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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聲聲,今晚暴雨,瑤瑤一個(gè)人害怕,我要上樓去陪她,你不要惹事生非。”
我的心一陣陣抽痛,無力又麻木:“你可真是盡心盡力。”
他難道忘了,我也最害怕暴雨天。
因?yàn)槲野謰尞?dāng)年就是在暴雨天出的意外。
顧黎深頓了一下,回頭,眼神滿是嫌棄。
“瑤瑤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彎腰,用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靠我很近,近到我能聞清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
那是我曾經(jīng)迷戀的味道,但如今卻讓人隱隱作嘔。
“我也害怕暴雨天,你難道忘了?”
我渴望最后從他身上汲取一絲溫度,就像年幼時(shí),在我害怕的時(shí)候,他總是以大哥哥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我面前,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慰我:“聲聲,不要怕。”
可人終究都會變。
“我沒空陪你爭風(fēng)吃醋,瑤瑤需要我。”
我的胃部傳來陣陣絞痛,臉色也白了下去。
“對,她需要你,我不需要,所以我們離婚。”
顧黎深有些不耐煩。
“離婚離婚,陸聲聲,你知道什么叫事不過三?你真以為我會一直縱容你拿離婚威脅我?你以為你說離婚,我就會放下瑤瑤不管留下來陪你了?”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要么你就乖乖待在這等我,要么我就真的和你離婚,你徹底離開顧家!”
他敢如此底氣威脅我,無非是因?yàn)樗溃詮哪菆霰┯晏斓氖鹿手螅谊懧暵暰鸵灰怪g從陸家千金變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斷定,我離開他和顧家,也會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同樣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他心疼孟瑤。
卻以此鄙夷威脅我。
顧黎深說完就摔門而去,把我一個(gè)人留在昏暗的房間內(nèi)。
我聽見外面下人的議論聲。
“太太不會真的要跟先生離婚吧?”
“怎么可能,誰不知道太太愛先生愛得要死,真離了先生,她還活得下去嗎?無非就是斗氣罷了。”
真的只是斗氣嗎。
我下床,拿出前兩天就準(zhǔn)備好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這世上,真的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嗎?
我收拾完行李下樓的時(shí)候,原本應(yīng)該待在房間享受顧黎深千萬寵愛的孟瑤卻出現(xiàn)在了客廳。
她光著腳,下身空蕩蕩,上身也只穿了一件寬大的白色襯衣。
我一眼認(rèn)出,那是顧黎深的襯衣。
還是我親自去商場拿著他的三圍定制的。
結(jié)婚之后,顧黎深大到外套褲子,小到內(nèi)衣襪子領(lǐng)帶,全都是我替他準(zhǔn)備。
但如今,他卻將襯衣給別的女人穿。
這種逾矩的行為,在孟瑤進(jìn)家門之后,就司空見慣。
“聲聲姐”
孟瑤聲音甜甜的,手里端著一杯牛奶,她歪著頭笑。
“外面在下大暴雨哎,你拎著行李箱要去哪兒?”
我懶得搭理她。
孟瑤光著腳擋在我面前。
“我聽下人說,你今晚吵著鬧著要跟黎深哥哥離婚?”
她看似清純無害的眼里卻滿是挑釁。
“要離婚也不急一時(shí),外面下著暴雨,你現(xiàn)在走,不就是想要惹人心疼著急,你明知道黎深哥心地善良,不會真的不管你死活,你要是現(xiàn)在走,他必定會想要出門找你。”
“你什么意思?”
明明她才是該走的那個(gè)人,但現(xiàn)在卻以女主人的姿態(tài)問候我。
“我的意思”她收起笑,露出陰狠的表情,“你要是走,就干脆利落點(diǎn),少用這些苦肉計(jì)的把戲。”
“我知道你和黎深哥是青梅竹馬,但你也知道,網(wǎng)上說過,人每過七年身上的細(xì)胞就會大換血一次,新鮮感也不過如此。”
“黎深哥早就對你厭倦了,對你的喜歡也早就消磨殆盡,你與其留下來苦苦掙扎,倒不如及時(shí)放手,畢竟挽留一個(gè)不愛自己的男人是一件很廉價(jià)的事。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