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們從地里回來，這還是與李明說的第一句話。“還行，不算累。

”李明也只是敷衍地回復著，這么多年一直是這樣的。“那就好，累了就歇歇。

”父親的話仍然樸實，說完他用布滿老繭的粗糙手掌從上到下拂過整張臉，

這是他放松的一種方式，隨后視線便緊緊地盯著屏幕里的新聞。沒一會兒，母親推門而入，

兩手分別端著一個盤子，一盤時令菜，一盤剛撕開的燒雞。李明看到母親進門趕緊起身迎著，

接過菜后放在茶幾上，然后漫步到廚房。“哎呀，還有菜呀。

”看著菜板上放著的兩個滿當當的盤子，李明隨后捏起幾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干嚼著，

越嚼越香，口齒之間彌漫著花生過油后的獨特香氣。“菜我端走了啊，我看鍋里還有飯呢，

你給俺奶盛一碗吧，一會我給她送去。”李明雙手端著盤子扭頭跟母親交代著。

母親拿著饅頭簍和鍋走進客廳，然后把鍋放置在提前鋪好的抹布上，

生怕鍋底會弄臟了剛剛才擦拭過的茶幾。李明拿過一個空碗，先盛了一碗飯，

然后每樣菜都夾了一點，捎帶著半個饅頭。李明端著碗向外走去，

借著月光向奶奶的小屋走去，身形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等到李明回來發現父母還在等著，

自己座位的面前擺著一個小酒碗，里面已經倒滿了白酒。

他坐下后抬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父親，額頭上的皺紋已經清晰可見，

松弛的皮肉交疊在一起倒像是一個“王”字，稀疏的頭發也黑白錯落，

鬢角的亂發更是已經灰白，但是臉上卻露出和藹的微笑：“喝一點嗎？

”在李明的記憶里父親就是嚴厲的，可能是歲數大了吧，自從上班以來，

父親的脾氣變得好了許多，但他們父子之間的對話總歸是不多。李明端起酒杯，

沖著父親敬道：“爸，走一個。”說完用嘴唇抿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覺刺激著味蕾，

他趕忙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才感覺中和了一些酒味。雖然上班后也經常喝酒，

但是比起父親自己收藏多年的老酒的濃烈香氣還是遠遠不足。酒過半巡，父親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