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用唇語傳話。
“裴灼,別讓我等太久!”
擇婿宴結(jié)束,人群漸漸散去。
裴灼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后,深深地看著我,嗓音低啞。
“阿月,既然是你所愿,我會取來敵軍首級,讓給顧承徽,只是你絕不能委屈為妾……”
聽清他的意思,我狠狠一拳打在他胸口。
“裴灼,你胡思亂想什么,我何時要你讓與旁人!”
被他的遲鈍和木訥氣到,我轉(zhuǎn)身快步跑開,帶著婢女小蓮上街散心。
小蓮見我始終悶悶不樂,想方設(shè)法勸我。
“小姐,這事也不能全怪裴將軍,你也不想想,從前你為了討好顧少爺,傷了多少次裴將軍的心啊,如今要人家相信你是真心想嫁他,的確不太可能……”
有一年顧承徽病重想吃家鄉(xiāng)的藕糕,我一時尋不到,便騙裴灼說自己想吃,他連夜跑死三匹戰(zhàn)馬捧著尚且溫?zé)岬呐焊獾轿颐媲埃覅s一個謝字都沒說,小口小口喂著顧承徽,也不曾看到他眼里的失落和受傷。
后來顧承徽心心念念的那些失傳兵書絕版古籍也都是裴灼為我尋來的。
當(dāng)時我滿心滿眼只有顧承徽,更是覺得裴灼這樣動輒打殺的男子過于粗魯莽撞。
可后來我被無數(shù)陌生男子壓在身下肆意糟蹋,是他一身血甲殺紅了眼,將我殘破的身軀緊緊抱入懷中,顫抖著嗚咽。
“阿月,我來遲了……”
我才知道,是我辜負(fù)了他的深情厚意。
這一次,便換我主動靠近他。
看到沿街有的防具鋪子,我拉著小蓮走進(jìn)去定制了一身軟甲。
出來時,我細(xì)心吩咐著小蓮明日一早命人取了給裴灼送去,沒有注意到顧承徽一臉玩味地盯著我,嘲諷道。
“不必多此一舉,我不會為你去取什么敵軍首級,這軟甲,我用不上……”
“承徽哥哥,你別這么和阿月說話,她也是一片好心,擔(dān)心你真上了戰(zhàn)場會受傷。”
柳煙蘿輕輕拉扯顧承徽的衣角,虛情假意地勸著,顧承徽卻重重哼了聲。
“我有煙蘿親自求來的護(hù)身符,誰看得上她的東西?”
顧承徽說著小心翼翼將腰間系著的護(hù)身符解下,妥帖地放進(jìn)胸口處。
柳煙蘿嬌羞地低下頭,眼角卻若有似無地瞥向我,滿是挑釁的意味。
她是我早些年收留的流民,見她身世可憐便養(yǎng)在身邊做個伴。
她最是知道我對顧承徽的心意,卻背著我暗地里招惹,如今更是讓顧承徽不惜忤逆爹爹也要當(dāng)眾求娶她,心思手段可見一斑。
想到前世我遭受的冷待和屈辱都是因她而起,我就難以咽下這口惡氣,剛要開口教訓(xùn)就看見顧承徽將她攬入懷中。
“蕭冷月,我知道你昨日的考題不過是個幌子,看在義父的面子上,我可以娶你做平妻,十日后安排你在煙蘿之后進(jìn)門。”
“只一點,煙蘿才是顧家主母,成婚后你不可用從前小姐的身份欺負(fù)她!”
我冷哼一聲。
“顧承徽,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我說了,取回首級者才是我的夫君。”
“我,不會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