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去告啊！"劉志強把離職協議甩在我臉上，"信不信我讓你在這行混不下去？
"我攥緊拳頭。看著這個毀了我職業生涯的男人。半年后。我以季氏集團副總裁的身份。
坐在了他夢寐以求的談判桌對面。而他，連我的咖啡都沒資格端。
～～～～01.職場霸凌我叫梅長歌，今天是我連續加班第三十七天。
電腦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發疼。但我還得把這份報表再改一遍。可是已經第七遍了。
"梅長歌！"王麗尖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讓你做的報表呢？"我轉過身，
看見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過來。臉上的粉厚得能刮下來糊墻。她身后跟著張明，
那個整天就知道拍馬屁的狗腿子。"在這里，王主管。"我把文件遞過去。王麗接都沒接，
直接一巴掌拍在文件上。紙張嘩啦啦散了一地，有幾張飄到了張明腳邊。
這個賤人故意踩了一腳，還碾了碾。"格式不對！重做！"王麗尖著嗓子說，
"就你這種三流大學畢業的廢物，連個表格都做不好！"我蹲下去撿文件，手指在發抖。
不是害怕，是氣的。這份報表明明和上周她簽字通過的那份一模一樣，連標點符號都沒改。
"有些人啊，"張明靠在桌邊，聲音故意放大，"就是腦子不好使，
連個Excel都用不明白。王姐，要我說這種廢物早該開除了。"辦公室里響起一陣哄笑。
我數了數，至少有七八個人在笑。這些人上周還讓我幫忙改他們的報表，
現在一個個都裝作不認識我。我慢慢站起來，把文件理好。指甲掐進掌心，
疼得我清醒了一點。"好的，王主管。"我說，"我馬上改。"王麗冷哼一聲，
扭著屁股走了。張明跟在她后面，臨走前還故意撞了我一下。我的咖啡灑了，
褐色的液體在鍵盤上蔓延。財務部的小劉偷偷遞給我一包紙巾："擦擦吧。"我道了謝，
開始收拾殘局。鍵盤已經廢了，明天又得自己掏錢買新的。上個月剛換的，花了我三百多。
"他們今天又聚餐了？"小劉壓低聲音問。我點點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全部門都去了，就我沒收到通知。上周五他們甚至假裝忘了叫我，
在辦公室群里發了一堆聚餐照片。"就因為你不幫他們做假賬？"小劉嘆了口氣，
"你也太死心眼了。"我沒說話。三個月前，王麗讓我在采購單上多寫兩萬塊錢。我拒絕了，
從那以后，我的日子就變成了地獄。下班時間到了，辦公室里的人一個個離開。
沒人跟我說再見，好像我是空氣。我坐在位置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報表，
突然特別想砸了這臺電腦。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醫院發來的短信。我爸的化療費又該交了，
這次要三萬八。我看著銀行卡余額，感覺喘不過氣來。"梅長歌！"王麗的聲音又響起來，
"誰讓你下班的？報表改完了嗎？"我抬頭，看見她站在辦公室門口，
手里拎著新買的LV包。"馬上好。"我說。"今晚必須發到我郵箱！"她惡狠狠地說，
"不然明天你就不用來了！"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我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了。我趕緊擦掉，繼續改那份該死的報表。不是我不會做，
是他們在故意整我。上周我做的市場分析報告被總監表揚了，王麗當場臉就黑了。第二天，
我的工位上就堆滿了雜活。打印機嗡嗡作響，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已經快十二點了，
整層樓就剩我一個人。保安來催了三次，說他要鎖門了。終于改完最后一處，
我把文件發到王麗郵箱。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張照片從文件夾里掉了出來。
是我爸生病前拍的，那時候他還能站起來。我把照片小心地放回錢包。走出公司大樓時，
天開始下雨。我沒帶傘，就這么淋著雨往地鐵站走。手機又響了，是房東發來的消息。
下個月房租要漲五百，問我續不續租。我看著這條消息，站在雨里發了很久的呆。回到家，
泡了碗泡面。我機械地往嘴里塞著面條，腦子里全是明天要交的策劃案。王麗肯定會挑刺，
張明肯定會在旁邊幫腔，其他人肯定會看笑話。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大學同學群里的消息。有人在曬年終獎，有人在吐槽老板，
還有人在計劃出國旅游。我默默退出群聊，把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睛，
腦子里全是王麗那張涂著厚粉的臉和張明惡心的笑聲。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對自己說。
然后苦笑了一下，因為明天和今天不會有任何區別。除非奇跡發生。
～～～～～～～～～～～02.惡意開除我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字，眼睛酸得發脹。
昨晚又熬到凌晨三點，就為了趕王麗臨時塞給我的"緊急項目"。
辦公室里空調開得跟冰窖似的，但我后背全是汗。"梅長歌，人事部找你。
"前臺小妹探頭進來，眼神躲閃。我心頭一緊。人事部從來不會單獨叫底層員工，
除非...推開人事部的門，我就知道完了。李經理那張撲克臉比平時更冷，
桌上擺著一份文件。"坐。"她推了推眼鏡，"公司決定優化人員結構。
"我屁股剛沾椅子就彈起來了："什么意思？""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她推過來一張紙，
"這是離職協議，簽個字。"我低頭看文件，眼前發黑。
"嚴重失職"四個大字刺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我哪里失職了？"我把文件拍在桌上，
"上個月績效評估我還是A！"門突然被推開，劉志強晃著啤酒肚走進來。
這個禿頂老男人今天噴了半瓶古龍水，熏得我想吐。"小梅啊，"他假惺惺地嘆氣，
"公司也是沒辦法。"我死死攥著拳頭："劉總，我到底做錯什么了？"劉志強突然變臉，
一巴掌拍在桌上："給臉不要臉是吧？"他扯著嗓子吼，"讓你滾蛋就滾蛋，
哪來這么多廢話！"我梗著脖子："我要勞動仲裁。"辦公室瞬間安靜了。
劉志強突然笑起來，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他湊到我耳邊，
呼出的熱氣噴在我臉上："你爸還在醫院躺著吧？三期化療一次多少錢來著？
"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簽了字，給你三個月工資。"他往后一靠，肚子頂到桌沿，
"不簽..."他故意拖長音，"我讓你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我的手在發抖。
我爸的化療不能停，下個月房租還沒著落...筆尖戳破紙張的那一刻，
我聽見自己心臟裂開的聲音。收拾工位的時候，整個辦公室安靜得像墳場。
張明那個賤人故意把鍵盤敲得震天響，王麗踩著高跟鞋在我旁邊走來走去。
"某些人終于滾蛋了。"張明大聲說，"早該這樣了。"我慢慢地把東西裝進紙箱。三年了，
我的全部家當連個紙箱都裝不滿。小劉偷偷塞給我一包紙巾，我搖搖頭沒接。
走出公司大門時，天突然下起大雨。我沒帶傘，就這么抱著紙箱站在雨里。
雨水把紙箱泡軟了，底兒突然漏了，我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我蹲下去撿，
雨水混著眼淚往下流。手機突然震動，
是醫院的短信："梅建國先生三期化療費用38650元，請盡快繳納。"我跪在雨里，
看著被雨水打濕的繳費通知單。路過的行人匆匆躲開，沒人多看我一眼。回到家，
我像個水鬼似的站在門口。房東太太從貓眼里看見是我，連門都沒開，
隔著門板喊："下個月房租記得交啊！"我踢掉灌滿水的皮鞋，一頭栽在床上。手機又響了，
是信用卡還款提醒。我看著天花板上的霉斑，突然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就開始干嘔，
吐出來的全是酸水。我摸出錢包，里面還剩兩百三十塊錢。夠買三盒泡面，或者半支抗癌藥。
我盯著我爸的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打開電腦開始改簡歷。投到第二十家公司的時候，
系統彈出一條提示："您的簡歷已被標記為'不予考慮'"。我刷新頁面，又試了一次。
同樣的提示。第三次，第四次...到第十次的時候，我終于明白了。劉志強這個老王八蛋，
他真敢！我抓起手機想給朋友打電話，翻遍通訊錄卻發現沒人能幫上忙。
大學同學都混得一般，親戚早就躲著我們父子倆了。窗外雨越下越大，
我坐在黑暗里數銀行卡余額。除去化療費，我還欠房東兩個月房租。手機亮了一下，
是求職APP的推送："您可能對這些高薪職位感興趣..."我點開一看，
全是外賣員、快遞員之類的招聘。最上面一條寫著："急招工地搬磚工，日結300"。
我把手機摔在床上，走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鏡子里的我像個鬼，眼睛通紅，嘴角起泡。
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滴，像在哭似的。擦頭發的時候，電視里正在放財經新聞。
季氏集團又收購了什么公司，股價又漲了多少。
我看著那個年輕漂亮的女總裁在鏡頭前侃侃而談，突然特別想哭。
人家二十五歲掌管百億集團，我二十五歲連工作都保不住。我關掉電視，打開冰箱找吃的。
里面就剩半包榨菜和兩個雞蛋。煎蛋的時候鍋突然冒煙，原來忘了放油。我看著焦黑的雞蛋，
突然把鍋砸了。鍋把兒撞到墻上又彈回來，差點砸到我腦袋。樓下大媽開始罵街，
我充耳不聞。躺回床上，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求職網站發呆。投出去的簡歷全部石沉大海，
主動聯系我的全是騙子。半夜我被餓醒了，胃里像有把刀在攪。我爬起來煮了包泡面，
吃著吃著就開始流鼻血。血滴在面湯里，像朵詭異的花。我仰著頭用衛生紙堵鼻子，
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喂？"我鼻音很重。
"請問是梅長歌先生嗎？"一個女聲說，"我看了您的簡歷，有興趣聊聊嗎？"我手一抖，
衛生紙掉進了泡面碗里。～～～～03.命運轉折我坐在咖啡廳最角落的位置，
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這破筆記本用了五年，鍵盤上的字母都磨沒了，時不時還卡頓一下。
屏幕上是我改到第十八版的簡歷，越看越像廢紙。"您好，您的冰美式。
"服務員把咖啡放在桌上，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滑下來，在木質桌面上積成一小灘。
我道了聲謝，伸手去拿杯子。手抖得厲害，咖啡灑出來，正好潑在鍵盤上。
我手忙腳亂地搶救電腦，打翻了剩下的半杯咖啡。深褐色的液體在簡歷上暈開，
把"三年工作經驗"那幾個字泡得面目全非。"操！"我脫口而出，趕緊又抽紙巾去擦。
"需要幫忙嗎？"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抬頭，看見一個穿米色風衣的女孩站在桌邊。
她沒化妝，皮膚白得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頭發松松地挽在腦后。
最扎眼的是她手腕上那塊表，我在雜志上見過，夠買我十條命。"不用了，謝謝。
"我扯出個笑，繼續搶救我的破電腦。她卻沒走，反而在我對面坐下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著張紙巾，遞過來的姿勢很自然，好像我們認識似的。
"你的數據分析模型很特別。"她突然說。我愣了一下，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我的電腦屏幕。
那是我閑著無聊做的一個市場預測模型，用了蒙特卡洛模擬算法，
確實和市面上常見的不太一樣。"隨便做著玩的。"我合上電腦，"可惜沒人看得懂。
"她笑了，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我看得懂。"我這才仔細打量她。二十出頭的樣子，
眉眼精致得像畫出來的。但眼神銳利得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她右手無名指戴著枚素圈戒指，
左手腕除了那塊天價手表外，還有條細細的紅繩。"季甜甜。"她突然伸出手，
"季氏集團戰略投資部。"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季氏集團？那個市值幾百億的季氏？
我僵在那里，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在褲子上擦了擦才重新伸出去。"梅...梅長歌。
"我結結巴巴地說，感覺自己的手像塊粗糙的砂紙，碰一下都能刮傷她。"你失業了？
"她看了眼我泡在咖啡里的簡歷。我喉嚨發緊："昨天剛被開除。""為什么？
"我猶豫了一下："不肯做假賬。"她眉毛微微挑起，突然伸手把我的電腦轉過去，打開。
屏幕亮起來，正好是我那個模型界面。她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指甲修剪得很短，
沒做美甲，但透著健康的粉色。"這個算法應用得很妙。"她指著一段代碼，
"很少有人想到用蒙特卡洛模擬來處理市場波動。"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這女人居然真看得懂？我花了三個月琢磨出來的東西，她掃一眼就明白了？"月薪五萬五，
十四薪，配股。"她突然說，"明天來季氏報到。"我腦子嗡的一聲："什么？""嫌少？
"她歪頭，"那六萬？"我差點咬到舌頭："不是...為什么是我？
"她合上電腦推還給我："全公司只有你敢在報告里寫'董事長看好的項目是垃圾'。
"她站起身，風衣下擺掃過桌沿，"我需要說真話的人。"我呆坐在原地，看著她走向門口。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她身上，米色風衣被鍍了層金邊。她推門出去前回頭看了我一眼，
嘴角微微上揚："九點，別遲到。"門鈴叮咚一聲，她走了。我低頭看手里的名片，
燙金的"季甜甜"三個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背面手寫著一行小字："直接來28樓找我。
"服務員來收杯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先生，您沒事吧？"我抹了把臉，
才發現自己哭了。～～～～04.初入季氏我站在季氏大廈樓下，仰頭數到二十八層，
脖子都酸了。玻璃幕墻反射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疼。手里的公文包已經被我攥出了汗印。
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包，還是三年前畢業時我爸送的。"先生，請刷卡。"保安攔住我，
眼神在我身上掃了一圈。我穿著唯一一套像樣的西裝，袖口已經磨得發亮。
"我...我是新來的。"我掏出季甜甜給我的名片，"去28樓。
"保安的表情立刻變了："您是梅先生？季總交代過了，這邊請。
"他親自帶我走到專用電梯，刷卡按了樓層。電梯里就我一個人，
鏡子照出我蒼白的臉和亂糟糟的頭發。我使勁扒拉了兩下頭發，發現越弄越糟。叮的一聲，
電梯門開了。我邁出去的腿有點抖。28樓安靜得像圖書館，地毯厚得能沒過腳踝。
開放式辦公區里，幾十號人齊刷刷抬頭看我。又齊刷刷低頭假裝工作。
我聽見有人小聲說："就是他？"季甜甜的辦公室在盡頭，門開著。我走過去，
看見她正在打電話，修長的手指轉著一支鋼筆。她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
襯得皮膚更白了，頭發松松地挽著，耳邊垂下幾縷碎發。她抬頭看見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我輕手輕腳地坐下，屁股只敢挨著半邊椅子。"就這么定了。"她掛掉電話，
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推過來，"合同，看看。"我翻開第一頁，
看到薪資那欄時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月薪真的五萬五？""嫌少？"她挑眉。
我嗓子發干："不是...我之前工資才八千..."季甜甜笑了，
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在季氏，能力決定薪資。"她轉著鋼筆，
"你的市場預測模型值這個價。"我簽完字，手抖得差點寫不出自己的名字。
季甜甜按了下桌上的呼叫鈴，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立刻出現在門口。"林秘書，
帶梅長歌去辦入職。"她說完又轉向我，"明天正式上班，今天先熟悉環境。
"林秘書帶我走了一圈。28樓全是戰略投資部的人，個個西裝革履，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動物園的猴子。"聽說他是季總親自招的？
""穿成這樣也敢來季氏...""肯定有關系。"這些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在我背上。
茶水間里，幾個女員工看見我進來立刻不說話了。等我接完水出去，身后爆發出壓抑的笑聲。
林秘書最后帶我到了一個獨立工位，比我在原來公司的格子間大三倍。"這是你的位置，
電腦明天會配新的。"他推了推眼鏡，"季總讓你下班前去她辦公室一趟。
"我坐在空蕩蕩的工位前，手心全是汗。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嚇得我差點跳起來。"喂？
""梅先生，前臺有您的快遞。"是個女聲。我莫名其妙地去前臺，拿到一個精致的紙袋。
里面是套嶄新的西裝，吊牌上的價格夠我原來三個月工資。還有張卡片，
上面寫著："明天穿這個來。——季"我抱著紙袋站在電梯里，感覺像在做夢。回到工位，
我發現抽屜里已經放好了嶄新的文具。連鋼筆都是萬寶龍的。我小心地摸了下鋼筆，
又趕緊縮回手，怕手上的繭子刮花了它。下班前，我敲開季甜甜的門。她正在看文件，
鼻梁上架了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比白天更嚴肅了。"坐。"她頭也不抬地說。我安靜地坐下，
看著她翻文件的手指。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沒涂指甲油，左手腕上還是那條紅繩。
"知道為什么選你嗎？"她突然問。我搖頭。季甜甜摘下眼鏡，
揉了揉眉心："全公司只有你敢在報告里寫'董事長看好的項目是垃圾'。
"她嘴角微微上揚，"我需要說真話的人。"我咽了口唾沫："那個項目確實有問題，
市場飽和度...""不用現在匯報。"她打斷我，"明天九點，別遲到。
"走出季氏大廈時，天已經黑了。我抱著裝西裝的紙袋，站在公交站臺等車。手機突然震動，
是醫院的短信："梅建國先生醫藥費已繳清。"我盯著這條短信看了足足一分鐘，
然后撥通了醫院電話。"您好，
我想查詢一下3床梅建國的醫藥費...""已經有人付過了，一次性繳了十萬。"護士說，
"您是病人家屬？"我掛掉電話，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突然蹲下來哭了。
路過的行人紛紛繞開我，有個小姑娘想給我遞紙巾，被她媽媽拽走了。回到家，
我試了那套西裝。剪裁完美得像是量身定制的，連袖長都剛好。
我對著廁所的破鏡子轉了一圈，差點認不出自己。手機又響了。是季甜甜發來的郵件，
附件是一份項目資料。"明天我要聽你的分析。"郵件正文只有這一句話。我泡了碗面，
一邊吃一邊看資料。看到第三頁時，我差點把面噴出來。這項目明顯有問題，
數據造假得太明顯了。我翻到最后，
看見審批人簽名欄赫然寫著："季天明"——季氏集團的董事長，季甜甜的父親。
我盯著那個簽名看了很久。然后打開電腦，開始寫分析報告。寫到凌晨三點，
我把所有問題都標了出來，連最細微的數據矛盾都沒放過。保存文檔時，
我給文件取了個名字：《垃圾項目分析報告》。窗外，天開始亮了。
～～～05.晉升風波季甜甜把文件夾摔在會議桌上。
整個28樓安靜得能聽見空調出風口的聲音。"誰有意見？"她環視四周，聲音像淬了冰，
"現在說。"我坐在角落的位置，感覺全會議室的目光都扎在我身上。
三個月前我還是個被掃地出門的loser，現在居然要當部門經理了？我自己都覺得荒謬。
財務部的趙總監第一個跳出來："季總，梅長歌才來三個月，
資歷太淺了..."季甜甜連眼皮都沒抬："資歷？"她冷笑一聲，
"在座各位誰有他這樣的分析能力？"她翻開文件夾，"上季度他做的市場預測，
準確率98%。
理小聲嘀咕："誰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季甜甜突然把一疊紙甩到他面前："看看這個。
"那是我的《垃圾項目分析報告》，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批注。我寫的時候沒留情面，
把董事長欽點的項目批得體無完膚。
劉經理翻了兩頁臉就綠了："這...這是...""實話。"季甜甜截住他的話頭，
"全公司只有他敢說真話。"她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現在，誰還覺得他不配？
"會議室鴉雀無聲。我低頭盯著自己的手，發現指甲掐進掌心的肉里了，但一點都不覺得疼。
散會后，我像逃難似的沖進洗手間，把冷水拍在發燙的臉上。鏡子里的人眼睛發紅，
嘴角卻在不受控制地上揚。三年了，整整三年沒人替我說話，
沒人承認我的價值..."躲這兒干嘛？"季甜甜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我差點把水龍頭掰斷，慌忙轉身。她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黑色西裝褲襯得腿長得離譜。
"季...季總。"我結結巴巴地說，"這里是男廁..."她翻了個白眼："清場了。
"然后遞給我一個文件夾，"下午去見客戶，你主講。"我翻開文件夾，
是那個被我說成"垃圾"的項目。只不過現在改頭換面，變成了一個勉強能看的方案。
"這...""你罵得對。"季甜甜突然說，"我爸看走眼了。"她轉身往外走，
"別讓我失望。"我站在洗手間里，看著鏡中的自己。三個月沒剪的頭發亂糟糟的，
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但眼睛亮得嚇人。走出洗手間，我發現整個辦公區的人都在偷瞄我。
經過茶水間時，我聽見里面在議論："聽說他昨天當著董事長的面說項目是垃圾？
""季總居然沒開除他...""小聲點，人家現在可是紅人。"我徑直走過去，
接咖啡的人立刻讓開位置。三個月前在上一家公司，我連茶水間都不敢進，生怕被人找茬。
現在？我接滿一杯咖啡，轉身時故意撞了下市場部劉經理的肩膀。
下午的客戶會議在35樓會議室。我走進電梯時，里面已經站了幾個人，
看見我進來突然都不說話了。我認出其中一個是董事長的秘書。"梅經理。"她突然開口，
"恭喜升職。"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三天前這女人還假裝看不見我，
現在居然主動打招呼？會議室里，季甜甜正在和客戶寒暄。看見我進來，
她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我深呼一口氣，打開投影儀。講解進行到一半，
我突然發現數據有問題。客戶提到的市場增長率，和我們準備的資料差了整整五個百分點。
我看向季甜甜，她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王總，"我合上文件夾，"您剛才說的增長率，
能再確認一下嗎？"客戶愣了一下："就是行業報告上的數據啊。
"我打開最新一期的行業報告："這份顯示的是7.2%，您剛才說的是12%。
"會議室瞬間安靜了。季甜甜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
客戶臉色變了："可能是口誤...""如果是口誤，"我微笑著翻開方案書，
"那我們的投資回報率計算也要相應調整。"我把筆電轉向他，"您看，按7.2%算的話，
五年內回本都困難。"季甜甜突然站起來："王總，我們需要重新評估這個項目。
"她語氣平靜，"梅經理，送客。"客戶臉色鐵青地走了。我站在電梯口，手心全是汗。
剛才我是不是太沖動了？這單生意少說值幾千萬..."干得漂亮。
"季甜甜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他們想坑我們。"我猛地轉身："您早就知道？
""懷疑而已。"她嘴角微揚，"你幫我證實了。"她遞給我一張門卡，"明天開始，
你用36樓的辦公室。"我接過門卡，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她的指尖冰涼，像玉石一樣。
回到工位收拾東西時，整個部門的人都在偷看。小助理跑過來幫我裝箱，
三個月前她還假裝聽不懂我說話。"梅經理，"她怯生生地問，"需要幫您訂新的名片嗎？
"我正要回答，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喂？""梅長歌？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血液凝固，"聽說你混得不錯啊。"是劉志強。我前公司的老板，
那個威脅我讓我在行業混不下去的混蛋。"有事？"我聲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下個月行業峰會，"他笑得令人作嘔，"聽說你也要參加？咱們老朋友敘敘舊啊。
"我直接掛了電話，發現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三個月前我像條狗一樣被他踢出公司。現在他居然敢來套近乎？"怎么了？
"季甜甜不知何時站在我桌前。我搖頭："沒什么，前老板的電話。
"她挑了挑眉："那個威脅你的？"我驚訝地抬頭，她聳聳肩，"背景調查時看到的。
"她轉身要走，又停住，"行業峰會你跟我一起去。"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笑了。
劉志強想敘舊？好啊，我讓他敘個夠。晚上加班到十點，我正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