啡，
看見我有些意外。"顧太太，您這就走了？""嗯，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電梯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氣氛有些微妙。我偷偷觀察著她，發(fā)現(xiàn)她今天換了一套衣服，
黑色的連衣裙，很顯身材。而且化了妝，淡淡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更加精致。
為什么下午要換衣服？為什么要化妝？如果只是工作，有必要打扮得這么精致嗎？"白小姐，
你在我們公司工作多久了？"我隨口問道。"三個月了。""喜歡這里嗎？""挺好的，
同事們都很友善。""特別是顧墨軒？"她的臉又紅了，"顧總對所有下屬都很好。
"電梯到了一樓，我走出去的時候，故意回頭看了一眼。白羽涵還站在電梯里，
臉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既有心虛，又有不甘。走出公司大樓，我站在街上，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覺得很累。結(jié)婚三年，我以為我了解顧墨軒，
以為我們的婚姻很穩(wěn)定。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開始對我撒謊。
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注別的女人。我不知道我們的婚姻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裂痕。
手機響了，是蘇顏打來的。"怎么樣？顧總有什么驚喜給你？"我苦笑，"驚喜是有，
不過不是我想要的那種。"3下班后，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蘇顏的咖啡店。
蘇顏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開了一家小咖啡店，生意不錯。我們是從大一就認(rèn)識的室友，
什么話都能說。"你今天怎么了？一臉愁容的。"蘇顏給我倒了杯咖啡，在我對面坐下。
我把今天在公司的經(jīng)歷告訴了她，包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蘇顏聽完，表情凝重。
"曉雨，你確定那個女孩有問題？""女人的直覺你還不相信嗎？"我喝了一口咖啡，
"而且她今天的反應(yīng)太可疑了。""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想先確認(rèn)一下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蘇顏點點頭，"需要我?guī)兔幔?"暫時不用，
我自己先觀察觀察。"我們聊了一個多小時，我才開車回家。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
我突然停下車，買了一束紅玫瑰。既然今天是結(jié)婚紀(jì)念日，總要做點什么吧。
哪怕只是做給自己看。回到家，顧墨軒還沒有回來。我把玫瑰插在花瓶里，放在餐桌上，
然后去廚房準(zhǔn)備晚餐。雖然知道他要加班，但我還是做了兩個人的份量。萬一他回來了呢？
萬一他只是真的在工作呢？萬一我真的想多了呢？晚上八點，我一個人坐在餐桌前，
看著滿桌的菜和那束玫瑰。手機響了，是顧墨軒發(fā)來的消息：【還在加班，你先吃，
不用等我了。】我回了一個：【好的，注意身體。】然后默默吃著晚餐。
一個人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晚餐，聽起來真諷刺。吃完飯，我收拾好廚房，坐在客廳看電視。十點，
十一點，十二點......顧墨軒還是沒有回來。我給他打電話，提示關(guān)機。關(guān)機？
為什么要關(guān)機？如果真的在加班，手機為什么要關(guān)機？我坐在沙發(fā)上，腦子里亂糟糟的。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突然，我想起一個辦法。顧墨軒的公司有監(jiān)控，如果他真的在加班，
監(jiān)控肯定能看到。我認(rèn)識公司的保安隊長，是顧墨軒的同學(xué)。或許可以讓他幫我查一下。
想到這里，我立刻給保安隊長打電話。"王隊長，是我，江曉雨。""嫂子？這么晚了，
有什么事嗎？""是這樣的，墨軒說在公司加班，但是手機關(guān)機了，我有點擔(dān)心。
能幫我確認(rèn)一下他是不是在公司嗎？""好的，我現(xiàn)在就去查看監(jiān)控。"過了十分鐘，
王隊長回電話了。"嫂子，我查了監(jiān)控，顧總下午五點就離開公司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你確定嗎？""確定，監(jiān)控很清楚。
而且我剛才去他辦公室看了，沒有人。""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掛了電話，
我癱坐在沙發(fā)上。顧墨軒撒謊了。他根本沒有在公司加班。那他在哪里？和誰在一起？
在做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我不敢相信。不，我不能就這樣胡亂猜測。我需要更多的證據(jù)。
我走到書房，打開顧墨軒的電腦。密碼是我的生日，這個倒是沒有改。我進(jìn)入他的郵箱，
查看最近的郵件往來。大部分都是工作郵件，沒有什么特別的。但我注意到，
他和白羽涵的工作郵件特別多。而且有些郵件發(fā)送的時間很晚，甚至是周末。
有必要為了工作這么頻繁地聯(lián)系嗎？我打開幾封郵件看了看，表面上確實都是工作內(nèi)容。
但字里行間，總覺得有些曖昧。比如白羽涵會在郵件結(jié)尾寫：【顧總辛苦了，注意身體。
】比如顧墨軒會回復(fù)：【謝謝關(guān)心，你也早點休息。】這種關(guān)懷，
已經(jīng)超出了正常的上下級關(guān)系。我繼續(xù)翻看他的電腦，在回收站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刪除的照片。
我點擊恢復(fù)，照片重新出現(xiàn)在屏幕上。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照片里，
顧墨軒和白羽涵站在一起，背景是一家高檔餐廳。白羽涵穿著一條黑色連衣裙，
挽著顧墨軒的胳膊，笑得很甜蜜。顧墨軒也在笑，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
就像三年前我們剛戀愛時他看著我的表情。照片的拍攝時間是上周五。上周五，
顧墨軒告訴我他要出差。原來他沒有出差，而是和別的女人去約會了。
我一張一張地看著這些照片，心如刀絞。有在餐廳的，有在公園的，
有在電影院的......他們就像一對戀人，開心地約會，開心地拍照。而我，他的妻子，
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最后一張照片讓我徹底崩潰了。照片里，顧墨軒和白羽涵在接吻。
在車?yán)铮褪悄禽v紅色的瑪莎拉蒂里。白羽涵踮著腳尖，雙手環(huán)著顧墨軒的脖子。
顧墨軒低著頭，吻著她的唇。畫面很美，很浪漫，很甜蜜。如果這不是我老公和別的女人，
我可能會覺得這是一張很棒的愛情照片。但現(xiàn)在，這張照片對我來說就是一把刀，
狠狠地插在我心上。我的丈夫，和他的下屬，出軌了。不只是精神出軌，還有身體出軌。
我坐在電腦前，眼淚無聲地流下來。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信任，三年的愛情，
就這樣被背叛了。我想起昨天晚上我還在擔(dān)心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我想起今天中午我還在給他做愛心便當(dāng)。我想起剛才我還在為他準(zhǔn)備晚餐。現(xiàn)在看來，
我就像一個小丑。一個被蒙在鼓里的小丑。手機響了，是顧墨軒發(fā)來的消息：【剛忙完，
馬上回家。】我看著這條消息，突然覺得可笑。馬上回家？從哪里回家？
從白羽涵的床上回家嗎？我刪掉了電腦里的所有照片，關(guān)閉電腦，走回客廳。十分鐘后，
顧墨軒回來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頭發(fā)有點亂，襯衫也皺了。"你還沒睡？
"他看見我坐在客廳，有些意外。"等你回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辛苦你了，這么晚還等我。"他走過來，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這個吻讓我覺得惡心。
幾個小時前，這張嘴還吻過別的女人。"餓嗎？我給你熱點菜。"我站起來，走向廚房。
"不用了，太晚了，明天再吃吧。"他抓住我的手，"今天辛苦你了，
我知道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他終于想起來了。"沒關(guān)系，工作重要。""曉雨，
"他看著我，眼神很真誠，"我愛你。"這三個字讓我的心更痛了。如果他愛我，
怎么會出軌？如果他愛我，怎么會撒謊？如果他愛我，怎么會讓我一個人過結(jié)婚紀(jì)念日？
"我也愛你。"我說。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對他說這句話了。我們擁抱了一下，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還是那個味道，甜膩，年輕，充滿誘惑。屬于白羽涵的味道。
"去洗澡吧，你身上有汗味。"我推開他。"好的，你先睡，我洗完澡就來。"他走向浴室，
我一個人站在客廳里，看著餐桌上那束已經(jīng)有些蔫了的玫瑰。三年的婚姻，
就要這樣結(jié)束了嗎？我不甘心。我要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我要聽到他親口承認(rèn)。
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騙的。明天，我要開始我的反擊。4第二天早上，
顧墨軒像往常一樣出門上班。我也裝作若無其事地去上班。但實際上，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中午休息的時候，我開車去了顧墨軒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這里能夠清楚地看到公司大樓的正門。我要確認(rèn)他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下午一點，
我看見白羽涵從公司出來。她換了一身衣服，淺藍(lán)色的連衣裙，化了精致的妝容，
手里拿著一個小包。這明顯不是工作裝扮。她走到路邊，等了幾分鐘，
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她面前。顧墨軒從駕駛座下來，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
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三年前他追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紳士，體貼，讓女人感動。
他們開車離開了，我立刻發(fā)動車子跟了上去。保持一定距離，不被發(fā)現(xiàn)。
他們的車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高檔酒店門口。我的心臟狂跳，難道他們要去開房？
我把車停在遠(yuǎn)處，看著他們走進(jìn)酒店大堂。過了十分鐘，我也走進(jìn)了酒店。"請問，
剛才進(jìn)來的那對男女去了哪里？"我問前臺。"您是說那位先生和小姐嗎？
他們?nèi)チ硕堑奈鞑蛷d。"西餐廳？不是開房？我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失望。
如果他們真的去開房，我就有確鑿的證據(jù)了。現(xiàn)在只是吃飯，我又能說什么呢？但是，
上班時間和下屬出來吃西餐，這本身就很可疑。我坐電梯到二樓，
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他們坐在餐廳的角落里。白羽涵背對著我，顧墨軒面向我，但距離太遠(yuǎn)，
他看不見我。我找了一個被柱子遮擋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偷偷觀察他們。
他們聊得很開心，顧墨軒不時地笑，白羽涵也笑得很甜。這種氛圍，完全不像上司和下屬，
更像是熱戀中的情侶。服務(wù)員上菜的時候，顧墨軒為白羽涵夾菜，很自然，很親密。
白羽涵低著頭，臉紅了，像一個害羞的小女孩。我看著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三年前，
顧墨軒也是這樣為我夾菜的。那時候我覺得很幸福，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
現(xiàn)在同樣的動作，他卻對著別的女人做。我是什么？一個被替代的物品嗎？他們吃完飯，
走出餐廳的時候，我趕緊低下頭。等他們走遠(yuǎn)了，我才跟上去。他們沒有直接回公司，
而是去了附近的商場。我跟著他們進(jìn)了商場，看見他們走進(jìn)了一家珠寶店。我的心一沉。
珠寶店？他要給她買珠寶嗎？我躲在不遠(yuǎn)處的化妝品柜臺后面，
看著他們在珠寶店里挑選東西。售貨員很熱情，拿出各種項鏈、手鐲給他們看。
白羽涵試戴了一條鉆石項鏈，顧墨軒在旁邊點頭，表情很滿意。然后他拿出信用卡結(jié)賬。
看著他們的互動，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結(jié)婚三年，顧墨軒從來沒有主動給我買過珠寶。
我生日的時候，我會暗示他，他就說那些東西太貴，沒有必要。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
他只是象征性地買束花，還是我自己提醒他的。現(xiàn)在他卻為了一個認(rèn)識三個月的女下屬，
主動買鉆石項鏈。這算什么？他們從珠寶店出來，繼續(xù)在商場里逛。
顧墨軒很有耐心地陪著白羽涵看衣服，買化妝品，就像一個體貼的男朋友。我跟在后面，
心如刀絞。這個男人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顧墨軒嗎？三年的婚姻里，他從來沒有陪我逛過街，
說那些東西無聊，浪費時間。現(xiàn)在卻為了白羽涵，放下工作，花一整個下午陪她逛商場。
下午四點，他們終于回公司了。我也開車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坐在辦公桌前，
我什么都做不了，腦子里全是剛才看到的畫面。蘇顏打電話來，問我今天怎么樣。
"他們在一起了。"我聲音很平靜，但眼淚止不住地流。"什么意思？
"我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訴了蘇顏。"曉雨，你還好嗎？"蘇顏的聲音很擔(dān)心。"我不知道，
我感覺我的世界都塌了。""你打算怎么辦？""我要證據(jù)，更確鑿的證據(jù)。""什么意思？
""今天只能證明他們關(guān)系親密，但不能證明他們真的出軌了。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jù)。
""曉雨，你要小心，不要做傻事。""我不會做傻事，我只是要為自己討個說法。
"掛了電話，我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外面的陽光很好，但我的心里一片黑暗。傍晚回到家，
顧墨軒還沒有回來。我坐在客廳里等他，心情復(fù)雜。我要不要直接攤牌？
要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但是理智告訴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需要更多的證據(jù)，
我需要讓他無法否認(rèn)。晚上七點，顧墨軒回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早？"我問。
"沒什么特別的工作，就早點回來陪你。"他笑著說。陪我？
下午剛陪別的女人逛了幾個小時街，現(xiàn)在說要陪我？真諷刺。"那真是太好了，
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晚飯了。"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是啊，最近確實忙了一點，
忽略了你。"他走過來抱住我，"以后我會多花時間陪你的。"這個擁抱讓我覺得惡心。
幾個小時前，這雙手還牽著別的女人。"墨軒，"我推開他，"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你會告訴我嗎？"他愣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就是好奇。""當(dāng)然會告訴你，不過這種情況不會發(fā)生的。
"他看著我的眼睛，"我永遠(yuǎn)不會不愛你。"又是謊言。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不愛我了，
不然怎么會出軌？"那如果你愛上了別人呢？"我繼續(xù)試探。"不會的，你想太多了。
"他摸了摸我的頭，"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胡思亂想了？"胡思亂想？
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我可能真的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可能吧。"我點點頭。
我們一起吃了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后各自去洗澡睡覺。躺在床上，
顧墨軒很快就睡著了。我卻睡不著。我看著身邊這個男人，想起三年前我們剛結(jié)婚的時候。
那時候他會抱著我睡覺，會在我耳邊說情話，會吻我的額頭。現(xiàn)在他背對著我，
我們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墻。我輕手輕腳地起床，拿起他的手機。密碼還是我的生日。
我進(jìn)入他的微信，發(fā)現(xiàn)他和白羽涵有單獨的聊天記錄。而且聊得很頻繁。我往上翻，
看到了一些讓我心碎的對話：白羽涵：【顧總，今天的項鏈很漂亮，謝謝你。
】顧墨軒：【喜歡就好，你戴上很好看。】白羽涵：【你對我這么好，
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你了。】顧墨軒：【不用報答，我高興。
】白羽涵：【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想請你吃飯。】顧墨軒：【明天吧，我安排一下。
】明天？他們明天又要約會？我繼續(xù)往上翻，看到了更多曖昧的對話。他們討論工作，
討論天氣，討論電影，討論一切情侶會討論的話題。而顧墨軒在和她聊天的時候，
用的語氣和表情符號，都比跟我聊天時溫柔得多。我還看到了一些照片。
是白羽涵發(fā)給他的自拍照。各種角度，各種表情，像一個戀愛中的女孩給男朋友發(fā)的那種。
顧墨軒也會回復(fù)一些夸獎的話：【很漂亮】【很可愛】【很迷人】。這些話，
他多久沒有對我說過了？我的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三年的婚姻，原來這么脆弱。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出現(xiàn)，就能輕易地把它摧毀。我把手機放回原處，重新躺下。
身邊的顧墨軒還在安睡，完全不知道他的妻子正在經(jīng)歷怎樣的痛苦。明天，
他又要和白羽涵約會。而我，他的妻子，只能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不，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要行動。我要讓他們知道，江曉雨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
5第二天上午，我請了假，沒有去工作室。根據(jù)昨晚看到的聊天記錄，
顧墨軒今天要和白羽涵約會。我要跟蹤他們，拍到更直接的證據(jù)。十一點，
我開車到了顧墨軒公司樓下。果然，不到十一點半，我就看見白羽涵從公司出來。
今天她穿了一條紅色的連衣裙，化了精致的妝，手里拿著昨天那個項鏈的包裝盒。
她準(zhǔn)備戴上顧墨軒送給她的項鏈去約會。幾分鐘后，顧墨軒的車子出現(xiàn)了。白羽涵上了車，
他們開車離開。我跟在后面，這次準(zhǔn)備了相機，要拍下他們的所有行為。
他們的第一站是一家高檔餐廳。我在餐廳對面的咖啡廳里坐下，用相機的長焦鏡頭偷拍他們。
透過餐廳的玻璃窗，我清楚地看到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白羽涵果然戴上了那條鉆石項鏈，
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她看起來很開心，一直在笑。顧墨軒也很開心，不時地為她夾菜，倒酒。
我拍下了這些畫面。然后我看見更讓我憤怒的一幕。顧墨軒站起來，走到白羽涵身邊，
彎腰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白羽涵羞澀地低下頭，臉紅得像個蘋果。我的手在顫抖，
但還是按下了快門。這張照片足夠說明問題了。上司不會親吻下屬的臉頰。
朋友也不會有這么親密的動作。只有戀人才會這樣。他們吃完午餐，沒有直接離開，
而是去了餐廳樓上的酒店。我的心臟狂跳。這次，他們真的要去開房了。
我在大堂里等了一會兒，看見他們從電梯出來，走向酒店的前臺。顧墨軒拿出身份證登記，
白羽涵站在他身邊，像個等待的小妻子。前臺給了他們房卡，他們進(jìn)了電梯。
我立刻走向前臺。"你好，剛才那位先生開了哪個房間？"我問。"不好意思，
這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不能透露。"前臺小姐很禮貌地拒絕了。我拿出一疊鈔票放在柜臺上。
"我是那位先生的妻子，我懷疑他出軌了。求你幫幫我。"前臺小姐看了看鈔票，
又看了看我，猶豫了一會兒。"1208房間。"她小聲說道。"謝謝。
"我坐電梯到了十二樓，找到1208房間。房間里很安靜，但我知道他們在里面。
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想聽聽里面有什么動靜。但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聽不到。
我拿出手機，給顧墨軒打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我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第三遍的時候，終于接通了。"曉雨？"顧墨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喘。"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