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哭著去派出所自首,蹲號子去了。
因為陸斐說了,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這個傻子不僅長得好看,還特別能干。
他不僅能干,還特別護短。
他挺身而出的樣子非常帥,讓我在之后的日子總是會不時回想起來。
無法忘懷。
5
屋子不大,只有一張床。
我在床上綁了條三八線,和陸斐睡在床的兩邊。
我和他說起自己的過去。
早亡的爸,改嫁的媽,留守兒童的我。
在奶奶死去后,我獨自長大。
靠著政府補助,才讀完九年義務教育。
在別人去大學深造的年紀,我在為生活奔波,為自己的病癥攢錢。
陸斐問我是什么病。
我拿出診所給我開的藥。
只憑藥名他就看出我患得是肺病。
他問我有沒有醫生的診斷病歷。
我根本答不出來。
他拉著我就往醫院走,說要給我來一次系統的體檢。
我連忙推開他。
我覺得反正都是要死的,為什么要花這種冤枉錢。
陸斐認為錢什么時候都可以再掙,但命只有一條。
我們觀念不合,冷戰了兩天。
兩天后,我咳血被他看到了。
他當時就急了眼,什么也不顧地又要拉我去醫院。
我還是不想去,就跟他吵:「你別管我了行不?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去醫院也就是聽那些不好的消息,我不想聽。」
陸斐紅了眼眶:「你就不想想我嗎?」
聽他這么說,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可還是嘴硬說跟他沒有關系。
他一下子就抱住了我,抱得緊緊的。
「姜離,你怎么這么傻啊,你說過的,我是你的老公。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么辦?」
那一瞬間,我心里的那道防線被他的話和擁抱給弄亂了。
我被他半拉半抱出了屋子,往醫院的方向走。
到了醫院,他跑前跑后地掛號、排隊,陪著我做各種檢查。
我坐在那里等著結果的時候,心里特別忐忑。
等結果出來時,他比我還緊張,看到診斷書,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不過,他還是強撐著安慰我:「沒事,我們聽醫生的話,積極治療,肯定能好起來的。」
從那以后,他每天都陪著我,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我感覺自己好像有了依靠,對生活也慢慢有了希望。
但很快,我發現了陸斐的秘密。
我去找陸斐時,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走進了咖啡店。
那個女人妝容精致,衣著不菲。
陸斐幫她拉開了椅子。
兩人的關系看起來很不一般。
他們面對面坐著,像是從上流社會誤入貧民窟的紳士與淑女。
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陸斐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不是傻子,他說的失憶是真的。
他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終會離開我。
我逃也似地跑回了家里。
不久之后,他回了家。
他對我的態度依然溫柔體貼,還給我帶了我愛吃的蛋撻。
但卻絕口不提那個女人的事,只說自己要外出出差,還說以后賺夠錢要帶我放療,徹底治好我的病。
我很生氣,很想開口質問他。
但卻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身份和立場來指責他。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謊。
只有我,一直在騙他。
除了天生的肺病,沒有一件事是真的。
我牽強地笑著,將他送上了車站。
我知道,這一別將是永遠。
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再也沒有出現。
6
我沒有想到,老王嘴里的客戶會是江夢離。
而江夢離的本名居然是江愛妮。
她的助理接過禮物,讓我在來訪者名單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公司名稱。
登記完成后,我準備打道回府。
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經意間的一瞥,竟親眼目睹了陸斐瘋狂的一面。
曾經的傻子,現在用紅酒澆在別人頭上,笑容溫柔道:「好玩嗎?」
被紅酒澆了一身的男人向他連連討饒。
我趕緊逃跑,他在背后叫住了我:
「老婆,你也失憶了嗎?」
我身形僵了一瞬,轉頭就跑。
他幾個健步便追上了我,死死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伸出手要摘下我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