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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霜已經可以做到以局外人的角度,把自己和周執野糾纏的十年講的清清楚楚,不夾雜任何留念。
傾數告知后,身邊的男人一直保持著沉默。
溫凝霜遲疑了一會:“你如果介意的話,我......”
“怎么可能介意?”顧少亭停住了腳步,手輕輕扣上溫凝霜的肩頭,把她緩緩摟入自己溫暖的懷抱中:“我是心疼。”
短短四個字含著久違的在乎,讓溫凝霜眼睛微紅。
委屈是真實存在過的,憤恨當然也是。
“需要我把他趕出這里嗎?”顧少亭認真看著溫凝霜。
A市是顧家的地盤,要趕走一個人十分簡單。
“如果到時候需要的話,再麻煩你。”
溫凝霜還沒有正當的身份去麻煩她。
不是因為顧少亭沒有向她表白,而是她一直在猶豫。
十年的感情失敗后太過于刻骨銘心,盡管經過時間和身邊人的療愈,傷疤仍然在心口蜿蜒。
顧少亭聽出了她的意思,沒有進一步追問,而是脫下西裝外套給她:“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
翌日,溫凝霜在海洋館上班。這是顧少亭給她準備的新工作,講解師,很適合她。
早上有一場關于海洋動物的講解,溫凝霜帶著擴音器,笑意吟吟帶著幼兒園的孩子們暢游海洋館。
這是她最熟悉的領域,閃閃發光的她沒有注意到,拐角陰暗處有一雙寫滿迷戀的眼睛。
講解結束,領導告訴她下午還有個客人點名要她陪著逛海洋館。
這對溫凝霜而言并不陌生,她性格好長相出眾,有許多學校或者企業會點名要她陪伴講解。
但因為昨晚的遭遇......
溫凝霜往前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周執野的身影。
周執野手上捧著鮮花和奶茶,快走上前:“凝霜,你剛剛講了這么久肯定渴了吧。”
但溫凝霜一把推開。
鮮花花瓣掉落,奶茶也“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周執野臉色一僵,但很快主動收拾干凈,殷勤道:“凝霜,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之前執迷不悟被許沁悠騙的團團轉,虧欠你太多了,現在既然找到了你,我會一點一點彌補我的過錯,直到你同意重新和我在一起。”
黏膩的奶茶落到地上噴濺到溫凝霜的褲腿,她垂眼看到白色褲子上的污漬,正如周執野一樣令她不耐。
“周執野,我不需要你彌補。我這兩年過得很好,反倒是你——”
她的嗓音清亮明媚:“是你打擾了我的生活,你讓我感覺惡心。”
“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原諒你,那就請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凝霜!”周執野喊住她,溫凝霜的果斷決絕讓他不自覺發抖:“你等一下。”
溫凝霜怔愣一瞬,隨即沒有防備被周執野緊緊抱著。
男人炙熱的鼻息噴灑在耳廓上,口里深情又悲痛喊著她的名字:
“我只是想讓你多陪陪我。你不知道我這兩年過的有多苦,沒有你在的地方根本不叫家,我每天都能夢到你,夢見你說愛我,又夢見你說恨我。”
眼淚順著哽咽的嗓音滑落,滴到溫凝霜鎖骨的地方,讓她推卸的手僵了僵。
周執野內心狂喜,以為溫凝霜對自己心軟,打蛇隨棍上:“凝霜,你陪我吃一頓晚飯好嗎?昨晚在包廂遇到你后,我到現在還沒吃飯,我很亂,我怕沒辦法挽回你......”
“不用怕。”周執野聽到溫凝霜溫聲說。
還來不及驚喜,溫凝霜沒有收斂任何力道,把他推倒在地,像他以前高高在上一樣居高臨下看著他:“周執野,威脅這一招對我早就不奏效了。”
“你以為你這兩年過得不好,就能讓我同情憐憫你嗎?”溫凝霜只想笑:“我可以很肯定告訴你,不可能。”
男人對她的欺辱歷歷在目,溫凝霜又不是犯賤,怎么可能同情一個對她施暴的人?
“你忘了你對我做過什么了?”
“你把我關進水箱浸辣椒水,把我送給一群陌生研究機構的惡心男人任由他們擺布,把我交給綁匪讓他玷污我......”
一樁樁一件件,溫凝霜都不可能忘記,只是不愿意提起費神費力。
“現在,你只不過是吃不下飯、心里難受,就覺得會得到我的原諒嗎?”
“遠遠不夠,周執野。”溫凝霜冷冷看他:“我不想浪費太多精力在你身上,我嫌惡心。”
“如果你再糾纏我,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