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天送99999元的天價日料外賣,還有一百塊的小費,我沾沾自喜時,
卻無意聽到別墅里的笑聲。“他真信你車禍癱瘓了,還天天送外賣養(yǎng)你?
甚至連他爸遺物都拿去賣了?”“他要是知道你是身價幾千億的京圈千金,還玩裝窮游戲,
不得哭死?”蔣星瑤把玩著酒杯。“這種廉價男人,伺候人是天生的。
”“誰讓他之前在學校處處壓一白,騙他,是給他的懲罰。”我站在雨里苦笑。
原來她裝病兩年,只為幫小竹馬報復我。原來她那斷掉的雙腿,早逝的雙親,無助的淚水,
全都是她精心策劃的謊言。最后,我給賭氣多年的首富媽媽打去電話。“媽,我輸了,
我答應聯(lián)姻。”1.我掛斷和媽媽的電話,別墅里蕭一白的聲音再次傳出。
“是我的親親星瑤寵我疼我,所以才替我教訓那個混蛋,我很高興。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勾住了蔣星瑤的下巴。我看見他的無名指上,戴著我爸爸的扳指。
蔣星瑤輕笑一聲,用牙輕輕的咬住他的指尖。“就你淘氣!”我看見她本該癱瘓的雙腿,
此刻正愜意的交疊地搭在面前的茶幾上,沒有半分不良運行的樣子。腿上那圈厚重,
騙了我兩年多的白色石膏,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我拿著外送箱,敲響了門。
在場的眾人齊齊扭頭朝我看來。喧鬧的客廳,忽然死一般的寂靜。
我一步步朝蔣星瑤走了過去,濕透的鞋底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個清晰的水印。
蔣星瑤的聲音干澀發(fā)緊,眼神有些慌亂的閃躲:“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今天只是過來和同學們聚一聚……”我沒有理她,只是看著蕭一白手指上的扳指。
“扳指,還給我。”蔣星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沒想到我的態(tài)度如此冷淡。
她下意識地轉動輪椅靠近我,試圖用慣常的溫柔語氣安撫:“阿野,
你聽我說……”“說什么?”我打斷她,嘴角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
“說這扳指是你好心幫我高價賣給蕭先生的?”“還是說,你這雙癱瘓的腿,
今天碰巧能動了?”蔣星瑤的臉色頓時發(fā)白,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氣氛愈發(fā)沉寂,
只有蕭一白發(fā)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他站起身,踩著皮鞋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我面前,
刻意將戴著扳指的手,伸到我面前,“這扳指是星瑤送我的禮物,你看上眼了,想要回去?
”他刻意加重了“送我的”幾個字,眼神里充滿了挑釁和快意。蔣星瑤臉色一陣青白,
“一白別說了!阿野他……”“他什么他?”蕭一白不耐煩地打斷她,
輕蔑地上下打量著我濕透、廉價的外賣服。“想要?行啊,看在星瑤的面子上,
也不是不能還給你,但原價是不可能了,我戴過了,心情好,給你個友情價,五十萬,現(xiàn)金,
現(xiàn)在拿錢來,扳指你拿走。”五十萬?和母親鬧翻之后,為了給蔣星瑤“治病”,
我早已山窮水盡,將父親的遺物都抵押出去,身上連五百塊都掏不出來了。
我看著他得意洋洋的臉,又看向蔣星瑤,她避開了我的目光,默認了蕭一白的刁難。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最后一絲殘存的、關于過去的溫情幻想,
在這一刻徹底灰飛煙滅。“好。”“我買。”我只想拿回爸爸最后的東西,然后與眼前的人,
此生再無瓜葛。“你買?”蕭一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夸張地捂嘴笑起來。
隨即指著我還提在手里的,價值99999元的天價日料外賣保溫箱。
“你送一輩子外賣都賺不到五十萬吧?看看你手里的東西,這么貴的日料,你這輩子吃過嗎?
見過嗎?你配嗎?”說著說著,他突然伸手,猛地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外賣保溫箱,
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時,狠狠砸向地面!“砰!”木制保溫箱撞在大理石地板上,
發(fā)出巨大的悶響。蓋子彈開,里面精致擺盤、價值不菲的頂級日料瞬間傾瀉而出,
刺身、魚子醬、和牛散落一地……蕭一白看著滿地狼藉,皮鞋踩在一塊昂貴的金槍魚上,
碾了碾。“看見了么,99999的日料,我想扔就扔!而你這種窮酸命,
這輩子都不敢像我一樣隨心所欲吧?”“你賺不了錢,一輩子都吃不起這種高檔次的東西,
你只配聞聞味,這就是你我的區(qū)別,知道嗎?”這時,眾人也爆發(fā)出刺耳的哄笑與嘲諷。
“就是就是!一個送外賣的,也敢跟一白哥搶東西?”“窮酸樣兒,天生下賤命,
還說要付這50萬,其實也是有可能的,他可以去養(yǎng)老院釣個馬子!”“確實,
畢竟長得還不錯,還是老女人最喜歡的年下風呢。”蕭一白聽著周圍的附和,更加得意。
他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扳指,又看看我狼狽的樣子,臉上露出極度嫌棄的表情。
“星瑤當初說你的扳指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可你窮的叮當響,再貴也應該是個便宜貨吧?
”“也就你把這玩意當寶。”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捏著扳指,然后在所有人,
包括蔣星瑤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猛地拉開玻璃門,手臂一揚,將扳指扔了出去。
扳指在雨水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噗通”一聲,精準地落入了別墅旁邊那條湍急的景觀河里!
“不要!”我目眥欲裂,那是爸爸最后留給我的念想!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行動,
我像瘋了一樣沖向露臺,毫不猶豫地就要翻過欄桿跳進冰冷的河水中!“阿野!”一聲驚喝,
蔣星瑤猛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動作迅捷得完全不像一個“癱瘓”兩年的人!
她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死死從后面抱住了我的腰,將我用力拖離欄桿!“放開我!蔣星瑤!
你放開我!”我拼命掙扎,絕望地看著渾濁的河水吞噬了扳指最后一點光亮。
冰冷的雨水和滾燙的淚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視線。“你冷靜點!為了個破扳指命都不要了?!
”蔣星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后怕,但更多的是對我“不識好歹”的不耐煩。
破扳指?那是爸爸留給我的唯一東西!被她心愛的蕭一白,像扔垃圾一樣扔掉了!這一刻,
所有的憤怒、悲傷、屈辱都化作了冰冷的死寂。我停止了掙扎,任由她抱著,
身體僵硬得像一塊冰。“分手吧。”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蔣星瑤身體猛地一僵,
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阿野,別鬧!我知道扳指沒了你生氣,我讓一白給你道歉!
我們……”“我沒有鬧。”我打斷她,一根一根,用力掰開她箍在我腰間的手指。轉身,
直視著她那張如今讓我覺得惡心的臉。“蔣星瑤,戲演了兩年,你不累嗎?我爸的扳指沒了,
我對你最后一點情分,也徹底沒了,你還想耍我到什么時候?”她眼神閃爍,
臉上瞬間又掛上了那副我無比熟悉的、脆弱無助的表情。“阿野,你在說什么?
我的腿是真的瘸了,只不過經(jīng)過治療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你還是要拋棄我?
原來你一直都嫌棄我,一直都想拋下我!”她又開始試圖用“癱瘓”和“被拋棄”來綁架我,
博取同情。看著她爐火純青的表演,我只覺得可笑。我沒有解釋,
也沒有力氣再跟她多說一個字。只是默默的彎腰,
撿起地上那個沾滿污穢、空空如也的外賣保溫箱。
看也沒再看她和露臺上那群幸災樂禍的人一眼,轉身,一步一步,走進瓢潑大雨中。身后,
傳來蕭一白不解的聲音:“星瑤,真相戳穿了就戳穿了,難道你還真怕那個瘋子難過?
”“不是吧,你堂堂千金,真看上了跑外賣的?”我沒有聽到蔣星瑤的回答。既然分手了,
我也不需要再送外賣了。我給站長打電話辭職,老板很驚訝:“小段?怎么了?
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辭職?你不賺錢給你女朋友治病了?”“她好了。” 我扯了扯嘴角,
“徹底好了。”“哎呀!那太好了!”老板的聲音充滿欣慰,“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她以后肯定會加倍對你好!苦盡甘來啊!”苦盡甘來?我無聲地苦笑。是啊,
介紹我來做這份日曬雨淋、受盡白眼的外賣工作的,不正是蔣星瑤嗎?
美其名曰“幫我分擔”,實則是為了讓我“吃點苦頭”,替她的蕭一白“報仇”。還好,
一切都結束了。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第二天我來到了本市最頂級奢華的酒店。
我大包小包的拖著行李箱,十分狼狽的進入了酒店大堂。我的出現(xiàn),與這里格格不入,
瞬間吸引了無數(shù)道異樣的目光。“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勤勞的外賣天王,段野嗎?
”一個尖利刻薄、熟悉到讓我作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是蕭一白。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
竟然也在這里。我沒有停留,拖著東西往里走,蕭一白卻不打算放過我,帶著他那群朋友,
像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圍了上來。“看看這是誰啊?”蕭一白夸張地捏著鼻子,
仿佛我身上有什么難聞的氣味。“一個送外賣的,怎么敢踏進成華國際的大門?保安呢?
保安!你們酒店現(xiàn)在檔次這么低了?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臟死了!
”他的朋友們立刻附和:“就是,渾身臟兮兮的,別把地毯弄臟了!”“一白哥,你忘了?
人家可是清高得很,說過不在乎貧窮富有呢!怎么,現(xiàn)在殘廢女友剛不要了,
就迫不及待跑來這種地方釣馬子了?”刺耳的嘲笑聲在大堂里回蕩。
我聽著他們顛倒黑白的污蔑,目光冷冷的看著他,咬牙開口。“滾。”“你也敢叫我滾?呵!
”蕭一白臉色一沉,猛地伸出手,狠狠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被他大力推得踉蹌后退,
后背狠狠撞在了一個巨大的、擺放著名貴紅酒和烈酒的展示酒柜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個酒柜劇烈搖晃!“嘩啦!”“乒呤乓啷!
”幾十瓶包裝精美、價格不菲的名莊紅酒、頂級威士忌……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砸在地面上,瞬間粉身碎骨!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整個大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片狼藉。短暫的死寂后,眾人爆發(fā)出更加刺耳的哄笑。“哈哈哈!
看看!闖大禍了吧窮鬼!”“快數(shù)數(shù)!看看這土包子砸了多少瓶寶貝!”“一瓶拉菲古堡,
兩瓶羅曼尼康帝,三瓶麥卡倫珍稀……我的天,這得多少錢啊?”“少說幾百萬吧?哈哈哈,
把他賣了都賠不起!”“賠不起?”蕭一白笑著走上前:“簡單啊!跪下來,
把地上的酒舔干凈!舔一滴,我給他出一滴的錢!舔不完?那就一直舔!舔到我們滿意為止!
哈哈哈!”這個惡毒的主意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對,跪下來舔!
”“讓我們看看外賣天王是怎么舔地的!”蕭一白身邊的幾個狗腿獰笑著圍了上來,
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按向那片混合著玻璃碎渣和昂貴酒液的地面!“跪下!舔!
”“快舔!不然現(xiàn)在就報警抓你進去吃牢飯!”巨大的屈辱和疼痛席卷而來。我手臂被反剪,
頭發(fā)被揪住,頭被用力地往下按。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抬起頭,聲音嘶啞的開口。
“我是段野!段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段琳是我媽!”短暫的寂靜。隨即,
是更猛烈的的譏諷笑聲!“他說他是段氏集團的少爺?”“女首富是他媽?他瘋了,
還是被刺激傻了?開始說胡話了?”“哎喲喂,你要是段氏少爺,我還是美國總統(tǒng)呢!
”蕭一白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出來了,“段氏少爺?段氏少爺是成華國際少東家,
是我姐姐蕭頌伊的未婚夫!我也不讓你喊你的首富媽媽出來了,有本事,你讓你那未婚妻,
出來教訓我們呀?”“真是吹牛也不打草稿,笑死人了。”在這極致的羞辱中,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是蔣星瑤。她裙擺翩翩,肆意昂揚,看到我的時候,
眼底閃過了一抹驚訝和憐憫。“阿野?一白?這是怎么回事?
”她看著一片狼藉和我被按在地上的慘狀,皺了皺眉,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居高臨下的開口。“阿野,你怎么弄成這樣,是不是又惹禍了?”“不過,只要你開口求我,
求我?guī)蛶湍悖丛谖覀冞^去的情分上,這點損失,
我或許可以替你……”“處理”兩個字還沒說完,酒店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異響。
看熱鬧的人群迅速讓開一條通道。“好像是蕭頌伊,好白好美!”“廢話,
頂級豪門培養(yǎng)出來的精英,氣質能一樣嗎?”一個穿著剪裁完美的純黑色高定長裙,
外搭一件精致外套的漂亮女人,大步走了進來。她的視線精準地鎖定在我身上,
看到我被人按在地上、滿身狼藉的瞬間,她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你們,在干什么?!
”2那女人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瞬間割裂了嘈雜的哄笑。
整個酒店大廳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她幾步走到我面前,那雙美麗的眼眸掃過按著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