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廟會我買了一面雕花銅鏡,「姑娘好眼力,這可是前朝貴妃用過的寶貝。」回家后,
我拿帕子擦拭銅鏡,鏡面一閃,傳出一道興奮的聲音:「叮!今日京城美男排行榜新鮮出爐!
第一名......瑞王蕭景珩!第二名......冷面將軍沈昭!
第三名......太醫院溫如玉!」1我手一抖,鏡子差點摔地上:「你你你……會說話?
」「當然!」魔鏡得意洋洋,「本鏡乃千年靈物,專司世間美貌排行,兼營CP配對業務。」
「CP?」我眼睛一亮。「對啊!」魔鏡激動得鏡面發燙,「沈昭×溫如玉,絕配!
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溫潤如玉,強強相遇,虐戀情深……」我立刻掏出小本本狂記。
三日后我鬼鬼祟祟溜進「春風書局」,
把新鮮出爐的話本《冷面將軍的溫柔陷阱》塞給老板趙娘子。「新作?」趙娘子挑眉,
翻開第一頁,眼神逐漸發亮,「……將軍一把扣住太醫手腕,低啞道:『你的藥,不如你毒。
』妙啊!」我嘿嘿一笑:「您看這價……」話音未落,書局大門「砰」地被踹開,
兩名瑞王府侍衛持刀而立:「奉王爺命,查封違禁書籍!」趙娘子瞬間變臉,
義正辭嚴:「這位姑娘,本店只賣圣賢書!」「???」侍衛一把抓起我的話本,
冷笑:「《冷面將軍的溫柔陷阱》?帶走!」我拔腿就跑,邊跑邊罵:「魔鏡!你害慘我了!
」袖中傳來魔鏡的嬉笑:「宿主別慌!根據本鏡計算,
瑞王蕭景珩對你的初始好感度是......」「負一百吧?!」「錯,是負一千!」
「……閉嘴!」2「唐姑娘,王爺請您過府一敘。」看著堵在我家門口的王府侍衛,
我手里的糖葫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魔鏡在我袖子里瘋狂震動:「宿主!機會啊!
近距離觀察顏值榜首的機會!」我咬牙切齒地小聲嘀咕:「閉嘴!這是要掉腦袋的機會!」
瑞王府比我想象中還要奢華,就是氣氛冷得像冰窖。我戰戰兢兢地跟著侍衛穿過回廊,
滿腦子都是「完蛋了完蛋了」。魔鏡還在不知死活地碎碎念:「根據本鏡掃描,
瑞王府的地磚都是漢白玉的,王爺肯定超有錢...」「再說話就把你扔茅坑里!」
我惡狠狠地威脅。「唐姑娘好大的火氣。」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我猛地抬頭,
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眼。蕭景珩今天穿了件墨藍色錦袍,
腰間玉佩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拿著的那本《京城美男秘聞錄》格外眼熟......可不就是我上個月偷偷印的限量版嘛!
「解釋一下,」他慢條斯理地翻開書頁,「什么叫『瑞王孤寡是因為太毒舌』?」
我干笑兩聲:「這個...這是藝術夸張...」「哦?」他又翻了一頁,
「那『瑞王練劍時汗水順著鎖骨滑落』這段,唐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魔鏡在我袖子里瘋狂尖叫:「啊啊啊他念這段的時候喉結動了!宿主快看!awsl!」
我手忙腳亂地按住袖子,結果用力過猛,「哐當」一聲把魔鏡摔了出來。
銅鏡在地上滾了兩圈,鏡面朝上正好對著蕭景珩。空氣突然凝固。
蕭景珩瞇起眼睛:「這是...」我撲過去一把抱住鏡子,急中生智:「這是...畫框,
對!就是畫框!您看這個鏡框...多適合裝畫像啊...」「是嗎?」蕭景珩突然俯身,
那張俊臉在我眼前放大,「那本王倒要看看,唐姑娘畫得如何。」我僵在原地,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魔鏡在我懷里發燙:「宿主!他睫毛好長!皮膚好白!
快趁機摸一把!」「你閉嘴!」我脫口而出。蕭景珩挑眉:「嗯?」「我是說...」
我急得額頭冒汗,「這畫還沒畫完...不能看...」「無妨。」他直起身,
隨手理了理袖口,「三日后帶著成品來見本王。若是畫得不好...」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我懷里的鏡子,「這面鏡子,本王就替你處理了。」走出王府大門時,
我的腿還在發抖。魔鏡卻興奮得鏡面發紅:「宿主!他剛才離你只有0.01公分!
本鏡檢測到他的心跳加快了!」「那是被氣的吧...」我欲哭無淚地看著手里的銅鏡,
「現在怎么辦?我連毛筆都不會握啊!」「怕什么!」魔鏡自信滿滿,
「本鏡可是看過無數春宮...不是,是仕女圖的!包教包會!」
「......突然覺得去蹲大牢可能更安全些。」3三天后。
我那個所謂的“個人特輯“畫得跟鬼畫符似的,蕭景珩看完后沉默了足足一炷香時間。
最后他合上冊子,說了句讓我魂飛魄散的話:「從今日起,你就住在王府,
專門給本王寫洗白的話本。」「王爺,」我試圖掙扎,
「其實大牢的環境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一個眼神掃過來,
我立刻改口:「能為王爺效勞是我的榮幸!」我抱著鋪蓋卷站在王府偏院門口時,
整個人都是懵的。魔鏡在我腰間包袱里興奮地扭來扭去:「宿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得什么月,」我咬牙切齒,「我現在是戴罪之身好嗎?」
偏院比想象中舒適,就是隔壁住著個整天板著臉的侍衛長青。我正收拾行李呢,
魔鏡突然「咦」了一聲:「宿主快看窗外!」我扒著窗縫往外瞧,只見蕭景珩練完劍,
做賊似的從袖子里掏出塊桂花糕,飛快地塞進嘴里。吃完還左右張望,確認沒人看見后,
又恢復成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走了。「噗......」我趕緊捂住嘴。
魔鏡在我耳邊偷笑:「沒想到啊沒想到,高冷王爺居然是個甜食控!」第二天清晨,
我正對著白紙發愁洗白話本怎么寫,長青突然出現在窗外。「王爺辰時練劍,午時看書,
申時處理公務。」他面無表情地說完,又補充道,「最愛吃東街王記的桂花糕。」
我瞪大眼睛:「你...」「屬下什么也沒說。」他轉身就走,走出兩步又回頭,
「王爺討厭芹菜。」魔鏡樂得直顫:「宿主!我們撿到寶了!這分明是友軍啊!」
靠著長青的“友情提示“,我的《瑞王起居注》寫得風生水起。當然,
我沒敢寫他偷吃點心的事,倒是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無。這天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
魔鏡突然尖叫:「重大發現!瑞王昨夜偷藏了你的發簪!」「什么?!」我瞬間清醒,
「你確定沒看錯?」「千真萬確!就藏在他枕頭底下!」第二天我在回廊遇見蕭景珩時,
整個人都不自在。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長衫,襯得整個人清俊非凡。我正想溜走,
卻被他叫住:「話本寫得如何了?」「還、還在努力...」我結結巴巴地回答,
眼睛不自覺地往他頭上瞟......今天用的是一支白玉簪,不是我丟的那支。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忽然伸手:「這鏡子借本王照照。」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魔鏡已經到了他手里。我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它突然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蕭景珩對著鏡子端詳片刻,忽然勾了勾嘴角:「確實是把好鏡子。」說完竟把鏡子扔還給我,
揚長而去。「他他他...」我抱著魔鏡語無倫次。魔鏡鏡面發燙:「宿主!
他剛才那個笑容!本鏡的數據庫要爆炸了!」長青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
幽幽道:「王爺從不輕易夸人。」我轉頭看他,
他卻已經恢復成那副公事公辦的表情:「明日王爺休沐,會去城南踏青。」說完快步離開,
深藏功與名。魔鏡興奮地直哆嗦:「宿主!機會啊!偶遇!偶遇!」4「宿主!今日大吉,
宜假裝摔倒!」魔鏡一大早就在我耳邊聒噪,「根據本鏡測算,
瑞王三分鐘后會經過西側回廊!」我咬著筆桿含糊道:「不去,我要趕稿子...」
「你寫的《冷面將軍的溫柔陷阱》都被查封了還寫什么寫!」魔鏡恨鐵不成鋼,
「現在最重要的是攻略男主!」我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鬼使神差地溜達到了回廊邊。
遠遠看見蕭景珩的身影,我深吸一口氣,閉眼往地上一倒......「哎呦!」
預想中的疼痛沒來,反倒落入一個帶著沉香的懷抱。蕭景珩單手拎著我的后衣領,
挑眉道:「唐姑娘這是...又在玩什么把戲?」
我尷尬得腳趾摳地:「地、地太滑了...」他似笑非笑地松開手,我差點又栽個跟頭。
這時他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卷書冊摔在我懷里:「解釋一下?」我低頭一看,
差點昏過去......這不是我私下賣給書局的《瑞王與將軍不可不說的故事》嗎?!
「王、王爺聽我解釋...」我抱著書冊連連后退,「這都是藝術創作...」「藝術創作?
」他一步步逼近,把我堵在廊柱之間,「『瑞王將將軍按在墻上,
啞聲道:你逃不掉了』......嗯?」魔鏡在我腰間瘋狂震動:「啊啊啊壁咚!
宿主快反攻!」我欲哭無淚:「收益全給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蕭景珩冷哼一聲,
居然真的伸手:「拿來。」我顫巍巍掏出錢袋,他掂了掂,滿意地塞進自己袖中:「沒收。
再有下次...」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就把你那些小冊子呈給太后鑒賞。」我僵在原地,
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耳邊全是魔鏡的尖叫:「他剛才是不是在你耳邊吹氣了?!是不是!
」「閉嘴啊!!」當晚我輾轉難眠,魔鏡突然神秘兮兮道:「宿主,給你聽個好東西...」
鏡面泛起微光,傳出蕭景珩低沉的聲音:「...糖糖...別跑...」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這這這...」「是王爺的夢話哦~」魔鏡賤兮兮地說,
「他枕頭底下還藏著你的手帕呢,繡著小黃鴨那條...」我捂著臉滾進被窩,
整個人燙得像煮熟的蝦子。那條手帕是上次在花園摔倒時弄丟的,
上面還歪歪扭扭繡著我的小名...「宿主別裝死!」魔鏡不依不饒,「根據本鏡分析,
王爺對你的好感度已經突破50大關了!是時候...」「是什么是!」
我抄起枕頭把鏡子壓住,「睡覺!」第二天用早膳時,
長青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我身后:「王爺今日心情甚好,早膳多用了一碗粥。」
我一口湯差點噴出來。魔鏡在桌上震動:「看見沒!這就是戀愛的力量!」「誰跟他戀愛了!
」我紅著臉反駁,卻瞥見回廊盡頭,蕭景珩正往這邊張望。四目相對的瞬間,
他迅速別過臉去,但我分明看見......那個傳聞中冷若冰霜的瑞王爺,
耳根紅得像天邊的朝霞。5「唐姑娘,您的最新刊又賣脫銷了!」
趙娘子揣著鼓鼓的荷包溜進王府偏院,眼睛亮得嚇人,
「太后娘娘身邊的李嬤嬤今早特意來訂了十本!」我正咬著筆桿發愁,
聞言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什、什么?太后也看?!」
魔鏡在梳妝臺上興奮地轉圈:「宿主你現在是全京城CP粉頭子!本鏡早就說過你有天賦!」
自從上次《冷面將軍的溫柔陷阱》事件后,我學乖了,改走含蓄路線,
專寫些「某王爺與某才女」的朦朧故事。誰知道越隱晦越火爆,
現在滿京城貴女都在猜測「那位讓冷面王爺柔腸百轉的才女究竟是誰」。
「最新這期寫到哪兒了?」趙娘子眼巴巴地湊過來。
我神秘兮兮地翻開稿紙:「這段寫王爺為才女親手做點心...」「唐、糖。」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手一抖,墨汁直接潑了半頁紙。蕭景珩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手里正拿著最新一期的《京城風月錄》。「王、王爺萬安...」我干笑著把稿紙往身后藏。
他慢條斯理地翻開書頁:「『他修長的手指揉捏著雪白的面團,
眼中是從未示人的溫柔』......」突然抬眼看我,「才女是誰?你嗎?」「怎么可能!
」我瘋狂搖頭,「這都是藝術虛構!」「哦?」他忽然逼近,身上淡淡的沉香將我籠罩,
「那唐姑娘說說,本王何時會下廚了?還是說這面團意有所指?」我后背緊貼著書桌,
結結巴巴道:「就、就是想象...」「想象?」他忽然伸手擦過我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