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直播了三年都沒火起來的鄉村主播。我干爹是村口樹齡三百多歲的銀杏樹。有一天,
三個明星來這里拍綜藝,我被黑了,但是干爹火了!1夏蟬吱鳴,熱烈的太陽像火爐似的,
把人架在上面烤。「干爹,保佑我來財,我也不貪心,這個月比上個月好就行。」
我一邊碎碎念,一邊緊握掃帚,將周邊的落葉掃在一處。「請問這里是州東白村嗎?」
賀修遠拉著兩個行李箱,穿著一身的名牌休閑服,
漸變藍色狼尾發型給他增添了一抹桀驁的帥氣。他身后跟了個白裙的漂亮姑娘,
皮膚白皙得能看見青色的血管,柔弱可親。賀修遠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如愿聽到了我的驚呼。「你是賀修遠!我經常看你演的電影!后面的是莊露吧!天吶!
你好漂亮!」攝像師將鏡頭切向我,捕捉我那夸張的表情。「小姐姐是我們的粉絲嗎?」
「是的!」賀修遠眼神黏膩,悄悄打量眼前身材好氣質超然的女人,手掌貼在粗糙的樹皮上。
他突然像個矯健的猴子一樣爬上樹,一腳踩在底下粗壯的樹枝上。
干爹像是被人撞斷腰的老頭,枝丫發出嘶鳴,樹葉簌簌往下落,哭了一地。
周遭躲起來看的村民都倒吸一口涼氣,互相竊竊私語。而我更是直接黑了臉。「下來。」
在我發火之前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慍怒。遠遠地,元惜領著岑可走過來,眼神犀利,
挺拔的身影帶著肅殺。這般不給面子的呵斥,激起了男人心底的勝負欲,
但是偶像包袱不容他低頭。「修遠,下來吧,這樣好危險。」莊露面露擔憂,眼中似含著淚,
楚楚可憐。樹上的賀修遠心里一軟,從樹上一躍而下,但是被干爹隆起的樹莖絆了一下,
險些摔倒。攝像師適時切換鏡頭,對準了手拿任務盒的村長。2「幾位嘉賓都到齊了,
導演組托我當此次的任務大使。」村長是位保養極好的中年女人,
她樂呵呵地從三位明星身前停留。「第一個環節是選住處。」三人依次拿了箱子里的卡片,
面面相覷。「這是需要我們跟卡片上的人住一起嗎?」莊露道出了大家的疑問。「是的,
為了節目的真實性,你們在錄制期間都得跟本地村民住在一起,房間已經提前收拾好了。」
「明天早上九點,幾位還是到這里集合,我將頒布第一個任務。」村長一一介紹卡片上的人,
以及注意事項。賀修遠住在我家,莊露住在村長家,岑可住在元惜家。我家只有兩口人,
另一個是收養我的元婆婆,她是村里的神婆,小心沖撞了神。村長家條件好,住最好的地段,
是一座三層小洋樓,還圍了一片小花園,莊露很滿意這個安排。元惜,
也就是剛剛呵斥賀修遠的男人,是位兵哥哥,休探親假,回鄉下照顧年邁的爺爺奶奶。
3我心里念著干爹,熱情消退了一半,領著賀修遠往家里走。蓮花幽幽散著冷香,
我們繞過一片池塘,一同走進青瓦古宅內。鼻尖檀香縈繞,入眼是客廳的觀音娘娘像,
瑩潤的手捏佛印,另一手托握玉凈瓶。案前是新鮮的水果餅干,蠟淚滴落,
三根檀香青煙裊裊。我雙手合十,虔誠地拜了拜。賀修遠放下行李箱,
學著我的模樣也敷衍拜了拜。「扶馨,是不是賀先生來了?」元婆婆撩開白色珠簾,
手上端著燉好的雞湯。「婆婆您好,我是賀修遠,叨擾您和扶馨了。」
一句扶馨激得我掉了一地的疙瘩。「別見外。」元婆婆放下雞湯,扯了扯我的袖子。「扶馨,
快帶賀先生去準備好的臥房,你也不知道幫著提行李。」「不用麻煩,我平時有健身,
這些行李一點不成問題。」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很了不起嗎?賀修遠放下行李,
出來熱絡地幫忙擺放碗筷,哄得元婆婆一直夸贊。攝像師拍了一段吃飯的素材之后,
就停止了拍攝,賀修遠也就更加無所顧忌了。飯后,元婆婆出去打牌,我哼著歌在廚房洗碗。
「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嗎?」余光瞥見賀修遠手撐在門框上,
水龍頭的流水與油膩話不禁讓我打了個冷顫。「怎么了?不舒服嗎?我房里有藥。」
還未等我回答,他就接了一通電話,說了句「去村口掃落葉」,就戴了口罩和帽子匆匆離去。
他這話無異于晴天霹靂。遭了,沖著我干爹來的 !手上的水都來不及擦干,我跟在后面,
但是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去村口的。后山上樹木影綽,很好地遮住了一身白裙的姑娘,
她憂郁地看向遠方,剛好露出了美麗的側顏。我躡手躡腳地藏在樹后,
看到賀修遠與莊露在擁吻,還未細看,就撞上了一位面色不虞的人。這是歌星岑可。
一身修身沖鋒套裝,襯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干練簡約。「你最好當做沒看見。」
我訕訕地笑了笑,我們倆沉默著一前一后地回去了。4下午,節目組讓幾位嘉賓聚在村長家。
村長的兒子元畢成殷勤地給莊露倒茶,每次眼神對視,他都羞澀得滿臉通紅。
「節目組應粉絲的要求,挑選了幾個問題。」「第一個問題:賀哥和露露在一起了嗎?
還是賀哥在追求露露?」「我跟露露只是朋友,
希望大家還是多多把注意力放在我們新出的電視劇“諜影風云”吧!」兩人相視一笑,
眼神拉絲,仿佛有一道別人都無法介入的屏障。「第二個問題:我是一名大學生,
岑可姐姐的身材這么好,請問是怎么保持的?有沒有什么訣竅?」「其實也沒什么訣竅,
主要是三餐都要正常吃,經常鍛煉,少熬夜就好了。這里提醒一下大家,要合理減肥,
不要絕食哦~」鏡頭對上岑可明媚的笑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最后一個問題:莊小姐,
之前一直見你戴了一枚鉑金的戒指,怎么后來不戴了呢?」一聲驚呼,茶水打翻在地,
燙紅了莊露的手,大家緊張地圍過去,拉她到水池上沖水降溫。
這個小插曲并未將這個問題揭過,反而是一直不怎么愛表現的岑可再次起哄問起。
莊露尷尬地低下頭,眼睛濕漉漉的,像別人都欺負了她一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送的,
怕丟了,所以就收起來了。」其實那枚戒指與賀修遠的是同款,
這也是粉絲磕cp的一個萌點,可惜后來兩個人都不戴了。5節目組效率很高,剪輯一晚,
就把第一期播出了。有了明星粉絲的人氣,節目上了好幾個熱搜。【疑似岑可針對莊露,
有圖有真相。】【鉑金戒指,鶴鹿高糖!】粉絲的熱情異常高漲,彈幕淹沒了屏幕,
導演樂得合不攏嘴。【huhu呼:不管了,我們露露好米,露露,老婆我愛你!
】【開心比耶:岑可總是這樣,上次還故意陰陽我們露露,惡心女人,能不能退出娛樂圈啊!
】【笑dali:樓上的,可兒沒有惹你們任何一個人,請不要自己yy假想敵。
】【就叫天線懶得起名了:我怎么感覺這個元扶馨喜歡賀哥啊。】【恭賀:不要啊!
孤男寡女共處一屋,萬一她半夜騷擾賀哥怎么辦啊!】【小小土豆:這個元扶馨還是個主播。
】手指停留在這個評論上,此時點贊已經過百,底下的回復都是戾氣很重的話。果不其然,
我的每個視頻底下都是清一色的嘲弄與謾罵。僅有的幾個粉絲想辯解,
但是也受到了我的影響,接連被私信。干爹,我想紅,但不是黑紅啊!我抹了把臉,
心底的小惡魔愈發壯大,手持叉子仰頭大怒。為了愛我的粉絲!我迅速切換了小號,
加入了黑賀修遠的大軍。6第二日一早,大家神采奕奕地集中在村口,借著干爹的樹蔭乘涼。
「大家休息得怎么樣?」村長帶了幾個村民,手上拿著魚竿、鐮刀、鋤頭、簸箕等工具。
「還不錯,我很喜歡這種靜謐的環境,我退休之后估計也會住在鄉下,跟愛人一同看日出。」
莊露纖長的手指撩起耳邊的碎發,剛好對上賀修遠溫柔的注視,兩人的耳朵都紅了。
眼尖的攝影師立刻拍下這曖昧的一幕。「第一個任務:幫助干農活,并準備一桌豐盛的午餐。
」「我記得露露的廚藝很好。」「賀哥是吃過嗎?」今天的岑可換上了花花綠綠的沙灘套裝,
戴了一頂棒球帽,與小清新的莊露是兩種不同的風格。「……我在某檔節目聽露露說過。」
沉默一瞬,賀修遠才回答。「原來只是聽過。」岑可恍然大悟。我緊盯著賀修遠,
打算晚上寫點他的黑料發到網上。比如賀修遠撒謊,之前就有狗仔拍到莊露給他送便當。
想到這,我露出了一道邪惡的微笑。7「你喜歡這類型的?」
昨天幫我干爹出頭的帥哥站到我身邊,語氣不滿,眼下的淚痣似乎在說主人不開心。
「開什么玩笑!」我壓低聲音,但是這在對方眼中看來是在辯解。「你是不是討厭我?」
略帶委屈的嗓音,配上那張帥氣嚴肅的臉,難怪村花喜歡元惜,小時候一直炫耀送她的手鏈。
「你想多了。」三位嘉賓都拿著各自的工具朝我們走來,賀修遠拿著鋤頭,莊露拿著鐮刀,
岑可拿著魚竿。還未忙碌多久,賀修遠就脫掉了上衣,只穿著白色背心。汗珠打濕狼尾,
流過他性感的鎖骨,沒入衣領中。我還在心里暗戳戳吐槽賀修遠太裝了,
就被一道身影擋了個結實。元惜穿著一身工裝,無袖上衣緊貼著胸肌和腹肌,禁欲又勾人,
他的手里拿著一瓶飲料,期待地遞給我。「這是我自己做的,看你嘴唇有點起皮,潤一潤吧。
」明明是個冰冷的帥哥,偏偏又是這種大狗狗做派。我心安理得地接過飲料,
決定晚上罵賀修遠的時候,夸夸元惜。「岑可呢?」「她在陪我爺爺釣魚,
說我的殺氣會驚擾魚群,就讓我回來了。」又是這種可憐巴巴的語氣,
活像一只垂頭耷腦的毛絨大型犬。他長得很高,我才到他的肩膀,
只能費力踮起腳揉揉他那頭扎人的頭發。「正好陪我去村口掃地。」「好!」8即將正午。
莊露在花園里干活,沒幾分鐘就把腳給扭了。她眼中噙著淚,
一瘸一拐地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岑可跟元惜的爺爺拎著一個桶,滿載而歸,
中午做了個烤魚,也不失野趣。而我回到家之后,就看到了一桌眼熟的菜,
還有角落里未扔掉的外賣盒子。「扶馨回來了?快來嘗嘗我的手藝。」
隨著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賀修遠摘下藍色的圍裙,招呼著我和元婆婆上桌。元婆婆贊不絕口,
而我吃了幾筷子,澄澈的雙眼透著純真。「賀哥好厲害!做得跟鎮上的土來喜味道一樣!」
旁邊的工作人員僵著臉,悄悄看向賀修遠,見他沒有反應才松了口氣。用過午飯,
死裝哥又在凹人設,砸了我家的一只碗。我憤憤不平,拎著垃圾,
露出外賣盒跟筷子包裝上的“土來喜”,故意繞過去,保證攝影師能夠拍到我手中的東西。
「賀哥,我出去扔個垃圾。」「好。」9夕陽西下,橙色的天空像被畫家打翻的顏料,
節目組緊急通知幾位明星去補拍視頻素材。我百無聊賴地走在羊腸小徑上,
迎面跑來一個身影。是元惜。他換了一身運動裝,每次跨腿,
都能清晰地看到那雙結實筆直的腿。待人跑近,他張著唇微微喘息,臉色紅潤,
眼角的淚痣柔和了棱角的銳利。此時若是細看,就能看到那勁瘦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