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定遠侯府的秋日午后,梧桐葉正黃。我蕭瑾言提著藥箱從外院歸來,剛踏進垂花門,
便聽見丫鬟翠兒的議論聲。"夫人又說身子不適,不用等她用晚膳了。""這都第五日了,
表公子天天往府里跑,夫人就天天推說有恙。""噓,小聲些,被姑爺聽見可不好。
"我腳步一頓。三年前,我為了每日能見到心上人蘇婉音,甘愿入贅定遠侯府做贅婿。
彼時她十八,我二十,她說要嫁我便是奔著白首不離去的。成婚三載,
她給了我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光。侯府千金的寵愛如春雨,潤物無聲卻深入骨髓。
只是近來她總說身子不適,讓我獨自用膳。而她那表哥蘇文軒,卻是日日來府。蘇文軒,
禮部侍郎之子,自幼與婉音青梅竹馬。相貌堂堂,才華橫溢,是京中有名的才子。
我一個入贅的贅婿,自然比不得他。"姑爺回來了。"翠兒見了我,忙行禮。"夫人在何處?
""回姑爺,夫人在梅花軒中歇息,說身子乏累,不見客。"我點點頭,往梅花軒走去。
梅花軒是婉音最愛的院落,里面栽了幾株臘梅,雖是初秋,卻也清香陣陣。剛到院門口,
便聽見里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婉音,你嫁給蕭瑾言,委屈了。""表哥,莫要說這些。
"婉音的聲音帶著幾分嬌嗔。"那蕭瑾言除了有幾分姿色,還有何本事?你堂堂侯府千金,
竟要養著一個男人。""表哥...""婉音,我心悅你這么多年,你心里可有我?
"我心頭一震,屏息凝神。"表哥,我..."婉音沉默良久,"我心中自然有你。
當年若非父母之命,我又豈會...""那便夠了。"蘇文軒的聲音中帶著狂喜,"婉音,
我等你這句話等了三年。"接著便是一陣窸窣聲,似是擁抱。我只覺得胸口悶得慌,
轉身就走。回到自己的小院,我坐在石階上發愣。三年來,我以為我們情投意合,恩愛有加。
卻原來,她心中另有他人。夜里,婉音回了院子。"夫君,今日我身子不適,未能陪你用膳,
可是怪我?"她一身鵝黃衫裙,容顏如花。"無妨。"我淡淡道,"今后若身子不適,
便好生歇息,不必勉強。"她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夫君,
你...""我累了,先歇息。"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次日一早,
我照常出門給人看診。我雖是贅婿,卻也有一技之長,醫術頗為精湛,在京中小有名氣。
只是今日看診時總是走神,險些開錯了藥方。傍晚歸來時,又見蘇文軒的馬車停在府門口。
我從后門進府,路過梅花軒時,又聽見了讓我心寒的話。"婉音,
你可愿意與我...""表哥,我已是有夫之婦。""那蕭瑾言算什么夫君?
不過是個入贅的贅婿罷了。你父親當年也是糊涂,竟讓你嫁給這樣的人。""表哥,
話不可如此說。瑾言他...人品還是不錯的。""人品再好,也不過是個下等人。婉音,
你值得更好的。"我苦笑一聲,轉身離去。原來在她心中,
我不過是個"人品不錯"的下等人。那夜,婉音又推說身子不適。我躺在床上,
想起三年前她對我說的話:"瑾言,我蘇婉音此生只嫁你一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如今看來,不過是少女時的戲言罷了。第二章接連幾日,蘇文軒都來府中。
我開始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這日正午,我從外面看診歸來,
遠遠便見蘇文軒的馬車停在側門。那側門平日里很少有人走,今日卻大開著。我心中疑惑,
繞到后面的假山處觀察。只見蘇文軒摟著婉音從側門出來,兩人有說有笑,神態親昵。
"婉音,今日京中新開了一家胭脂鋪,聽說有從江南運來的上等胭脂,我帶你去看看。
""表哥總是這樣寵我。"婉音嬌笑道,"若是被人看見,恐怕要說閑話。""怕什么?
我們是表兄妹,一同出門有何不可?""也是。"看著他們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我只覺得心如刀割。我回到院中,翠兒見了我,忙道:"姑爺,夫人出門購置胭脂去了,
說晚些回來。""嗯。"我點點頭,"今夜不必等她用膳。
"翠兒一愣:"姑爺不等夫人回來?""不等了。"那夜,我一個人用了晚膳,
獨自在院中飲酒。月上柳梢時,婉音才回來。"夫君,今日我...""購置胭脂去了,
我知道。"我打斷她的話,"買到心儀的了?"她微微一愣,點點頭:"買到了。
""那便好。"我起身,"我先歇息了。""夫君,你今日怎么了?"她拉住我的袖子,
"可是我做錯了什么?"我看著她清麗的容顏,心中五味雜陳。"沒有,你很好。
"只是這個"好",不是給我的。又過了幾日,蘇文軒再次來府。這次,我故意早些回來,
想看看他們在我不在時都做些什么。我悄悄來到梅花軒外,透過窗欞往里看。
只見蘇文軒和婉音相對而坐,桌上擺著酒菜。"婉音,這蕭瑾言何時才走?
我實在忍不下去了。"蘇文軒端起酒杯,"每日看著你和他同床共枕,我心如刀割。
"婉音臉上飛起紅霞:"表哥,你這話...""婉音,你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本該是天作之合。若非你父親當年執意要你嫁給那蕭瑾言,我們早就...""表哥,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有何無益?"蘇文軒突然起身,"你可知我這三年是怎么過的?
看著心愛的女子成了別人的妻,我..."他話還沒說完,便一把將婉音拉入懷中。"表哥,
不可!"婉音掙扎著,但聲音卻沒有多少堅決。"婉音,我愛你。"蘇文軒俯身便要親吻她。
婉音推拒了幾下,最終卻沒有推開。我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只覺得天旋地轉。
兩人擁吻良久,才分開。"婉音,你心中可還有我?"蘇文軒問道。婉音垂著頭,
聲如蚊吶:"有。""那你可愿意...""表哥,我已是有夫之婦,不可做那不義之事。
""什么不義之事?那蕭瑾言不過是個贅婿,你跟著他有什么前程?"蘇文軒冷笑道,
"我父親乃禮部侍郎,我將來也必定官至三品。你跟了我,才是正途。
""可是...""沒有可是。"蘇文軒再次抱住她,"婉音,我們本就該在一起。"這次,
婉音沒有推拒。我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我只覺得胸口悶得慌,
一口鮮血涌了上來。三年的恩愛,三年的相依,原來都是一場笑話。我蕭瑾言雖是入贅,
卻也有自己的尊嚴。既然她心有所屬,那我又何必苦苦糾纏?只是想到要離開她,
心還是隱隱作痛。那夜,婉音回來得很晚。她推門進來時,見我還未歇息,
便道:"夫君怎么還不睡?""等你。"我淡淡道。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很快又恢復如常:"今日與表哥說話久了些。""嗯。"我點點頭,"婉音,我們談談吧。
""談什么?"她在我對面坐下。我深吸一口氣:"我們和離吧。"第三章"什么?
"蘇婉音猛地站起身,臉色蒼白,"夫君,你說什么?""我說,我們和離。"我語氣平靜,
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為什么?"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我看著她,這張我曾經日思夜想的臉,如今只覺得陌生。"沒有,你沒有做錯什么。
"我緩緩道,"只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不合適?"她急了,"瑾言,我們成婚三年,
相敬如賓,怎么突然就不合適了?""因為你心中另有他人。"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
蘇婉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你胡說什么?""蘇文軒。"我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你心中有蘇文軒。"蘇婉音渾身一震,跌坐在椅子上。"我都知道了。"我繼續道,
"今日午后,你們在梅花軒的事,我都看見了。"她捂住臉,哭了起來。"婉音,我不怪你。
"我語氣依然平靜,"感情這種事,強求不得。既然你心有所屬,我又何必強人所難?
""瑾言,我...""你不必解釋。"我打斷她,"明日我便收拾東西離開。""不!
"她猛地抬頭,"瑾言,你不能走!"我愣了一下:"為什么?
""因為...因為..."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冷笑一聲:"因為我若是走了,你便沒了遮羞布?一個被夫君休棄的女子,
名聲可就不好聽了。""不是的!"她急忙否認,"瑾言,我是真心不愿你走的。""真心?
"我站起身,"婉音,你可知什么是真心?真心是不會移情別戀,真心是不會背叛,
真心是...""夠了!"她也站起身,臉上的眼淚還未干,"蕭瑾言,你一個入贅的贅婿,
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對我指手畫腳?"這話如同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臉上。原來,在她心中,
我始終不過是個入贅的贅婿。"好。"我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我轉身往外走,蘇婉音在身后喊道:"蕭瑾言,你敢走試試!"我腳步一頓,回頭看她。
"我若是在外面說你休棄原配,你的名聲就毀了!"她威脅道,"到時候看誰還敢娶你!
"我哈哈大笑:"蘇婉音,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
"我擺擺手,"既然你不愿和離,那就休書吧。""休書?"她愣住了,"你要休我?
""對,我要休你。"我冷冷地說,"七出之條,你占了幾條?""你...你不敢!
""我有何不敢?"我逼近她,"背夫行私,這一條夠了吧?"蘇婉音臉色慘白,
跌坐在椅子上。"明日我便寫休書,送你回娘家。"我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我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我入贅三年,
除了幾件衣服和一些醫書,別無他物。正收拾著,忽然聽見外面有馬蹄聲。我透過窗戶一看,
竟是蘇文軒連夜來了。很快,翠兒來敲門:"姑爺,夫人請您去梅花軒一趟。"我冷笑一聲,
卻還是去了。梅花軒中,蘇文軒和蘇婉音并肩而坐。見我進來,蘇文軒站起身,
趾高氣揚地看著我。"蕭瑾言,聽說你要休婉音?""不錯。"我淡淡道。"憑什么?
"蘇文軒上前一步,"你一個入贅的贅婿,有什么資格休定遠侯府的千金?
""憑她背夫行私。"蘇文軒臉色一變,隨即冷笑道:"你有什么證據?""我親眼所見,
難道不算證據?""你說親眼所見就親眼所見?"蘇文軒不屑道,"蕭瑾言,
我看你是想攀高枝,故意尋個借口休妻,好另娶他人。"我看著他,又看看蘇婉音,
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隨你們怎么說。"我轉身往外走,"明日我就寫休書。
""慢著!"蘇文軒喊住我,"蕭瑾言,你若敢寫休書,我就讓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我回頭看他:"蘇公子好大的威風。""我父親乃禮部侍郎,要收拾你一個小小的贅婿,
還不是易如反掌?""是嗎?"我笑了,"那我倒要看看,蘇侍郎有多大的本事。"說完,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到房中,我鋪開紙墨,開始寫休書。寫完后,我看了看,又撕了重寫。
如此反復幾次,直到天明,我才寫出一份滿意的休書。第四章天剛蒙蒙亮,
我便帶著休書去了梅花軒。蘇婉音顯然一夜未眠,眼圈紅腫。見我進來,她急忙站起身。
"瑾言,你...""休書寫好了。"我將休書放在桌上,"你看看,若無異議,便畫押吧。
"她顫抖著手拿起休書,看了一遍,臉色愈發蒼白。"蕭瑾言,你當真要如此絕情?
""絕情的是你,不是我。"我淡淡道,"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我沒有背叛你!"她突然激動起來,"我與表哥只是...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青梅竹馬?只是兩情相悅?"我冷笑,"蘇婉音,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她啞口無言,只是死死握著休書。"畫押吧。"我催促道,"早點結束,對我們都好。
""我不畫!"她猛地將休書撕碎,"蕭瑾言,我就是不畫!你能拿我怎么樣?
"我看著地上的紙片,忽然笑了。"好,你不畫是吧?"我點點頭,
"那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定遠侯府的千金是如何背夫行私的。""你敢!""我有何不敢?
"我轉身往外走,"既然你要魚死網破,那就魚死網破吧。""蕭瑾言!"她在身后喊道,
"你若敢敗壞我的名聲,我就...我就...""你就怎么樣?"我回頭看她,
"你還能拿我怎么樣?"她咬著唇,說不出話來。我看著她這副模樣,
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憐憫。"婉音,何必如此?"我嘆了口氣,"你我緣分已盡,又何必強求?
你放我走,我也不會敗壞你的名聲。""那你不寫休書了?"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可以不寫休書,但你要主動提出和離。""和離?"她咬著唇想了想,"和離的話,
我的名聲...""和離總比被休要好聽些。"我道,"至少外人不會說你有什么過錯。
"她沉默良久,終于點了點頭:"好,我同意和離。""那就寫和離書吧。"很快,
和離書寫好了。我們兩人都簽了字,按了手印。"從今日起,我們再無夫妻之情。
"我將和離書收起,"蘇姑娘,愿你今后安好。"說完,我轉身離開了梅花軒。收拾好東西,
我便離開了定遠侯府。走到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座住了三年的府邸,心中五味雜陳。
三年的夫妻情分,就此一筆勾銷。我牽著馬,慢慢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不知該去何處。
忽然想起,我還有個兄長在京城。我二哥蕭瑾修,如今在京城做生意,聽說做得頗為紅火。
只是當年我入贅時,與家中斷了聯系,如今再去找他,不知他還認不認我這個弟弟。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去找他。蕭家的宅子在京城西邊,是一座三進的大宅院。
門前車馬如龍,顯然生意興隆。我在門口站了許久,最終還是走上前去。"我找蕭瑾修。
"我對門房說道。"你是誰?"門房上下打量著我。"我是他弟弟,蕭瑾言。"門房一愣,
趕忙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快步走了出來。"瑾言?"他看著我,
眼中滿是驚喜,"真的是你!"正是我二哥蕭瑾修。"二哥。"我有些哽咽。"快進來!
"他拉著我的手,"三年了,你怎么才來找我?"進了正廳,我將這三年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你說什么?那蘇婉音竟敢背叛你?"蕭瑾修怒道,"我這就去找她算賬!""二哥,算了。
"我擺擺手,"我們已經和離了。""和離?"蕭瑾修愣住了,"瑾言,
你可知你錯過了什么?""什么意思?"蕭瑾修嘆了口氣:"瑾言,
你可知定遠侯府如今的處境?"我搖搖頭。"定遠侯府表面風光,實則早已入不敷出。
"蕭瑾修道,"老侯爺嗜賭如命,已經欠了一屁股債。
若非你這三年在外行醫賺銀子貼補家用,定遠侯府早就倒了。"我一驚:"竟有此事?
""不僅如此,老侯爺還借了高利貸,如今利滾利,已經還不起了。"蕭瑾修冷笑,
"用不了多久,定遠侯府就要被查封了。"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蘇婉音才不愿和離?
""正是。"蕭瑾修點點頭,"她需要你這個會賺銀子的夫君。至于那個蘇文軒,
不過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我苦笑一聲:"原來如此。""瑾言,你現在和離了,
倒是脫身了。"蕭瑾修道,"定遠侯府的爛攤子,就讓他們自己收拾吧。"我點點頭,
心中忽然有種報復的快感。蘇婉音,你不是看不起我這個贅婿嗎?那就讓你看看,沒有了我,
你能撐多久。第五章離開定遠侯府的第三日,我在蕭家安頓了下來。二哥蕭瑾修對我極好,
不僅給我安排了一個雅致的院落,還要分給我一部分生意。"瑾言,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他擺擺手,"再說,你醫術精湛,正好可以幫我打理藥材生意。"我點點頭,正要說話,
忽然聽見外面有人稟報:"二爺,定遠侯府的蘇姑娘來了,說要見蕭大夫。
"我和蕭瑾修對視一眼。"讓她進來吧。"我淡淡道。很快,蘇婉音走了進來。她一身素衣,
憔悴不堪,哪里還有當初侯府千金的模樣?"瑾言。"她看見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蘇姑娘有何事?"我語氣冷淡。"我...我來是想問你,
你可還記得我們夫妻三年的情分?""蘇姑娘這話何意?"我明知故問。"我知道錯了。
"她忽然跪了下來,"瑾言,我求你回來吧。"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她,心中毫無波瀾。
"蘇姑娘,我們已經和離了。""我知道,但是..."她咬著唇,
"但是我們可以重新成婚啊。""重新成婚?"我冷笑,"蘇姑娘,你是在做夢嗎?
""瑾言,我是真心悔過的。"她眼中含淚,"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見蘇文軒了。""是嗎?
"我不置可否,"那你為何現在才來找我?"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這時,
蕭瑾修冷笑道:"蘇姑娘,實話實說吧。是不是定遠侯府出了什么事?"蘇婉音臉色一變,
看向蕭瑾修。"你們...你們知道了?""知道什么?"我明知故問。
"知道我父親...欠了很多銀子的事。"她低著頭,"瑾言,
我知道你一定以為我是因為這個才來找你的。但我真的不是!我是真心悔過的!""哦。
"我點點頭,"那你可知你父親欠了多少銀子?""應該...應該有十萬兩。"她小聲道。
"十萬兩?"我搖搖頭,"蘇姑娘,你父親欠的可不止十萬兩。連本帶利,
少說也有三十萬兩。""什么?"她猛地抬頭,"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蕭瑾修冷笑,"你父親借的是高利貸,利滾利,三十萬兩都算少的。"蘇婉音癱坐在地上,
臉色慘白。"三十萬兩...我們上哪里去找三十萬兩...""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我淡淡道,"蘇姑娘,我們已經和離,你府中的事與我無關。""瑾言,求求你,
看在夫妻三年的情分上,幫幫我吧。"她爬到我腳邊,"只要你愿意幫我,
我愿意做牛做馬報答你!""做牛做馬?"我冷笑,"蘇姑娘,你覺得我缺牛馬嗎?
"她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我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蘇姑娘,當初你背叛我時,
可曾想過今日?""瑾言...""當初你說我只是個入贅的贅婿時,可曾想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