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近日，戰火終于不再發酵，救援隊難得享受了一絲清閑。
自從謝淮序離開后，沈星窈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就連帶著賀蘇言也變得高興起來。
看著她訓練的背影，賀蘇言的心情仿佛沉入一片海底。
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她的感情就變了，最初他確實只是因為她是沈星硯的妹妹才想要關照她。
可后來，一切都基于自己的私心。
“明天開始我要休短假了，你還不能執行任務，跟我出去轉轉吧。”
某日，他敲開她的房門。
“去哪兒？”她問道。
可賀蘇言似乎刻意想賣個關子，輕笑了一聲。
“去嗎？去就知道了。”
飛機落地北歐時，沈星窈還有一絲不真切的感覺。
他們坐車來到極光小鎮，而賀蘇言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沈星窈裹著厚厚的毛毯坐在木屋前，仰頭望著漫天絢麗的極光。
這是她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風景。
賀蘇言端著熱可可走過來，輕輕放在她手里。
“冷嗎？”
她搖搖頭，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散開。
“這里真美。”
他低笑一聲，在她身邊坐下，視線卻沒有從她臉上挪開。
“嗯……是很美。”
片刻后，沈星窈側頭看他，發現他的睫毛上沾了細碎的雪，在極光的映照下泛著微光。
“為什么突然帶我來這里？”
賀蘇言沉默了一會兒，目光落在遠處的雪山上。
“因為你之前挺遺憾的，你說這輩子最想看的就是極光，可是他沒帶你看過。”
沈星窈一怔。
她確實說過。
那是在很久以前，她和謝淮序閑聊時隨口提的愿望。
可謝淮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再沒下文。
后來，他帶裴語青去看了極光，真可笑啊……
而現在，賀蘇言卻記住了，甚至帶她來了。
她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亂跳著，兩個人的肩膀緊挨在一起，她很害怕賀蘇言會聽到。
次日清晨，他收拾好大包小包的行李，帶她去了附近的滑雪場。
沈星窈的腿傷還沒完全恢復，只能坐在纜車上看著賀蘇言在雪道上飛馳。
他滑得極好，身姿矯健，像一只自由的鷹，讓沈星窈怦然心動。
她曾經也對謝淮序說過想滑雪，可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后來他帶裴語青去滑雪時，為了救她還摔斷了腿，是她日日夜夜陪在他身邊幫他養傷，才讓他沒有任何后遺癥的恢復了。
這里的風景很美，哪怕坐在纜車上也不會覺得無聊，曾經她只把心思放在謝淮序一個人身上，而現在離開他，卻發現自己能看到整個世界。
等她從纜車下來時，那個帶她看世界的賀蘇言已經等在終點，手里拿著兩杯熱咖啡。
他脫下手套遞給她一杯。
“來，暖暖身子。”
沈星窈抿了一口，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你以前經常滑雪？”
聽到問話，賀蘇言像是想起了些什么，目光微微放遠。
“嗯，以前和你哥一起。”
提到哥哥，沈星窈的眼神黯了黯。
賀蘇言察覺到她的情緒，笑著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你哥要是看到你現在這么厲害，一定很驕傲。”
沈星窈眼眶微熱，低頭笑了笑。
深夜，賀蘇言帶著沈星窈來到一片空曠的雪原。
極光已經褪去，但星空依舊璀璨。
“躺下試試。”
聞言沈星窈疑惑地照做，整個人陷進松軟的雪里。
賀蘇言躺在她身邊，指著天空。
“那是獵戶座，你哥最喜歡的星座。”
沈星窈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星光落進她的眼底。
“星窈。”
賀蘇言突然輕聲叫她的名字。
“嗯？”
聽到他的聲音，沈星窈突然沒由來的感到一陣緊張和慌亂。
他側過身走到她面前，在雪地中單膝跪地，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星窈，我想你可能已經看出來我的心意了，我知道你剛結束一段很不美好的感情，我的心意來的太唐突，但是我不想再看你受傷、難過……”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試著愛我？”
沈星窈愣住了。
雪地寂靜，只有彼此的心跳聲。
賀蘇言的眼神太認真，認真到讓她無法逃避。
她想起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
他背著她穿越交火區的身影；他守在病床邊寸步不離的堅持；還有他帶她看極光時眼底的溫柔……
或許她的內心早就有了答案。
她聽見自己說。
“好……我們試試……”
賀蘇言的瞳孔微微擴大，像是沒想到她會答應。
下一秒，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熾熱的吻覆上她的唇，賀蘇言慢條斯理地親吻著她，仿佛她是世間最寶貴的珍寶。
沈星窈攀上他結實地臂膀，用盡全身的力氣熱情回吻著。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落下。
“我不會讓你后悔。”
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沙啞。
沈星窈靠在他肩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或許，她真的該開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