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瀕死時我親了死對頭林晚,只為惡心她。“我愛你。”我深情說完,閉眼等死。
誰知再睜眼,我倆竟雙雙重生回商業(yè)談判前。會議上她一直偷看我,
我冷笑:上輩子沒惡心夠?散會后她把我按在辦公室:“解釋清楚!”“什么?
”“你死前為什么親我?”我隨口敷衍:“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她突然紅了眼眶:“可你說過你愛我。”我懵了:“我什么時候說過?”“上輩子車禍時,
你說完就斷氣了。”---冰冷,尖銳的疼痛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
狠狠扎進我的每一寸骨頭縫里。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堵在喉嚨口,
每一次費力的呼吸都像在吞咽滾燙的鐵銹。耳朵里灌滿了尖銳的嗡鳴,
像無數(shù)把電鉆在腦子里同時開動,幾乎要碾碎所有殘存的意識。
世界在我眼前瘋狂旋轉(zhuǎn)、扭曲,最終沉入一片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黑暗深淵。
但就在這徹底沉淪的邊緣,一點微弱的光暈竟然頑強地穿透了厚重的黑暗。
我用力地、掙扎著掀開仿佛被焊死的眼皮。視線里一片模糊的猩紅,
像隔著一層浸透了血的毛玻璃。然后,我看到了她。林晚。
她就側(cè)躺在離我不到一尺的扭曲金屬廢墟里。那張總是精心描畫、冷若冰霜的臉,
此刻被血污和灰塵糊得幾乎看不清原貌。平日里梳理得一絲不茍的卷發(fā),
現(xiàn)在凌亂地貼在額頭和臉頰上,沾滿了暗紅的血塊。她那雙總是盛滿凌厲和算計的漂亮眼睛,
此刻無力地半睜著,瞳孔里的光正在迅速渙散,像風中即將熄滅的殘燭。
她看起來……糟透了。狼狽得像被狂風暴雨徹底摧殘過的昂貴花朵。可不知為什么,
一種奇異的、近乎病態(tài)的快感,卻像冰冷的毒蛇,猛地纏住了我瀕死的心臟。十幾年了。
從大學里爭搶同一個導師的課題名額,到初入職場搶奪同一個大客戶。
再到如今各自執(zhí)掌一方、在商場上恨不得把對方撕碎吞掉。我們像兩條狹路相逢的毒蛇,
每一次相遇都恨不得將對方置于死地。
刻薄的嘲諷、精心的算計、不留余地的封殺……我們之間的“戰(zhàn)爭”,
早已浸透了彼此骨髓里的每一寸縫隙。現(xiàn)在,終于要一起下地獄了。挺好。
黃泉路上有個死對頭做伴,也不算寂寞。只是……就這么一起完蛋,好像還差點意思?
我顧言這輩子睚眥必報,就算死,也得讓她比我先咽下那口惡氣!一個瘋狂的念頭,
帶著瀕死前最后的、不顧一切的惡意,猛地攫住了我。殘存的力氣像回光返照般匯聚起來,
驅(qū)動著我?guī)缀跗扑榈纳眢w。我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挪動沉重的頭顱,一寸一寸,
帶著骨骼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咯咯聲,朝著她靠過去。視線里那張模糊而狼狽的臉越來越近。
濃重的血腥氣混雜著她身上慣用的。冷冽的雪松香水味,形成一種詭異又令人作嘔的氣息。
我能感覺到她微弱的、幾乎停滯的氣息拂過我的鼻尖。就是現(xiàn)在!我用盡生命最后一絲力氣,
猛地湊上前,干裂、沾滿血痂的嘴唇,狠狠印在她同樣冰冷、沾滿灰塵的唇上。
那觸感粗糙得像砂紙,帶著鐵銹和塵土的味道。這絕不是吻,
更像一個蓋在仇敵尸體上的、充滿詛咒的印章。“我、愛、你。”我用盡最后一絲氣息,
把這三個字從碎裂的胸腔里擠出來。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風箱,
每一個音節(jié)都浸透了虛假到極致的“深情”,帶著我畢生積攢的、最純粹的惡意。
做完這一切,心頭那口憋了十幾年的惡氣,似乎終于暢快地吐了出來。我滿意地閉上眼,
意識徹底滑向冰冷的黑暗深淵。……“顧總?顧總?”一個熟悉又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聲音,
像一根細針,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包裹著我的那片濃稠死寂。眼皮異常沉重。
我費力地掀開一條縫,刺眼的白光瞬間涌入,激得我生理性地瞇起眼。眩暈感鋪天蓋地襲來,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嗎?和那個該死的林晚一起,
在那輛扭曲變形的金屬棺材里?眼前模糊的輪廓漸漸清晰。
一張帶著明顯擔憂的中年男人的臉——我的助理,張誠。他正微微俯身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不安。我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觸感是光滑冰涼的實木桌面。
視線艱難地聚焦,掃過眼前巨大的弧形會議桌。深色反光的桌面,
映著天花板上刺眼的筒燈光暈。
空氣中彌漫著高檔咖啡豆的焦香和中央空調(diào)吹出的、帶著點消毒水味道的冷氣。
周圍坐滿了穿著剪裁合體西裝、神情各異的人,一個個都正襟危坐,
目光有意無意地聚焦在我身上。這場景……該死地熟悉!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攥緊。
我猛地扭頭,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射向長桌的另一端。是她!林晚!她就坐在對面,
離我不過七八個座位的距離。一身利落的鐵灰色女士西裝,襯得她脖頸修長。
臉上妝容精致得無懈可擊,遮掩了所有可能的疲憊。此刻,她正微微低著頭,
指尖無意識地捻著一支銀色的萬寶龍鋼筆。
那支筆在她纖長的手指間以一種極其細微的幅度轉(zhuǎn)動著。就是這個!
這個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小動作!只有在她心神極度不寧、或者面臨巨大壓力時才會出現(xiàn)!
上輩子那個至關(guān)重要的談判會議前,我提前拿到了她的核心底牌,就在我拋出致命一擊前。
她就是這樣,在桌下反復地、神經(jīng)質(zhì)地轉(zhuǎn)動著這支該死的筆!這不是幻覺!這冰冷的桌面,
這令人窒息的會議氛圍,
這該死的咖啡味……還有對面那個同樣該死的女人和她手里那支轉(zhuǎn)動的筆!我們……重生了?
一起?!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被命運戲弄的憤怒瞬間沖垮了我剛剛建立起來的認知。
胸口像被巨石堵住,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嗆入肺管,引發(fā)一陣劇烈的咳嗽。“咳!
咳咳咳……”這咳嗽聲在落針可聞的會議室里顯得異常突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她的。林晚抬起了頭。那雙眼睛,褪去了瀕死時的渙散和灰敗,重新變得銳利、清亮,
像淬了冰的琉璃。此刻,那雙琉璃般的眸子正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極其復雜,
像打翻了的調(diào)色盤。有震驚,有難以置信,有探究,
還有一種……我完全無法解讀的、深不見底的漩渦般的情緒。她的目光像帶著實質(zhì)的溫度,
牢牢地釘在我臉上,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我靈魂深處最不堪的想法。
那里面翻涌的東西太陌生,也太濃烈,
濃烈到讓我這個剛剛從地獄爬回來的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操!一股邪火猛地竄上心頭。
被她這樣盯著,比上輩子被她當眾拆臺還要難受百倍。那眼神里的東西,像無聲的質(zhì)問,
又像詭異的……期待?她憑什么這樣看我?
就因為那個臨死前為了惡心她而拋出的、比狗屎還假的“表白”?上輩子沒惡心夠是吧?
這輩子還想重溫一遍?行啊!我扯開一個絕對算不上友善、甚至帶著點猙獰的冷笑,
毫不避諱地迎上她的視線。眼神里的挑釁和毫不掩飾的惡劣,清晰地傳遞過去:看什么看?
再看信不信老子再親你一次?我的冷笑像是一盆冰水,猛地澆在她臉上。
林晚那雙緊緊鎖住我的眼眸里,翻騰的情緒驟然一凝,隨即迅速凍結(jié),
覆上了一層比西伯利亞寒流更刺骨的冰霜。她捏著鋼筆的指尖用力到發(fā)白,
仿佛要把那昂貴的金屬筆身生生捏斷。下一秒,她猛地移開了視線,下頜線繃得死緊,
幾乎成了一道冷硬的直線。仿佛再多看我一眼,都會玷污了她高貴的眼睛。很好!
這才是我們之間該有的樣子。我收回目光,胸腔里那股被窺視的煩躁感稍稍平復,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冰冷的掌控感。會議冗長而枯燥,
圍繞著城東那塊炙手可熱的地皮開發(fā)權(quán),空氣中彌漫著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各方勢力輪番上場,陳詞濫調(diào)夾雜著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我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像上輩子一樣,
拋出幾個關(guān)鍵問題,精準地引導著討論的走向。可眼角的余光,卻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qū)γ妗?/p>
林晚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那副商場女王的冷硬外殼。她坐姿挺拔,偶爾發(fā)言,聲音清晰冷靜,
邏輯縝密,每一個字都像經(jīng)過精密計算的冰錐,直刺要害。她的目光銳利地掃視全場,
分析著每一個對手的微表情和潛臺詞,專業(yè)得無懈可擊。只是,那支該死的銀色鋼筆,
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指間轉(zhuǎn)動。它被安靜地擱在攤開的文件夾旁,像一件被遺棄的武器。
時間一點點流逝,沉悶的會議終于接近尾聲。各方代表臉上都帶著公式化的笑容,互相致意,
說著毫無營養(yǎng)的客套話,會議室里響起椅子挪動和文件收拾的窸窣聲。我站起身,
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準備離開這片令人窒息的戰(zhàn)場。剛走出兩步,
手臂卻猛地被人從側(cè)后方攥住!力道之大,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決絕,捏得我臂骨生疼。
我愕然回頭。是林晚。她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我身后,隔得極近。
那張妝容完美的臉上,此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里面燃燒著某種孤注一擲的火焰,死死地鎖住我。那火焰深處,
翻涌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怒、委屈,還有一種我完全看不懂的、近乎破碎的執(zhí)拗。“跟我來。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淬了冰的刀刃,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根本不等我回應,她攥著我手臂的力道猛地加重,幾乎是拖拽著,
將我強行拉離了喧鬧的人群,朝著走廊盡頭那間屬于她的獨立辦公室走去。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急促而清脆,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每一步都敲在我的神經(jīng)上。
我試圖掙開,她那看似纖細的手指卻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周圍幾個還沒散盡的參會者投來詫異的目光,林晚視若無睹,只是繃緊了下頜,
拖著我一路疾行。“砰!”厚重的實木辦公室門被她用肩膀狠狠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