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的冷光刺痛了我的眼睛,視頻里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摟著一個陌生女人調情。
我死死盯著畫面,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她是不是在床上很無趣?
"視頻里化著濃妝的女人跨坐在高宇軒腿上,黑色蕾絲面罩下涂著艷紅唇膏的嘴一張一合。
"你怎么這么欲求不滿啊~都ying了"女人嬌笑著用手指劃過他的喉結,
我丈夫的眼中閃爍著我不熟悉的欲望光芒。我的胃部突然痙攣起來,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九年。我們相識九年,結婚五年,我以為我了解這個男人的一切,但視頻里這個輕佻的男人,
這個任由陌生女人撫摸他胸膛的男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宇軒嗎?鏡頭搖晃間,
我看見他鎖骨中間那顆紅痣——那是我每每情動時輕吻的地方。
當時他在我耳邊說這是他的"幸運痣",只有我能碰。現在,
一個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正覆在上面。"那你在床上會不會很有趣呢,小女仆?
"高宇軒的聲音透過手機揚聲器傳來,帶著我從未聽過的輕浮語調。我的喉嚨發緊,
仿佛有人在那里系了根鐵絲。女人嬌嗔地拍打他的肩膀,畫面突然變得模糊,
只能聽到衣物摩擦的聲音和曖昧的喘息。我猛地按下暫停鍵,手機"啪"地掉在茶幾上,
在安靜的客廳里發出驚人的響聲。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像某種倒計時。我機械地拿起手機,發現視頻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
附言只有一句話:“你老公在床上可比你想象的熱情多了。”雨聲越來越大,
我蜷縮在沙發角落,抱著膝蓋開始發抖。我不相信,這一定是惡作劇,
或者是AI合成的視頻。他這周明明說是去廣州出差,
他昨晚還給我發了酒店定位和會議照片。我顫抖著手指點開微信,
我們最后的對話停留在昨天夜里11點:"老婆晚安,明天還要早起開會,愛你。""晚安,
記得吃胃藥。"我的視線模糊了,溫熱的液體不斷從眼眶涌出。就在兩天前,
他臨行前還特意繞路去買了我想吃的那家蛋黃酥,說怕出差這幾天我想吃又買不到。
那個會因為我隨口一提就跑遍半個城市的男人,怎么會......手機突然震動,
又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不相信?看看這個。"接著是十幾張聊天記錄截圖。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點開那些圖片。熟悉的微信頭像,
但對話內容卻陌生得可怕:「兔子頭像:明天11點大凱麗酒店,記得穿騷點。」
「卡通少女頭:怎么高總在家沒吃飽?」「兔子頭像:她太無趣了,總是那幾個姿勢」
「卡通少女頭:那你當初干嘛娶她?」「兔子頭像:年輕不懂事唄,
現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女人」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這些對話的時間顯示是上周三——那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他送了我一條項鏈,
說會愛我一輩子。當時他眼中的溫柔難道是裝的?這九年來的點點滴滴,
難道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叮"——又一條消息進來。這次是一段更長的視頻。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點開了。畫面里,高宇軒赤裸著上身靠在酒店床頭,女人跨坐在他身上,
兩人正在接吻。雖然打了馬賽克,
但他左肩那道疤痕清晰可見——那是大一時為了救我被車撞到地上所擦傷的疤痕。
“啊”我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叫,手機像燙手的炭塊一樣被我扔出去。我沖進衛生間,
跪在馬桶前干嘔,胃里翻江倒海卻什么也吐不出來。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眼睛布滿血絲,
嘴角還掛著唾液——這是我嗎?那個被朋友們羨慕嫁給愛情的林婉妍?冷水潑在臉上,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許...也許有什么誤會?
我顫抖著給他發消息:"你什么時候回來?"等待回復的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長。
手機終于亮了:【老婆是不是想我了?我可能得一兩天后才回來。
】【今晚我不在你也不能通宵追劇,等我后天回來給你帶禮物,愛你老婆。
】多么熟悉的語氣,多么體貼的叮囑。如果不是那些視頻,
我永遠都不會懷疑這些話背后的真心。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最終什么都沒回。
滴滴滴——那個陌生號碼又發來消息:【怎么樣,相信了嗎?】我強忍惡心回復:【你是誰?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是他現在的真愛,看不慣他還吊著你。
】【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哦。】【哦對!他昨天給我發消息的時候你們正躺在一張床上呢,
嘻嘻。】昨天...我想到昨天我們親昵的場景,我再次沖進衛生間,這次真的吐了出來。
胃酸灼燒著喉嚨,就像那些畫面灼燒著我的眼睛。吐到最后只剩苦水,我癱坐在地上,
瓷磚的冰涼透過睡衣刺進皮膚。九年前他在學校天臺向我表白時說的話猶在耳邊:"妍妍,
我知道你不相信愛情,但請相信我會用一輩子證明給你看。
"那天夕陽把他的白襯衫染成橘紅色,他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光。手機又響了。
我麻木地拿起來,是更多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
其中一條特別刺眼:「兔子頭像:她爸就是個窮鬼,當初要不是看她單純好騙...」
我的視線突然模糊了,不是眼淚,而是某種黑暗從邊緣開始侵蝕。耳邊響起尖銳的鳴叫,
像是電視機沒了信號的噪音。原來心真的會碎,而且碎得這么徹底,這么痛。"妍妍?
你怎么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緩緩轉頭,
看到高宇軒站在衛生間門口——很青澀的他。我一定是瘋了。
或者這是某種應激反應產生的幻覺。我眨了眨眼,那個身影沒有消失。"你...滾開!
"我聲音嘶啞,"你不是在那個女人床上嗎?怎么,等不及來提離婚了?
"年輕的高宇軒愣住了,他的表情從擔憂變成困惑,最后定格在某種痛苦的領悟上。
"我不是他,"他輕聲說,"我是...20歲的高宇軒。"他蹲下來想扶我,
我猛地推開他:"別碰我!"但觸感太真實了——溫熱的手掌,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氣,
甚至他手腕上那根我編的紅繩都一模一樣。"你在鏡子里很難過,我就把鏡子砸碎進來了。
"他指了指洗手臺上的鏡子,那里確實出現了一道裂痕。我突然想起上周看的科幻電影,
關于平行時空的理論。這太荒謬了,但此刻我太需要一個不會背叛我的高宇軒了,
哪怕只是幻覺也好。“你...真的是20歲的高宇軒?”我聲音發抖。他點點頭,
突然捂住頭痛苦地蹲下。“嘶...沒事...”他咬著牙說,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幾秒鐘后他抬起頭,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看來他通過某種方式看到了這九年發生的一切。多么諷刺,
20歲的他比29歲的他更懂得珍惜我。他伸手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淚水,
手指微微顫抖:"“你高中時就很愛哭,從認識你的那天開始,
我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不會讓你再難過落淚。"”他的聲音哽咽了,
"“可這次讓你流淚的罪魁禍首是我...所以不要原諒'我'。
"”這句話擊潰了我最后的防線。我撲進他懷里嚎啕大哭,像個迷路的孩子。他緊緊抱住我,
就像多年前那個雨夜,我在得知父親出軌后跑出家門,他在公園長椅上找到我時一樣。
“和他離婚吧,”他在我耳邊說,聲音里帶著20歲特有的倔強和堅定,“他不配擁有你。
”“他晚上不在,你去洗洗吧。”我把20歲的高宇軒帶到客房,
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這場荒誕的夢。躺在床上,
我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紋——那是去年裝修時高宇軒堅持要保留的,
說這是我們的"歲月痕跡"。現在想來,也許他只是懶得花錢重做吊頂。半夢半醒間,
我回到了大學時代。20歲的高宇軒站在宿舍樓下等我,手里捧著熱乎乎的糖炒栗子。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他緊張得把栗子撒了一地...隨后場景轉換成兩個赤裸的身體“不要!
”我尖叫著從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門被輕輕推開,20歲的高宇軒快步走進來,
身上套著件明顯太大的睡衣——那是29歲高宇軒的。“做噩夢了?”他在床邊坐下,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我摟進懷里。這個懷抱太熟悉又太陌生,
帶著青春的氣息和未曾被生活磨滅的溫柔。“我夢到...你出軌了。”我靠在他肩頭,
聲音悶悶的。他的手臂僵了一下,然后收得更緊:"我不會。永遠不會。
"這句話像把刀插進我心里——29歲的他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在婚禮上,在每次吵架后,
在每次我因為父母失敗的婚姻而恐慌時。他輕拍我的背,哼起一首老歌。
這是我們大學時他常唱的,后來工作忙了,就再沒聽他唱過。在熟悉的旋律中,
我漸漸平靜下來。“睡吧,我陪著你。”他輕聲說,替我掖好被角。燈熄滅后,
我感覺到一道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臉上。不知過了多久,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我臉頰上,
很快被輕柔地拭去。鬧鐘在8:30準時響起。我睜開眼,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
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金線。昨晚的一切像場離奇的夢,直到我聞到煎蛋的香味。廚房里,
20歲的高宇軒正在忙碌。他穿著昨晚那件過大的睡衣,腰間系著我的粉色圍裙,
看起來滑稽又溫馨。陽光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
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和九年前給我做早餐時一模一樣。"早。"他轉頭微笑,
露出那個標志性的小虎牙,"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雞蛋水餅。"餐桌上的煎蛋形狀是愛心,
這個幼稚的把戲他畢業后就再沒用過。我咬了一口水餅,
還是記憶中的味道——不放鹽只加胡椒粉。“妍妍,”他突然放下筷子,表情嚴肅,
“我不會讓那個混蛋再傷害你。我會...解決這個問題。”我苦笑著搖頭:“你怎么解決?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監控屏幕上,29歲的高宇軒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
臉色焦急。“去客房,別出來!”我推著20歲的高宇軒,心跳如擂鼓。他猶豫了一下,
不情愿地躲進客房。深吸一口氣,我打開門。
29歲的高宇軒一把抓住我的手:“老婆你怎么不回消息?我擔心死了!”他的掌心有汗,
西裝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我猛地抽回手,冷冷地說:“我們離婚吧。”他臉色瞬間慘白,
嘴唇顫抖著想說些什么,突然向前栽倒。我下意識去接,卻被他帶倒在地。
后腦勺撞在鞋柜上,一陣劇痛。客房的門猛地打開,20歲的高宇軒沖了出來。
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驚慌失措,同時出現在我的客廳里。
29歲高宇軒緩緩睜眼,看見我坐在床邊,眼神立刻亮了起來。他掙扎著要起身,
被我按住了肩膀。“別動,林叔馬上到。”我的聲音冷得像冰。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右手下意識去摸無名指的婚戒——這是他說謊時的小動作。“妍妍,
離婚的事我們能不能...”“不能。”我打斷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點開那段視頻舉到他面前,“解釋一下?”屏幕里的男女正在酒店大床上纏綿,
雖然打了馬賽克,但那顆鎖骨間的紅痣像烙鐵般灼傷我的眼睛。高宇軒的臉色瞬間灰敗,
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還有這些。”我劃動著聊天記錄,
那些不堪入目的對話一條接一條跳出來。“她太無趣,總是那幾個姿勢”“高宇軒,
你可真讓我惡心”他的手指深深掐進被單,指節發白。“妍妍,
這些是...”門鈴突然響起。我起身去開門,是家庭醫生林叔。他提著醫藥箱匆匆進來,
看到床上的人時明顯怔了一下:“宇軒?你不是在...”“在出差?"我冷笑,
"看來他的謊撒得挺圓。”林叔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對上高宇軒的眼神,隨后嘆氣一聲,
開始給他做檢查。我退到窗邊,陽光透過紗簾斑駁地落在地板上,像被撕碎的承諾,
客房的門微微開了一條縫,20歲的高宇軒正擔憂地望著這邊,我輕輕搖頭示意他別出來。
“血壓有點低,思慮過度,這幾天好好休息。”林叔收起聽診器,“妍妍,你來一下。
”走廊里,林叔欲言又止:"宇軒上周來醫院做胃鏡,結果可能…不太好,
他去廣州的事其實…誒!我先走了。”林叔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廣州?"我心頭一跳,
那個女人微信地區顯示的就是廣州。送走林叔,我站在主臥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時,
29歲的高宇軒正盯著天花板發呆,聽到動靜立刻轉向我,眼神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對不起…妍妍”“對不起?”我抱臂靠在門框上,”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讓我原諒你?
一邊說愛我一邊和別人上床真有你的。”他的手機突然在床頭震動起來。我快步走過去,
他想要阻攔卻因為虛弱慢了半拍。屏幕上跳動著"項目組小王"的來電,我劃開接聽鍵。
“高總,楊小雨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她一直問您什么時候來看她...”我按下掛斷,渾身發冷,楊小雨就是他的情人吧,
合著就我自己不知道。高宇軒臉色大變,掙扎著坐起來:“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
”我把手機摔在他身上,“陪小三做手術?高宇軒,你真讓我惡心!”客房門猛地打開,
20歲的高宇軒沖了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29歲的高宇軒瞳孔驟縮:"這是...?我?"“如你所見,
”我走到20歲的高宇軒身邊,“你的過去都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為了。
”20歲的高宇軒緊握我的手,
目光灼灼地盯著床上的"自己":“你承諾過永遠不會傷害她,
可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傷害她。”29的高宇軒臉色灰敗,眼神在我們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
突然苦笑:“好,我們離婚。”看著他的神情,一股怒意直上心頭。
“你不用搞得像我背叛了你!出軌的是你!”“我沒有!”他猛地拔高聲音,
隨即痛苦地捂住胃部,“那些視頻...是...”“夠了!”我打斷他,“鎖骨上的痣,
后背的疤痕,難不成你要告訴我是假的?”20歲的高宇軒快步從后背拿出一個文件夾。
“這是我剛發現的。”“這是什么?”我接過文件夾,里面是一沓醫療報告。
最上面那張印著觸目驚心的診斷結果:胃癌IV期,多發轉移。日期是三個月前。
我抬頭看向床上的高宇軒,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手中的紙張突然千斤重,
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為什么不告訴我?"“告訴你然后呢?”他苦笑,
“看著你每天以淚洗面?還是讓你一直照顧我陪我化療?妍妍,我們聊過死亡的話題,
你說過不會讓我自己一個人走…..”“所以你就用出軌來逼我離開?”我攥緊診斷書,
紙張在掌心發出脆響,“還找了一個和我完全相反的女人?
”20歲的高宇軒突然開口:"那個楊小雨是他資助過的學生。"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解釋道:"她是我資助的眾多學生之一,她考上醫學院后一直想報答...。
""報答就是跟你上床!?"我尖銳地問。"視頻是假的,ai合成。
"他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我本來打算...讓你不會懷疑的主動離開。
沒想到..."沒想到過去的他會來到這,揭穿這個謊言。房間里陷入死寂。
窗外的知了聲突然變得刺耳,陽光依舊明媚得殘忍。我望著兩個高宇軒——一個純凈如初雪,
一個已被命運折磨得千瘡百孔,卻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愛我。“你們是不是聊過?”我突然問。
兩個男人同時一怔。20的高宇軒低下頭:“嗯,就是昨晚你睡著后...我們聊了很久。
”“聊什么?”29的高宇軒望向窗外:“聊...如何讓一個叫林婉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