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瑤躺在地上,忍無可忍的抬腿用光著的腳丫子蹬向厚顏無恥的墨麟,
“銀容都答應我有權挑選喜歡的雄性,這部落里到底是族長說的算,還是亂七八糟的阿貓阿狗說的算?!要點臉行嗎?”
老人跺了跺綁著花里胡哨的彩色羽毛、寶石拐杖,居高臨下的看著掙扎的沈瑤,
“愚蠢的雌性,我是銀獅部落的巫祝!你這樣瘦弱的雌性不配留在大王這里,有人要就該感謝獸神,再敢反抗墨麟,就是違背獸神對你的恩賜,會遭到獸神的懲罰!大王也不會管你死活!”
她略顯渾濁的眼底黑魆魆的,薄而黢黑的臉皮沒什么水分,宛如樹皮般干燥,目光與地上的沈瑤對視,宛如像看什么下等貨色般嫌惡。
這句話簡單概括翻譯:給你臉別不要臉。
巫祝發話,換成別的雌性早就戰戰兢兢的老實了,但沈瑤被墨麟握住小腿卻還不甘示弱瞪她。
心覺這老娘們說話挺有水平,敢情是獸世PUA啊,三言兩語就想讓她自輕自賤?
巫祝字面上理解,應該是大部落里負責祭祀獸神、懂點知識的人,地位高但是肯定不如族長,對她倚老賣老,威逼利誘,但她可是有“免死金牌”的人,憑什么服氣,剛想開口懟她......
“吼”!
一道獅吼從身后傳來。
沈瑤心下一驚,環顧周遭,一抬頭,與屋頂上一雙冰清水冷的燦銀圓瞳相撞。
龐大的銀色雪獅沐浴在圣潔清輝下,體態霸氣流暢,潮濕滴水的纖長毛發都熠熠生輝,神態威嚴寡寒,高嶺之花的形象得到了具象化,哦,不,是高嶺之獅。
這與她剛剛在圖鑒上看到雪獅的形象別無二致,應該是銀容的獸態。
這么看,銀容剛剛應該是洗澡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獸態的緣故,銀容尖翹的毛絨獅耳警告般地豎起,從喉間發出的嗓音渾厚,清冷威嚴:“巫婆,她這三天暫時會住在我這里,我給了她自己選擇雄性的權利,還有墨麟,我不想再重復命令!”
巫婆婆臉色稍稍一變,墨麟不情不愿的偏過頭去,松開沈瑤的小腿,不與獸態的銀容對視。
沈瑤見大雪獅霸氣側漏,說話算話的維護她的選擇權,繃緊的心弦松了不少。
她爬起來,跑到竹屋門前,秀眉輕挑,清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些許傲然,朝著兩人沒好氣地說道:“聽到沒,我找誰做伴侶是我的自由,我留在哪里也是我的自由,你們管不著,還不趕緊走?!”
她也算是狐假虎威。
獸人就是這樣,如果他們覺得你好欺負,就會一直欺負你,人善被人欺就是這個理。
巫婆婆鄙夷的看了眼沈瑤,知道今晚趕不走她了,抑制著火氣,朝著銀容說話語氣緩和慈祥許多,
“你這孩子......算了,云春饞獠牙香豬肉好幾天了,聽墨麟說你今天帶狩獵隊出去打獵到了,我進去拿了。”
屋頂上的銀容無聲垂眸,算是默認。
巫婆婆杵著拐杖,推門走進竹屋,熟練且堂而皇之將門口石板上一大串用藤繩串著的肉提起來。
這串肉洗干凈過,一看就是最嫩、最好的背脊肉。
沈瑤穿越來兩天了,也知道獸人狩獵隊的規矩。
獸人團隊捕獵會將每只獵物身上最香嫩味道好的部位獻給帶隊首領,而雄性首領往往會將美味留給自己的雌性。
“對了,首領,云春懷崽崽了,還想吃一些酸果,您下次去塔麗谷地深處幫忙帶一些。”
巫婆婆提著肉走到門口,頗為得寸進尺,更像是在沈瑤跟前故意宣示主權般朝著銀容提要求。
暗自告訴沈瑤,她留下來也沒有一口吃的!
沈瑤眼睜睜瞅著銀容竟是點了點高傲的獅王頭顱,莫名的心底憋悶!
從墨麟的話里透出的意思,銀容是沒有伴侶的啊......
巫婆婆走的時候還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壓低干啞的嗓音威脅道,
“外來的瘦雌性,我勸你早點找個雄性,別想從銀容這里獲得任何食物!不然有你好看!”
在這個世界“瘦”就像現代的肥一樣,是個貶義字。
巫婆婆這是點她不要對銀容有什么非分之想!
沈瑤叛逆心一起,更是一身反骨,眼底閃過冷意,她偏有,不僅有,還要把好感度拉滿!把大腿抱緊緊!
墨麟還站在干草堆那里,見巫婆婆走了,銀容又在這里,只能不甘心的也走了。
夜風刮過將地面上凌亂的干草打著卷揚起,場面陷入了寂靜。
這下都不用看圖鑒,和墨麟那家伙的親密度肯定降的更低了,野豬肉徹底沒著落。
但是沈瑤清美眸底暗藏著冷傲與倔強,沒什么后悔的。
不過她現在急需要那件“蠻荒王族部落風情的獸皮裙套裝”,身上原本的白色連衣裙早就在這幾天的摸滾打爬里變成了灰色,還薄的可憐,晚上根本沒法過,將與銀容親密度提升到10點,或許友好溝通下就夠了。
沈瑤借著月光看了眼寒酸空蕩的屋內。
屋內像是桌子的石板上擺放著藤繩、掏空的木碗、木勺等一些粗糙用具,內里靠墻有一張鋪著獸皮的石床。
床上堆著些看著就暖和的獸皮,其余就沒東西了,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更沒有這個世界雌性會佩戴的獸齒、寶石等裝飾,像是單身漢的家,還是在塔麗森林讓獸人聞風喪膽、頂禮膜拜的“黃金單身漢”。
她佯裝輕松的隨口找話題問道,
“大王,你把肉都給她了,你明天吃什么?先餓著啊?”
“你應該考慮的是選擇雄性的事,而不是管我明天吃什么。”
雪獅矯健的從屋頂跳下來,進屋前,一抖身,晶瑩的水珠從紛紛滾落,竟是準備用雪白的粗絨尾巴關門,將她關在門外!
沈瑤趕緊一手抵住門,厚著臉皮鉆了進去,
“大王,外面很冷,我能不能要一張獸皮取暖?”
話音一落。
粗糙編排的竹門被帶上,隔絕了冷風,屋內瞬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沈瑤靠在門板上,黑暗讓心跳有些加速,她下意識虛空抬手去摸索竟是觸碰到一條絲滑粗壯的獸尾。
她看不見銀容在哪,可忽然想到完整的獸皮在這個世界似乎是貴重的財產,她本意只是為了找理由進來,親密度又不會憑空增長,得接觸才行。
旋即改口,嗓音染著幾分賣慘的意味:“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就是有些怕冷。”
說著,清媚的眼眸里帶著慘兮兮的意味,將他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握住,晃了晃。
獸人擁有野獸的五感,盡管一片漆黑,但他能看見自己。
銀容將被搖晃的獸尾抽離沈瑤掌心。
目光落在她手掌和手背細密的小豁口上,寡寒的銀瞳里隱有憐惜一瞬掠過,再垂眸,悉數都是冷戾煩躁,嗓音平靜低沉,
“墨麟有自己單獨的領地,他有獸皮,你是一位脆弱的雌性,應該盡快選擇能照顧你的伴侶,而不是纏著我,我不喜歡你,也不會成為你的伴侶。”
他似乎拒絕過很多雌性的求偶,一句話就拒絕得明白、坦蕩、冰冷,甚至還很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