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在化學課上看手機，是哥發消息說......"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陽抱著籃球出現在門口，運動鞋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聲響。"我查到那個補習班了。

"他額前的汗水滴在皺巴巴的宣傳單上，"就是去年帶出奧數冠軍的劉老師開的晚班。

"暮色透過百葉窗將三人的影子拉長投在墻上，林曉看著女兒絞在一起的十指，

想起離婚協議書上自己同樣顫抖的簽名。"先回家。"她攏住兩個孩子肩膀時，

摸到陳陽T恤后背未干的汗漬，"我們路上買條鱸魚，月月最愛吃的清蒸做法。

"地鐵擁擠的車廂里，陳陽用身體為她們隔出小片空間，書包側袋露出半截補習班招生簡章。

"這個很貴吧？"林曉盯著價格欄五位數的學費，指甲在印刷數字上留下半月形的壓痕。

陳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可以不上補習班，

上次月考只是粗心......""我找到家教的兼職了。"陳陽打斷妹妹的話，

從錢包抽出張嶄新的工資卡，"給高二學生補物理，時薪兩百。

"廚房蒸鍋冒出第一縷白汽時，林曉的手機亮起王總發來的郵件，

標題欄刺目的"緊急"二字在暮色中格外扎眼。"媽你去忙。"陳月將洗凈的蔥姜塞進魚腹，

動作嫻熟得像做過千百次，"哥教我數學就行。"書房臺燈下，

她盯著電腦屏幕右下角23:17的數字，耳邊隱約傳來隔壁房間兄妹倆壓低聲音的爭論。

"你明明答應我先瞞著媽！"陳月帶著哭腔的聲音透過門縫，

"那家醫院的精神科掛號費......"林曉敲鍵盤的手指突然僵住，

文檔里突然多出幾滴透明液體，將"第四季度營收"的字樣暈染成模糊的藍影。

凌晨一點零五分，她輕輕推開兒女的房門，

陳陽書桌上攤開的醫學教材旁放著撕成兩半的信用卡賬單。

月光下陳月蜷縮的睡姿像只受傷的幼獸，枕邊露出半本寫滿"對不起"的日記本。

她躡手躡腳退回走廊時，踢到了陳陽放在門口的保溫杯，

杯身上貼著的便利簽在夜風中輕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