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門口站著何松彥，他瑟縮著肩膀，眼眶泛紅地開口：
“昕意姐，我公寓電路短路了，插排突然炸開，我......”
話未說完，付昕意已快步沖上前：“有沒有燒傷？”
“沒燒傷，就是倒熱水時嚇了一跳，手一抖被開水濺到了。”
何松彥抬起手，手背上有塊硬幣大小的紅腫。
付昕意眼底掠過心疼，輕輕握住那只手：
“疼嗎？先進來，我給你找燙傷膏。” 說著側身讓他進門。
“沒事，已經不怎么疼了。”
何松彥嘴上這么說，卻斜睨了一眼旁邊的葉見川，作勢要抽回手。
“我太害怕了，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就下意識跑來了。昕意姐，能幫我找個維修工看看電路嗎？”
付昕意非但沒松手，反而將人拉進客廳，語氣堅決：“那公寓太危險，不能再住了。我明天給你找新房子，這幾天就住這兒。”
何松彥 “為難” 地看向葉見川，眼神卻閃過一絲得意：“這樣會不會打擾葉哥？”
葉見川心底一沉，腦海中閃過前兩次場景。
第一次她回國，這人打電話將她叫走。
第二次他直接跟到家里，如今還要住進來？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對方，何松彥卻挑眉回視，兩人目光相撞，空氣中似有火花噼啪作響。
“讓你住就住，別廢話！”
付昕意轉頭推了葉見川一把，“沒看見松彥手燙著了？趕緊去拿燙傷膏！”
葉見川猝不及防，踉蹌著摔倒在地，膝蓋重重磕在滿地碎瓷片上，尖銳的瓷片瞬間扎進皮肉，鮮血滲出。
而付昕意低著頭，正專注地用冰塊冷敷何松彥的手，連個余光都沒分給他。
他咬著牙，雙手撐地艱難起身，一瘸一拐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 付昕意喊道，“是去買創可貼嗎？記得帶支新的燙傷膏回來，家里那支用了很久了。”
葉見川猛地摔上門，將她的聲音隔絕在外。
醫院里，護士小心翼翼地挑出他膝蓋里的碎瓷片，驚訝道：
“傷口這么深？愈合后可能會留疤。”
冰涼的酒精擦拭傷口時，他疼得倒吸冷氣，手機恰在此時震動。
是何松彥發來的消息：“葉哥，昕意姐找燙傷膏時翻出這個，她說沒用了，扔垃圾桶了。”
附帶的照片里，一條白色圍巾被揉成一團，丟在滿是廚余垃圾的垃圾桶上。
葉見川只覺腦中 “嗡” 的一聲，忍了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
那是曾經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付昕意當時將圍巾收好，說等到以后結婚了，就要他每年給她織一條。
如今她要嫁給別人，曾經的承諾，都被她像垃圾一樣隨手丟棄。
護士慌了神：“很疼嗎？我輕一點......”
他搖頭，任由眼淚滑落。曾經以為永恒的東西，終究在現實里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