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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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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考考場第一個進場的考生,卻也是唯一缺考的考生。因為太陽升起后,

我就消失了——我是自殺的鬼魂林晚。監考老師把一支簽字筆放在我空桌上時,

我后悔得魂體都在顫抖。重生回到死亡前三十天,我捏著弟弟偷藏的私房錢笑了。“爸媽,

你們不是最疼弟弟嗎?”我故意讓弟弟聽見父母討論“姐姐死了能換兩百多萬”。

當弟弟把農藥倒進父母酒杯時,我撥通了110。看著警車帶走崩潰的父母,

我轉身抱緊發抖的弟弟:“別怕,這次姐姐帶你活出個人樣。”——原生家庭的爛泥里,

也能開出向陽的花。1 孤魂悔恨冰冷的空氣裹著我,比深冬的寒風更刺骨。沒有腳步聲,

沒有呼吸聲,只有一種無形的存在感,像水滲入沙地,悄然滑過寂靜的街道,

抵達市一中高考考點那扇緊閉的鐵藝大門。路燈昏黃的光暈在我“身體”上投不出半點影子。

我是林晚,一縷被悔恨釘死在黎明前的孤魂。意念微動,我毫無阻滯地穿過緊閉的大門,

滑過空曠得能聽見自己(如果還有心跳的話)無聲回響的走廊,停在了第三考場門口。

指尖下意識抬起,觸向冰冷的木質門板,毫無意外地穿透過去。門內,

整齊的桌椅如同沉默的士兵。屬于我的那張桌子,第三列第二排,

桌角貼著小小的標簽——“1010217”。我“走”過去,“坐”下。沒有椅面的觸感,

沒有身體的重量,只有懸浮于深淵邊緣的冰冷和無所憑依。我的手徒勞地拂過光滑的桌面。

“就差三十天……”這念頭像淬了毒的針,猛地扎進我虛無的意識深處,帶著撕裂般的劇痛,

“林晚,你明明,只差三十天了!”悔恨的潮水轟然決堤。記憶的碎片帶著腐臭的氣息,

將我拖回五一假期最后一天的傍晚。空氣黏稠得如同劣質的糖漿,

混雜著廉價煙草、隔夜飯菜的餿味,還有弟弟隨地小便后留下的腥臊。客廳沒開燈,

只有電視屏幕閃爍的慘白藍光。一只破舊的塑料拖鞋,裹挾著風聲和惡意,

猝不及防地砸在我的右后腰。劇痛瞬間炸開,我悶哼一聲,整個人撞在墻上。“賠錢貨!

瞎了?擋老子光了!”父親的吼聲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皮,“杵那兒挺尸呢?滾去做飯!

餓死鬼投胎的東西!”母親終于撩起眼皮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看墻角新冒出的霉斑:“就是,養你這么大個廢物!趕緊的!你弟醒了要喝奶!

”我死死咬住下唇,嘴里漫開一股鐵銹的腥甜。

一步步挪向那狹窄、油膩、永遠散發著絕望氣息的廚房。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

回到學校的那個夜晚。我需要一件內衣——身上這件洗得發硬變形的舊內衣,

金屬搭扣早已變形,每次通過學校安檢門都會發出刺耳的“嘀嘀”聲。五十塊。

只需要五十塊。我幾乎是挪到母親常去的那家奇牌室門口的。

煙霧混著汗味和劣質香水味撲面而來。我推開門,像只誤入狼群的小羊。

“媽……”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高考…要買點東西…就…五十塊…”“五十塊?!

”母親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把尖刀劃破喧囂,“你當老娘的錢是地上撿的?

你個吃白食的賠錢貨!供你讀書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還敢伸手?買衣服?騷給誰看?

”污言穢語冰雹般砸下。周圍的嗤笑聲像針扎在皮膚上。“滾!給老娘滾遠點!

看見你就晦氣!”母親厭惡地揮手。她隨手抄起旁邊一個半空的飲料瓶,狠狠朝我砸來!

瓶口邊緣擦過額角,火辣辣地疼。最后一點勇氣徹底粉碎。巨大的羞恥和絕望像冰水滅頂。

我再不敢看周圍那些目光,猛地轉身,跌跌撞撞沖出那令人窒息的魔窟。我只是拼命跑,

沿著昏暗的街道,朝著唯一能想到的“避難所”——學校宿舍樓狂奔。夜風灌進單薄的校服,

刮在臉上生疼。五十塊錢,像一道無法逾越的深淵。時間永遠停在了高考前三十天的凌晨。

我站在六樓走廊盡頭敞開的窗邊。腳下是令人暈眩的虛空。風是唯一的聲音。沒有吶喊,

沒有控訴。只有無邊無際的疲憊。眼前閃過父親砸來的拖鞋,母親在煙霧里猙獰的臉,

腰側的淤青,額角的刺痛,安檢門刺耳的“嘀嘀”聲……“結束吧。

”心底一個空洞的聲音響起。2 死亡深淵下一秒,身體驟然失重。

重力那只冰冷的大手猛地攫住了我。風聲在耳邊凄厲嘶鳴。視野在瘋狂旋轉、模糊。然后,

是毀滅性的撞擊。意識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急速下沉。

無邊無際的、凝固的黑暗溫柔而堅決地包裹上來,將我拖向永恒的深淵。

最后一絲屬于“林晚”的意念,微弱地掙扎了一下,徹底熄滅。

……冰涼的觸感將我猛地從溺斃般的死亡回憶中拽回。我虛幻的身體劇烈一顫。就在這時,

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考場的死寂。我的“目光”瞬間凝固。門口出現的身影,是陳老師。

我的語文老師,班主任。才三十出頭,此刻的她卻像被抽干了精氣神。

穿著監考統一的淺藍襯衫,臉色灰白,眼窩深陷,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眼神空洞。

她走進教室,目光習慣性地掃過空座位。當視線觸及第三列第二排——我的座位時,

腳步猛地頓住。她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張空椅子,眼神里有什么東西瞬間碎裂開來。

嘴唇翕動了幾下,沒有聲音。她像尊被悲傷擊中的石像,過了漫長的幾秒,

才極其緩慢、沉重地挪動腳步,走向那張空無一人的課桌。我的“心”被攥緊了。

看著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慢慢地、極其珍重地,

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精致的黑色簽字筆。我認得它!去年高三期中,

我的作文被選為年級范文。陳老師把它送給我:“林晚,寫得真不錯!這支筆,

算是老師提前送你的‘高考加油’禮物,希望它到時候能陪你寫完人生最重要的一份答卷!

加油,老師看好你!”她彎下腰,將這支筆,輕輕地、穩穩地,

放在那張空蕩蕩的課桌正中央。筆身落在桌面,

發出一聲輕微、卻在我死寂意識里如同驚雷的“嗒”聲。陳老師直起身,深深吸了口氣,

那吸氣聲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她猛地轉過身,快步走向講臺,背影僵硬孤絕。

那挺直的脊背在漸亮的晨光里,透出難以言喻的疲憊和蒼涼。“不——!

”無聲的尖嘯在識海炸開,撕裂靈魂,“陳老師,我收到了!

我一直都想用它寫完高考的試卷啊!我…”悔恨如同巖漿將我吞噬。我看著那支筆,

看著陳老師蒼涼的背影,看著窗外越來越灼熱的天光,感覺自己的存在正飛速消散。

3 重生之痛就在悔恨灼燒的劇痛達到頂點,

意識即將徹底被那宣告終結的金紅色陽光熔斷、撕碎的瞬間——嗡!

一種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劇烈震蕩猛地爆發!

仿佛有億萬顆星辰在我虛無的“體內”同時炸裂!不是痛苦,

而是一種時空被硬生生撕裂、扭轉的龐大沛然之力!

那支靜靜躺在陽光里、筆帽分離的黑色鋼筆,在我即將湮滅的“視線”中,

驟然爆發出一點極其微弱、卻穿透了時空界限的幽光!緊接著,

是比死亡下墜更恐怖的失重感!沒有方向,沒有時間,只有純粹的能量洪流裹挾著我,

瘋狂地逆流回溯!“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我喉嚨深處擠出,

帶著溺水者重獲空氣的嘶啞和驚悸。沉重的眼皮像被膠水粘住,

費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掀開一道縫隙。刺眼的白熾燈光粗暴地扎進瞳孔,激出生理性的淚水。

視線模糊、晃動,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聚焦。映入眼簾的,

是斑駁發黃、布滿可疑污漬的天花板。一盞蒙著厚厚灰塵的節能燈管,

在頭頂發出令人煩躁的“滋滋”電流聲。

里彌漫著一股復雜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劣質香煙的嗆人焦油味、隔夜飯菜餿掉的酸腐味,

還有一股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腥和汗味混雜在一起,濃烈得幾乎凝成實質。

這不是我跳樓后的虛空,也不是那個冰冷的考場!這是……地獄的另一個入口?我的家。

那個我拼了命才逃離的、散發著腐朽絕望氣息的“家”的客廳!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搏動,

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真實的、屬于血肉之軀的痛感。

我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動著仿佛生了銹的脖頸。油膩的沙發里,

陷著那個熟悉又令人憎惡的身影——林尚華,我的父親。他手里捏著半罐啤酒,

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電視里喧鬧的球賽,嘴里含混不清地咒罵著某個失誤的球員。

地上散落著幾個空罐,像他歪斜的人生一樣東倒西歪。沙發的另一頭,王彩鳳,我的母親,

正歪著身子刷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了她那張浮腫、涂抹著廉價粉底的臉頰,她看得津津有味,

手指飛快地滑動,嘴角偶爾撇一下,發出無聲的嗤笑。而在她腳邊的地板上,

像一攤爛泥般坐著的,是我的弟弟,林億。剛滿十歲,被父母毫無底線地溺愛著。

此刻他正專心致志地折磨著一個嶄新的、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變形金剛玩具。不是玩,是破壞。

他用蠻力粗暴地掰扯著機器人的手臂和腿腳,塑料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吧”聲,

小臉上帶著一種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純粹的破壞欲和漠然。墻上的電子鐘,

猩紅的數字刺目地跳動著:2025年5月4日,PM 9:47。轟隆!這個日期,

這個時間點,如同一道裹挾著萬鈞雷霆的閃電,狠狠劈進我的腦海!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

距離我沖出家門,絕望地奔向宿舍樓頂,縱身一躍……還有不到四個小時!

4 復仇之火我重生了!回到了死亡前三十天的這個夜晚!巨大的眩暈感猛地襲來,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下意識地用手撐住身下冰涼的瓷磚地面,粗糙的摩擦感傳來,

帶著真實的觸覺。不是夢!不是鬼魂的幻覺!是真實的血肉之軀!是真實的,

還帶著被拖鞋砸中后腰隱隱作痛的軀殼!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只出現了一瞬,

就被更洶涌、更冰冷的恨意和徹骨的寒意瞬間淹沒!狂喜是因為重獲生命?不!

是因為我擁有了親手將這對豺狼父母拖入地獄的機會!是因為我終于有機會,

讓那個懦弱愚蠢、只會用死亡逃避的林晚,徹底成為過去!悔恨?不!那是軟弱者的哀鳴!

現在的我,胸腔里燃燒的只有被死亡淬煉過的、冰冷刺骨的復仇之火!

陳老師放在空桌上的那支筆,父母在會議室里討價還價的丑惡嘴臉,如同最清晰的烙印,

燙在我的靈魂深處,時刻提醒著我——死亡不是解脫,是認輸!是成全了那些惡鬼!這一次,

我要活!不僅要活,我還要讓他們,為我的“死”,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用他們最在乎的東西,將他們徹底埋葬!一個計劃,冰冷、精確、帶著劇毒,

如同毒蛇般瞬間在我重生的腦海中纏繞成型。第一步,錢。我需要啟動資金。

那五十塊買內衣和文具的錢,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點燃我復仇之火的第一顆火星。現在,它同樣是我撬動他們地獄之門的杠桿。錢在哪里?

林尚華和王彩鳳的錢,像他們的良心一樣,藏得深,看得緊。但……他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一個被他們親手養廢、卻可能成為我突破口的“心肝寶貝”——林億!就在這時,

林億似乎玩膩了那個已經支離破碎的變形金剛,隨手將它扔到一邊,發出“哐當”一聲。

他扭動著肥胖的身體爬起來,邁著小短腿,目標明確地朝著沙發角落走去。

那里堆著王彩鳳的幾個廉價包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只見林億動作熟練地拉開其中一個包包的拉鏈,小手在里面摸索著,

很快就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元鈔票!他看都沒看父母一眼,像拿自己的東西一樣自然,

把那張綠色的鈔票胡亂塞進了自己鼓鼓囊囊的褲兜里!小臉上毫無波瀾,

仿佛只是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整個過程,林尚華和王彩鳳的眼睛都粘在電視和手機上,

對兒子的舉動視若無睹!溺愛到了何等盲目的地步!我的嘴角,

在父母視線無法觸及的陰影里,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獵物,上鉤了。“爸,

”我開口,聲音帶著刻意的沙啞和虛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完美地模仿著前世那個怯懦的自己。我用手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腰側,艱難地撐起身體,

走向廚房的方向,“我去…熱飯。”經過沙發時,我的腳步“恰好”踉蹌了一下,

身體“不受控制”地朝林億的方向歪倒。“哎喲!”我低呼一聲,

手“慌亂”地撐向沙發扶手,

手肘卻“不小心”狠狠撞在了林億塞著錢的那個鼓鼓囊囊的褲兜上!“啊!

”林億猝不及防被撞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捂著被撞疼的大腿,小嘴一癟,

尖利的哭嚎瞬間爆發:“哇——!姐你撞我!疼死了!媽!爸!她打我!

嗚嗚嗚……”刺耳的哭嚎如同魔音穿腦,瞬間打破了客廳里那虛偽的“平靜”。“小億!

我的心肝!怎么了怎么了?”王彩鳳像被針扎了一樣從沙發上彈起來,手機都扔了,

撲過去一把將林億摟進懷里,心疼地揉著他其實根本沒撞紅的大腿,“不哭不哭!媽媽看看!

撞哪了?疼壞了吧?乖寶不哭!”林尚華也終于把視線從球賽上挪開,

赤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我:“你個死丫頭!眼睛長屁股上了?!走路不長眼?!

敢撞你弟弟?皮又癢了是吧?!”“對…對不起!”我立刻縮起肩膀,做出極度恐懼的樣子,

連連后退,聲音帶著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腰疼沒站穩…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的目光“慌亂”地在林億身上掃過,

最后“無意”地定格在他因為跌倒而從褲兜里滑落出來、掉在地板上的那張綠色鈔票上。

“錢!我的錢!”林億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眼尖得很,立刻指著地板尖叫起來,

完全忘了剛才的“疼”。王彩鳳和林尚華的目光,順著林億的手指,

齊刷刷地落在那張皺巴巴的五十元鈔票上。空氣瞬間凝固。王彩鳳的臉色,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心疼兒子變成了驚愕,隨即是暴怒!她猛地松開林億,

像一頭護崽的母豹子,兇狠的目光死死盯住我:“林晚!你個小賤蹄子!你敢偷錢?!

”“我沒有!媽!真沒有!”我驚恐地擺手,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眼淚說來就來,

“是弟弟…弟弟剛才從你包里拿的!我看見了!我不小心撞到他,錢才掉出來的!

”我的聲音帶著被冤枉的急切和委屈,手指“顫抖”地指向那個被林億翻過的包包。

林尚華也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逼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放你娘的屁!

小億這么小,懂什么?肯定是你這賠錢貨想偷錢去買你那破東西!被撞見了還想賴你弟弟?!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揚起了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聲就要扇下來!“我沒有!

爸!真不是我!”我尖叫著,抱著頭縮成一團,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調,眼淚洶涌而出,

“是弟弟!真的是弟弟拿的!不信你問弟弟!小億!小億你說話啊!是不是你自己拿的?

”我的目光越過父親揚起的巴掌,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求,

死死地釘在躲在王彩鳳身后的林億臉上。那目光里,有恐懼,有祈求,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的誘導——誘導他說出那個會點燃炸藥桶的答案。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林尚華粗重的喘息和王彩鳳因為驚怒而急促的呼吸。

林億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嚇住了,小臉煞白,下意識地抓緊了王彩鳳的衣角。

他看看我滿臉的淚水和恐懼,又看看父母那要吃人般的眼神,

再看看地上那張孤零零的五十塊錢。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是…是我拿的!

”林億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被寵壞孩子特有的、理直氣壯的任性,

“我…我想買新出的奧特曼卡!媽你包里有錢,我就拿了!怎么了?

我的壓歲錢都被你們拿走了!我拿五十塊怎么了?!”轟——!這句話,

如同點燃了引信的炸藥桶!“你…你個小畜生!”王彩鳳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扭曲。她一直溺愛的兒子,竟然真的偷錢!

還如此理直氣壯!“我打死你個不學好的東西!”她氣瘋了,揚手就朝林億的后背狠狠打去!

“哇——!”林億被打得一個趔趄,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嚎,“媽你打我!

你為了五十塊打我!你不是說錢都是我的嗎?!哇啊啊啊!”“你還有臉哭?!

”林尚華的怒火瞬間轉移了目標,他一把將林億從王彩鳳身后扯過來,

蒲扇般的大巴掌劈頭蓋臉就扇了下去,“老子好吃好喝供著你!養出個賊來?!偷錢?!

看我不打死你!”“啪!啪!”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狹小的客廳里炸開。林億被打懵了,

哭都忘了,小臉上瞬間浮起清晰的五指印。“啊!尚華!別打臉!他還是個孩子!

”王彩鳳又心疼了,撲上去想護住兒子。“滾開!慈母多敗兒!都是你慣的!

”林尚華正在氣頭上,一把推開王彩鳳。王彩鳳被推得踉蹌幾步,撞在茶幾上,腰磕得生疼。

“林尚華!你敢推我?!”王彩鳳的潑勁也上來了,尖叫著撲上去撕扯林尚華,

“為了五十塊你打兒子?!錢重要還是兒子重要?!你個沒良心的!”“滾!都是你!

把他慣得無法無天!”林尚華反手又是一推。夫妻倆瞬間扭打在一起!

咒罵聲、哭嚎聲、東西被撞倒的稀里嘩啦聲,混雜著林億驚恐的尖叫,

將這個本就腐朽不堪的家徹底變成了煉獄!我縮在墻角,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進臂彎里。

肩膀因為“恐懼”而劇烈地抖動著。然而,在那無人能見的陰影里,我的嘴角,

卻緩緩勾起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第一步,成了。那五十塊錢,

像一顆精準投入污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渾濁、還要劇烈。

林億這個被他們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兒子,第一次因為錢,成了他們互相撕咬的導火索。

信任的裂痕,貪婪的本性,溺愛的反噬……一切都在朝著我預設的方向發展。

5 毒蛇計劃好戲,才剛剛開始。客廳里的風暴并未持續太久,

最終以林尚華摔門而去、王彩鳳抱著被打懵的林億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哭天搶地收場。

我“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像一個完美的、被嚇壞的背景板。直到王彩鳳哭累了,

咒罵著將林億抱回他們夫妻的主臥去哄,客廳才徹底安靜下來,

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刺鼻的煙酒混合著打斗后的汗腥味。我緩緩抬起頭,臉上早已沒了淚痕,

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目光掃過地上那張被踩了幾腳、沾著污漬的五十元鈔票。

它像一塊破抹布,被所有人遺忘在角落。錢,還是要的。它是我計劃下一步的關鍵道具,

更是對我前世那個愚蠢決定的冰冷嘲諷。我站起身,腳步無聲地走過去,彎腰,

用兩根手指嫌惡地拈起那張鈔票,仿佛捏著什么骯臟的蟲子。將它緊緊攥在手心,

冰涼的觸感卻像烙鐵一樣燙著皮膚。然后,

我回到那個狹小陰暗、堆滿雜物、被稱為“儲藏室”卻是我唯一容身之所的房間,

輕輕關上了門。背靠著冰冷粗糙的門板,隔絕了外面那個惡心的世界,

我才允許自己劇烈地喘息。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一種壓抑不住的、近乎病態的興奮和冰冷的恨意在血管里奔流!復仇的齒輪,

終于被我親手推動,咬合上了第一環!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一個最完美的“影子”。白天,

我沉默地回到學校,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課堂上,我低著頭,眼神空洞,

仿佛還沉浸在五一假期那場“意外沖突”的巨大陰影里,對老師和同學關切地詢問,

只是木然地搖頭,偶爾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含糊的音節。但無人知曉,在那低垂的眼簾下,

冰冷的理智如同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瘋狂汲取著知識,梳理著計劃的每一個細節。

筆記記得比任何時候都工整詳細,仿佛要將前世錯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補回來。放學后,

我立刻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家。不再有任何反抗,不再流露任何情緒。

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沉默地承擔起所有的家務:油膩的碗碟堆成山,

洗;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倒;弟弟林億故意打翻在地的零食碎屑和玩具,

一遍又一遍地清掃;王彩鳳隨手扔在沙發上的臟衣服,默默撿起來洗掉。

我的動作機械而高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戴著一張無形的面具。只有在低頭的瞬間,

眼底深處才會掠過一絲冰冷的算計。林尚華和王彩鳳對我的“識相”似乎很滿意。

林尚華依舊沉溺在他的酒精和球賽里,對我的存在視若無睹。

王彩鳳則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安撫她那“受了委屈”的兒子身上,

變著法子給林億買零食、買玩具,試圖彌補那天晚上那幾巴掌帶來的“傷害”。

林億很快就把那晚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后,重新變回了那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只是,

他看我的眼神里,除了慣有的輕蔑和指使,

似乎又多了一絲極其隱晦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別扭和……探究?

尤其是當我沉默地收拾著他故意制造的垃圾時。機會,在五月中旬的一個周末下午悄然降臨。

林尚華喝得醉醺醺地倒在沙發上打鼾,鼾聲震天。王彩鳳被幾個牌友的電話叫走,

臨走前不耐煩地丟下一句:“看好你弟!飯做好了溫著!”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客廳里只剩下震耳欲聾的鼾聲和林億打游戲時大呼小叫的噪音。

我放下手中正在擦洗灶臺的抹布,無聲無息地走到客廳。目光掃過沙發上爛醉如泥的林尚華,

確認他睡死過去。然后,我走到林億身后。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屏幕,手指瘋狂點擊,

嘴里喊著:“打死他!快放大招!”我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站著,目光落在茶幾上。

那上面,放著一個厚厚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紙文件袋,封口處用粗糙的麻繩纏繞著。

那是林尚華的“寶貝”——里面裝著的,是他和王彩鳳的身份證、戶口本,以及最重要的,

在城中村邊緣、早已破敗不堪、但因為傳言即將拆遷而變得“價值連城”的老房子的房產證!

前世,他們就是靠著這套房子的拆遷款,以及后來用我的死換來的賠償金,才得以繼續揮霍。

這套房子,是他們貪婪的根基,也是我計劃中,要徹底挖斷的根基!我伸出手,

動作極其輕柔地將那個沉甸甸的文件袋拿了起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林億依舊沉浸在游戲的世界里,毫無察覺。拿著文件袋,我回到了儲藏室,輕輕關上門。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一扇小小的氣窗透進微弱的光。我坐在冰冷的床板上,深吸一口氣,

打開了文件袋。一股陳舊的紙張霉味混合著劣質煙草的味道撲面而來。我強忍著不適,

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東西:三張身份證(林尚華、王彩鳳、林億),一本戶口本,

還有那本暗紅色封皮、印著國徽的《房屋所有權證》。心臟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動著,

帶著一種冰冷的興奮。我拿出手機(一部學校老師淘汰下來、勉強能用的舊智能機),

打開相機,將燈光調到最亮。然后,我極其小心地,將房產證的內頁攤開,

放在相對平整的床板上,調整好角度。咔嚓。咔嚓。咔嚓。

清晰的拍照聲在寂靜的小屋里響起。

名(林尚華、王彩鳳)、房屋坐落地址、產權證號、登記時間、房屋面積、結構……一頁頁,

清晰地拍攝下來。每一個字,每一個數字,都力求在照片上完美呈現。

接著是身份證的正反面,戶口本上戶主頁和每個家庭成員頁。做完這一切,

我迅速將證件原封不動地放回文件袋,仔細地纏繞好麻繩,確認看不出任何被翻動過的痕跡。

然后,我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溜回客廳,將文件袋放回茶幾上原來的位置。整個過程,

林尚華的鼾聲依舊,林億的游戲喊殺聲依舊。回到儲藏室,反鎖好門。我靠在門板上,

才感覺到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汗。但指尖卻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燙。我點開手機相冊,

看著那幾張清晰無比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這些,

就是未來勒死他們咽喉的第一根絞索。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機會再次降臨。

鳳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似乎是林尚華嫌棄王彩鳳買的酒不夠貴)又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最后林尚華摔門而出,揚言去朋友家喝酒,今晚不回來了。王彩鳳氣得在客廳里摔摔打打,

咒罵了半天,最后也拎著包,氣沖沖地出門打麻將去了。

家里只剩下我和剛打完游戲、正準備睡覺的林億。確認父母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我走到林億的小床邊。他正抱著一個新買的奧特曼模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小億,

”我的聲音刻意放得很輕,帶著一種疲憊和茫然,“爸媽……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林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些不解地看著我,嘟囔了一句:“……嗯?他們一直都那樣啊。

”語氣里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漠然。我低下頭,雙手無意識地絞著洗得發白的衣角,

聲音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在自言自語,

又像是說給他聽:“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就是…就是太難受了。

他們總說我是賠錢貨……說養我浪費錢……” 我頓了頓,吸了吸鼻子,

聲音里帶上濃重的鼻音和絕望,“有時候……有時候我真覺得,

我要是死了……他們可能……還會高興點?說不定……還能拿點錢?” 最后幾個字,

我說得極其含糊,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悲涼,仿佛這只是絕望少女一個荒謬而痛苦的臆想。

說完,我不再看林億,默默地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自己的儲藏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留下林億一個人躺在小床上,抱著他的奧特曼,眼睛在黑暗中睜得溜圓。我最后那句話,

像一顆帶著倒刺的種子,悄無聲息地扎進了他稚嫩卻早已被污染的心田。

“死了……還能拿錢?”黑暗中,林億小聲地、困惑地重復著這幾個字,翻了個身,

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又過了幾天,一個看似平常的周六下午。林尚華難得沒有出去喝酒,

王彩鳳也沒去打牌。兩人坐在客廳里,電視機開著,聲音卻調得很小。茶幾上攤著幾張紙,

兩人正壓低聲音,神情詭秘地討論著什么,偶爾還夾雜著幾句爭執。

“……隔壁老劉家那傻兒子,不就是去年在工地上摔死的?聽說賠了一百六十多萬!

”王彩鳳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和貪婪,刻意壓低了,但在寂靜的客廳里依舊清晰,

“他家那婆娘,現在穿金戴銀的,可神氣了!”“噓!你小聲點!

”林尚華警惕地瞪了她一眼,下意識地朝我的儲藏室方向瞥了瞥,

又看了看在一邊玩玩具槍的林億,見他似乎沒注意這邊,才壓低聲音繼續道,“那能一樣嗎?

老劉家兒子是在工地干活出的事,有保險!咱家這個……”他朝著我的方向努了努嘴,

臉上露出一絲混雜著嫌惡和算計的冷笑,“一個丫頭片子,死在學校里……性質不一樣!

不過……”他搓了搓下巴,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精光,“張校長那慫包怕事,

價錢肯定也少不了!兩百萬?我看不止!操作得好,三百萬都有可能!關鍵是不能鬧!

得干凈利索!拿了錢,咱就帶著小億遠走高飛!這破地方,老子早待膩了!”“對對對!

”王彩鳳激動地連連點頭,眼睛放光,“拿了錢,給小億買套大房子!上最好的學校!

再給你換輛好車!省得天天看著那晦氣的丫頭片子添堵!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筆巨款在向她招手,臉上滿是憧憬。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錐,清晰地穿透了儲藏室那薄薄的門板,狠狠扎進我的耳膜!

冰冷,惡毒,帶著令人作嘔的貪婪!前世那場用我的尸體進行的骯臟交易,

此刻被他們如此直白、如此迫不及待地提前宣之于口!我背靠著門板,雙手死死攥緊,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疼痛,卻遠不及心口那被撕裂、被凌遲的萬分之一!

恨意如同沸騰的巖漿,在血管里奔涌咆哮!但我死死咬住下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因為我知道,此刻,在客廳里,還有另一雙耳朵。

林億停下了擺弄玩具槍的動作。他離父母更近,那些話聽得比我更清楚!

他小小的身體僵住了,慢慢地轉過頭,

看向沙發上那對正沉浸在對“女兒死亡賠償金”美好規劃中的父母。

小臉上不再是漠然或任性,而是第一次露出了極其復雜的神色——震驚?困惑?

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和冰冷?他看著父母臉上那興奮的、閃著貪婪光芒的表情,

又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我那緊閉的儲藏室門。那顆名為“姐姐死了能換錢”的種子,

在這一刻,被父母親手澆灌了最惡毒的養料,開始在他心里瘋狂地、扭曲地發芽。

6 偽造之路時間在壓抑的暗流中悄然滑向五月下旬。距離高考,還有最后十天。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無形的焦灼,連學校里的蟬鳴都顯得格外聒噪。家里的氣氛卻更加詭異。

林尚華和王彩鳳似乎因為“那筆未來的巨款”而進入了一種詭異的亢奮期,

兩人之間的爭吵明顯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對林億更加變本加厲的縱容。

林億則變得有些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樣大呼小叫地指使我,

看我的眼神也時常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偶爾會欲言又止,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我像一臺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沉默地上學,沉默地回家,沉默地完成一切家務。

但在無人知曉的深夜,儲藏室那扇薄薄的門板后,才是真正的戰場。

手機屏幕幽暗的光映著我冰冷而專注的臉。

我登錄了一個極其隱蔽、需要特殊方式才能訪問的境外加密論壇——“幽影集市”。

這里充斥著各種游走于灰色地帶的交易和信息。

我注冊了一個全新的、沒有任何身份關聯的賬號:“Phoenix_R”(鳳凰,重生)。

頭像是一片燃燒的火焰。我瀏覽著一個個匿名的任務發布帖,目光銳利如鷹。終于,

一個帖子吸引了我的注意:【重金求才】:急需精通仿古文件制作高手。

目標:九十年代早期官方格式房屋產權證及配套身份證明文件(掃描件即可)。

要求:細節逼真,能通過非專業機構常規查驗。預算:3 代幣。預付1.5 代幣,

尾款驗貨后支付。匿名交易,加密通訊。我的心跳微微加速。就是它了!

我立刻用加密通訊方式聯系了發帖人,代號“V”。【Phoenix_R】:接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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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0 12:09: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