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下一秒,發布會現場的大屏幕,被人切換了畫面。視頻里,
徐嬌嬌被五個戴著賀知州面具的男人圍在中間,衣衫不整浪態盡顯?!鞍。?/p>
”徐嬌嬌看清屏幕的瞬間,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瘋了一樣沖向我,“是你!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啪!”耳光狠狠抽在我臉上。力道之大,
我的輪椅竟被她推得失控,徑直朝著臺階滑了下去。我整個人從輪椅上被掀翻,像條狗一樣,
狼狽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雙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賀知州下意識伸手想扶我。
可當他的目光觸及我那兩條不自然彎折的腿時,竟下意識地干嘔了一聲,
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惡心。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僵?!吧┳?,你怎么能這么惡毒!
”徐嬌嬌撲了過來,死死壓在我那本就殘廢的腿上,用力搖晃著我的身體。
“就因為哥哥不愿意碰你,嫌棄你這兩條萎縮的腿惡心,你就心理變態,污蔑我們兄妹!
”“現在還偽造這種下流視頻,你對得起哥哥嗎?!”我看著賀知州,他厭惡地撇開視線,
不愿再多看我的腿一眼。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總是讓我穿長褲,把腿蓋得嚴嚴實實。
原來,不是體貼,是嫌惡心。他將哭得快要暈厥的徐嬌嬌攬進懷里,柔聲安慰,
看都沒看地上的我一眼。我一個人趴在地上,
無數閃光燈對著我扭曲的腿和狼狽的臉瘋狂拍攝。“離婚協議?”徐嬌嬌眼尖,
忽然指著我散落在地上的包里露出一角的紙張,
聲音陡然拔高:“賀家養了你這個殘廢這么多年,你竟然還想離婚分家產?
”賀知州看向我的眼神,陌生而可怕:“溫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默默拿出離婚協議。
“賀知州,離婚吧。我凈身出戶?!薄昂?,很好!”他咬牙切齒,簽下名字,
然后將協議對著媒體的鏡頭,“你們都看清楚了!是她自己要滾的!”我一個人,
推著已經有些歪斜的輪椅,艱難地回到曾經的家。管家攔住了我,
一臉為難:“溫女士……先生交代了,家里的一切,都是賀家出錢買的,
您……”我慘然一笑,卻聽見客廳里傳來徐嬌嬌嬌媚的聲音?!爸莞纾@么多年,
你真的……一次都沒碰過她嗎?”門沒關嚴,我從門縫里看進去。
賀知州嗤笑一聲:“看到她那雙腿,我就倒胃口,怎么可能碰?”徐嬌嬌嬌笑著,
直接坐上了賀知州的大腿,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兩人旁若無人地親密擁吻。我死死咬住嘴唇,
推動輪椅,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輪椅發出的輕微聲響驚動了他們?!皢?,
嫂子怎么又跑回來了?”徐嬌嬌依偎在賀知州懷里,驚訝地看著我。
“剛剛不是挺有骨氣的嗎?怎么,后悔了?還是沒地方去了?”賀知州摟著徐嬌嬌,
冷冷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不相關的垃圾?!拔乙没匚业臇|西。”我聲音沙啞。
“你的東西?”賀知州環視著別墅,眼神輕蔑?!斑@里面,有哪一樣是你的?溫婉,
你一個連路都走不了的殘疾,除了依附賀家,你還有什么?”“你一個殘疾,
出去工作都沒人要?!毙鞁蓩上蛭易邅恚骸吧┳?,實在不行,我送你雙絲襪,哥哥說,
他最喜歡看我穿絲襪的樣子。”我忍住泛起的惡心,甩開她伸來的手,
她“哎呀”一聲倒進賀知州懷里。我扭頭出了門。冰冷的雨點砸在身上。
一個男人猥瑣地盯著我扭曲的腿:“嘿,這腿賣到國外畸形秀,肯定大賺!
”恐懼攥緊了我的心。我下意識撥通緊急聯系人——賀知州。
電話那頭傳來徐嬌嬌的呻吟和賀知州的喘息。“溫婉?你是狗皮膏藥嗎?
”沒給我開口的機會他就掛斷了電話。我顫抖著,撥通了那個沉寂已久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那邊傳來一個男人急促又帶著點沙啞的喘息聲。5“回頭?!痹捦怖?,
沈肆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急切。我僵硬地轉過頭。雨幕瞬間被一道身影撕裂,
他幾乎是撲過來的。沈肆!他渾身濕透,頭發凌亂地貼在額角,
那身昂貴的西裝此刻皺巴巴地裹在身上??稍谖已劾?,這一刻的他,他卻最耀眼奪目。
猥瑣男見狀不妙想跑,被沈肆一把揪住衣領,幾記重拳下去,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雨夜。
我緊繃的神經驟然斷裂?!皽赝?!”他沖過來,穩穩地將我撈進懷里?!斑€好嗎?
”他的聲音都在發顫,熱氣噴在我冰冷的臉上。我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頭頂的雨突然停了,一把黑色的雨傘撐開了我的小片天空。我順著傘柄往上看,
撞進一雙亮得驚人的眸子。那里面翻滾著洶涌的失而復得的喜悅。他卻飛快地別開臉,
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看什么?沒見過帥哥淋雨?”明明語氣吊兒郎當,
可那微微泛紅的眼角卻出賣了他。沈肆曾經和我一樣經歷車禍,當時他渾身插滿管子,
眼神空洞。當時賀知州忙著徐嬌嬌的事情,把我一個人留在醫院。
我就日復一日地坐在沈肆床邊,絮絮叨叨,拼命想把他從死神的邊緣拉回來。出院那天,
他拉住我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在賀家過得不開心,隨時來找我?!痹瓉恚?/p>
他不是在開玩笑。我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最后的感覺,
是跌進一個滾燙而堅實的懷抱。再次睜開眼,入目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雪松香氣。“醒了?”沈肆斜倚在門框上,他幾步走過來,沒等我開口,
不由分說地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啊!我的輪椅呢?”我驚呼出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以后,我會一直抱著你。你不需要那種冰冷又難受的東西?!蔽业哪橆a燙得能煎雞蛋。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真可愛?!彼е襾淼讲蛷d,將我穩穩地放在椅子上,
才在我對面坐下,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我喝粥。“你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
”他的聲音平靜,卻淬著冰碴?!百R知州,徐嬌嬌……我會讓他們為你所受的一切,
付出應有的代價?!薄翱瓤龋 蔽冶恢鄦艿?,震驚地抬頭看他,連嘴角的米粒都忘了擦。
“我們……我們并沒有那么深的交情吧?”他挑了挑眉,
深邃的眼底卻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濃烈情緒:“溫婉,你也太小瞧你自己了?!彼畔峦?,
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句道:“當年,我躺在病床上連呼吸都覺得多余的時候,是你,
把我從地獄邊緣硬生生拉了回來?!钡诙焐蛩链绮讲浑x地守在我身邊,
看著醫生為我檢查雙腿。他比我還緊張地盯著那些冰冷的儀器。“我知道你討厭醫院,
也怕這些檢查?!彼o緊握著我的手,掌心傳遞著源源不斷的熱量,“別怕,我陪著你。
”醫生檢查得很仔細,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良久,醫生放下手中的儀器,推了推眼鏡。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醫生才說了兩句,沈肆瞬間氣壓低得嚇人。6“雙腿粉碎性骨折,
陳舊性損傷,加上后續的折磨,能恢復成這樣已經是奇跡。
”沈肆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這些年,你過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賀知州那個畜生!
你的腿不僅沒好,還越來越嚴重!”我抓住他冰冷的手,強撐著笑:“別氣,
我最近好像能感覺到一點點痛了。”“只要配合治療,總會好的,對不對?
”他反手將我握得更緊,手背青筋暴起。治療的過程,比我想象中還要痛。
每一次彎曲拉伸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沈肆總是在我身邊,他什么也不說,一遍又一遍,
無聲地傳遞著力量。那天,我正在針灸。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是徐嬌嬌的朋友圈更新。
她穿著賀知州買給我的那件限量版真絲睡袍,慵懶地斜倚在我曾經臥室的飄窗上,
笑得志得意滿。配文是:“新家終于布置好了,我才是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
某些礙眼的東西,也該清理干凈了?!毙目诜康膼盒暮蛻嵟铱刂撇蛔〉赝春舫雎?。
眼前一黑,溫熱的觸感落在我的唇上?!皠e哭。”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臟東西不值得你掉眼淚??粗摇!彼盐揖o緊摟進懷里?!八桑形??!卑肽旰?。
我第一次不借助任何外力,獨立站起來,并且成功邁出第一步時。我還沒來得及激動,
就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眼眶通紅,淚水毫無預警地滾落下來。他比我還激動,
哭得像個傻子。我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和眼底濃重的青黑,心里又甜又酸。這半年來,
為了照顧我,幾乎沒去過公司,重要的會議都是在深夜我睡著后,他再爬起來開視頻會議。
有幾次我半夜醒來,都能看見他坐在書桌前,借著微弱的臺燈光,眉頭緊鎖地處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