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葉父葉母瞬間僵立在原地，神情怔忪。
緊接著，眼眶盈滿熱淚的葉云州從喬心妍身后緩緩走出，“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壓抑已久的哭聲如決堤洪水般奔涌而出。
“爸媽，我回來了，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啊！”
葉母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手中的水果應(yīng)聲墜地，隨后踉蹌著撲到葉云州面前，渾身發(fā)軟地跌坐在地，將他緊緊摟進懷里，泣不成聲地喚道：“我的兒啊，云州啊，云州......”
葉父也快步跟上，抬手抹著眼角的淚水。
望見父母的剎那，葉云州心中的委屈徹底潰壩，他猛地握住葉母的手，聲音里滿是急切：“媽！快救救孩子，我的孩子被人搶走了！”
“你的孩子？！”葉母驚詫得瞳孔驟縮，下巴幾乎要掉在地上，“慢慢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些年來，葉云州打定主意與葉家斷絕聯(lián)系，自娶了姜暮后更是過著公司與家兩點一線的生活，有了孩子后，他更是鮮少出門。
是以，葉父葉母甚至壓根不知道寶貝兒子早已為人父。
葉云州簡明扼要地將這些年的遭遇如實相告。
葉父聽罷，當場怒火沖天，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怒聲喝道：“簡直反了他們！竟敢動我葉家的人！”
說著，他迅速摸出手機，立刻安排人手去尋找孩子。
直至此刻，葉云州才有空仔細端詳母親。
四年未見，母親仿佛一夜間蒼老許多，鬢角生出不少白發(fā)，整個人瘦得形銷骨立，那雙紅腫的眼睛顯然是哭了無數(shù)個日夜。
“媽，對不起......”
話未說完，葉云州再度哽咽落淚。
三人緊緊相擁，哭聲此起彼伏，久久未歇。
喬心妍見狀，掏出手機將這一幕錄成視頻，發(fā)送給了葉青檸。
彼時正陪著賓客寒暄的葉青檸，手機剛震動一下，臉色便驟然劇變，連半句客套話都來不及說，轉(zhuǎn)身就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宴會上的眾人面面相覷，沒了東道主招待，便三三兩兩地陸續(xù)散去。
姜暮好不容易捱到宴會結(jié)束，心急如焚地往家趕。
途中，她給助理撥通電話：“去查清楚，那個葉家少爺和先生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她不信這世上會有如此巧合之事，葉家備受寵愛的小兒子，竟與葉云州的名字分毫不差。
更何況，她清楚記得當年二人成婚時，葉云州的戶籍上僅有他一人。
就連葉云州自己都曾說過，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那為什么葉家......
掛斷電話后，姜暮揉著眉心，一陣頭痛襲來。
裹挾著細碎雨點的晚風透過車窗灌進來，帶著絲絲涼意，姜暮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身旁的林璟文條件反射地抬手捂住鼻子，反應(yīng)過來后又尷尬地笑了笑：“我怕傳染給寶寶。”
姜暮沒有搭話，目光怔怔地盯著車窗外。
不知為何，忽然想起自己感冒發(fā)高燒的那次，葉云州不顧被傳染的風險，硬是貼身照顧了她三天三夜。
將林璟文送回家后，姜暮獨自返回姜家。
一進家門，她便高聲喚著葉云州的名字：“云州，我回來了！”
但屋內(nèi)漆黑一片，就連平日里葉云州最愛的小夜燈，此刻也黯淡無光。
“云州，我回來了。” 姜暮又喊了一聲，依舊無人應(yīng)答。
她摸黑換了鞋，將客廳的燈全部打開。
按時間推算，葉云州早該到家了才對。可屋內(nèi)卻靜得可怕，仿佛空無一人。
姜暮掏出手機給葉云州打電話，一連撥了好幾通，都只有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她心中既疑惑又煩躁，從前的葉云州從不會不接她的電話，總是第一時間回應(yīng)。
她不甘心地再次撥通號碼。
這次，葉云州接起了電話。
“云州，你怎么還沒回來？”電話剛接通，姜暮便迫不及待地開口。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片刻后，葉云州嗓音沙啞地說：“姜暮，我照你說的見了喬心妍，你能把孩子還給我了嗎？”
盡管已得到父母幫忙的承諾，他還是想再爭取一番。
“你在哪兒？”姜暮追問道。
葉云州答得干脆：“我要我的孩子。”
“云州，我說過了，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姜暮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葉云州掛斷了電話。
聽著聽筒里的忙音，她暗自嘆息，沒有再撥回去。
在她看來，只要葉云州還愿意接電話，就意味著他愿意回家。
這些年，他向來都是這般好哄。
可一想到葉云州竟真的與喬心妍有牽扯，姜暮心中又涌起一陣莫名的煩躁。
她打開酒柜，拿起一瓶紅酒就往嘴里灌。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她忽然憶起從前每次偷喝酒，總會被云州念叨。
半瓶酒下肚，姜暮暈乎乎地站起身，腳下一個踉蹌，“啪嗒”一聲，有個物件從茶幾上掉落。
她低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張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