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沒有馬上回頭,而是繼續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檸檬水,抿了幾口,感覺喉嚨舒適了,才緩緩抬頭望向前方。
雙方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紀寧眉頭微蹙,神色一片茫然:“小姐,我們認識嗎”
原本還想惡語相向的秦墨羽,瞬間呆愣在原地,她完全沒想到紀寧是這種反應。
她臉色一沉,眼睛狠狠地盯著紀寧:“哎呀,紀小姐果然貴人多忘事,我是墨羽呀,難道說紀小姐變成鳳凰后,已經不記得我們這些人了”
秦墨羽陰冷地笑出了聲:“賀總也真的是的,居然不陪你一起參加晚宴,真是冷落了紀小姐了”
紀寧眼底劃過一絲涼意,
攀上枝頭變鳳凰,
秦墨羽明嘲暗諷紀寧攀上賀家后,才有如今的地位,人要有自知之明。
賀硯辭不愛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紀寧雖然外表溫柔親和,但是骨子里也不是好惹的主。
人不犯我,天下太平,
若是有人非要在她面前找茬,紀寧可不會慣著。
一味地忍讓,只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
身在豪門之家,紀寧早就學會了什么時候該溫柔似水,什么時候該強硬反擊。
金絲雀也是有尖銳的利爪的。
紀寧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向前,低頭睥睨一眼秦墨羽。
紀寧本來就是高個子,1米68的身高,還穿著高跟鞋,秦墨羽在她面前就是個矮冬瓜。
其他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落在了她們兩身上,都想看看賀硯辭的新婚妻子到底會如何處理。
秦墨羽硬仰著脖子回擊:“怎么了,被我說中了”。
紀寧盯著秦墨羽看了一會后,收回了視線,坐回了沙發上:“不好意思,我還是不記得你是誰”
“我就是貴人多忘事,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入我的眼的”
“你!”,秦墨羽惱羞成怒,剛想反駁,
紀寧一記冰冷眼神橫過來,氣勢強大到秦墨羽都瞬間愣在原地,想說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看來以后我得好好看下宴會名單了,不能讓什么阿貓阿狗都混進來”,
“還有這位不懂是阿貓還是阿狗的小姐,在這里請叫我賀太太!”。
“你聽明白了嗎”
紀寧表情冷漠而淡然,但說出來的話震懾力十足。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她是紀寧,更是賀硯辭的妻子。
秦墨羽冷汗直冒,垂在腿側的雙手開始哆嗦起來。
她明白紀寧在警告她,身為秦家大小姐,家里的掌上明珠,她在外面從來就是任性妄為的,嬌縱跋扈。
以前的紀寧,還是紀家的紀寧,她可以隨意欺辱。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紀寧攀上了賀家,她的背后不再是柔弱的紀家,而是強大到可以只手遮天的京城第一世家賀家。
秦墨羽低垂著頭,收緊了垂在兩側的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不甘心,紀寧她憑什么!
秦墨羽氣憤跺了幾腳,轉身離開。
紀寧還是繼續悠閑地喝著檸檬水,一個眼神都沒再給秦墨羽。
小丑離場,戲演完了,
大家都收回了目光,心里已經有了考量。
賀硯辭新進門的妻子不好惹。
“啊啊啊,我們寧寧真的太帥了”,
林佳欣猛地抱住紀寧胳膊,左右搖擺著,就差給紀寧豎個大拇指了。
崔悠悠挪身子靠近紀寧,壓低聲音:“寧寧,你演技太牛了,演得好像一點也不認識秦墨羽一樣”。
紀寧轉頭看向她們,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我沒想演啊,我真的不記得她是誰”
“秦墨羽,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秦墨羽,高中跟你一個班的,經常無緣無故找你麻煩那個”,林佳欣努力提醒著紀寧。
他們仨從小就是讀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感情深厚,
對于秦墨羽她們兩個當然是知道的,也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嗯......有點印象了,但是臉實在是想不起來”,紀寧輕皺著眉頭,一臉無辜回答。
崔悠悠和林佳欣集體扶額嘆息,
紀寧臉盲的老毛病又犯了。
紀寧的這個臉盲有點特殊,只要是不熟悉或者不重要的人,太久沒見了,她就會忘記他們長什么樣子。
臉盲說嚴重也不嚴重,只要不影響日常生活就行了,紀寧自己也沒有很在意。
不熟悉的人,多接觸多看幾遍就有印象了,
不重要的人,干嘛還要記住。
紀寧的心態從不內耗,從不認為臉盲是不好的事情,淡然處之。
縵合云山,
紀寧回到了別墅,里面仍是燈火通明,可惜少點人氣。
“太太,您回來啦,餓不餓,要不要煮碗面給您吃”。
吳姨還沒睡,一直等著紀寧回家。
紀寧心頭一暖,輕輕搖搖頭:“不用了吳姨,我不餓,您早點休息”。
紀寧拖著厚重的晚禮服,推開主臥房門,甩掉高跟鞋,撲向舒服的大床。
“參加晚宴就是累,就是麻煩,還得卸妝才能睡覺”。
紀寧癱軟在床上,嘟囔著小嘴吐槽。
在床上躺了一會,紀寧起身走到衣帽間。
主臥很大有120平方米,直接聯通衣帽間。
紀寧坐在衣帽間的小沙發上,摘下耳環和脖子上的項鏈,放到玻璃柜里。
玻璃柜里擺滿了各種奢華驚艷的首飾珠寶,懂點門道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這些珠寶首飾價值連城,很多都是市場上買不到的高定。
就拿今天紀寧戴著紫寶石項鏈來說,價值連城,它的價格可以直接買好幾套縵合云山了。
這些珠寶首飾都是賀家送給紀寧的聘禮,全部劃分到紀寧的名下,就連縵合云山這套房子,也是在紀寧名下。
賀家可謂是誠意滿滿,對她這個兒媳十分上心。
收拾好首飾后,紀寧開打衣櫥,指尖撫過一柜子的高定睡衣,選了條清涼舒適的粉色吊帶睡衣,放到沙發上,開始脫厚重的晚禮服了。
“咦,奇怪,今天穿的時候挺好拉的,怎么這下子拉不下去呢”。
紀寧秀眉緊蹙,臉上寫滿了著急和不耐煩。
晚禮服后背的拉鏈,怎樣都拉不下去,
紀寧反手拉的動作又十分難受,她逐漸失去了耐心。
“算了,還是找吳姨上來幫忙吧”,
就在紀寧再嘗試最后一下時,身后傳來了緩慢穩健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