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真的睡著了，再次醒來，恍惚中看見了老媽的臉，熟悉又陌生，她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額？媽？”，“死丫頭，你終于醒了！”還是老媽生氣的樣子，還是她經(jīng)常責(zé)罵她的語氣，
做夢這么真實嗎？“我做夢夢見你了嗎？老媽？”黎北眼睛睜的大大的，“唉喲，疼啊好疼！
”黎北被突如其來的痛疼得驚呼，“知道疼了，還在做夢呢？死丫頭！
”老媽擰了一把黎北的胳膊罵道。什么情況呀，我不是在做夢，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黎北眼睛掃視一圈，病房？對了，我來醫(yī)院了，昨天晚上我差點死了，完了完了，
把老媽喊來了，瀾呢，我該怎么跟老媽交代呢？完了，比讓我死還可怕，
還不如昨天晚上死了呢！“啊……”黎北再次吃痛，老媽又狠狠掐了她一把，“怎么？
不說話了？啊？”老媽作勢又要掐她，黎北立馬伸手抱住她老媽的胳膊求饒：“媽，媽，
別掐了， 疼啊！”“你知道疼了？你說說你干了些什么？你趕緊給我說清楚！
”“我…我…我…”黎北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我我我個頭，我們辛苦把你拉扯這么大，
你就這么作賤自己的？你這腦子里裝的不是書，裝的全是屎！”黎北不敢吭聲了，
“你好好的上學(xué)不行嗎？談什么戀愛，談得明白嗎？”越說越激動，
開始指著黎北鼻子繼續(xù)罵：“你談個戀愛拿命談呢？不要命了啊，死丫頭，啊？
你叫我跟你爸怎么想？你叫我們心里怎么舒服啊？你就是這么孝順我們的啊？
”罵著罵著眼睛紅了，罵著罵著哽咽了，她提起巴掌想要打過來，黎北認命的閉上眼睛，
但是遲遲沒有落下來，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眼睛，老媽正在抹眼淚，黎北看這情形，
心里也泛起一頓酸澀，“我錯了，媽媽！”老媽一聽這話，
麻利的抹了一把眼淚好像又找到什么好罵的話題一樣，又繼續(xù)開罵：“你錯了？
你從小到大說過幾次你錯了，你一次沒有說過，死丫頭，你真是出息了，
我沒指望你談戀愛談出個樣子來，我指望你讀書讀出個樣子來，你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鬼樣子，
臉白的跟鬼一樣，瘦得跟猴一樣，你爺爺奶奶把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出來，
你給我整成這副鬼樣子，啊？”說完這些，老媽眼淚又忍不住了，開始鼻涕眼淚一把，
黎北不敢吱聲，老媽的脾氣她是了解的，但凡頂嘴都是找死，解釋都不行，
解釋都會認為是頂嘴。她永遠有她自己的判斷，忍著吧，也是心疼我。黎北這樣安慰著自己。
老媽看她不吭聲，本來站著罵的，又坐下，給她掖了掖被子又問，“餓了不？死丫頭！
”“不餓，不不，不對，我好像餓了！”黎北本來是不餓的，但是轉(zhuǎn)念又想到，
讓老媽去搞點吃的就不會繼續(xù)挨罵了 。“餓還是不餓？在學(xué)校也不知道按時吃飯，
看你這瘦得猴子一樣，你找死啊，死丫頭！”說著說著又激動了，
又用力掐了一下黎北的胳膊，黎北齜牙咧嘴，疼的眼淚花都出來了繼續(xù)求饒：“老媽，
我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 ，你要掐死我嗎？”“我掐死你怎么了，天經(jīng)地義，
比你自己作賤死好一萬倍！”老媽鼻孔瞪得老大，胸口一上一下的，真的是被氣的不輕，
黎北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記住了，以后死也得死您手上，餓了，媽媽誒，快餓死了！
”“餓了？你還想吃飯？你不配吃飯你知道吧！”黎北無奈的笑著，她老媽就是這樣的，
所以她氣頭上，你呼吸都得小心一點，能抓住任何話柄接著罵。她忍著，不吭聲，
老媽終于找不到話題繼續(xù)罵了，她起身在旁邊的行李袋里面翻翻找找，
她已經(jīng)買好了洗漱用品，黎北用眼睛小心的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看來是來了蠻久了，
我這一覺到底是睡了多久哇，他們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沒給我驚醒呢？黎北在心里嘀咕著，
也不知道瀾去了哪里，老媽有沒有跟他見面 ，兩個人有沒有起啥沖突，
該不會被老媽罵走了吧，想到這個黎北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語氣平緩柔和的問道：“那個，
媽，你什么時候來的呀？”她想側(cè)面了解一下狀況，老媽回頭瞥了一眼她，
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的樣子，一邊繼續(xù)搗鼓她的行李一邊說道：“今天一早，
昨天晚上接到電話就趕車，你以為父母是這么好當?shù)难剑瑒e人家的閨女都已經(jīng)賺錢養(yǎng)家了，
你倒好，連自己都顧不好自己！”雖然知道免不了一頓數(shù)落，
黎北還是不死心的繼續(xù)追問：“那，那他們?nèi)四兀磕銇砹怂麄兙停妥吡耍?/p>
”“呵…你個死丫頭，你這個豬腦子，他們不走還等啥呢？”老媽這是掐她命門呢，
黎北壓根不信！但是得如她所愿啊，她回道：“哦！”老媽沒再搭理她 ，
拿著盆啊毛巾去了洗漱間，端回來一盆熱水，擰好毛巾，一把糊在黎北臉上，
粗暴的給她擦臉，粗糙的毛巾擦得黎北臉火辣辣的疼，她繼續(xù)忍，老媽動作沒有停，
繼續(xù)給她擦脖子，擦手，胳膊，就要解她扣子，準備給她擦身體別的部位，
黎北趕緊雙手捂住衣服，驚恐的喊：“媽， 媽，我，我自己來，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您歇著！”老媽一巴掌拍在黎北手上，黎北吃痛的躲閃，老媽動作麻利，
毛巾呼啦啦擦過黎北的身體，擦完前胸，老媽的大手一翻，她被翻過去了，天吶，
老媽這力氣，黎北心里驚嘆著。她咬牙切齒的忍，記憶中老媽就給她洗過一次澡，
還是那種皮都要擦掉的洗澡記憶，跟老媽同床睡的記憶也就一次，還是幾歲的時候，
她只覺得被媽媽摟在懷里的時候快要喘不過氣，于是她就一直沒睡著，
等聽到她開始打呼嚕了，她就悄悄從她懷里掙脫出來，一個人挨著床邊邊睡著。
所以此時的她已經(jīng)尷尬到想摳地板了。擦完背，老媽從她的行李中找出一件淺藍色的秋衣，
遞給黎北，“吶，換上干凈的，舒服一點！”黎北齜牙咧嘴，伸手接過，躲進被窩里換上，
老媽換了一個盆，換了一條小毛巾，又走去洗漱間，黎北心里七上八下，
老媽不會是要給我洗下面吧，老天爺啊，救救我，救救孩子吧！我該怎么辦呢，黎北躺著，
起來不是不起來也不是，眼看著老媽一步步靠近，黎北尷尬地一邊笑著一邊坐起來，
額頭都要冒汗了，“媽，媽 ，你還要干嘛？”“你躺好！
”老媽毫無波瀾的面容嚴肅的說道，“我不，你要干嘛？”老媽拉上跟隔壁床中間的簾子，
完了，真要給我洗的節(jié)奏，黎北順勢就要下床，老媽大手一按，“給我坐下，你起來干嘛？
”老媽兇狠的聲音！“不，不，老媽，我自己洗，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黎北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我是你媽，你個死丫頭！”說完又要按倒她，黎北跳起來，
就要往病房外面跑，老媽一跺腳，“死丫頭，醫(yī)生喊你不要下床，你給我回床上！
”黎北看她沒追過來，停在了門口指著老媽手中的水盆：“我不，你放下那個，放下盆！
除非你放下，不然我就出去了！”老媽氣得鼻孔都要冒煙，指著黎北罵道：“你要氣死我嗎？
死丫頭！你要再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爸都不活了！”黎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回懟道：“我再有個三長兩短也是你逼的，你，你，你放下那個盆。
”老媽重重的放下盛滿水的盆，水濺了一地，“死丫頭，我真想掐死你得了！
你給我回床上來！”黎北靠著病房的門，不敢過去，“老媽，你看我這樣都沒事，
可以自己洗的，你饒了我吧！”老媽氣憤的瞪著她，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剛剛好，
這時門口有人進來，欲推門，黎北感受到推力，她馬上讓開一點位置，讓來人進來。
眼睛繼續(xù)死死盯住她老媽，生怕她生撲過來一樣，“北北？”咦，怎么好像是瀾的聲音，
黎北回過頭，真的是他來了，好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順勢躲到瀾身后，
瀾順著黎北驚恐的眼神看到正在怒氣沖沖的黎北媽媽，“怎么了，阿姨？發(fā)生什么事了？
”又轉(zhuǎn)頭看向黎北：“北北，你不能下床啊！”說完就彎腰橫著抱起她，就要往床上送，
“別別，我不去床上！”老媽看她被“控制住了”，走過來，
啪啪對著她的大腿狠狠就是兩下，黎北疼得啊啊的兩聲，老媽也沒管她叫不叫的，
“你個死丫頭，在哪里學(xué)的這么不要命的，啊？你要氣死我了對你有什么好處，啊？
給她放床上去！”瀾來不及反應(yīng)，趕緊把黎北放床上，黎北死死揪住瀾的衣袖，
“發(fā)生什么事了，阿姨？”老媽不說話了，只剩下喘著粗氣，瀾又轉(zhuǎn)頭看黎北：“怎么了，
北北？”黎北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一直盯著她老媽，“死丫頭，我可是你親媽！
你這個沒良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