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從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嫁入王府三年,
將府中上下人等的喜好、關系、秘密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沒想到今日午后路過花園,
竟撞見了正妻沈婉兒與外男私會的一幕。那一瞬間,
我仿佛聽見了天空中飄來的聲音:【側妃終于發現真相了!】【她居然能忍到現在才發現,
也算厲害。】【快了快了,馬上就要開始宮斗了。】我挑了挑眉,不慌不忙地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聽雨軒。剛坐定,柳嬤嬤便匆匆而來。"娘娘,王爺傳話,今晚要在正院用膳。
"我輕笑一聲,"哦?那可真是難得。"三年來,蕭瑾言幾乎不曾在我這里過夜,
更別說用膳了。今日突然傳話,想必是沈婉兒的主意。柳嬤嬤見我神色淡然,有些擔憂,
"娘娘,要不要...""準備吧。"我起身走向妝臺,"既然王爺要來,自然要好生伺候。
"鏡中的女子容貌秀美,只是眉眼間總帶著幾分冷淡。這三年來,
我早已習慣了在這王府中小心翼翼地生存。可今日不同了。既然撞破了沈婉兒的秘密,
那這場游戲的規則就該改寫了。天邊的聲音又響起:【側妃這是要反擊了嗎?
】【終于要有好戲看了!】我在心中冷笑,反擊?不,我要的可不僅僅是反擊那么簡單。
黃昏時分,蕭瑾言果然來了。男人一身玄色錦袍,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只是那雙眼中看向我的目光,依舊淡漠如水。"王爺。"我起身行禮,
動作標準得挑不出半點毛病。蕭瑾言點點頭,在主位落座。我乖巧地坐在下首,
親自為他布菜。"聽說你今日去花園走動了?"蕭瑾言忽然開口。我手中動作一頓,
隨即恢復如常,"是,春日景致正好,便出去走走。""看見什么有趣的了嗎?
"這話問得意味深長。我抬眸看他,眼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王爺何意?
"蕭瑾言深深看了我一眼,"無事便好。"用膳期間,我始終表現得溫順乖巧,
像往常一樣小心伺候著他。直到蕭瑾言起身要走,我才輕聲開口:"王爺,明日是中秋佳節,
府中是否要設宴賞月?""自然。到時你隨我一同出席便是。"我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多謝王爺。"待蕭瑾言離開后,柳嬤嬤忍不住問道:"娘娘,您今日怎么...?
""怎么什么?"我慢慢擦拭著手上的茶漬。"怎么突然提起中秋宴的事?
往年您可從不...""往年我不提,是因為知道提了也無用。"我放下帕子,
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今年不同了。"柳嬤嬤不明所以,卻見我已經起身走向內室。
躺在床上,我望著帳頂出神。沈婉兒以為她的秘密無人知曉,蕭瑾言以為他掌控著一切,
可他們都錯了。真正的游戲,現在才剛剛開始。2次日一早,我便讓柳嬤嬤去前院打聽消息。
不出所料,王妃沈婉兒一大早就出府了,說是要去寺廟為王爺祈福。我冷笑,祈福?
怕是去與那姓顧的文士私會吧。"娘娘,還有一事。"柳嬤嬤壓低聲音,
"聽說王爺今日要見幾位幕僚,商議軍務。""哦?"我來了興趣,"都有誰?
""聽說其中就有那位顧文士。"我眼中精光一閃。顧子墨,沈婉兒的情人,
表面上是王爺的幕僚,暗地里卻與王妃勾搭成奸。這倒是個有趣的巧合。我起身走到窗前,
望著遠處的梧桐葉正黃。三年來我一直安分守己,從不過問府中事務,
更不會主動接近蕭瑾言的下屬。但今日,是時候打破這個規矩了。"柳嬤嬤,你去廚房,
說我要親自下廚,為王爺和諸位大人準備些茶點。"柳嬤嬤一愣,"娘娘,您這是...?
""王爺為府中諸事操勞,我身為側妃,自當分憂。"我淡淡一笑,"況且,
總不能讓外人說咱們聽雨軒不懂禮數。"柳嬤嬤雖然疑惑,卻還是按我的吩咐去了。
我獨自在房中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將頭發簡單挽起,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
鏡中的人看起來清雅端莊,正是賢內助的模樣。
天空中又傳來了那些奇怪的聲音:【側妃這是要主動出擊了?
】【她該不會是想在王爺面前表現吧?太天真了。】【不對,你們看她的眼神,有股狠勁兒。
】我勾唇一笑。狠勁兒?這些人還真是有趣。午后,我親自端著茶點前往前廳。
蕭瑾言正與幾位幕僚商議要事,見我進來,眉頭微皺。"你來作甚?"我盈盈一拜,
"王爺和諸位大人辛苦了,妾身特意準備了些茶點,望諸位莫要嫌棄。"說話間,
我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后停在顧子墨身上。這男人長得倒是清秀,
一身白衣更顯文雅,難怪能讓沈婉兒心動。只是那雙眼中閃過的慌亂,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有勞側妃了。"其中一位幕僚起身行禮。我微微頷首,將茶點逐一擺放。
當走到顧子墨面前時,我故意停頓了一下。"顧先生辛苦了。"顧子墨慌忙起身,"不敢,
多謝側妃。"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額頭更是隱隱見汗。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顧先生今日氣色不太好,可是身體不適?"我關切地問道。"沒、沒有,多謝側妃關心。
"蕭瑾言此時抬頭看了一眼,"既然茶點送到了,你便先退下吧。""是。"我乖巧地應聲,
臨走時又看了顧子墨一眼,"顧先生若有不適,可讓府醫看看。畢竟身體要緊。"走出前廳,
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獵物已經入網了。3晚膳時分,我正在聽雨軒用飯,
忽然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是蕭瑾言來了。這可真是稀客。一日之內來我這里兩次,
三年來頭一回。"王爺。"我起身迎接。蕭瑾言徑直走到桌前坐下,神色似乎有些不悅。
我默默為他添了副碗筷,又重新溫了酒。"今日你在前廳的表現,很是反常。
"蕭瑾言忽然開口。我手中動作微頓,"妾身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三年來你從不過問府中政務,今日為何突然...""王爺誤會了。
"我輕聲打斷他的話,"妾身并非過問政務,只是見王爺辛勞,想要盡一份心意罷了。
"蕭瑾言深深看了我一眼,"楚清音,你可知道什么?"這話問得直接,
我卻依舊保持著平靜的神色。"妾身能知道什么?每日就在這聽雨軒中,除了女紅就是抄經,
哪里會知道什么要緊事。"蕭瑾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對顧子墨如何看?"來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疑惑的神色,"顧先生?妾身與他素無交集,
不過今日見他氣色不佳,出于關心才多問了一句。王爺為何如此問?""無事。
"蕭瑾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見他神色陰沉,心中暗喜。看來我的猜測沒錯,
蕭瑾言已經對顧子墨起了疑心。"王爺,明日中秋宴的事...""自然照常舉行。
"蕭瑾言放下酒杯,"你記住,明日只需安分守己便是,莫要多生事端。"我乖巧地點頭,
"是,妾身明白。"蕭瑾言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臨走時,他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楚清音,我希望你一直都是這樣懂事的。""妾身不敢有其他心思。"我垂眸應道。
待他走后,柳嬤嬤從外面進來,一臉擔憂。"娘娘,王爺今日的神色...""他起疑了。
"我起身走向窗邊,"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娘娘,您到底想做什么?
"柳嬤嬤忍不住問道。我轉過身,眼中閃著冷光,"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這府中真正該受寵的人是誰。"夜色漸濃,遠處傳來更鼓聲。我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心中盤算著明日的計劃。中秋宴,將是一場好戲的開始。
天空中的聲音又響起了:【側妃這是要在中秋宴上搞事情?】【我感覺要有大戲看了!
】【王爺已經開始懷疑了,有趣有趣。】我輕笑一聲。有趣的事情,還在后面呢。
4中秋佳節,王府張燈結彩。我一大早便開始梳妝打扮。今日要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飾,
都需要仔細思量。最終,我選了一身月白色的云錦長裙,配上一套珍珠頭面。
既不會過于招搖,又能凸顯我的身份地位。"娘娘今日真是美得驚人。"柳嬤嬤由衷贊嘆。
我對著鏡子最后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才起身。"走吧,該去前院了。
"中秋宴設在府中最大的明月廳內。我到時,大部分客人都已落座。蕭瑾言坐在主位,
身邊自然是正妻沈婉兒。沈婉兒今日穿了一身大紅色的錦袍,頭上珠翠環繞,顯得雍容華貴。
只是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與人對視。"側妃來了。"有人起身相迎。
我微笑著一一回禮,最后在蕭瑾言下首的位置坐下。這是我應有的位置,既不僭越,
也不失身份。"王爺,王妃,中秋快樂。"我舉杯敬酒。蕭瑾言點點頭,
沈婉兒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宴席進行中,我的目光不時落在顧子墨身上。
這男人今日也在座,只是坐得很遠,離沈婉兒有好幾個位置的距離。有趣的是,
我發現沈婉兒時不時會朝那個方向看去,每次都會臉紅。而顧子墨則顯得坐立不安,
頻頻飲酒。"來來來,今日中秋佳節,大家共賞明月。"蕭瑾言起身舉杯。
眾人紛紛起身響應。我也端起酒杯,眼神卻在觀察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就在這時,
我忽然開口:"王爺,妾身有個提議。"蕭瑾言看向我,眼中帶著警惕,"什么提議?
""既然是中秋佳節,不如讓在座的各位都即興賦詩一首,以助酒興如何?"此話一出,
滿座嘩然。【側妃這是要搞什么?】【她該不會是想在才藝上壓過王妃吧?】【不對,
我覺得她另有目的。】天空中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心中冷笑。沈婉兒的臉色明顯變了,
"這...是否有些不妥?""有何不妥?"我笑得無害,"在座各位都是文人墨客,
正好可以一展才華。"蕭瑾言沉吟片刻,點頭道:"不錯,那就按清音的提議來。"于是,
眾人開始輪流作詩。有的詠月,有的抒懷,倒也算應景。輪到顧子墨時,我特意抬頭看向他。
這男人明顯很緊張,額頭都冒出了汗珠。"顧先生,到您了。"我輕聲提醒。
顧子墨慌忙起身,張口便來:"月圓花好夜如銀,佳人獨舞影銷魂..."話剛出口,
他就意識到不妥,臉色瞬間煞白。這首詩的意境過于曖昧,在這種場合下吟誦,實在不合適。
更要命的是,他說"佳人獨舞"時,眼神不自覺地看向了沈婉兒。滿座寂靜。
蕭瑾言的臉色陰沉下來,"顧子墨,你這是何意?""我...我..."顧子墨結結巴巴,
竟然說不出話來。我適時開口:"想必顧先生是一時酒醉,口不擇言了吧?
"這話看似在為他解圍,實際上卻是在提醒所有人,他剛才的失言。
沈婉兒的臉已經紅得滴血,坐立不安。蕭瑾言冷冷看了顧子墨一眼,"既然醉了,
就先退下醒酒吧。""是...是..."顧子墨如蒙大赦,慌忙告退。他走后,
氣氛變得很是微妙。我卻若無其事地舉起酒杯。"王爺,月色正好,咱們繼續飲酒賞月吧。
"蕭瑾言深深看了我一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意。好戲,才剛剛開始呢。5中秋宴后的第二日,
府中便傳出了消息。顧子墨被王爺調離了身邊,派去了邊遠的州府任職。美其名曰是升遷,
實際上誰都知道這是貶謫。我正在院中澆花,柳嬤嬤匆匆跑來。"娘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我放下水壺,神色平靜。"王妃她...她在正院大哭大鬧,
說要去求王爺收回成命。"我眉頭微挑,"哦?她為何要替一個下屬求情?
"柳嬤嬤壓低聲音,"傳言說王妃對顧文士...""傳言而已,莫要理會。
"我打斷她的話,"去準備些補品,我要去正院看看王妃。""娘娘?"柳嬤嬤有些驚訝。
"夫妻本是一體,王妃憂心,我自然要去安慰一二。"半個時辰后,我帶著補品來到正院。
遠遠就聽到院中傳來哭聲。"王妃這是怎么了?"我關切地問守門的丫鬟。丫鬟看到我,
忙行禮,"側妃,王妃心情不好,在屋中...""我進去看看。"推門而入,
只見沈婉兒正坐在梳妝臺前掩面而泣。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見是我,臉色頓時變得警惕。
"你來做什么?""聽說王妃身體不適,特來探望。"我將補品放在桌上,聲音溫和,
"這是我讓廚房燉的燕窩,王妃用一些吧。"沈婉兒冷笑,"你少在這里假惺惺!
都是你搞的鬼!""王妃何出此言?"我一臉無辜,"妾身實在不明白。""昨晚的詩會,
分明就是你故意設計的!你讓子墨..."她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說漏了嘴,慌忙住口。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更加疑惑,"王妃說的子墨是?""我..."沈婉兒意識到自己失言,
臉色煞白。"莫非王妃說的是顧文士?"我恍然大悟的樣子,"王妃為何稱他子墨?
這稱呼未免過于親昵了些。""我沒有!"沈婉兒慌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