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沌的學習記憶里,從十二歲磕磕絆絆進初中開始。
因為穿得破爛,還不會說普通話,被老師叫起來罰站。
從入學第一天,她就厭學。
她寧愿跟在爺爺屁股后面,去學顛勺。
也不愿意去學校,被一群半大小子圍起來,扯書包,扯褲子,流著眼淚鼻涕沒人管。
現實里,她初中早早輟學,在宴席一條龍里當學徒。
她從不掩飾自己的過往。
但人性是帶有攻擊性的。
哪怕后來功成名就,成為華國非遺傳承文化代言人。
仍然有不少人拿學歷二字中傷她。
換作以前,阮星眠會黯然神傷。
但是現在。
她歷經28年千錘百煉的靈魂,會怕這些象牙塔里的孩子?
“季同學?!?/p>
旁邊的男人先她一步開口。
阮星眠好奇地看向他。
只見他眉鋒驟冷,眼里泛著刺骨的冷光。
“星眠是我女朋友,隨我稱呼而已。”
阮星眠心里一動,???!
該死的,嘴角比AK還難壓。
她還以為,她還得大著肚子再追一段時間,才能榮獲顧醒“女朋友”這個稱號。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看來,顧醒接受孩子的同時,勉為其難連她一起接受了。
阮星眠笑出星星眼,嘴角含著蜜一樣甜的笑。
反觀季聆。
眼里冒著止不住的火氣。
嘴角緊緊往下壓,比刀鋒還鋒利。
顧醒壓根沒看她,目光沉沉看向他的“女朋友”,耐心開口:“吃飽沒?”
阮星眠抿嘴笑,順著顧醒起身。
吃飽了,吃飽了。
吃自己的狗糧吃飽的。
這一次,顧醒自覺地提起她的帆布包。
里面東西很雜。
拎起來不比顧醒裝電腦的雙肩包輕。
顧醒提著手里顛了顛。
他不理解,這么瘦的胳膊,為什么要單肩挎一個麻袋一樣沉的包。
“顧醒等一下,”阮星眠理所當然抓對方的手腕。
這個動作很親密。
也很突兀。
她的心砰砰直跳,幸好顧醒沒有露出嫌惡表情,只是微微一愣。
她的掌心,握住他的腕骨,肌膚貼著肌膚。
兩個人的體溫開始傳遞。
阮星眠忍著臉上熱意:“我很高興你替我說話,不過,我喉嚨里還憋著一句話,想告訴季同學?!?/p>
“季同學”三個字,她看著季聆,咬得很重。
好看的眉眼依然帶著溫柔的笑意:“季同學這么在意學歷,是不是你過往人生里,除了學歷外,再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嗯?”她說完歪了歪頭,笑意放大,眼里十分平靜。
小丫頭,跟你姐我面前玩嘴炮。
你還嫩著呢?
季聆露出氣急敗壞的表情,憤怒的目光掃過他們二人,“顧醒,你選女朋友的眼光,和你投胎的目光一樣差。”
話剛出口,季聆就后悔了。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她緊張地看向顧醒,發現對方并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像看一個陌生的傻子一樣看她。
一只手指刺向她鼻尖,辱罵洶涌而來:“你放你八輩祖宗的狗屁!你投胎投得好,怎么不換個星球生活?你除了你爹你媽一無是處了是吧!”
“關你什么事?!”季聆被阮星眠突然的辱罵嚇得連連后退。
怪不得大專學歷,跟個潑婦罵街一樣,素質也太低了吧。
顧醒怎么能看上這種人?
食堂里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阮星眠罵人不壓聲音。
氣勢洶洶嘴上不饒人。
季聆有頭有臉,不想和這種素質低下的人爭辯。
連帶著一起厭惡維護她的顧醒。
她轉身要走。
阮星眠擼起袖子大聲喊道:“季大小姐你別走?。∧隳敲磿短?,讓我這種不會投胎的,當面給你跪一個,磕三個響頭!拜你為師!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投到你家這種富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