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拼盡全力誕下龍鳳胎后，
卻在產房門外聽見皇帝慕容晟對蘇婉兒說："朕會讓太子之位，給你兒子的。
"只因蘇婉兒也在同一日生產。為了給她一個體面，
慕容晟竟讓宮人將所有新生的皇子抱出來，抽簽決定誰是太子。我的兒子明明是嫡長子。
可慕容晟紅著眼說："蘇婉兒救過朕的命，朕欠她一個太子之位。"抽簽那日，
蘇婉兒的兒子中簽。她得意地抱著孩子在我面前晃悠："姐姐，
以后你的兒子要叫我兒子太子殿下呢。"我憤怒地想要奪回自己的孩子，
卻被慕容晟一掌拍倒在地。"葉昭華，你身為母后，竟如此善妒！""朕宣布，廢后！
"當夜，蘇婉兒抱著孩子在雨中跪了一整夜，說是為我求情。結果孩子高燒不退，夭折了。
蘇婉兒也在房中自縊而亡。慕容晟瘋了，一夜白頭。他抓著我和我的龍鳳胎，
親手扔進了獅子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蘇婉兒和孩子！""朕要你們給他們陪葬！
"臨死前，我看著慕容晟那雙血紅的眼睛，心如死灰?？稍俦犙?，我卻回到了生產當日。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他們得逞。宮女匆匆跑來："娘娘，蘇貴妃也要生了！皇上讓您稍等，
說有話要說。"我冷笑一聲。上一世就是這樣，慕容晟讓我等著，
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提出抽簽決定太子。太醫焦急道："娘娘，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不能再等了！""那就生！"我咬著牙，用盡全力。隨著一聲嬰啼，我的兒子降生了。
緊接著，女兒也平安出世。宮女激動地要去報信，我卻攔住了她們。"慢著。
"我虛弱地靠在床上，看著懷中的龍鳳胎，眼中滿是決絕。"傳朕的話，皇后誕下龍鳳胎，
但..."外面傳來慕容晟的聲音。他果然來了。"但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氣，
做出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但是，皇后請求廢后。"門外一片死寂。半晌，
慕容晟推門而入，臉色陰沉如水。"葉昭華，你說什么？"我抱緊孩子，
淡淡道："臣妾自知德行有虧，不配母儀天下，特請皇上廢后。""臣妾愿意帶著孩子離宮，
成全皇上和蘇貴妃。"慕容晟的瞳孔猛地收縮。"你瘋了？"我笑了笑，
聲音輕得像羽毛："沒瘋，只是看清了而已。""皇上不是要讓蘇貴妃的兒子做太子嗎？
現在不用抽簽了，直接立他就是。""反正在皇上心里，臣妾和臣妾的孩子，
從來都比不上蘇貴妃。"慕容晟臉色巨變，剛要開口，外面就傳來尖銳的哭聲。"皇上！
蘇貴妃難產，孩子沒了！"我看著慕容晟瞬間煞白的臉，心中涌起巨大的快感。這一世，
死的不再是我的孩子。而是她的。2慕容晟跌跌撞撞地沖出去，
我聽見外面傳來蘇婉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太監匆匆進來稟報："娘娘，蘇貴妃生產不順，
孩子...沒了。"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仿佛這一切與我無關。上一世，
是我的孩子被活活餓死在獅籠里。這一世，報應終于來了。"娘娘，皇上有令，
讓您好好養身子，廢后的事...先不提了。"我冷冷一笑?，F在知道我有用了？可惜，
已經晚了。接下來幾日，慕容晟再也沒有出現過。整個皇宮都在為蘇貴妃的孩子操辦喪事，
仿佛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皇子。第三日，慕容晟終于來了。他憔悴得不成樣子，
頭發都白了幾根。"昭華，朕錯了。"我抱著女兒喂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皇上哪里錯了？""朕不該...不該要抽簽決定太子。"慕容晟艱難地開口，
"朕被愧疚沖昏了頭腦。"我終于抬起頭，眼神冰冷如霜。"皇上覺得現在道歉還有用嗎？
""昭華，你聽朕解釋，當年蘇婉兒救朕，是因為...""夠了！"我猛地站起身，
懷中的女兒被嚇得大哭起來。"皇上不用解釋，臣妾都懂。""情比金堅，愛比海深，
為了報恩可以不顧嫡庶有序，可以不顧江山社稷。""臣妾懂，所以臣妾要成全皇上。
"慕容晟急了："朕不需要你成全！朕需要的是你！""是嗎？"我冷笑，
"那為什么當初皇上要抽簽？為什么不直接說蘇貴妃的兒子就是太子？
""因為皇上心里很清楚，那樣做是錯的，是有違祖制的。
""所以皇上要用抽簽這種看似公平的方式，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私心。""既想要報恩，
又不想擔罵名，真是好算計。"慕容晟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臉色青白交替。良久，
他才啞著嗓子說："那你要朕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朕？"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臣妾要皇上下旨，確立兒子為太子。""同時，允許臣妾帶著孩子們離宮，
從此不再踏入皇宮半步。""如果皇上做得到，臣妾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慕容晟愣住了："你要離開？""不行！朕不允許！"我轉身走到窗邊，
背對著他："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皇上請回吧，臣妾累了。"慕容晟站在原地許久，
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去。當夜，蘇婉兒就吊死在了自己的寢宮里。留下一封血書，
說是被我逼死的。3蘇婉兒死訊傳來時，我正在給兒子換尿布。
小家伙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特別乖巧。"娘娘，
蘇貴妃...她..."宮女欲言又止。"死了？"我淡淡地問。"是，她留下血書，
說...""說是我逼死她的？"我替宮女說完了后半句。宮女驚恐地點點頭。
我不以為意地繼續給兒子穿衣服："意料之中。"上一世也是這樣，蘇婉兒死后，
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我頭上。慕容晟為了給她報仇，才會把我扔進獅籠。果然，沒過多久，
慕容晟就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葉昭華！"他眼睛通紅，身上還帶著血腥氣。
"你好狠的心！婉兒已經失去了孩子，你還要逼死她！
"我看都沒看他一眼："皇上是來興師問罪的？""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慕容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婉兒的血書寫得清清楚楚，是你派人去羞辱她，
說她孩子死得活該！"我被他抓疼了，但還是忍著痛笑了。"皇上信嗎？
""朕親眼看見的血書，還能有假？""那皇上查過筆跡嗎？問過是誰傳的話嗎？
"慕容晟一愣。我趁機掙脫他的手："皇上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查清真相，
就認定是臣妾做的。""因為皇上本來就想給蘇貴妃報仇，所以不管誰死，都是臣妾的錯。
"慕容晟被我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朕不想聽你狡辯！""那就別聽。"我抱起女兒，
平靜地說，"臣妾之前說過，要帶孩子離宮。""現在正好，蘇貴妃死了，臣妾也該走了。
""你敢！"慕容晟咬牙切齒，"朕還沒允許！""皇上可以強留臣妾的人，
但留不住臣妾的心。"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從皇上決定抽簽那一刻起，
臣妾的心就死了。""現在不過是行尸走肉而已。"慕容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踉蹌后退一步，聲音顫抖："你...你真的這么恨朕？""恨？"我搖搖頭，
"臣妾連恨都懶得恨了。""只是覺得，皇上不值得。"這句話比任何指責都要狠。
慕容晟整個人都在顫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好得很...""朕成全你！
""來人！擬旨！"太監戰戰兢兢地進來，慕容晟紅著眼睛說："冊立大皇子為太子，
同時...同時允許皇后帶太子和公主離宮居住。""皇上..."太監嚇壞了，
"這...""照朕說的做！"慕容晟怒吼。等太監走后，他看著我，
眼中滿是痛苦："這樣，你滿意了？"我抱著孩子，淡淡地行了個禮："謝皇上恩典。
"慕容晟看著我疏離的樣子，忽然沖過來抓住我的肩膀。"昭華，朕真的錯了，你不要走，
好不好？""朕可以改，朕可以補償你，只要你不要走..."我看著他眼中的眼淚，
心中毫無波瀾。上一世臨死前，我也是這樣哀求他，求他放過孩子們?？伤兀?/p>
他把我們全家都扔進了獅籠。"皇上，有些錯一旦犯下，就永遠無法挽回了。
"我輕輕推開他："臣妾后日就走，皇上保重。"4離宮前夜，
我獨自坐在宮中最高的樓臺上，望著滿天繁星。懷中的龍鳳胎已經熟睡，小臉蛋紅撲撲的，
特別可愛。"娘娘，您真的要走嗎？"乳母紅著眼睛問。"嗯。"我輕撫著女兒的小臉，
"這里不是我們的家。""可是...可是皇上他...""他什么？"我冷笑，
"愛蘇婉兒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為她殉情？"乳母被我說得不敢再勸。夜深時，
慕容晟來了。他喝了很多酒，身上滿是酒氣，頭發也亂糟糟的。
"昭華..."他跪在我面前，"朕求你，不要走。""朕真的知道錯了，
朕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我看著他那副狼狽樣，心中沒有絲毫動搖。
"皇上何必如此？蘇貴妃剛死，皇上就來找臣妾，這樣對得起她嗎？""朕不愛她！
"慕容晟急切地說，"朕愛的是你！從始至終都是你！""是嗎？"我冷冷地問，
"那為什么要抽簽？""朕..."慕容晟說不出話來。"皇上心里很清楚答案，
又何必自欺欺人。"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蘇貴妃死了，皇上的良心得到了安慰，
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到臣妾身邊了？""不是的！"慕容晟激動地否認，"朕對婉兒只有愧疚，
沒有愛情！""那又如何？"我的聲音很輕，卻比任何嘲諷都要傷人，
"皇上為了愧疚可以不顧嫡庶有序，可以踐踏臣妾的尊嚴，可以讓臣妾的孩子叫別人太子。
""這樣的愧疚，比愛情更可怕。"慕容晟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只是一個勁地磕頭。
"朕錯了，朕真的錯了，你原諒朕一次，就一次..."我看著他頭破血流的樣子，
心中毫無憐憫。上一世，我和孩子們在獅籠里被撕咬時，他可有半分心軟？"皇上起來吧，
這樣太難看了。"慕容晟以為我心軟了，激動地抬起頭："昭華，
你...""臣妾說了要走，就一定會走。"我打斷他，"皇上的眼淚，
對臣妾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臣妾見過皇上最狠毒的一面。
"慕容晟愣住了："什么意思？"我沒有回答，轉身回了寢宮。
身后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喊聲："昭華！昭華！"我頭也不回。第二日清晨，
我帶著龍鳳胎和幾個貼身宮女，悄悄離開了皇宮。慕容晟沒有來送，
據說他昨夜喝酒喝到胃出血，正在養病。離宮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曾經，我以為這里是我的家?，F在才知道，這里不過是一座華麗的監獄。馬車緩緩啟動，
我抱著孩子們，心中前所未有的輕松。"娘娘，我們要去哪里？"乳母問。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從今以后，我不是什么皇后，
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那皇上...他會來找我們嗎？"我笑了笑："他不敢。
"5江南的春天很美，柳絮飛舞，鶯歌燕語。我用隨身帶出來的珠寶首飾，
在一個小鎮上買下了一座宅院。不大，但足夠我和孩子們生活。"娘子，
您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真是不容易。"鄰居王大娘很是同情。我笑笑沒說話。在這里，
我叫葉氏，是個早年喪夫的寡婦，帶著龍鳳胎相依為命。沒人知道我曾經是皇后，
也沒人知道我的兒子是太子。這樣的日子，我很滿足。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兒子聰明好學，
女兒活潑可愛。偶爾有從京城來的商人路過，會帶來一些皇宮的消息。
說皇上這兩年來一直在找什么人，整個人變得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殺人。說皇上立了太子，
但從來不見那太子，有人猜測太子可能早就死了。我聽了只是一笑。慕容晟在找我，
這個我知道。但他找不到的。我早就準備好了新的身份，除非我自己愿意，
否則他永遠找不到我。孩子們三歲那年，兒子忽然問我："娘親，我們有父親嗎？
"我正在教女兒識字，聽到這話手一頓。"為什么這樣問？""因為別的孩子都有父親，
只有我們沒有。"兒子很認真地說，"王小虎說，沒有父親的孩子是野種。
"我放下手中的筆，蹲下來抱住兒子。"寶貝，你記住，你不是野種，
你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孩子。""只是你的父親...他不配做你的父親。
"兒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以后保護娘親和妹妹！
"女兒也奶聲奶氣地說："我也保護娘親！"我抱著兩個孩子，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這樣的生活，比在皇宮里當皇后幸福一萬倍。然而，平靜的日子在孩子們五歲那年被打破了。
那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馬蹄聲。很急促，而且很多。
我心中一驚，這種陣仗不像是普通的商隊。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敲門。"開門！
"聲音很嚴厲，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開了門。門外站著一隊禁軍，
為首的人我認識，是慕容晟身邊的侍衛統領。"葉氏？"他打量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正是，不知軍爺有何指教？"我努力保持平靜。"我家主人想見你。""你家主人是？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慕容晟。他憔悴了很多，頭發也白了大半，
但那雙眼睛還是那樣深邃。"昭華。"他看著我，聲音有些顫抖，"朕找了你五年。
"我看著他，心中毫無波瀾："皇上找錯人了，民女不叫昭華。""裝不認識朕？
"慕容晟苦笑，"昭華，朕就是翻遍天涯海角，也能認出你。"這時，
兒子和女兒從屋里跑了出來。"娘親，發生什么事了？"慕容晟看到兩個孩子，
瞳孔猛地收縮。孩子們長得很像我，但眉眼間又有著他的影子，尤其是兒子，
簡直就是他小時候的翻版。"這是...這是朕的孩子？"慕容晟的聲音在顫抖。
我擋在孩子們面前："民女聽不懂皇上在說什么。""昭華！"慕容晟激動地想要上前，
"這是朕的太子！朕的女兒！"兒子和女兒被嚇到了，躲在我身后。"娘親，
這個叔叔是誰??？"女兒怯怯地問。我蹲下來，輕撫著她的小臉："沒事的，娘親在。
"然后我站起來，看著慕容晟："皇上，請你離開。""朕不走！"慕容晟紅著眼睛，
"朕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朕！"6"皇上，這里是江南，不是皇宮。"我冷冷地說，
"你不能強迫民女做任何事。""朕是皇帝！"慕容晟咬牙切齒，"朕要你回宮，
你就必須回宮！""那皇上就殺了我吧。"我平靜地說，"死了的人，總不用回宮了。
"慕容晟愣住了。他看著我眼中的決絕，整個人都在顫抖。
"你...你寧死也不愿意跟朕走？""是。"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慕容晟臉色慘白，
踉蹌后退了一步。"為什么？朕真的這么讓你厭惡？""不是厭惡。"我看著他，"是絕望。
""從皇上決定抽簽那一刻起，臣妾就對皇上絕望了。""可朕后來不是立了兒子為太子嗎？
朕不是放你們走了嗎？"慕容晟急切地說。我笑了，笑得很冷："皇上覺得，
這些就能抵消你曾經對我和孩子的傷害？""那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朕？
""沒有怎么做。"我搖搖頭，"皇上，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挽回了。""不！
"慕容晟激動地搖頭，"朕不信！朕一定有辦法讓你回到朕身邊！
"他轉身對侍衛們說："把他們帶走！"侍衛們面面相覷，不敢動手。強行擄掠民女，
這種事傳出去對皇帝名聲不好。我看著慕容晟那副瘋狂的樣子，忽然笑了。
"皇上要強搶民女？""朕不是強搶！你是朕的皇后！孩子們是朕的血脈！""可是皇上，
民女已經不是皇后了。"我提醒他，"五年前，皇上親口允許民女離宮，從那一刻起，
民女就不再是皇后。""朕收回成命！""皇上金口玉言，豈能朝令夕改？"我嘲諷地說，
"傳出去，天下人會怎么看皇上？"慕容晟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這時，兒子忽然站了出來。
"你是我們的父親嗎？"他看著慕容晟，小臉很嚴肅。慕容晟激動地點頭："是！
朕是你的父親！你是朕的太子！"兒子想了想，然后很認真地說："如果你真是我們的父親，
為什么這五年來從來沒有來看過我們？""為什么讓娘親一個人這么辛苦？
""為什么娘親一提到你就會哭？"慕容晟被問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