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在天地間呼嘯肆虐,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厚重的烏云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
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壓抑的黑暗之中。緊接著,暴雨如注般傾盆而下,
那密集的雨點仿佛是老天爺撕開了天幕,將無盡的憤怒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
每一滴雨水都像是一顆小石子,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濺起高高的水花。棚戶區,
這個被城市遺忘的角落,此刻正遭受著暴雨的無情侵襲。狹窄而破舊的巷子,
仿佛是一條條被歲月侵蝕的溝壑,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泥濘不堪。每一腳踩下去,
都像是陷入了一個泥潭,粘稠的泥漿緊緊地包裹著鞋底,讓人舉步維艱。每走一步,
都會濺起高高的泥花,那泥花飛濺到身上,瞬間將衣服染成了斑駁的顏色。
昏黃的路燈在狂風中無助地搖曳著,那微弱的光在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而脆弱,
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路燈的燈罩上布滿了灰塵和雨水,使得燈光變得更加昏暗。
燈光只能勉強照亮一片低矮的鐵皮屋頂,那鐵皮屋頂在雨水的敲打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像是在訴說著無盡的苦難。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
那是長時間的潮濕和陰暗滋生出來的味道,讓人聞起來感到惡心。
這種霉味夾雜著垃圾堆的腐臭,那是各種垃圾在雨水的浸泡下發酵產生的味道,
讓人喘不過氣來。垃圾堆就堆在巷子的角落里,雨水不斷地沖刷著垃圾,污水順著地面流淌,
形成了一條條黑色的小溪。蘇婉清站在一間漏雨的破屋前,單薄的身子被雨水淋透,
那冰冷的雨水順著頭發、臉頰、脖子流淌下來,滲透進舊棉衣里,讓她感到徹骨的寒冷。
貼在身上的舊棉衣已經被雨水濕透,緊緊地貼在她瘦弱的身體上,勾勒出她那單薄的輪廓。
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雨水不斷地從發梢滴落下來,打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但卻帶著一股倔強的韌勁,
那是一種母親為了保護孩子而不屈不撓的精神。她緊緊攥著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是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懼和絕望。面對三個滿臉獰笑的打手,
她的聲音顫抖卻堅定:“求你們,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把錢湊齊!
”她的聲音在暴雨中顯得如此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它吹散,
但卻帶著一種母親的絕望與不屈。那是一種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決心?!皩捪??
”為首的打手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嘴里叼著煙,那煙在雨中忽明忽暗,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雨水不斷地打在他的臉上,但他卻毫不在意,依舊滿臉囂張。他吐出一口煙圈,
那煙圈在雨中迅速消散,嗤笑道,“蘇婉清,你欠我們高利貸三個月了!不還錢,
就拿你那小丫頭抵債!”他身后的兩個嘍啰發出猥瑣的笑聲,那笑聲在暴雨中顯得格外刺耳。
他們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眼神中充滿了不懷好意,像是餓狼盯著獵物,
仿佛隨時都會撲上去將她吞噬。蘇婉清心頭一緊,她的手不自覺地護在身后的破木門前。
門后是她五歲的女兒糖糖,此刻正發著高燒,
蜷縮在一個廢棄的狗棚里——那是用幾塊破木板和塑料布搭成的“家”,連狗窩都不如。
狗棚的木板已經腐朽不堪,在雨水的沖刷下,搖搖欲墜。塑料布也被風吹得四處飄蕩,
雨水從縫隙里滲進來,滴在糖糖燒得通紅的小臉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糖糖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那是她“爸爸”失憶時親手縫的,
布娃娃的眼睛是用紐扣做的,歪歪斜斜,卻承載著她所有的依靠。糖糖小聲呢喃,
聲音虛弱得像風中的燭火:“爸爸……糖糖好冷……壞人又來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
帶著高燒的迷糊,卻像刀子般刺進蘇婉清的心。蘇婉清聽著女兒的聲音,心中一陣刺痛,
她的眼神更加堅定,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懼和絕望都轉化為保護女兒的力量。她再次哀求,
聲音幾乎帶著哭腔:“求求你們,我會想辦法還錢的,再給我點時間!”她低下頭,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她的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濺起小小的水花。光頭打手順著蘇婉清的視線,瞥見了狗棚里的小身影,
眼中閃過一抹陰鷙:“喲,躲這兒呢?”他大步上前,
那沉重的腳步聲在泥濘的地面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雨水濺到他的腿上。
他粗暴地推開蘇婉清,那股力量讓蘇婉清差點摔倒。他伸手就要去抓糖糖,
那只粗壯的手在雨中顯得格外猙獰。蘇婉清瘋了一樣撲過去,尖叫道:“別碰她!
你們放過我女兒!”她死死抱住光頭的腿,手指掐進他的褲子,試圖阻止他靠近糖糖。
她的指甲幾乎要嵌入他的肉里,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反抗。光頭獰笑一聲,
一腳踹在蘇婉清的肩膀上,那股巨大的力量讓她被狠狠摔在泥濘的地面上。
她的膝蓋被地面擦破,鮮血混著泥水流淌,刺痛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掙扎著想爬起來,
卻被另一個嘍啰一腳踩住后背,動彈不得?!皨寢?!”糖糖虛弱的喊聲從狗棚里傳來,
像是一根針刺進蘇婉清的靈魂。她咬緊牙關,用盡全力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和憤怒。
那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燒。光頭獰笑著走向狗棚,
嘴里罵罵咧咧:“小丫頭片子,賣到南邊還能值點錢!”他的大手已經伸向糖糖,
破舊的塑料布被掀開,露出糖糖那張燒得通紅的小臉。就在光頭的手即將觸到糖糖的瞬間,
一只沾滿污泥卻異常有力的大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光頭一愣,扭頭看去,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男人滿身泥濘,像是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
破舊的外套被雨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肌肉。
他的臉被亂發和胡子遮住,看不清表情,但他的眼神卻在這一刻銳利如刀,
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寒意,仿佛一頭沉睡的猛獸被驚醒。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憤怒和殺意,
讓光頭打手不禁打了個寒顫。“你他媽誰???找死!”光頭怒罵,試圖甩開那只手,
卻發現對方的力道大得驚人,像鐵鉗般紋絲不動。他的手腕被那只大手緊緊扣住,
仿佛被一把鐵鎖鎖住,無法掙脫。他身后的兩個嘍啰罵罵咧咧地沖上來,
一個揮拳砸向男人的臉,拳風帶著呼嘯聲;另一個掏出根鐵棍,朝他后腦砸去,
棍子在雨中劃出一道寒光。那拳風和棍影在雨中顯得格外恐怖。男人沒有說話,
眼神卻越來越冷,像是冰封的深淵。他松開光頭的手腕,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側身躲過拳頭,反手一掌拍在第一個嘍啰的胸口。那人悶哼一聲,像是被火車撞到,
直接飛出三米,摔在泥地里,捂嘴吐血,捂著胸口爬不起來。他的身體在泥地里翻滾了幾下,
濺起大片的泥水。第二個嘍啰的鐵棍還沒落下,男人已經欺身上前,一記膝撞頂在他的腹部,
嘍啰慘叫著倒地,鐵棍掉在泥水里,濺起一片水花。那水花飛濺到周圍,
仿佛是在為這場戰斗增添一份悲壯的色彩。光頭驚呆了,
色厲內荏地吼道:“你個撿破爛的廢物,敢動老子的人?”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刀刃在路燈下閃著寒光,惡狠狠地刺向男人。男人卻突然踉蹌了一下,捂住頭部,
劇烈的頭痛讓他眼前一陣發黑。腦海中,破碎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硝煙彌漫的戰場,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槍林彈雨中,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喊:“閻羅,
撤退!”還有一個天使般的小女孩,笑著撲進他懷里,
喊著“爸爸”……那一幕幕記憶如同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閃過,讓他感到無比痛苦?!鞍职?!
”糖糖虛弱的聲音從狗棚里傳來,像一道雷霆,劈開了他腦海的迷霧。男人猛地抬頭,
眼神恢復清明,帶著無盡的殺意。他側身避開光頭的匕首,動作快如鬼魅,
反手扣住對方的手腕,咔嚓一聲,光頭的手腕直接被擰斷,匕首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光頭慘叫著跪倒,男人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冷聲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那聲音如同寒冬的冷風,讓人不寒而栗。光頭疼得滿頭冷汗,牙齒打顫,
哆哆嗦嗦地吐出一個名字:“是……是趙天龍!他說……蘇婉清欠了他錢,必須拿女兒抵債!
”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斷斷續續,臉上滿是驚恐,仿佛面前的男人不是人,
而是一尊從地獄歸來的殺神。男人眼中的殺意更盛,
聲音低沉得像從地獄傳來:“動我妻女者,死?!彼砷_腳,光頭癱倒在地,
嚇得連滾帶爬地逃走,鞋子都掉了一只,剩下兩個嘍啰早已昏死過去,躺在泥水里一動不動。
那泥水里的血水和泥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暗紅色的污漬。男人轉過身,
看到了嚇得呆住的蘇婉清和狗棚里伸出小手的糖糖。糖糖燒得迷迷糊糊,眼睛半睜半閉,
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爸爸……打壞人……”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卻像一把刀刺進男人的心。他大步上前,將蘇婉清從地上扶起,又小心翼翼地抱起糖糖,
緊緊將她們母女摟在懷里。鐵血戰神的心在這一刻徹底融化,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低聲呢喃:“糖糖,爸爸回來了……再也不會讓你們受苦。”那聲音充滿了溫柔和愧疚。
蘇婉清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三年前在街頭救下他時,
他是個失憶的流浪漢,身無分文,滿身傷痕,眼神空洞得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她不忍心看他凍死街頭,便帶他回了家,給他一口飯吃。那時的他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