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阮念之剛要開口,顧淮之卻又狀似不經(jīng)意,搶先一步開口:
“事發(fā)突然,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
“念念,我們都不要執(zhí)著于過去了好嗎?”
說完,他將背后的藤條雙手奉上,好像在說:
如果你還是不能釋懷,那我就讓你打到釋懷為止。
看著帶血的藤條,阮念之忽然笑了:“顧淮之,你當真這么愛許清歡?”
“是。”
男人回答的毫不猶豫。
“是許清歡親口說,是我雇人撞了她?”
顧淮之沉默片刻,再度開口,語氣里滿是疏離:
“念念,清歡是無辜的。”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阮念之下床走到顧淮之跟前,指尖挑起男人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所以,在你心中,我是個心思歹毒的女人?”
許是她的目光過于鋒利陌生,顧淮之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回答。
沉默許久后,緩緩開口:
“是。”
與此同時,阮念之抽出他手中的藤條,狠狠抽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空氣中很快彌漫出濃郁的血腥味。
對于阮念之突如其來的宣泄,顧淮之既震驚又惱怒,震驚的是她竟然真的忍心打自己,惱怒的是,他都已經(jīng)道歉了,她還在不依不饒。
藤條再一次落下時,顧淮之接到助理的電話。
“顧總,許小姐醒了—”
得知這個消息,顧淮之神色一松,甚至連身體上的疼痛也忘了。
態(tài)度決絕,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阮念之撫住胸口,無端慶幸。
還好,還好。
還好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
不知道顧淮之跟許清歡說了些什么,又或者是她的傷勢過重,接下來的搞幾天,阮念之都沒有聽到和他們有關的消息。
直到在一場必須要參加的宴會上,三人狹路相逢。
許清歡身上的傷還沒完全愈合,纖細的腳踝上裹著一層紗布。
蒼白的病態(tài)更是惹人生憐。
為了更好的照顧她,顧淮之寸步不離地圍在她跟前。
渴了喂水、餓了遞果盤、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許清歡的小情緒。
“顧總對阮小姐真是好啊,青梅竹馬,看來感情還是要從小培養(yǎng)。”
對面的人捂住嘴巴:
“認錯啦,那位可不是阮小姐。”
“因為她,阮小姐前幾天還遭受......”
眼角瞥到阮念之,議論聲戛然而止。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到阮念之身上,她本人卻像是看不到一樣,舉起香檳向眾人示意。
參加宴會的大都是圈子里的人,對于顧淮之和阮念之的過往也都略有耳聞。
當年的金童玉女一別兩寬,難免惹人唏噓。
“淮之,認識你這么多年”,共同好友站出來替阮念之打抱不平,“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的本體竟然是根甘蔗。”
另一個好友立刻接住話頭:
“呵呵,我看他是被大火燒糊涂了,救命恩人都敢始亂終棄。”
“咔嚓—”
手里的酒杯破碎,顧淮之的實現(xiàn)下意識掃過阮念之。
眸子里滿是詫異。
她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男人驚詫猶疑之際,許清歡的臉色驟然發(fā)白。
指甲嵌進肉里也感覺不到疼。
阮念之將兩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忍不住輕笑出聲:
“過去的都過去了,沒什么好講的。”
“別啊,念念,講講嘛,”好友大著膽子起哄。
一呼百應:
“對啊,對啊,我們早就想聽阮大小姐的精彩事跡了,不愧是老將軍親手帶出來的孩子。”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阮念之緩緩起身。
墨綠色的裙擺搖曳:
“好啊—”
話音剛要往下落,許清歡忽然腳下不穩(wěn)。
腳步踉蹌,摔倒在地。
傷口撕裂,鮮紅瞬間浸透紗布。
“淮之,我好疼—”
許清歡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嘴唇煞白。
眼看她的眼淚又要掉下來,顧淮之再也顧不上其他,彎腰將人抱起。
“失陪—”
男人抱著許清歡離開,直到阮念之的故事講完,也沒有回來。
宴會結(jié)束,阮念之站在街邊出冷風醒酒。
“念念。”
熟悉的聲線,是許清歡。
腦袋混漲,阮念之不想理她,頭也不回就要走。
察覺出她的意圖,許清歡一瘸一拐地快步繞到她跟前,用身體堵住她的去路。
“你在做什么?”
阮念之的聲音里滿是不耐。
“念念,你能不能把淮之讓給我?”
“好啊,我答應你。”
阮念之勾起唇角嗤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這樣的答案,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念念,我知道你是在騙我,”許清歡紅著眼圈,開始自說自話:“我跟你不一樣,你是那么幸運,身邊總圍著好多人。”
“你有大爺爺,有沈樺,還有陸銘軒,你擁有這么多,而我只有淮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