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榮拜師的興奮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她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視線幾乎黏在了林淵那張帥得不像話的臉上。
“老師，我們泰拉學院……學費怎么算呀？”
寧小榮輕聲細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并悄悄盤算著自己從家里偷跑出來時帶的金魂幣，也不知道夠不夠。
畢竟，走得太急，沒帶多少，萬一這帥哥老師獅子大開口……
林淵頭也沒抬，手指在稿紙上繼續寫寫畫畫，勾勒著他腦海中那個宏大的故事框架，聲音懶洋洋的。
“學費？”他頓了頓，隨后滿不在乎道，“看著給吧，有就多給點，沒有就蒜鳥。”
他又隨手指了指旁邊那幾棟孤零零的空木板房，用下巴點了點，“宿舍自己挑一間，先到先得。”
寧小榮聞言，瑩潤小嘴微微張開，形成一個可愛的“O”型。
這么佛系這么隨便的嗎？
什么叫沒有就蒜鳥？
開學院不收學費圖什么？
“那吃飯呢？我好像沒看到食堂。還有洗衣服呢？還有……還有我每天都要泡澡的，洗澡的熱水……”
這些可都是大問題！
她寧大小姐什么時候操心過這些？
林淵終于舍得從稿紙上挪開視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寧小榮后面的話噎了回去。
“自己解決。”他
林淵吐出四個字，干脆利落。
“宿舍里有獨立的洗浴間，不過柴火和燒水得自己來。”
“衣服，當然也是自己洗。難道還指望我幫你洗？”
“啊？”
寧小榮徹底垮了臉，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委屈。
她從小到大，別說燒水砍柴，連端茶倒水都有專人伺候，什么時候自己動過手做這些？
“什么都要自己來？”
“我……我從小到大都沒干過這些粗活啊！宗門里，這些都有下人做的……”
“老師，這學院也太苦了點吧！我……我現在能退學嗎？”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林淵，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希冀，希望他能大發慈悲，收回剛才的話。
林淵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看著她，然后慢悠悠地，但異常清晰地搖了搖頭。
“不行。”
開什么玩笑。
自己好不容易才忽悠……啊不，是憑借個人魅力和遠見卓識招到這么一個徒弟，怎么可能讓她跑了？
這可是關系到自己獲得系統獎勵，可不能讓她跑了。
寧小榮見退學無望，小臉蛋頓時蔫了下來，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剛剛拜師的喜悅和對“絕學”的期待被現實無情地潑了一盆冷水。
她只能認命了。
誰讓她自己眼巴巴湊上來的呢？
但心里還是老大不樂意，小嘴不滿地嘟囔著，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什么嘛……哪有這樣的老師……”
寧小榮蔫歸蔫，但小腦袋瓜轉得飛快。
她吸了吸鼻子，強行壓下心頭的委屈，眼珠子轉了轉，換了個話題，還是想摸摸底。
“好吧……那老師，您是什么武魂呀？魂力多少級了？”她小心翼翼地打探。
“總得讓我知道自己的老師有多厲害吧？萬一……萬一您只是……”
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萬一這個帥得不像話的老師只是個樣子貨呢？
畢竟，他看起來也就比自己大那么幾歲而已，這破學院也不像有什么傳承的樣子。
林淵聞言，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心中卻在暗自吐槽：武魂？魂力？那是什么弟弟東西，能跟我的DNF職業技能比嗎？
圣騎士的光明之力，氣功師的念氣，哪個不比這魂力強？
他臉上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高深莫測的表情，仿佛寧小榮問了一個極其幼稚的問題。
“我的手段，你以后自然會見識到。”
“你只需要知道，我能教你的，遠超你的想象。”
“現在，先別問那么多。”
林淵話鋒一轉，不給她繼續追問的機會，免得這丫頭片子打破砂鍋問到底，自己還得費勁編瞎話。
“趁現在天色還早，你去索多城里買些生活用品回來。”
“鍋碗瓢盆，柴米油鹽，被褥床單什么的，都置辦齊全。”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自然得仿佛天經地義。
“哦，對了，順便幫我也買一份，我房間里也缺這些。”
“什么？！”寧小榮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讓她這個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未來的宗主繼承人之一，去買這些粗使下人才會碰的鍋碗瓢盆？
還要幫他也買一份？他怎么好意思開口的！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她胸口起伏，小拳頭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要不是看在他那張帥得人神共憤、讓她完全生不起真正怒氣的臉上，她早就當場發飆，掀了這破桌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最終，那股氣在林淵平靜的注視下，還是慢慢泄了下去。
她跺了跺腳，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知道了！”
聲音里滿是不情不愿，卻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
沒辦法，誰讓她上了賊船呢，而且這船長還該死的帥。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涼意。
隔壁史萊姆學院的方向，已經傳來了布蘭德那特有的大嗓門，洪亮的聲音劃破清晨的寧靜，中氣十足地進行著開學第一天的集合訓話。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想成為真正的魂師，就要付出百倍的努力！遲到的，繞學院跑二十圈！”
泰拉學院這邊，寧小榮是被隔壁那中氣十足的吼聲吵醒的。
她猛地從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坐了起來，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
陽光已經透過簡陋的木窗格，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點。
昨晚她折騰到半夜，又是打掃宿舍，又是鋪床——那床板硬得硌人，被褥也是新買的，帶著一股子布料味。
她哪里受過這種苦，翻來覆去好久才迷迷糊糊睡著。
“糟了糟了！”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間睡意全無。
隔壁都開始訓話了，自己這邊還沒動靜。
“開學第一天就要遲到了！”她可不想第一天就被老師訓斥。
寧小榮手忙腳亂地穿好那身青色連衣裙，也顧不上梳理有些凌亂的長發，胡亂抓了兩下，便急匆匆地沖出了自己的木板房宿舍。
然而，眼前的一幕讓她愣住了。
整個泰拉學院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只有晨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在空曠的院子里打著旋兒。
“老師呢？”她小聲嘀咕，心里升起一個不妙的預感。
昨天看他那懶散的樣子，該不會……
“他不會……還沒起床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寧小榮自己都覺得荒謬。
哪有當老師的開學第一天睡懶覺的？
她快步跑到最大的木板房門口，側耳傾聽，屏住呼吸。
果然，從門縫里隱隱約約傳出輕微而平穩的鼾聲，悠長而富有節奏。
寧小榮：“……”
她站在門口，小臉一陣青一陣白，額角似乎有青筋在跳動。
這個所謂的泰拉學院，還有自己這個帥得掉渣的老師，真是越看越不靠譜！
她感覺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拜入泰拉學院，怕不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離譜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