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燃在末世掙扎十年,最后親手凍結了宿敵沈白的心臟。>重生回末世前三個月,
他正囤積物資準備單干。>手機突然彈出新消息:“合作嗎?
——沈白”>謝燃瞳孔驟縮——這時間點,他們根本不該認識。>他回復:“理由?
”>對方秒回:“前世你殺我時,我笑了。”>“因為我知道,活下來的人更痛苦。
”>“這次,換種死法?”---冰冷的觸感驚醒了他。不是金屬,不是武器,也不是凍土。
謝燃猛地睜開眼,視線撞上頭頂低垂的水晶吊燈,細碎的光點在他視網膜上跳躍、灼燒。
過分奢華的天花板,線條繁復得令人窒息。他僵住了。身體沉陷在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里,
是羽絨被褥,是記憶深處早已被末世風沙磨滅殆盡的“舒適”。沒有無處不在的腐臭味,
沒有變異獸低沉的咆哮,也沒有風刮過廢墟時那如同亡魂嗚咽的聲響。
空氣里浮動著一種陌生的、甜膩的香氣,是香薰蠟燭燃燒的味道。
一種久遠到幾乎成了幻覺的……和平的味道。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
謝燃猛地坐起身,動作太大,牽扯得全身肌肉一陣酸澀。他粗重地喘息著,
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這間臥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睡的城市。
霓虹燈勾勒出高樓的輪廓,車流在遙遠的下方織成一條條流動的光帶。寧靜,富足,
虛假得如同一個精心搭建的舞臺布景。這里是……他的頂層安全屋。末世前,
他耗盡財力打造的末日堡壘。不,不對。它現在還不是堡壘。
它只是一個奢華到空洞的、屬于某個富豪的頂層公寓。末世前!這個認知像一顆滾燙的子彈,
瞬間洞穿了他混亂的思緒。謝燃掀開被子,赤腳踏上冰涼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寒意順著腳心竄上來,激得他一個哆嗦,卻奇異地讓他混亂的大腦清醒了一瞬。
他踉蹌著沖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雙手“啪”地一聲按在冰冷的玻璃上。額頭抵著玻璃,
貪婪地向外望去。燈火輝煌,車水馬龍。遠處,
他名下那棟尚未完工的、將成為他末世初期最重要據點之一的商業大廈,
此刻還包裹著綠色的防護網,塔吊的剪影在夜色中清晰可見。一切……都還沒開始。
“哈…哈哈……”一陣干澀、破碎的笑聲從他喉嚨里擠出來,
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種更深沉的、難以言喻的疲憊。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噩夢尚未拉開帷幕的起點。狂喜如同短暫噴發的火山,
很快被冰冷的灰燼覆蓋。謝燃臉上的笑意僵住,消失,最終凝固成一種近乎石化的冷硬。
他緩緩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落地窗,身體一點點滑落,跌坐在昂貴的地毯上。回來了。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那些在泥濘、血腥和絕望中掙扎的日子,還要重新來過一遍。
意味著那些背叛、那些饑餓、那些看著同伴在眼前化為白骨的日子……都將卷土重來。
更意味著……他攤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此刻干凈、修長,骨節分明,帶著養尊處優的細膩。
沒有遍布的老繭,沒有猙獰的凍瘡,沒有洗刷不凈的污垢和早已滲入紋理的暗紅血漬。
可謝燃清晰地記得,就在意識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這雙手做了什么。
冰冷的、凝聚了他全部力量與決絕的寒氣,
是如何精準地穿透沈白那件早已破敗不堪的作戰服,刺入他的胸膛。
他記得指尖觸碰到心臟搏動時那微弱卻頑強的震動,
記得那股滾燙的、屬于生命的溫度瞬間被他的異能凍結、碾碎的感覺。
他記得沈白身體驟然僵硬,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他記得那雙眼睛……那雙總是燃燒著不屈火焰、帶著嘲諷與警惕的眼睛,
在生命光芒徹底熄滅的前一剎那,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古怪的情緒。
像是一種……塵埃落定?甚至……一絲解脫?這個念頭如同毒蛇,
再次噬咬著謝燃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試圖用尖銳的疼痛來驅散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十年末世,他早已習慣了流血和死亡,
習慣了背叛與算計。他親手終結過無數生命,有怪物,也有同類。可沈白的死不一樣。
那是唯一一個,讓他每一次午夜夢回,都仿佛能聽見冰晶在心臟里碎裂聲響的人。宿敵?
是的。他們從第一次在尸潮中相遇就注定了對立。爭奪資源,爭奪地盤,
爭奪活下去的每一線渺茫希望。沈白,那個冰系異能者,冷靜、強大、如同精密機器般高效,
是他謝燃在末世里最棘手的敵人,沒有之一。無數次在生死邊緣的碰撞,
無數次恨不得將對方徹底抹除的殺意。可為什么……為什么在最后那一刻,
在謝燃以為終于徹底擊垮了這個糾纏一生的對手時,沈白的眼中沒有怨恨,沒有憤怒,
沒有他預想中的任何東西?只有那一點……無法理解的平靜?“砰!
”謝燃的拳頭狠狠砸在堅硬的大理石窗臺上。指骨傳來劇痛,皮膚瞬間破裂,滲出血絲。
他需要這疼痛。這疼痛讓他確信自己還活著,活在這個荒謬的“過去”里。夠了。
他強迫自己站起來,踉蹌著走向書房。軟弱和沉溺毫無意義,哪怕重來一次,
末世也不會對他有絲毫憐憫。三個月。他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前世倉促應戰的狼狽絕不能再上演。巨大的紅木書桌上,攤開著厚厚的采購清單和地圖。
這是他昨天,或者說,前世記憶里的“昨天”,剛剛熬夜整理出來的初步計劃。
器、能源、凈水設備……每一項后面都列著密密麻麻的供應商名稱、潛在風險點和預估價格。
地圖上,幾個關鍵位置被紅筆重重圈出:堅固的避難所選址,潛在的武器黑市地點,
幾處官方在末世初期短暫維持的補給點……謝燃拉開沉重的真皮座椅坐下,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將那些血色的記憶暫時壓下。他拿起一支筆,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而專注,像一頭重新嗅到獵物氣息的孤狼,
開始飛速地在清單上勾畫、補充、修改。“壓縮餅干……存量翻三倍。鹽……對,鹽!
還有糖!必須壟斷初期渠道……”他低聲自語,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前世初期為了幾袋鹽,手下的人付出了血的代價,絕不能重蹈覆轍。
林、頭孢……還有外傷縫合器材……”他寫下幾個前世后來才發現的可靠藥品走私販的名字,
代價是黃金,大量黃金。這需要立刻調動資金。“武器……官方渠道太慢,風險高。
必須立刻接觸‘蛇頭’老K。”他在一個名字上重重畫了個圈。老K,
前世初期最大的地下軍火掮客,心狠手辣,但交易只要錢貨兩清,還算可靠。時間!
時間太緊了!前世他仗著財力雄厚和一點點預知優勢,囤積了大量物資,
但也因此成了無數人眼中的肥羊。這一次,他必須更隱蔽,更高效,囤積點要分散,
防御必須提前到位,核心團隊……必須更早組建,忠誠度要絕對可靠。
世那個在背后捅刀子的副手……就在謝燃的思緒完全沉浸在緊迫的物資籌備和血腥的教訓中,
大腦高速運轉,幾乎要冒出火星時——“叮咚!
”一聲清脆、突兀、在過分寂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刺耳的消息提示音,毫無預兆地響起。
謝燃的筆尖猛地一頓,一滴濃黑的墨水滴在潔白的采購清單上,迅速暈染開一小片污跡。
他皺眉,心頭掠過一絲被打斷思路的煩躁。誰?這個時間點?他記得自己重生醒來后,
除了查看時間,根本沒碰過手機。而且,為了籌備,他早就設定了信息免打擾,
只有極少數幾個核心渠道的緊急聯絡能穿透。他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
伸手抓過隨意扔在桌角的手機。屏幕亮起,幽藍的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下頜上。
鎖屏界面上方,一條新信息預覽赫然在目。發件人:一個陌生的、從未存入他通訊錄的號碼。
信息內容只有三個冰冷的字:**【合作嗎?】**謝燃的目光隨意掃過,
正欲將其劃入垃圾信息行列,手指卻在觸碰到屏幕的瞬間,
如同被一道無形的、極寒的冰錐狠狠刺穿,驟然僵硬。
他的視線死死釘在了那條信息最后的署名上。那個名字像一道無聲的驚雷,
在他死寂的心湖中悍然炸開,掀起滔天巨浪!**——沈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凍結。書房里只剩下謝燃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
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兩個字,每一個筆畫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他的瞳孔。沈白?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現在是什么時候?末世爆發前三個月!這個時間點,
他和沈白根本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他們第一次在充斥著血腥和腐爛氣味的尸潮中遭遇,是在末世爆發后的第四個月!
那時秩序已然崩壞,人性在生存面前被碾得粉碎。
他們為了爭奪一處勉強能遮風擋雨的廢棄超市,第一次交手,沈白的冰錐擦著他的臉頰飛過,
留下了一道伴隨終生的淺疤。而他的火焰,也燎焦了沈白額前的頭發。在此之前,
謝燃是身家億萬、行事低調的富豪商人,沈白……沈白是什么?
一個在末世檔案里語焉不詳、背景神秘的情報掮客?或者別的什么?
謝燃前世從未深究過沈白的“前世”,他只關心那個在末世里與他針鋒相對的強大對手。
他們絕無可能在此刻產生任何交集!更遑論沈白會主動聯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