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救
秦朝朝的身體不好,回宮以后就發(fā)起了低燒。
她前幾年瞎了眼睛,沒少受人欺負(fù),身上都是傷。
沈聽肆忙著和眾兄弟奪嫡,一不留神就有性命之憂,自然是顧不上她的。
她看著春桃給自己的膝蓋上藥,恍恍惚惚想起了懷中的換命符,和自己與沈聽肆這段孽緣。
五年前,她是絕對想不到有一日自己會用十年壽命來換能夠離開沈聽肆的。
那時沈聽肆還不是太子,他在眾皇子中排行老三,是太嬪于氏所出。
因著于氏不受寵的緣故,先帝其實不怎么看得上他,也不常見他。
可沈聽肆韜光養(yǎng)晦,苦讀詩書,某一年先帝生辰,他一鳴驚人,讓先皇注意到了他,將他封為寧安王。
這可引來了其他皇子的嫉妒。
不知是誰買通他身邊的人給他下了藥,打了一頓,半死不活地扔到了亂葬崗。
恰逢那日秦朝朝去祭奠死去的父母親,在亂葬崗發(fā)現(xiàn)了沈聽肆,救了他一命。
一開始,她絲毫不知沈聽肆的身份,只覺得這人挺可憐的。
她用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銅板給沈聽肆買藥吊著命,精心地照顧著。
沈聽肆也爭氣,連郎中都說這人活不久了,每日只給開幾味養(yǎng)氣的參藥,偏他還活過來了。
睜眼后,看見秦朝朝的沈聽肆一開始十分警惕,總覺得這個女子對自己不懷好意,可能是哪個皇子安排的人,于是對秦朝朝沒有半分笑臉。
直到半年以后他都好利索了,還不見秦朝朝下手,反而是每日精心地給他準(zhǔn)備飯菜,擔(dān)心他的傷勢,他這才放下心。
秦朝朝白日里上山采菇賣錢,晚上在燭火下做刺繡,辛苦得很。
沈聽肆于心不忍,后來也幫她做些活計,日積月累,他竟然都快忘了自己是王爺,京中還有人在等他回去。
日子就這么不知不覺地過了下去。
秦朝朝爹娘給留下的小院不大,二人共處一室多日,同吃同睡,患難與共。
時間一長,自然而然的生了感情。
直到秦朝朝一臉愁容地看著沈聽肆一頓能吃兩碗米飯,幽幽道:
“你到底有沒有家,何時候回去?我快養(yǎng)不起你了。”
沈聽肆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當(dāng)即放下筷子抿了抿唇角,忍了許久的笑聲最后還是從嘴邊溢出來:
“那你等我,我養(yǎng)你。”
就這樣,沈聽肆回京,做回了他的寧安王。
不出三個月,他便將秦朝朝接到了府中。
秦朝朝就像做夢一樣。
先開始她秉著規(guī)矩,一口一個“寧安王”叫著沈聽肆。
結(jié)果沈聽肆照著她的腦袋一彈,好笑道:
“怎么聽怎么別扭,還不如叫聽肆。”
秦朝朝求之不得。
二人如此這般甜蜜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五年前白瑤的出現(xiàn)。
那一日,沈聽肆從朝中回來找到秦朝朝,說終于查到了當(dāng)初是誰害的他,一定要報仇。
秦朝朝自然是支持的,不過她擔(dān)心沈聽肆的安危,有些不放心地問:
“會不會有危險?能不能不報仇?”
沈聽肆耐心地跟她解釋:
“我們這樣的身份,若是我不除掉他,將來他登基,必定也會除掉我。”
“所以不能不做。”
秦朝朝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過猶豫許久到底沒說什么。
她對皇家的明爭暗斗可謂是一竅不通,只知道沈聽肆懂得比她多,身份也比她不知高貴出多少。
她不過是個市井小民,沒有權(quán)利干涉沈聽肆的事。
只好點點頭,緩緩道:
“注意安全就行,你說過要娶我的,別讓我守寡。”
往日這種話沈聽肆聽了就會笑出來,可是那一日,沈聽肆不僅沒笑,反而皺著眉道:
“我若想在父皇面前的臉,就必須得有人相助。”
秦朝朝望進(jìn)他的眼中,敏銳地捕捉到沈聽肆眸間那一抹偏執(zhí)的光,沒來由地升起一陣不好的預(yù)感,啞著嗓音問:
“誰?”
沈聽肆沉默了一會,眼神比剛才更加幽暗了幾分:
“白將軍府,白瑤。”
那是個女子的名字,秦朝朝心頭一堵,睫毛顫了顫。
沈聽肆繼續(xù)道:
“只有接近白瑤,她爹才能助我,屆時兵權(quán)在手,我身后便有了助力......”
秦朝朝聽得一知半解,打斷了沈聽肆的話:
“你只告訴我,你要怎么做?”
她心跳如雷,卻一點點往谷底跌去。
沈聽肆攥住了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摩挲,繃緊了嘴角聲音很低:
“朝朝,我得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