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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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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祭天大典前三月,我仍是那個被窮書生蠱惑的蠢郡主。

>前世他騙我戴上藏蠱的玉簪,害我血濺祭壇。

>這次我笑著將簪子插進他青梅發(fā)間:“妹妹戴更好看。”>轉(zhuǎn)身卻撞進太子懷里。

>他指尖摩挲我頸上未消的勒痕:“孤的獵物,也敢動?”>祭天那日,

書生當眾揭發(fā)我行巫蠱之術(shù)。>侍衛(wèi)卻從他青梅頭上搜出咒殺太子的血偶。

>太子當庭捏碎血偶,將驚堂木拍進書生顱骨:“拖下去,喂狗。”---粘稠的黑暗,

沉重得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棺蓋,死死壓在身上。每一次掙扎著想要呼吸,

喉嚨深處便涌上令人作嘔的鐵銹味,那是前世被白綾絞殺時殘存的冰冷窒息感。

意識在絕望的深淵里沉浮,直到一縷微弱的光,

帶著初春特有的、混合著草木清冽與泥土微腥的氣息,蠻橫地刺破了那片死亡的黑幕。

沈昭猛地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映入眼簾的是頭頂熟悉的茜素紅鮫綃帳頂,

帳角垂下的赤金流蘇在透過雕花窗欞的光線下,細微地晃動著,折射出細碎迷離的光點。

錦被柔軟,帶著陽光曬過后的暖香,身下是光滑微涼的象牙簟。這里是……她的昭華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她幾乎是彈坐而起,動作太猛,

一陣眩暈襲來。她下意識地抬手撫向自己的脖頸——皮膚光滑細膩,

沒有那條深可見骨的致命勒痕,只有指尖下脈搏的劇烈跳動,證明著生命的鮮活。

不是夢……不是夢!她真的回來了!“郡主?您醒了?

”一個略帶沙啞卻無比熟悉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關切。是云霜!

她最忠心的婢女,前世為了護她,被亂棍打死在昭華閣冰冷的石階上!沈昭猛地掀開帳幔,

云霜那張年輕、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龐映入眼簾,眼中是純粹的擔憂。

不是后來那個被折磨得形銷骨立、滿眼絕望的云霜!“云霜!

”沈昭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哽咽和難以置信的顫抖,一把抓住云霜的手腕,力道之大,

讓云霜吃痛地輕呼一聲。“郡主,您怎么了?可是魘著了?

”云霜被沈昭眼中翻涌的激烈情緒嚇到了,那里面有狂喜,有刻骨的恨意,

還有一種她看不懂的、令人心悸的冰冷。“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沈昭深吸一口氣,

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混亂的思緒勉強凝聚。

云霜雖不解,還是立刻回答:“回郡主,今日是永和二十二年,二月初九。

”二月初九……距離那場將她拖入地獄的祭天大典,還有整整三個月零七天!三個月零七天!

足夠了!足夠她將前世所有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和背叛,千倍萬倍地奉還!

畫面瞬間涌入腦海:柳文軒那張清俊儒雅、寫滿深情與無辜的臉;林晚柔怯生生站在他身后,

一口一個“昭姐姐”,

眼底卻藏著淬毒的針;還有祭臺上那根她親手戴上的、內(nèi)里刻滿惡毒符咒的羊脂白玉簪!

當那根簪子被所謂的“高僧”指認為巫蠱邪物時,

柳文軒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和林晚柔嘴角那抹壓不住的惡毒笑意,如同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她的靈魂深處。緊接著是父王震怒失望的臉,是宗人府陰森可怖的牢獄,

后遞上的那杯毒酒……還有那條勒緊脖頸、讓她在無邊痛苦和怨恨中咽下最后一口氣的白綾!

滔天的恨意如同巖漿在血管里奔流,幾乎要將她焚成灰燼。沈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眸底翻涌的猩紅已被強行壓下,只余一片冰封的深潭。她緩緩松開云霜的手腕,

那里已留下幾道清晰的指痕。“我沒事,做了個噩夢罷了。”沈昭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清越,

只是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硬,“替我梳妝。另外,”她頓了頓,

目光掃過妝臺上一個不起眼的螺鈿小匣,“去庫房,

把前年父王從南海帶回來的那套紅寶石頭面取來。”云霜愣了一下,那套頭面極其貴重,

郡主平日都不舍得戴,今日怎么……但她不敢多問,連忙應聲:“是,奴婢這就去。

”沈昭坐到巨大的菱花銅鏡前。鏡中的少女,不過十七年華,容顏昳麗,

眉眼間還帶著未曾被世事磋磨的嬌憨與明媚。膚若凝脂,唇不點而朱,

一雙杏眼本該清澈靈動,此刻卻沉淀著與年齡不符的幽冷和滄桑。她抬手,

指尖輕輕拂過鏡中自己光滑的脖頸,那里,前世曾纏繞著索命的絞索。柳文軒,

林晚柔……這一次,該輪到你們嘗嘗地獄的滋味了。梳洗畢,

換上一身嶄新的海棠紅織金錦宮裝,云霜也將那套光華璀璨的紅寶石頭面捧了過來。

沈昭的目光卻并未落在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石上,而是精準地投向妝臺角落。

那里靜靜躺著一個巴掌大的青緞錦盒。她伸出手,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輕輕打開了盒蓋。盒內(nèi),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靜靜躺在深色的絨布上,

被打磨成含苞待放的玉蘭形狀,花苞處微微透光,瑩潤無瑕。旁邊擱著一支同樣材質(zhì)的玉簪,

簪身素雅,簪頭也雕琢成一朵小小的玉蘭,與那玉墜相映成趣。

正是前世那根將她送上絕路的“催命符”!前世,柳文軒在祭天前一個月,

將這枚玉蘭墜子作為“定情信物”贈予她,言辭懇切,說此玉溫潤養(yǎng)人,且玉蘭象征高潔,

與她最是相配。她當時滿心歡喜,被這廉價的甜言蜜語沖昏了頭腦,日日貼身佩戴。

直到祭天大典前夜,他再次前來,帶著這支玉簪,情深意切地求她:“昭兒,明日祭天大典,

百官命婦皆在。你戴上這支與墜子同源的簪子,讓所有人都見證我們的情意,可好?

”那時她心中只有即將與他“名正言順”的甜蜜,哪里會想到這精心雕琢的花苞之內(nèi),

竟被鑿空,刻滿了詛咒當朝太子的邪異符文!那瑩潤透光的花苞,

恰恰成了隱藏污穢的絕佳屏障!指尖撫過冰涼光滑的玉面,

沈昭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而妖異的弧度。“好玉。”她輕聲自語,聲音里淬著寒冰,

“可惜,沾了臟東西。”她拿起那枚玉蘭墜子,毫不猶豫地,

猛地將其砸向堅硬的紫檀木妝臺邊緣!“啪嗒!”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那朵看似無瑕的玉蘭墜子應聲裂開,幾塊碎片崩落,

露出了內(nèi)部被精心掏空的小小腔體——里面赫然填塞著一小撮用朱砂染紅的頭發(fā),

緊緊纏繞著一根削尖的桃木小針!頭發(fā)烏黑,顯然是女子的發(fā)絲!“啊!

”云霜嚇得失聲尖叫,臉色瞬間煞白,指著那碎裂玉墜中的邪物,手指抖得不成樣子,

“郡、郡主!這……這是……”“厭勝邪術(shù)。”沈昭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眼神卻銳利如刀,

直直刺向那團污穢的朱砂發(fā),“用我的頭發(fā),刻上太子的生辰八字,

咒他早夭……真是好毒的心思。”云霜倒抽一口冷氣,渾身冰涼。她雖不懂巫蠱之術(shù),

但也知這是宮中大忌,一旦被發(fā)現(xiàn),抄家滅族都是輕的!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聲音帶著哭腔:“郡主!這、這墜子……是柳公子送的那枚?

他、他怎敢……”“他有什么不敢的?”沈昭冷笑一聲,眼中是刻骨的恨意與了然的冰冷,

“為了攀附更高枝,為了除掉我這個知道太多‘秘密’的絆腳石,

為了讓他那‘冰清玉潔’的好表妹林晚柔取而代之,他有什么不敢?”她伸出兩根手指,

厭惡地、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團纏繞著桃木針的朱砂發(fā),又拈起那支玉蘭玉簪,

語氣森寒:“把這臟東西,和這簪子,原樣包好。記住,今日你什么也沒看見。

”云霜看著沈昭眼中那令人心悸的寒芒,心中驚懼交加,卻也升起一股同仇敵愾的憤怒。

她重重點頭,手腳麻利地將那邪物重新塞回碎裂的玉墜腔體,用錦緞仔細包好,

連同那支玉簪一起,放回青緞錦盒中,緊緊抱在懷里,仿佛抱著一個隨時會爆開的毒瘤。

“走吧,”沈昭站起身,撫平裙擺上不存在的褶皺,艷麗的宮裝襯得她容色逼人,

也映得她眼底的冰寒愈發(fā)深邃,“去會會本郡主那位‘情深義重’的好表哥,

和他那‘溫柔可人’的好表妹。”昭華閣精致的花廳里,臨窗的紫檀木圈椅上,

柳文軒正襟危坐。他今日穿著一件半舊的月白色細棉布長衫,漿洗得干干凈凈,

襯得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他微微垂著眼,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一個同樣半舊的青色荷包,眉宇間似乎籠著一層揮之不去的輕愁,

一副標準的、惹人憐惜的寒門才子模樣。林晚柔則安靜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淺藕荷色襦裙,身姿纖細,低眉順眼,如同風中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她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偶爾飛快地抬眼偷覷一下花廳入口的方向,

眼神里藏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算計。

當沈昭那身華貴耀眼的海棠紅宮裝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時,兩人眼中都瞬間亮起了光彩。

柳文軒立刻站起身,臉上瞬間堆砌起足以融化冰雪的溫柔笑意,

眼底是恰到好處的驚艷和深情,快步迎上前:“昭兒!你今日氣色真好,

這身衣裳……真真是美極了。”他伸出手,似乎想如往常般親昵地拉住沈昭的手腕。

林晚柔也緊隨其后,聲音又軟又糯,帶著刻意的討好:“昭姐姐!幾日不見,

姐姐越發(fā)容光煥發(fā)了,晚柔都不敢直視了呢。”她微微屈膝行禮,姿態(tài)放得極低,

像一朵需要依附大樹的菟絲花。然而,沈昭的腳步在離柳文軒三步遠的地方便停住了。

她并未像往常一樣撲進他懷里,也沒有回應林晚柔的親昵。她只是站在那里,微微揚著下巴,

目光平靜地、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緩緩掃過柳文軒伸出的手,

再落到他臉上那虛偽的笑容,最后定格在林晚柔那張寫滿無辜的臉上。那目光平靜無波,

卻像淬了冰的針,扎得柳文軒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林晚柔屈膝的動作也頓住了,維持著一個不上不下的姿勢,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

花廳里的氣氛,因沈昭這無聲的停頓和審視,瞬間凝滯下來,

方才那虛假的熱絡像陽光下的薄冰,悄然碎裂。“表哥和晚柔妹妹今日怎么有空來了?

”沈昭終于開口,聲音清脆悅耳,如同玉磬輕擊,卻透著一股子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她徑直走到主位坐下,姿態(tài)優(yōu)雅而疏冷,目光掃過柳文軒腰間那個刺眼的舊荷包,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表哥還戴著這個舊荷包呢?晚柔妹妹的手藝,

確實……質(zhì)樸。”柳文軒心中一突,敏銳地察覺到沈昭語氣中的異樣。

那聲“表哥”叫得毫無溫度,那句“質(zhì)樸”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輕嘲。

他迅速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壓下心頭的不安,臉上重新掛起溫柔的笑意,

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窘迫:“昭兒說笑了。這荷包是晚柔的心意,雖不貴重,

卻也是一片真心。我……”他頓了頓,目光深情地凝視著沈昭,語氣帶著刻意的低落,

“我如今處境艱難,身無長物,唯有此物能寄托些念想。只是每每想起自身潦倒,

無法給昭兒更好的,心中便如刀絞一般。”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沈昭的反應。

以往只要他流露出這種自卑又深情的姿態(tài),沈昭必定心疼不已,立刻就會軟語安慰,

甚至主動贈予金銀。但此刻,沈昭只是端起云霜奉上的茶盞,用杯蓋輕輕撇著浮沫,

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底的神色,讓人看不真切。林晚柔見狀,立刻上前一步,

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哽咽,替柳文軒“訴苦”:“昭姐姐,您千萬別怪表哥!

表哥他心里苦啊!昨日……昨日他去拜謁翰林院的張學士,只因穿得寒酸了些,

就被那門房攔在門外,好一番羞辱奚落,連門都沒讓進……那些勢利小人,

眼睛都長在頭頂上!表哥回來后,悶悶不樂了一整夜,飯都吃不下,

我看著……看著心里難受極了……”她說著,還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仿佛真的心疼得要落下淚來。柳文軒配合地露出一抹苦澀又隱忍的笑容,微微側(cè)過臉,

似乎不愿讓沈昭看到他眼中的“屈辱”:“晚柔,莫要在昭兒面前說這些。

是我自己……無能罷了。” 他放在膝上的手,卻微微攥緊了。沈昭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茶,

溫熱的茶水滑入喉嚨,卻絲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前世,就是這番一模一樣的唱念做打,

成功激起了她愚蠢的同情心和保護欲。她不僅立刻拿出大筆銀錢讓柳文軒去置辦行頭,

疏通關系,更是在他“無意”提及祭天大典需要體面時,

毫不猶豫地應下了佩戴那支“定情”玉簪的要求,親手把自己送上了絕路。她放下茶盞,

杯底與托盤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叮”。這聲音不大,卻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

讓柳文軒和林晚柔的心都跟著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沈昭抬起眼,

臉上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瞬間打破了方才凝滯的氣氛,仿佛冰雪初融,春花綻放。然而,

這笑容落在柳文軒眼中,卻無端地讓他脊背竄起一絲寒意。太亮了,亮得有些刺眼,

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嘲諷。“門房狗眼看人低,確實可惡。

”沈昭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義憤,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輕松,“不過表哥一表人才,

滿腹經(jīng)綸,何須在意那些小人?今日氣色不佳,想必是昨夜沒歇息好。

”她的目光掠過柳文軒眼底那刻意營造的青影,笑意加深,帶著一種洞悉的玩味,“對了,

表哥上次送我的那枚玉蘭墜子,我甚是喜愛。”聽到“玉蘭墜子”,柳文軒心頭猛地一跳,

強行按捺住狂喜,眼中瞬間爆發(fā)出灼熱的光彩,那光芒幾乎要將他方才偽裝的愁苦徹底燒穿。

成了!她果然還戴著!他按捺著激動,聲音卻更加溫柔低沉,帶著誘哄:“昭兒喜歡就好。

那玉溫潤,最是養(yǎng)人。說起來……”他恰到好處地停頓了一下,目光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沈昭,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前些時日,我尋到一支與那玉蘭墜子同出一塊籽料的簪子,

簪頭也雕琢成玉蘭模樣,與那墜子正是一對兒。想著祭天大典那日,百官命婦齊聚,

若昭兒能戴上這一對……”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極其珍重地取出那個青緞錦盒,雙手捧著,

遞到沈昭面前。盒蓋打開,那支素雅瑩潤的玉蘭玉簪靜靜地躺在深色絨布上,

在花廳的光線下,花苞處隱隱透光,溫潤可人。來了!就是這支簪子!

沈昭的目光落在那支簪子上,前世臨死前喉嚨被絞緊的窒息感仿佛又扼住了她。

她面上笑容不變,甚至更加甜美,伸手接過了錦盒。指尖拂過冰涼的簪身,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柳文軒和林晚柔屏住的呼吸,

以及他們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混合著貪婪、期待和惡毒的興奮。沈昭拿起那支玉簪,

在指尖把玩著,目光卻轉(zhuǎn)向了一旁“緊張”地絞著手指的林晚柔,

笑容親切得無懈可擊:“晚柔妹妹今日這身打扮,素雅是素雅,只是發(fā)間少了點顏色點綴,

未免太過素凈了。”林晚柔一愣,對上沈昭笑盈盈的眼睛,心頭莫名一慌,

下意識地擺手:“姐姐說笑了,晚柔身份低微,怎敢……”“誒,妹妹何必妄自菲薄?

”沈昭打斷她,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親昵,“這支玉簪,玉質(zhì)溫潤,樣式也清雅不俗,

倒與妹妹的氣質(zhì)頗為相襯呢。”她說著,拿著簪子站起身,裊裊娜娜地走向林晚柔。

柳文軒的臉色瞬間變了!那是一種計劃被徹底打亂的驚愕和恐慌。他猛地看向沈昭,

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可那雙漂亮的杏眼里只有真誠的笑意,

仿佛真的只是覺得這簪子適合林晚柔。“昭兒!不可!”柳文軒失聲叫道,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攔。這簪子里的東西……怎么能戴到晚柔頭上?!那是催命符啊!

沈昭恍若未聞,腳步未停,已走到林晚柔面前。林晚柔更是徹底懵了,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玉簪,又看看柳文軒驟變的臉色,一股巨大的不祥預感攫住了她,

讓她本能地想后退。沈昭卻更快一步,一手親昵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大,

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壓。“別動,妹妹。”沈昭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低語,

另一只手已靈巧地將那支玉蘭玉簪,穩(wěn)穩(wěn)地插入了林晚柔梳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之中,

位置恰到好處,那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苞,正俏生生地點綴在她鬢邊。“嗯,果然好看。

”沈昭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著,笑容燦爛,仿佛真心實意地欣賞,“玉蘭清雅,

最配妹妹這般溫婉可人的氣質(zhì)了。表哥,你說是不是?”她含笑的目光轉(zhuǎn)向柳文軒,

帶著一絲天真的詢問。柳文軒的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

看著林晚柔發(fā)間那支在光線下隱隱透光的玉簪,如同看到了毒蛇的信子。他想說“不是”,

想沖上去把那簪子拔下來,可對上沈昭那雙清澈含笑、卻深不見底的眼睛,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只剩下恐懼的窒息感。他張了張嘴,

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額角瞬間滲出了冷汗。林晚柔僵在原地,

只覺得頭上那支簪子仿佛有千斤重,冰冷刺骨。柳文軒的反應讓她徹底慌了神,

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來。她想伸手去摸那簪子,指尖剛抬起,就被沈昭輕輕按住了手。

“妹妹戴著可別輕易取下來,不然姐姐可是會生氣的。”沈昭的語氣依舊帶著笑,

眼神卻冷了下來,那瞬間的威壓讓林晚柔渾身一顫,再不敢動彈。“好了,”沈昭拍了拍手,

仿佛完成了一件極其滿意的事,轉(zhuǎn)頭對臉色慘白的柳文軒笑道,“表哥的心意,

我和晚柔妹妹都收到了。祭天大典上,晚柔妹妹戴著這玉蘭簪子,定能讓人眼前一亮。

表哥也放寬心,以你的才華,何愁沒有出頭之日?云霜,送客。

”她不再看那對如遭雷擊的男女,轉(zhuǎn)身徑直走向內(nèi)室,

將柳文軒急切的、帶著恐懼的呼喚“昭兒!

你聽我說……”和林晚柔壓抑的、帶著哭腔的“表哥……”徹底拋在了身后。

華麗的裙擺劃過光潔的地面,留下一道冷冽的弧度。沈昭背對著他們,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冰封萬里的森寒。柳文軒,林晚柔,這盤棋,才剛剛開始。

你們親手埋下的毒種,就由你們自己,好好品嘗這結(jié)出的惡果吧!

花廳的門在云霜客套卻堅定的“請”聲中關上,隔絕了外面那兩張寫滿驚懼和算計的臉。

沈昭快步穿過垂掛著珠簾的回廊,腳下生風,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昭華閣內(nèi)室,

那里是唯一能讓她暫時卸下偽裝、喘一口氣的地方。胸中翻騰的恨意如同巖漿,

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方才對著柳文軒和林晚柔那張偽善嘴臉強撐出的笑容和鎮(zhèn)定,

幾乎耗盡了她的力氣。指甲再次深深掐進掌心,

尖銳的疼痛勉強壓住那股想要尖叫、想要撕碎一切的瘋狂沖動。

就在她即將踏上通往內(nèi)室的最后一級臺階時,

一道高大的身影毫無預兆地從廊柱的陰影里轉(zhuǎn)了出來。沈昭猝不及防,收勢不及,

整個人猛地撞了上去!“唔!”鼻尖撞上一片堅硬而微涼的織錦,

一股清冽的、如同雪后松針混合著淡淡藥草的氣息瞬間涌入鼻腔。

這氣息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壓和冷感,讓她混亂的頭腦瞬間清明了一瞬,

卻也激起了更大的驚駭。她踉蹌著后退一步,倉皇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玄色常服,

衣料是頂級的云錦,在廊下天光里泛著內(nèi)斂而尊貴的暗紋光澤。腰束玉帶,身姿挺拔如松,

帶著久居上位的迫人氣勢。再往上,是一張年輕卻過分冷峻的臉。輪廓深邃,

線條如同刀削斧鑿般利落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和威嚴。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眼瞳是極深的墨色,此刻正微微低垂著,毫無波瀾地俯視著她,

眸光幽深得像結(jié)了冰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驚惶失措、略顯狼狽的身影。當朝太子,

蕭珩!沈昭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都沖向了頭頂,又在瞬間凍結(jié)!怎么會是他?!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是在她剛剛布局之后,心神最不設防的時刻!

巨大的震驚和前世對這個男人根深蒂固的忌憚讓沈昭大腦一片空白,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

她幾乎是立刻屈膝,就要行大禮:“臣女參見太子殿下!”然而,膝蓋還未完全彎下,

一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的手便伸了過來,精準地、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指冰涼,力道卻極大,如同鐵箍,瞬間阻止了她下跪的動作。

肌膚相觸的地方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仿佛被毒蛇冰冷的鱗片纏上。沈昭渾身一僵,

被迫停在半蹲的姿勢,驚愕地抬眼望去。蕭珩并未看她,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

此刻正牢牢地鎖在她被迫抬起的、纖細脆弱的脖頸上。

宮裝繁復的立領在她方才的疾走和碰撞中微微散開了一線,露出了下方一小段白皙的肌膚。

而就在那細膩肌膚靠近鎖骨的地方,一道猙獰的、尚未完全消退的暗紅色勒痕,

如同丑陋的蜈蚣,赫然暴露在微涼的光線下!那是前世白綾留下的死亡印記,

重生后身體雖復原,這道象征著屈辱和痛苦的痕跡卻頑固地殘留著,

被她用高領衣衫小心遮掩。太子冰冷的指尖,帶著一種審視獵物的殘酷意味,

毫無征兆地、直接按在了那道傷痕之上!“嘶……”尖銳的刺痛驟然傳來,

沈昭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想縮回脖子。可那只手的力量卻紋絲不動,

反而加重了按壓的力道,指腹粗糙的薄繭摩擦著那道敏感的傷痕,

帶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屈辱感。他指下的位置,

正是前世白綾勒得最深、讓她咽下最后一口氣的地方!“這傷,”蕭珩終于開口,聲音低沉,

平靜無波,卻字字如同冰錐,狠狠鑿進沈昭的耳膜和心臟,“倒是新鮮有趣。”他微微俯身,

那張冷峻迫人的臉湊近了些,強烈的壓迫感幾乎讓沈昭窒息。

他深潭般的眼眸緊緊攫住她因疼痛和驚恐而微微泛紅的眼睛,薄唇開合,

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森然的寒意:“告訴孤,誰給你的膽子,動孤的獵物?”獵物?!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沈昭混亂的腦海中炸開!他知道了什么?

他口中的“獵物”是指柳文軒和林晚柔,還是……另有所指?難道他察覺了自己重生的秘密?

或者,他早已洞悉了柳文軒的陰謀?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比前世面對死亡時更甚。

手腕被攥得生疼,頸間的傷痕在他指下灼燒般刺痛。蕭珩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她的皮囊,

直視她靈魂深處所有的不堪和秘密。

前世關于這位太子殿下冷酷無情、手段狠戾的種種傳聞瞬間涌入腦海。她該怎么辦?

沈昭的臉色瞬間褪盡血色,變得慘白如紙。身體因為劇痛和驚懼而微微發(fā)抖,

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她張了張嘴,想解釋,想求饒,喉嚨卻像是被那只無形的手扼住,

只能發(fā)出破碎而短促的氣音。“臣女……臣女不知殿下……何意……”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恐懼和絕望。手腕上的禁錮和頸間的按壓如同酷刑,

讓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那雙漂亮的杏眼里,此刻盈滿了生理性的淚水和無法掩飾的驚惶,

如同被猛獸逼至絕境的小鹿,楚楚可憐,卻又帶著一種瀕死的脆弱美感。

蕭珩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這副瀕臨崩潰的模樣,深沉的眼底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

快得讓人無法捕捉。是探究?是了然?還是……一絲幾不可查的、近乎殘忍的興味?

他并未松開鉗制,反而微微瞇起了眼,指尖在那道猙獰的勒痕上又加重力道碾過,

感受著掌下纖細身軀更劇烈的顫抖。“不知?”他重復著這兩個字,尾音微微上揚,

帶著冰冷的嘲弄,“昭華郡主這戲,演得倒是逼真。”他猛地松開了鉗制她手腕的手。

沈昭猝不及防,失去支撐,身體晃了晃,差點軟倒在地,

狼狽地扶住了旁邊的廊柱才勉強站穩(wěn),急促地喘息著,頸間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

蕭珩收回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細膩肌膚的觸感和傷痕的凹凸。

他慢條斯理地用另一只手從袖中取出了一方素白的絲帕,

極其細致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著方才觸碰過沈昭的手,

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不潔之物。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極致的優(yōu)雅,也透著極致的冷漠與嫌惡。

“柳文軒,”他擦拭著手指,目光卻如實質(zhì)般釘在沈昭慘白的臉上,

語氣平淡地扔出一個名字,如同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還有他那個表妹林晚柔,

孤盯了有些日子了。”沈昭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妄想借巫蠱邪術(shù)攪動風云,攀龍附鳳。

”蕭珩的唇角勾起一抹極其冷酷的弧度,如同寒冰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其下森然的本質(zhì),

“孤留著他們,本是想看看能釣出背后哪條不知死活的大魚。”他向前逼近一步,

強大的壓迫感再次籠罩沈昭。他微微傾身,冰冷的氣息幾乎拂過沈昭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

卻字字如刀,清晰無比地刺入她的耳中:“昭華,你告訴孤,是誰給你的膽子,

讓你自作聰明,把手伸進孤的網(wǎng)里,攪亂孤的布局?”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

緊緊鎖住她眼中每一絲細微的變化,“或者說……你沈昭,就是他們背后那條,

不知死活的大魚?”最后幾個字,帶著凜冽的殺意,讓沈昭如墜冰窟!他不是在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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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0 11:3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