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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娉婷嚇得倚緊裴臨川的胸膛:“臨川哥哥,這妖女的血怎么......”
裴臨川將她按進懷里,全然保護的姿態,面沉如水看向卿姝,不耐道:
“那最快什么時候才能取血,娉婷身體可等不了了!”
“明日。”卿姝看向裴臨川,輕聲乞求,“殿下,奴婢甘愿為太子妃殿下獻血,但奴婢有一個愿望?!?/p>
裴臨川盯著卿姝慘白的唇,忽然想起三年前南疆軍營里,她剜血救他時,唇邊也是這樣溢著血絲。
可那時她眼里盛著光,如今卻只剩一片死寂。
裴臨川莫名煩躁,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要什么?”
卿姝忽然笑了,睫羽含情:“求殿下......再寵幸奴婢一次?!?/p>
滿殿嘩然。
謝娉婷氣得發抖:“無恥!不可以!臨川哥哥你不能答應她!”
裴臨川瞳孔驟縮,他本該覺得惡心,這個卑賤的侍妾,竟敢在滿殿宮人面前求歡。
可胸腔里翻涌的卻是別樣情緒。
一種隱秘的、近乎暴虐的滿足、征服的快.感,還有不可言說的愉悅與暗喜。
三年來卿姝對著他,總是倔強、譏諷。
守著他曾經隨口而出“一生一世”的諾言,在他面前從不肯低頭臣服。
好像她是黎族那位坐擁預言巫術、高高在上又神秘的神女,可現在。
眼前這個女人自認侍妾,像條狗一樣乞求他的垂憐。
哪怕明日就要被剜心取血給別的女人,此刻最在意的竟是再承一次雨露。
“好,孤答應你,只要你治好娉婷的蛇毒。”
話音落下,裴臨川自己都怔了一瞬。
他答應得這般痛快,究竟是為了謝娉婷的解藥......
還是為那句“求殿下”里,藏著他三年都沒聽懂的孤注一擲?
回到柴房,卿姝挑破手腕經脈,五官只余漠色寒霜。
其實心頭血何時取都不會影響治療效果。
只是她的詛咒,需要一夜的時間來融入血液、醞釀生效。
所謂的當眾求歡。
無論旁人如何議論、嘲罵,都不過是她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下好毒止血時,謝娉婷帶著四位侍女闖了進來。
兩個侍女將她按住,跪倒在謝娉婷面前。
謝娉婷俯身,涂抹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劃過她的臉,眼里閃過陰狠:
“早前聽說過太子殿下帶回過一個黎族孤女,原來是你。”
“沒想到你這個賤婢這么不知羞恥,竟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勾引太子殿下。
再敢癡心妄想,我一定取了你這條賤命,抽干.你全身的血!”
卿姝冷冷看她一眼,嘴角帶著譏誚的弧度,一字一句道:
“太子妃,這么不自信能留住自己男人的心么?
“那你可得小心了,畢竟誰都知道,東宮三年來只有我一個侍妾,夜夜承.歡?!?/p>
被戳中肺管似的惱怒,謝娉婷“啪”地給了她一個耳光。
隨后,將一件金線牡丹嫁衣扔在她臉上。
“把這件嫁衣熨平,若是弄壞一絲一毫,仔細你的皮!”
卿姝沉默地拾起嫁衣,可指尖剛觸到衣料,謝娉婷突然尖叫一聲:
“你做什么!”
嗤啦一聲,精美的嫁衣在謝娉婷自己手中裂開一道長口子。
這時候,裴臨川走了進來,皺起眉問:
“怎么回事?”
謝娉婷委屈地眨眼,眼淚簌簌而落,梨花帶雨:
“臨川哥哥,這賤婢嫉妒我們的婚事,竟然動手毀了我的嫁衣。
這是你為我選定的規格樣式,請宮里最巧手的繡娘縫制的......”
裴臨川撫掉謝娉婷眼下的淚珠,寒聲質問:“是你做的?”
卿姝跪伏在地,聲音平靜:
“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逾矩,更不敢壞了殿下與太子妃的喜事,請殿下明察?!?/p>
裴臨川目光一凝,對這回復隱隱有些不滿,正要開口,兩個侍女突然跪下:
“奴婢親眼看見是卿姝撕碎了太子妃娘娘的嫁衣!”
“她還說太子妃娘娘就該死在蛇毒上,不配用她的心頭血來救,更不配嫁給太子殿下,妄想她才是未來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