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我們離婚吧，我要娶曉曉。”那個雨夜，程建華冷漠地遞過協議書，
六歲的兒子還在發燒。他說我是走后門進醫院的半吊子，永遠比不上年輕有學歷的蘇曉曉。
八年后，我站在人民大會堂的領獎臺上，手捧“杰出青年醫學專家”獎杯。臺下記者圍繞，
《新聞聯播》爭相報道我的研究成果。而他，穿著洗白的工作服，
站在我辦公室門口瑟瑟發抖。“林主任，我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我頭也不抬：“程先生，
請不要打擾我工作，我還有很多病人等著救治。”01手機屏幕顯示著37.8度，
我輕輕從6歲兒子程小宇的額頭上取下體溫計。小家伙燒得迷迷糊糊，臉頰紅撲撲的。
“估計是病毒性感冒，多喝水，退燒藥4小時后再吃一次。”我用毛巾擦拭著兒子的汗水，
心里盤算著明天是否需要請假帶他去醫院。客廳里傳來酒杯碰撞的聲音，
程建華正在品著他那瓶進口紅酒。“裝什么專業，你一個輟學生懂什么醫學？
”程建華站在臥室門口，眼神里滿是不屑，“別把孩子給耽誤了。”我沒有回話，
只是給小宇蓋好被子。這些年來，程建華的嘲諷我已經聽得太多了。“林悅，我們離婚吧。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程建華靠在門框上，
手里的紅酒杯輕輕搖晃，酒液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你一個連學位都沒有的半吊子，
在醫院連實習護士都不如，我要娶曉曉。”血液瞬間涌向大腦，我感覺天旋地轉。曉曉，
那個剛從醫學院碩士畢業的小師妹，比我小了整整8歲。“建華，你喝多了。
”我的聲音在顫抖。“我很清醒。”程建華放下酒杯，從西裝口袋里掏出幾張紙，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讓律師擬好了，你簽字就行。”紙張在我面前飄落，
白紙黑字刺痛著我的眼睛。8年了，8年的婚姻，就這樣被幾張紙給了結？
“我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的聲音哽咽了，想起當年大四實習時意外懷孕，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學位。那時候程建華還說要照顧我一輩子，
說會讓我和孩子過上好日子。程建華冷笑一聲：“別找借口，你就是學不下去。
28歲了還想重新讀醫學？簡直是癡人說夢。”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林悅，
認清現實吧，這輩子你就是個失敗的棄婦。曉曉年輕有學歷，
將來在醫院的發展前景比你好一百倍。”我看著床上熟睡的兒子，
他小小的身體在被子里蜷縮著，呼吸聲均勻而安靜。這個孩子，
是我用整個青春和夢想換來的。程建華又倒了一杯紅酒，看著我的狼狽樣子，
臉上滿是得意：“你以為你真的懂醫學？不過是平時看了幾本醫學書，自以為是罷了。
醫院里誰不知道你是走后門進去的？”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房子歸你，
孩子撫養權我也不要，每個月給你3000塊生活費。
”程建華的聲音冷得像冰：“這已經很夠意思了，別人可沒有這個待遇。
”我顫抖著手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每寫一個字，
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程建華收起協議書，轉身就要離開。“程建華。”我叫住了他。
他回頭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留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仰望我。
”程建華嗤笑道：“就憑你？林悅，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養活你兒子吧。”房門重重關上，
我聽到程建華拖著行李箱下樓的聲音，然后是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漸行漸遠。
小宇在夢中翻了個身，小手無意識地向我的方向伸來。我握住他溫熱的小手，
眼淚終于決堤而下。窗外夜色如墨，只有遠處醫院的燈光還在閃爍。我擦干眼淚，打開電腦，
在搜索欄里輸入了幾個字：成人高考醫學專業。02搬家那天下著小雨，
我拖著兩個行李箱站在城中村的巷子口。這里的房子擠得像火柴盒，墻壁斑駁，
電線雜亂地纏繞在半空中。“林悅，你確定要住這里？”搬家師傅看著周圍的環境，
皺著眉頭問道。“嗯，就這里。”我抱著小宇，他還在發燒，小臉蛋貼在我的肩膀上。
程建華給的那套房子我沒要，住在那里只會讓我想起過去的屈辱。
這間月租800塊的單間雖然狹小，但至少是我們母子倆的新開始。“媽媽，
我們要住在這里嗎？”小宇虛弱地問道。“對，這里會是我們的新家。”我吻了吻他的額頭，
“等媽媽賺到錢，我們就搬到更好的地方。”第二天一早，
我就去了巷子口的康民大藥房應聘。“有藥師證嗎？”店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上下打量著我。“沒有，但我對藥品很了解。”我遞上簡歷。她翻了翻我的簡歷，
看到學歷那一欄時停了下來：“大學肄業？”“是的，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完成學業。
”“那試試吧，一個月2800，包吃不包住。”我點點頭，心里松了一口氣。
至少有份工作了。白天在藥店忙碌，晚上回到家照顧小宇。等他睡著后，
我才能坐在那張搖搖晃晃的小桌子前，翻開那些塵封已久的醫學教材。書頁已經泛黃，
但那些熟悉的知識重新涌現在我腦海里。
解剖學、生理學、病理學…每一個字符都像老朋友一樣親切。我發現自己的直覺還在。
看到一個病例，我能很快分析出可能的病因和治療方案。這讓我更加堅定了重新考研的決心。
“林悅，你怎么還不睡？”隔壁的張阿姨敲了敲薄薄的墻壁，“都快12點了。
”“馬上就睡。”我合上書本，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白天賣藥，
晚上讀書，周末帶小宇去公園玩。我們的生活簡單而規律。直到那個周末的下午，
一切都改變了。我正在廚房里給小宇煮面條，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砰”的一聲重響。“救命！
救命！”張阿姨的聲音透過墻壁傳來，帶著恐慌和絕望。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沖出房間。
張阿姨家的門開著，我看到她正跪在地上，旁邊躺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老王！
老王你醒醒！”張阿姨拼命搖著老人的肩膀。我蹲下身子，迅速檢查老人的狀況。面色蒼白，
呼吸急促，左胸疼痛的表情明顯。“別動他！”我阻止了張阿姨的動作，“這很可能是心梗。
”我熟練地為老人測量脈搏，確認了自己的判斷。老人的脈搏微弱且不規律，
典型的急性心肌梗死癥狀。“張阿姨，趕緊叫救護車！”我大聲喊道。
張阿姨慌張地撥打120。我立刻開始為老人實施心肺復蘇術。雙手重疊，
放在老人胸骨下1/3處，開始按壓。一下、兩下、三下…我的動作標準而有力，
每一次按壓都精確到位。“30次胸外按壓，2次人工呼吸。”我在心里默念著急救要領。
這些年來，雖然我沒有在醫院工作，但醫學知識一直沒有丟棄。此刻，
所有的理論都轉化為實際行動。十分鐘后，救護車到了。急救醫生看到我的急救措施，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您是醫生嗎？”急救醫生問道。“算是吧。”我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老人被送上救護車，我也跟著去了醫院。在急診科，老人被推進搶救室。“家屬在哪里？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問道。“我是鄰居，家屬在路上。”我回答。醫生點點頭，
然后對我說：“您剛才的急救措施很專業，為搶救爭取了寶貴時間。”兩個小時后，
老人終于脫離危險。當他從昏迷中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姑娘，是你救了我？
”老人的聲音很虛弱，但眼神很清澈。“您別客氣，應該的。”老人掙扎著要坐起來，
被我輕輕按住：“您現在需要休息。”“我叫王建設，是醫學院的退休教授。
”老人握住我的手，“姑娘，你是學醫的？”“以前學過，但沒有完成學業。
”王教授仔細地看著我：“你的急救手法很專業，診斷也很準確。
有沒有興趣重新回到醫學領域？”我的心跳加快了。“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推薦你讀我的研究生，專攻急診醫學。”王教授的眼神里滿是認真，
“像你這樣有天賦又有實踐經驗的學生，我很少遇到。”我愣住了。
這是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機會。“可是我已經28歲了，而且還有孩子…”“年齡不是問題，
孩子也不是問題。”王教授笑了笑，“我可以為你申請全額獎學金，足夠你和孩子的生活費。
”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考慮一下吧，明天給我答復。”王教授遞給我一張名片。
回到家里，小宇已經睡了。我坐在那張小桌子前，看著王教授的名片，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是藥店的同事小麗。“林姐，你知道嗎？程醫生結婚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和那個蘇曉曉，在希爾頓酒店辦的婚禮，可豪華了。
聽說醫院里好多人都去了。”我握緊了手機。程建華結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醫療圈，
而我卻在這個城中村里為生活奔波。“林姐，你還在聽嗎？”“在聽。”我的聲音很平靜。
掛斷電話后，我拿起王教授的名片，在臺燈下仔細端詳。王建設，醫學院急診科教授，
博士生導師。我想起程建華說過的話：“28歲了還想重新讀醫學？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輕輕笑了笑，拿起電話撥通了王教授的號碼。“王教授，我愿意。”03三年的時間，
在學習和掙扎中飛快地過去了。我站在醫學院的答辯室外，手心滿是汗水。
碩士論文答辯即將開始，而小宇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我，他已經九歲了，懂事得讓人心疼。
“媽媽，你一定可以的。”小宇握住我的手，給我加油。推開答辯室的門，
五位教授坐在長桌后面，王教授沖我點了點頭。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匯報我的研究成果。
“急性心肌梗死的快速診斷新方法…”我的聲音清晰而自信。三個小時后，我走出答辯室時，
王教授追了出來。“恭喜你，全票通過。”王教授笑得很開心，“陳教授想見見你。
”陳教授是國內頂級的急診專家，我做夢都沒想到他會注意到我。“林悅，我看了你的論文，
很有創新性。”陳教授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眼神銳利但溫和，“愿意直接讀我的博士嗎？
”我的心跳加速了。這意味著我可以繼續深造，在急診醫學的道路上走得更遠。“我愿意。
”半年后，我在陳教授的實驗室里發表了第一篇SCI論文。
研究方向是急性心肌梗死的快速診斷，
這篇論文在《Emergency Medicine Journal》上發表后，
引起了業內的關注。“林悅，你的這個診斷模型如果能推廣，可以挽救很多生命。
”陳教授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眼中滿是贊賞。我的手機不停地響著，
都是同行們發來的祝賀信息。我終于在學術界有了自己的聲音。但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
“明天你去市中心醫院急診科輪轉，那里才是檢驗你真正實力的地方。”陳教授說道。
市中心醫院急診科，全市最忙碌的地方之一。我推開急診科的大門時，
迎面就是一陣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氣息。“你就是陳教授的學生？
”急診科主任李主任上下打量著我，“聽說你發了SCI？”“是的。”“理論是一回事，
實踐是另一回事。”李主任的聲音很冷淡，“先跟著看看吧。”我知道他在考驗我。
急診科的醫生都很高傲，他們見過太多紙上談兵的學者。第三天，考驗來了。
“多器官衰竭患者，血壓70/40，心率150！”護士大聲報告著患者的生命體征。
李主任皺著眉頭查看患者，其他醫生也都圍了過來。患者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意識模糊，
呼吸急促。“肝功能異常，腎功能指標也在惡化。”住院醫師匯報道。
李主任看了看監護儀上的數據，臉色凝重：“準備轉ICU。”“等等。”我走上前，
“我能看看嗎？”李主任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里帶著質疑。我仔細檢查了患者的瞳孔反應，
觸診了腹部，又看了看心電圖。在我的腦海里，所有的癥狀像拼圖一樣組合起來。
“患者可能不是單純的多器官衰竭，我懷疑是急性胰腺炎引起的全身炎癥反應綜合征。
”我說道。“胰腺炎？”李主任皺眉，
“但是淀粉酶指標…”“淀粉酶在重癥胰腺炎后期可能不升高，建議立即做腹部CT，
同時給予液體復蘇和胰酶抑制劑。”李主任猶豫了幾秒鐘，然后下達了檢查指令。
一個小時后，CT結果出來了：急性重癥胰腺炎。“你是怎么判斷出來的？”李主任看著我，
眼神里多了幾分認可。“患者的疼痛部位，加上血鈣的輕微下降，還有心電圖上的細微變化。
”我解釋道。經過積極治療，患者的病情逐漸穩定。李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錯，
理論和實踐都有。”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醫生走進了急診科。他穿著心胸外科的白大褂，
長得很清秀，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請問林悅醫生在嗎？”他禮貌地問道。“我就是。
”“我是心胸外科的陳墨，想請教您一個學術問題。”他的聲音很溫和。
我們在醫生辦公室里坐下，陳墨拿出一份病歷。“這是一個心臟手術后的患者，
術后第三天出現了胸痛，我想聽聽您對急性冠脈綜合征的判斷。”我仔細看了病歷，
又分析了心電圖的變化。“從心電圖的ST段改變來看，不像是典型的心梗，
更可能是術后的心包炎。建議做心臟超聲確認心包積液的情況。
”陳墨的眼睛亮了：“您的判斷和我的想法一致。
我一直想找個急診方面的專家討論這類問題。”我們聊了很久，
從心臟急癥的診斷到急診與外科的協作。陳墨的專業水平很高，而且思維敏捷，
我們在學術上產生了很多共鳴。“以后有機會可以多交流。”陳墨離開時說道，
眼神里有種我說不清的東西。那天下班后，我經過內科門診時，聽到兩個護士在聊天。
“聽說急診科來了個很厲害的林醫生，把李主任都震住了。”“真的假的？
李主任那么難伺候的人？”“千真萬確，
我聽說那個林醫生一眼就看出了多器官衰竭的真正病因。”我加快了腳步，
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而在內科辦公室里，程建華正在整理病歷。
他無意中聽到了護士們的對話，抬起了頭。“林醫生？”程建華皺了皺眉，
“急診科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厲害的醫生？”同事老張走過來：“你不知道？
聽說是陳教授的博士生，年紀不大但水平很高。據說還發了SCI呢。
”程建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04五年過去了，
程建華從來沒想過會在省醫學會急診分會年會上看到那個名字。他隨意翻著會議手冊，
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議程安排。突然，一個名字讓他的動作停住了——主講嘉賓：林悅博士。
“林悅？”程建華皺起眉頭，這個名字太熟悉了，但應該只是重名吧。他繼續往下看，
看到演講題目《急性胸痛快速診斷新進展》，心里還在想著這個同名同姓的巧合。
直到他翻到下一頁，看到演講者的照片。手中的資料瞬間散落一地，程建華的臉色變得慘白。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白大褂，短發利落，眼神自信而專業。雖然比八年前成熟了很多，
但那張臉他永遠不會認錯——那是他的前妻，林悅。“建華，你怎么了？
”坐在旁邊的同事老李關心地問道。程建華顫抖著撿起散落的資料，
指著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林悅博士啊，急診醫學的新星，聽說很厲害。
”老李湊過來看了看，“怎么，你認識？”程建華的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指在搜索欄里輸入“林悅 急診科”。
搜索結果讓他的世界徹底崩塌了。“林悅，醫學博士，市中心醫院急診科副主任，
急診醫學專業委員會委員…”程建華一行行地看著，每一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砸在他心上。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負責人，發表SCI論文15篇，
總影響因子73.5…”程建華癱坐在椅子上。他自己這些年發表了3篇SCI論文，
影響因子總和才14.2。林悅一個人就是他的五倍。“還有這個。
”老李指著手機屏幕上的另一條新聞，“她剛剛獲得了省科技進步獎，
據說她主導的急性心梗快速診斷技術已經在全省推廣了。”程建華感覺天旋地轉。八年前，
他嘲笑林悅是“半吊子”，說她“這輩子就是個失敗的棄婦”。現在，
她成了省內急診醫學的權威專家，而他還在做著普通的內科醫生。“建華，你臉色好難看，
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老李擔心地問。程建華搖搖頭，機械地收拾著資料。他必須親眼看看，
看看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女人，是如何站在學術巔峰上的。晚上回到家，
蘇曉曉正在廚房里忙活。結婚五年了，她的容貌依然年輕，但眼角已經有了細紋。“建華，
你回來了。今天會議怎么樣？”蘇曉曉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程建華坐在沙發上，
盯著手機屏幕上林悅的照片發呆。“你在看什么？”蘇曉曉好奇地湊過來。
當她看到照片上的女人時，臉色瞬間變了：“這不是你前妻嗎？你為什么看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