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女聲:“聿風,會不會是詩憶自導自演的啊?要不別管了吧,
讓她學乖一點也好。”于是,沈聿風掛斷了電話,任由我被歹徒折磨得不成人形。
我拼死逃出,身心都遭受重創,而老公看著麻木的我,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林詩憶,
你終于懂事了。”他滿意于我的順從,卻沒發現床頭柜上的那張離婚申請書。
1冰冷的水兜頭潑在我臉上,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霉味和鐵銹味,
嗆得我直咳嗽。我手腳被粗麻繩反綁著,嘴巴里也被塞進了一塊臟兮兮的抹布。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手里正拿著我的手機,上面顯示著“老公”兩個字。“沈總,
你老婆現在在我們手上。”他聲音粗獷,“一口價,一千萬。不然,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尸吧!
”我屏住呼吸聽著對面的反應。一千萬對沈聿風來說不算什么大錢,我應該很快就能得救了!
電話那頭卻傳來沈聿風略帶了幾分不耐煩嗓音:“林詩憶你又在搞什么鬼?”緊接著,
一個矯揉造作的女聲響了起來:“聿風,詩憶又跟你鬧脾氣了嗎?最近這段時間,
你和我走得是近了些,她心里可能生氣了。哎,都怪我不好,不應該讓你為難的。
”我一下子聽出這是沈聿風的白月光許芷晴的聲音。沈聿風這個時候不是該在工作嗎?
他怎么和許芷晴在一起?而她此刻輕飄飄的幾句話,
就輕而易舉將這一切說成了一場為了博得沈聿風關注的鬧劇。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幾乎能想象出沈聿風此刻眉頭緊蹙的樣子。不是在擔心我的安危,
而是對我的不懂事感到厭煩。我在心里祈禱。求你,沈聿風,不要相信她。我真的被綁架了,
你不救我的話,我會死的!可下一刻,沈聿風冰冷的聲音就斬斷了我的希望。“芷晴,
你說得對,林詩憶最近確實越來越不像話了,既然她想玩,那就讓她玩個夠,讓她長點記性,
以后學乖一點。”隨后電話就被無情地掛斷了。那幾個綁匪互相看了一眼,
隨即發出一陣狂笑。“聽見沒?你老公讓你學乖!”“看來沈大總裁不在乎你這個老婆啊。
那我們哥幾個可就不客氣了!”我的心墜入谷底,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恐懼。
沈聿風的話簡直就像是一道免死金牌,綁匪們再也沒有了任何顧忌。毆打,
饑餓以及無休止的羞辱成了我這幾天的家常便飯。身體上的疼痛早已麻木,
心里的窟窿卻越來越大,怎么也填不滿。我對沈聿風的愛意,
在每一次地拳打腳踢以及尊嚴被無情踐踏中被一點一點地碾碎、磨滅,直至化為了齏粉。
我也從最初聲嘶力竭地向他們哭喊和求饒,到后來變得眼神空洞,最后只能麻木承受。
我心想,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死。直到一個夜晚,那個負責看守我的綁匪喝多了酒,
倒在角落里鼾聲如雷。求生的本能又重新燃起。我用盡全身力氣,
拼命摩擦著手腕上的那根粗麻繩。也不知道磨了多久,繩子終于斷了。
我顧不上滿身的傷痛和泥濘,踉踉蹌蹌地跑出了那座地獄一般的廢棄倉庫。
雨水混雜著身上滲出的血水,模糊了我的視線,讓我看不清前方的路。
但此刻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回家。
2當我拖著這副殘破不堪的身軀一步步挪回熟悉的別墅時,
一眼就看到了沈聿風的黑色賓利正靜靜地停在院子里。他從車上下來,
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將他本就不凡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挺拔。而在他的身旁,
許芷晴正穿著一身潔白的晚禮服,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柔情蜜意地依偎著他。燈光下,
他們郎才女貌,宛如一對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璧人,那樣般配卻又那樣刺眼。而我卻渾身濕透,
衣衫襤褸,頭發還胡亂地貼在蒼白的臉上。與他們的光鮮亮麗形成諷刺極了的對比。
沈聿風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林詩憶,你看看你,
現在像什么樣子。還不趕緊滾上去把自己收拾干凈,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而他身旁的許芷晴卻在看到我的一瞬間,
眼中閃過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驚恐。但她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重新換上了一副擔憂又無辜的表情。“詩憶妹妹你終于回來了,聿風他這幾天可擔心你了。
”她柔聲說著,眼底卻帶著一絲的挑釁。擔心?我抬頭看著沈聿風那張異常冷漠的臉,
只覺得她說謊也不打草稿。這張臉上的表情和擔心沒半毛錢關系。
不過我也早就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了。心如死灰,大抵就是如此。我沒有說話,
只是拖著沉重的雙腿,從他們身邊麻木地走過,然后上了樓。
身后隱約傳來沈聿風不耐煩的催促和許芷晴虛偽的關切。從那個雨夜回來之后,
我就徹底變了一個人。不再像以前那樣,整天寸步不離地纏著沈聿風。
不會因為他的晚歸而一遍遍地撥打他的電話。
不會再追著質問他和許芷晴之間不清不楚的關系。甚至,我不再主動跟他說話。
我變得異常沉默和順從,他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而對于我的這種轉變,
他似乎感到非常滿意。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在書房和許芷晴打電話。
他帶著炫耀和得意對電話那頭的許芷晴說:“芷晴,你當初說得對,就該讓她吃點苦頭,
多受點教訓。你看她現在不就比以前聽話多了。”許芷晴在電話那頭嬌笑起來。說了些什么,
我沒有聽清楚,也不想再聽清楚。原來我的沉默和順從就是他口中所謂的懂事。
而我的心早已在那個絕望的雨夜中徹底死了。3這天晚上,
沈聿風破天荒地提出要帶我一起出席宴會。他帶著我周旋于各色權貴之間。
而許芷晴身著火紅色的抹胸長裙,一出場就瞬間吸引了全場男人的目光。
她端著一杯紅酒朝我們走來。“聿風。”她笑得溫婉大方,但眼睛里卻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好久不見,詩憶妹妹今天打扮得真漂亮。”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對她的虛情假意做出回應。
然而就在她與我擦肩而過時,她手中的紅酒杯微微一歪,整杯酒盡數潑在了我身上。
胸前瞬間濕了一大片。“哎呀!”許芷晴故作驚訝,“真是不好意思啊詩憶妹妹,
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周圍的人紛紛停下了交談,看向我這邊。
他們都等著看我像以往那般,當場與許芷晴撕破臉皮然后被沈聿風訓斥,
成為全場最大的笑話。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我沒有像他們預期的那樣發怒,
甚至沒有去看許芷晴。就像被磁石牢牢吸住了一般,
我死死盯著純白禮服上那片迅速暈染開的紅酒漬上。
那鮮紅的顏色像極了那天從我身上不斷流淌下來的,
溫熱而黏稠的鮮血……那些被毆打的畫面,
那些不堪入目的惡毒羞辱全都一股腦地涌現在我的腦海中。“不……不要打我,我真的錯了,
求求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著喃喃自語,
整個身體也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起來。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廢棄倉庫。
在所有賓客錯愕的注視下,我撲通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倒在地。
膝蓋與地面劇烈撞擊發出的沉悶聲響,在宴會廳里顯得格外清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你們生氣的!求求你們不要再打我了!我以后一定乖乖聽話!
我再也不敢了!”我像個瘋子一樣一邊將自己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一邊語無倫次地道歉。
眼淚不斷地從臉上劃過,混合著臉上那早已花掉的妝容,簡直不能再狼狽。
所有人都被我這近乎癲狂的舉動震驚住了。宴會廳內瞬間鴉雀無聲。4“林詩憶,
你快tmd給我起來!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真是丟人。”沈聿風的聲音里帶著怒火。
他急切地想要拉我起來結束這場鬧劇,卻更刺激到了我,我驚恐地手腳并用往一邊躲。
許芷晴也愣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她臉上的得意和挑釁,就這樣僵硬地凝固住,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周圍的賓客又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沈聿風臉色鐵青。他三兩步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試圖將我強行拉起來。“別演了!你不要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丟人手段,
我就會……”他的話說到一半,卻猛然頓住,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似的,再也說不下去。
他看到我抬起的臉,上邊滿是淚水和驚恐。我眼神渙散,瞳孔也因為驚恐而急劇放大,
完全不像是在演戲,倒像是真的受到了什么刺激和驚嚇,精神徹底崩潰。“回家!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
他幾乎是將我半托半拽著帶離這個讓他顏面掃地的宴會廳。回到別墅,
我任由沈聿風將我如同丟垃圾一樣地丟在了客廳沙發上。啪的一聲,
客廳里的燈被他猛地打開,刺眼的光線讓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林詩憶!
你今天晚上到底在發什么瘋!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剛才的胡鬧,
我們沈家的臉面都被你給丟盡了!現在外面所有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
”沈聿風咬牙切齒對著我肆意發泄著他的怒火。我沒有回答他,
只是呆滯地蜷縮在沙發的一角,盯著地面上的某處污漬,目光空洞。沈聿風見我不說話,
心中越發煩躁起來:“你以前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裝啞巴了?我告訴你林詩憶,
別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我……”他的聲音再次戛然而止,眼神也猛然一滯。
不知何時,客廳的白色地毯上竟然有幾點暗紅色的血跡,異常的觸目驚心。
那是從我腳踝處不斷滲出的血液。在剛才的宴會上,許芷晴故意將那杯紅酒潑向我時,
玻璃杯也摔碎。玻璃碎片濺落劃傷了我的腳踝,但我在應激中沒有察覺到腳上的疼痛。此刻,
那些玻璃碎片早已深深地扎進了我皮肉里,傷口中涌出的血液染紅了地毯。
“你的腳……”沈聿風眉頭緊皺,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張。
他彎下腰想要查看我的傷口。可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的瞬間,
我就像是被烙鐵燙到似的猛然縮回腳,身體也向后瑟縮。“不要碰我!
”尖銳的聲音不受控制地從我口中發出。但在推開沈聿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