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人生會因為一場車禍徹底改變。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騎著電動車去上班。
天還灰蒙蒙的,街邊早餐攤剛支起鍋灶,油香混著冷風撲面而來。我的手凍得發紅,
握著車把的手指有些僵硬。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剛跳成綠色,我擰了下油門,準備沖過去。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從右側飛馳而出,像是沒看到紅燈,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剎車聲刺耳地劃破清晨的寧靜,緊接著是劇烈的撞擊聲——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頂的日光燈嗡嗡作響。護士正在給我換點滴,
她低頭看了我一眼,說:“你終于醒了。”我沒說話,只覺腦袋抽痛,眼前一切蒙著淡灰影,
護士身體輪廓邊緣還有模糊殘影,似電視信號不良。我以為自己撞出了幻覺,
閉了閉眼再睜開來,那層影像還在。我猛地坐起身,嚇得護士差點打翻藥瓶。“你怎么了?
”我沒回答,目光死死盯著她身后的墻角。那里站著一個女人,穿著舊式的碎花裙,
臉色蒼白,嘴唇烏黑,正用空洞的眼神看著我。“你……你能看到我嗎?”她開口說話了,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哭腔。我倒吸一口涼氣,幾乎要滾下床去。“怎么了?!
”護士驚叫道。“那個……那個女人!她在那兒!”我指著墻角大喊。護士愣了一下,
皺眉掃視四周,什么也沒看到。“先生,你是不是撞壞了腦子?這里除了我們,
根本沒有別人。”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說不出話來。接下來的幾天,
我發現自己能看見的東西越來越多了。街上的行人身旁有時會出現另一個“人”,
他們或哭泣、或呆滯、或憤怒,卻無人能察覺他們的存在。有時候我會突然頭痛欲裂,
腦海中閃過一些陌生的畫面:戰場、火光、血流成河,還有一個女子的身影,
在火焰中對我微笑……我不知道這些畫面意味著什么,但我開始懷疑,它們不是幻覺。
直到那天晚上,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我打開門,一個身穿深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一串銀鏈,鏈子上掛著一枚古銅色的符牌。“王小波?”他問。我點點頭。
“我是陳風。”他說,“我想你最近經歷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我本能地想關門,
卻被他一只手輕輕擋住了。“別怕。”他說,“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并不孤單。
”我盯著他,心跳加快。“你能看到亡靈,對吧?”他繼續說道,“還能看到前世的記憶?
”我怔住了。“你是誰?”我問。“我說過了,我叫陳風。是一名靈探。
”他將符牌遞到我面前,“我們專門處理這類超自然事件。你的能力……不是偶然發生的,
它有原因,也有代價。”我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讓他進了屋。那一晚,
他向我講述了一個我從未想象過的世界。
陰陽兩界、亡靈徘徊、異獸橫行、靈探組織……還有那些被遺忘的因果與輪回。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他說,“要么繼續當個普通人,任由這些能力折磨你;要么跟我走,
弄清楚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望著窗外,街道上飄著細雨,路燈昏黃。
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到從前的生活了。“我加入。”我說。陳風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第二天,他帶我去見了其他人。婉兒是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扎著馬尾辮,
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雷剛則像個鐵塔般立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看起來挺結實,
可以一起并肩作戰。我勉強笑了笑。可就在我們準備離開時,陳風忽然停住腳步。“等等。
”他說。他回頭看向我,神情嚴肅。“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我一愣,
隨即耳邊響起細微的低語聲,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喃,卻又聽不清內容。“你聽到了?”我問。
他沒有回答,而是迅速掏出一把匕首,刀刃上刻滿了符文。“小心!”婉兒突然大喊。
空氣中泛起一陣扭曲的波動,下一秒,一道黑影從虛空中竄出,直撲我們而來!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仿佛被釘在地上。那黑影越來越近,
我能看清它的臉——那是一張腐爛的臉,眼眶里爬滿蛆蟲,嘴里發出嘶啞的笑聲。“跑!
”雷剛怒吼一聲,揮拳砸向那東西。轟的一聲,黑影被打偏了方向,但并沒有消失。
陳風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印:“封!”黑影發出尖銳的哀嚎,身體開始扭曲,
最后化作一團黑霧消散。我喘著粗氣,腿軟得幾乎站不住。“這是……什么東西?”我問。
“怨靈。”陳風收起匕首,“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種。看來,有人盯上你了。”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你以為這只是巧合?”他看著我,眼神復雜,“你的能力不是天生的,
也不是意外獲得的。它是被‘喚醒’的。
”我腦海中的畫面再次浮現:戰火、血光、那個女子的笑容……“是誰做的?”我問。
“我們以為你知道。”婉兒輕聲說。我搖頭。這時,陳風忽然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
畫面中,是一個男人,戴著面具,站在一座古老的石碑前。
他的聲音冰冷而熟悉:“歡迎回來,王小波。這一世,你終究逃不過命運。”我瞪大雙眼,
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這人是誰?”我問。沒人回答。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到底是誰?而那個女子……又是誰?夜風吹進窗戶,
帶來一絲陰冷的氣息。我站在原地,仿佛站在兩個世界的交界線上。一邊是我熟悉的現實,
另一邊,是未知的命運深淵。而我,已經被推了進去。夜風穿過窗縫,帶著一股潮濕的寒意。
我站在房間里,望著陳風遞來的那枚符牌,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視頻里那個戴面具男人的話:“歡迎回來,王小波。這一世,
你終究逃不過命運。”我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只覺得背后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手,
將我推向某個未知的方向。“我們明天出發。”陳風說,“先帶你熟悉一下團隊。
”我沒說話,點了點頭。第二天清晨,我在一間老舊的辦公室里見到了婉兒和雷剛。
那是一間藏在舊城區深處的小樓,門口掛著一塊斑駁的木牌,上面寫著“靈探事務所”,
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婉兒比我想象中更活潑,她一見到我就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說:“歡迎加入!聽說你能看到前世的事?真酷。”雷剛則沒那么熱情,
只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點頭道:“能活下來再說吧。”我沒有回應,但心里明白,
他們不是在質疑我的能力,而是在提醒我,這條路并不輕松。當天下午,
我們接到了一個任務——調查城西的一家廢棄醫院,據說那里最近頻繁出現靈異事件,
有人聽到哭聲,有人看見走廊盡頭站著人影,
甚至有附近的居民聲稱在深夜看到窗戶后有東西在移動。“這種地方,肯定不簡單。
”陳風一邊整理裝備一邊說道,“你們都準備好。”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還是那件洗得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唯一的變化是腰間多了一條由符咒編織而成的繩索,
據說是用來抵御低級怨靈的侵襲。婉兒遞給我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淡藍色的液體。
“這是凈魂露,遇到危險的時候灑出去,能短暫驅散怨氣。”我接過瓶子,握在手中,
感覺有些冰涼。“謝謝。”我說。她眨了眨眼:“別客氣,咱們可是隊友了。
”雷剛背著一個大背包,里面塞滿了各種工具和武器,他走到門口,
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走吧,天黑之前趕到。”我們乘坐一輛破舊的越野車前往目的地,
路上幾乎沒有交談。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荒涼,街道兩旁的建筑也越發殘破,
最終停在一棟被藤蔓覆蓋的五層建筑前。醫院的大門早已銹蝕,門牌上的字跡模糊不清,
只能依稀辨認出“市立”兩個字。風吹過時,門發出吱呀一聲,像是某種生物在喘息。
“這里至少廢棄了十年。”陳風低聲說,“但最近三個月,附近居民連續報警,
說夜里有人從窗戶往下跳,可現場從來找不到尸體。”我抬頭看著那些破碎的玻璃窗,
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進去吧。”他說。門推開的瞬間,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我們走進大廳,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墻壁上還殘留著褪色的宣傳畫,內容早已無法辨認。婉兒掏出一只小型羅盤,
指針在不停轉動。“這里的能量場很混亂。”她說。“小心腳下。”雷剛提醒,
“地板可能塌陷。”我們沿著主通道向內部推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突然,
前方的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輕微的哭泣聲,像是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若有若無。
我停下腳步,皺起眉頭。“聽到了嗎?”我問。“嗯。”陳風點頭,“不是幻覺。
”婉兒舉起手中的符紙,低聲念了幾句咒語,符紙邊緣泛起微弱的藍光。“繼續往前。
”陳風說,“不要分散。”我們緩慢前行,轉過一個拐角,原本應該通向二樓樓梯的位置,
此刻卻變成了一堵墻。墻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摳出來的痕跡。
“這……不對勁。”雷剛伸手摸了摸墻面,“明明剛才地圖顯示這里是通道。
”“是空間扭曲。”陳風沉聲道,“說明這里存在強大的怨念。”我上前一步,靠近那面墻,
忽然感到一陣頭痛,眼前閃過一幕畫面——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坐在床邊,
手里抱著一個嬰兒,臉上滿是淚水。她的嘴唇在動,似乎在說什么,但我聽不清。
畫面一閃而逝,我猛地后退一步,額頭冷汗直冒。“怎么了?”婉兒察覺到我的異常。
“我……看到了一段記憶。”我喘著氣說,“有個女人,抱著孩子,在哭。”“你說什么?
”雷剛皺眉,“你是說,你看到了她的前世?”我點點頭。“看來這次的任務,
比預想的還要復雜。”陳風神色凝重,“我們要找的,不只是鬼怪那么簡單。”就在這時,
頭頂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樓上走動。緊接著,一道門“砰”地關上了。
“上去看看。”陳風示意。我們順著旁邊的應急通道爬上二樓,樓梯間的燈早就壞了,
只有手電筒的光束照亮前方。二樓的走廊同樣昏暗,地面上散落著碎玻璃和破舊的醫療器材。
我們緩緩前進,忽然,婉兒猛地拉住我:“等等!”她指向地面,
只見地上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走廊盡頭延伸過來,一直延伸到我們面前。
“這不是我們的。”她說。雷剛拔出腰間的短刀,刀刃上刻著古老的銘文,閃爍著幽光。
“有人在跟蹤我們。”他說。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側面的病房里沖了出來,
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輪廓。它直奔我而來!我下意識地往后退,卻被身后的墻壁擋住。
黑影越來越近,我能看清它的臉——一張扭曲的人臉,五官錯位,嘴角咧到耳根,
露出森白的牙齒。“躲開!”陳風大喝一聲,甩出一枚符咒。符咒在空中燃燒,
化作一道火光擊中黑影,將其逼退幾步。“快跑!”雷剛擋在我面前,揮刀迎敵。
婉兒迅速取出一瓶凈魂露,朝黑影潑去。液體接觸空氣的瞬間,黑影發出尖銳的嘶吼,
身體開始扭曲、蒸發。“它怕這個!”婉兒喊道。我趁機從旁邊繞過去,心跳劇烈,
雙手緊握著那瓶凈魂露。“王小波!”陳風喊我,“你有沒有看到什么線索?”我閉上眼,
努力回憶剛才的畫面。那個女人的眼神,那個嬰兒的臉,
還有她嘴里的呢喃……“她在說‘救救我的孩子’。”我脫口而出。眾人一愣。“什么意思?
”雷剛一邊抵擋攻擊,一邊問道。“她是被殺的。”我說,“她的孩子也被害死了。
她一直在找她的孩子。”“所以她才會徘徊在這里。”婉兒咬牙,“她以為孩子還活著。
”陳風眼神一冷:“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必須找到真相,否則她不會離開。
”黑影再次撲來,這一次,我鼓起勇氣,將手中的凈魂露直接砸向它。瓶子碎裂,液體四濺,
黑影慘叫著后退,身體像蠟一樣融化,最終化作一團黑霧消散在空氣中。我們幾人喘著粗氣,
彼此對視。“這只是開始。”陳風說,“真正的麻煩,還在后面。”我抬頭看向走廊盡頭,
那里有一扇半掩的門,門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紙條,
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請幫我找到他。”**我走上前,輕輕推開門,
屋內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來,照在一個角落。那里,
靜靜躺著一只小小的布娃娃。布娃娃的眼睛,竟然在笑。我盯著那個布娃娃,
它的眼睛仿佛真的在笑。那一刻,我幾乎能聽見某種低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又像是直接在我耳邊呢喃。“別碰它。”陳風的聲音讓我猛地回神,“這東西……不對勁。
”婉兒也皺起眉頭:“這不像是普通的遺物,更像是被什么東西附著了。”雷剛蹲下身,
仔細觀察布娃娃的材質和縫線。“這不是現代工藝,至少有幾十年歷史了。”他抬頭看向我,
“你剛才看到的女人……她穿的是什么時候的病號服?”我努力回憶那幕畫面,
心跳有些急促:“看起來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布料很舊,顏色也很暗。
”“那就對得上了。”陳風點頭,“這家醫院最早建于六十年代,七十年代是高峰期。
后來因為一起醫療事故關閉,但官方記錄并不完整。”“所以……”我低聲說,
“她是那時候死的?”“很有可能。”陳風走到門口,環顧四周,
“但我們必須找到更多證據,才能確定她的死因,以及她為什么會一直徘徊在這里。
”婉兒掏出一張符紙,輕輕貼在布娃娃身上,嘴里念了幾句咒語。符紙微微發亮,
布娃娃的眼角似乎動了一下。“別讓它跑了。”她說。
我們小心翼翼地將布娃娃收進一個密封袋里,用符咒封印。隨后繼續向醫院深處推進。
走廊盡頭有一扇半開的鐵門,門上銹跡斑斑,上面還殘留著幾個模糊的數字:307。
“這是病房編號。”雷剛用手擦去部分銹跡,“看來我們要去三樓了。
”樓梯間的燈早已熄滅,我們只能靠手電筒照明。空氣潮濕而冰冷,
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一樣滑膩。三樓的走廊比二樓更加破敗,墻皮剝落,
露出里面的鋼筋骨架。墻上到處都是抓痕,有的甚至深可見底。“這些痕跡……”婉兒皺眉,
“不是人類的手能造成的。”“也許是異獸。”雷剛摸了摸那些爪痕,
“但我不確定是什么種類。”“先別管這個。”陳風示意我們繼續前進,“目標是找到線索,
不是戰斗。”我們沿著走廊前行,經過幾間病房,大多數門都被鎖死或者封住了。
直到我們在一間角落的房間里發現了第一處異常。那是一間醫生辦公室,門虛掩著。
推開門后,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灰塵顆粒,
在手電筒的光束下顯得格外詭異。辦公桌上堆滿了泛黃的病歷檔案,大部分已經破損不堪。
但在一堆文件中間,有一個奇怪的符號——一個由三個同心圓組成的圖案,
中央刻著一只眼睛。“這是什么?”我指著那個符號。“我沒見過。”婉兒搖頭。
雷剛卻臉色一變:“這……是我師父曾經提到過的東西。”“你師父?”陳風問。
“他曾經參與過一次異獸獵殺任務,對手是一個神秘組織豢養的怪物。那個組織留下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