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戈受傷了,雖然傷的不重,但他依舊決定裝作命不久矣的樣子。
他沒有理由為一個殺人如麻的殘忍軍閥拼命,更何況這個軍閥還“賜”給了他一個恥辱的身份。
雷戈依據前世越來越模糊的記憶,大致回想起了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切。在屢次攻伐血石島失利之后,戴蒙和海蛇科利斯已經沒有了繼續與克拉哈斯·達哈兒糾纏下去的資本。
在持續六年時間的戰爭中,他們不僅失去了大量的忠誠的士兵,而且長久的相持也讓勞師遠征的海蛇部隊軍心渙散,一眾士兵已經延誤了無休止的無效的戰爭,頹喪厭戰的情緒在軍隊中蔓延。
而且戴蒙無效的騎龍征伐以及國王的坐視早就讓科利斯的弟弟魏蒙德· 瓦列利安怒火中燒,在他喋喋不休的埋怨下,來自潮頭島的軍隊也對他們的王子頗有微詞。
于是在韋賽里斯象征性的派出幾千人增援戰場的刺激下,浪蕩王子,戴蒙· 坦格利安決定親身犯險,以詐降之計將狡猾的“螃蟹”及他縮頭烏龜般的軍隊從他該死的老鼠洞中勾引出來,再依靠海蛇的長子蘭尼諾·瓦列利安騎乘著巨龍海煙封鎖退路,大軍傾巢而出,畢其功于一役。
此后發生的劇情沒有出乎雷戈的預料,完全的依照原來的劇情展開。
在休整了一天之后,戴蒙將科拉克休留在島上,獨自劃著小船登上了“螃蟹”所占據的島嶼。
“報.....大人,該死的龍騎士戴蒙·坦格利安獨自登島,他手中舉著白旗,像是......在乞降?”
戴著黃金面具的克拉哈斯·達哈兒佝僂著個身子,雙眼陰沉的看了一眼山洞中裝作重傷的雷戈,沉默著轉身向洞口走去。
“螃蟹”在洞口站定,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頭銀發的戴蒙在不遠處的沙丘上揮動著手中的白旗。
或許是看見了崖洞中的克拉哈斯,戴蒙將手中的白旗插在地上,解下腰間的瓦雷利亞鋼劍“暗黑姐妹”,雙手捧劍高高的舉起,隨即單膝下跪。
老螃蟹警惕的抬頭掃視著頭頂的天空,在確信自己沒有看到那頭可怕的魔龍的身影之后,轉頭示意自己的士兵靠近看看。
“讓那個該死的坦格利安打頭陣!”
嘶啞難聽的聲音從“螃蟹”丑陋的面龐下傳出,雷戈被幾名密爾士兵粗暴的從擔架上拽起來,手中被隨意的塞上一柄長劍,連同幾名殘存下來的奴隸,被推搡著來到了隊伍的前方,朝著跪地的浪蕩王子慢慢的靠近。
身后的高崖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已經搭好了弓箭,將遠處的戴蒙與一眾己方士兵全部套進了準星。
隨著越靠越近,戴蒙的樣子漸漸的映入了雷戈的視線,同樣的銀發,即便低著頭,也能看出他的高大英俊,只是長久的戰爭讓這位王子略顯邋遢。
隨雷戈探路的奴隸們在之前的戰斗中早被戴蒙與巨龍嚇破了膽,此時都隱隱的躲在雷戈的身后,連手中的破劍都不停地哆嗦,丑態畢露。
雷戈終于站在了這位王子的身前,身為一個頂級的掠食者,他能夠感受到這位君臨城的跳蚤窩之主緊繃著蓄勢待發的身體,于是在離他五米遠的距離便識趣的停下了腳步。
后方領兵的密爾人見近在咫尺的戴蒙舉劍跪地毫無動作,內心中俘獲他哥連王子的興奮擊碎了他的理智與謹慎,領著麾下的士兵快步上前,一把躲過了戴蒙手中的瓦雷利亞鋼劍。
就在他放下警惕的一剎那,戴蒙猛的拔出了腰間的短劍,一劍斬斷了他的小腿,不待他的慘叫出口,就將手中的短劍刺入了他的胸膛,隨后劈手奪過“暗黑姐妹”,迅捷的左右橫斬,割開了兩名士兵的喉嚨。
周圍的士兵也反應了過來,咆哮著拔出長劍撲了上去,而一群早早被嚇破了膽的奴隸軍在戴蒙暴起的那一刻就慘叫著拋下手中的長劍四散而逃。
戴蒙傳自坦格利安劍術面對一群小卡拉米就是一陣砍瓜切菜,雷戈回頭望了一眼崖壁上彎弓瞄準的弓箭手,鋪天蓋地的箭雨就如蝗蟲一般撲了過來。
貓著腰就勢一滾,將自己的身體藏在一處木船的殘骸中,“篤篤篤”一陣聲響,飛來的利箭全部被殘骸擋住,但正在圍攻戴蒙的士兵就遭了老罪了。
密集的箭雨敵我不分的刺入戰場,沒有對靈活的戴蒙造成什么傷害,反倒是將自家的士兵給殺了個徹底。
戴蒙躲過射來的箭雨,手中緊緊握著瓦雷利亞鋼劍,起身直奔洞口觀望的克拉哈斯而去,一路上左砍右劈,冒著箭雨,一名名密爾士兵葬身在他的劍下。
老螃蟹歪頭派出更多的士兵參與圍剿。
密集的箭雨中總歸有漏網之魚,三只長箭兇狠的扎在他的身上,腿部、腰部、肩膀上各中一箭,戴蒙狼狽的躲進一處殘骸,咬牙折斷身體上的箭桿。
克拉哈斯·達哈兒幾乎傾巢而出,大量的士兵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戴蒙眼神兇狠的起身注視著慢慢靠近的敵人,手中的長劍斜著舉起,其上沾染的鮮血低落,戴蒙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雷戈安然的躺在木船的廢墟中,雙眼透過頭頂的縫隙望著高天之上的厚重云層,他能感覺得到,一只龐然大物正在戰場的上空極速的俯沖。
“海煙嗎?”
雷戈的呢喃剛剛出口,一道劇烈的咆哮便在戰場上響起,洶涌的火焰從天而降,將包圍著戴蒙的三女兒國士兵燒成一個個火球,也為中心的戴蒙劃出一條安全區域。
一頭巨大的、蒼白的、猙獰卻充滿美感的巨龍在蘭尼諾的騎乘下出現在戰場上,在俯沖著拯救了王國的王子之后,巨龍扇動著雙翼環繞一圈,將山崖上排布的弓箭手用龍焰燒了個干干凈凈。
三女兒王國士兵被灼熱的龍焰點燃,慘叫著化為灰燼,海蛇科利斯率領著麾下的所有士兵,如螞蟻般涌上海灘,加入了獵殺的行列。
整個血石島海灘成了人間煉獄,燒死的、被砍死的,無數的生命迅速的消散,盈天的喊殺聲幾乎壓過了巨龍的咆哮,老螃蟹的軍隊兵敗如山倒,戰場幾乎徹底的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足足半個時辰,海蛇的軍隊終于初步肅清了戰場,但有一個地方除外,那是一處木船的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