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猝死后,我穿成了某點爽文里虐待男主的惡毒師尊。原著里男主三年后會將我削成人彘。
而現在,距離死亡只剩三天。我擺爛了,從水牢里撈出男主塞給他所有法寶。“工具拿好,
麻溜去把后山豬圈掃了。”男主卻突然跪地痛哭:“師尊用心良苦,徒兒定不負期望!
”后來原女主提劍殺上門時,男主正用本命真火給我烤紅薯。
他扭頭不耐煩道:“沒看師尊在養老嗎?要打出去打。
”下一秒女主劍哐當掉地:“你...你的滅世魔炎...”“火候沒控好,
”他隨手扔掉烤焦的紅薯,“師尊等等,我給您開個天劫助助興。
”1一股子鐵銹混著爛泥的腥臭味直沖腦門。我猛地睜開眼,渾濁發綠的臟水差點灌進鼻子,
激得我渾身一哆嗦。幾縷濕透的頭發黏在臉上,又冷又膩歪。眼前是粗鐵棍焊成的牢門,
銹得掉渣,上面還沾著些深褐色的玩意兒,瞅著不像啥好東西。牢門外頭,
石壁上嵌著幾顆發著慘綠微光的石頭,勉強能看清水里漂著爛草根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垃圾。
腦子里像被人硬塞進一鍋滾燙的粥,咕嘟咕嘟冒泡,無數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橫沖直撞,
硬生生拼湊出一個要命的事實。林咸。水月峰峰主。金丹期修士。
一本叫《萬界魔尊》的破書里,虐待男主蕭傲天的惡毒師尊。而我的結局,
被寫得清清楚楚——三天后,被黑化歸來的蕭傲天親手削成人棍,泡在一個特制的藥壇子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股寒氣,比這泡著我的臟水還刺骨,嗖一下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
我牙齒開始打架,咯咯直響。書里寫得很明白,蕭傲天在這水牢里被原主折磨了整整三年,
才找到機會逃出去,然后一路開掛,三年后牛逼哄哄地回來報仇。
可我腦子里剛塞進來的記憶碎片,清清楚楚地告訴我:距離蕭傲天成功越獄,
只剩下……三天!距離我變成泡菜壇子里的收藏品,也只有三天!三天!七十二小時!
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沖上來,瞬間壓倒了那點恐懼。我一個新時代社畜,
熬夜加班猝死,就為了穿進這本破書,體驗一把當人彘的至尊VIP套餐?
這穿越服務也太坑爹了吧!逆天改命?瘋狂修煉?跪舔男主求放過?拉倒吧。
我瞅著牢門外那點可憐的綠光,
又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泡在臟水里、料子挺貴但現在跟抹布沒兩樣的白袍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疲憊感,像這水牢里的臭水一樣,沉甸甸地漫上來,
淹沒了每一根骨頭縫。累了。愛咋咋地吧。毀滅趕緊的。“來人!”我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聲音因為嗆水和情緒激動,劈叉得厲害,在這死寂的水牢里格外刺耳。
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個穿著水月峰外門弟子灰布衣服、看著挺老實的小年輕,
連滾帶爬地出現在鐵柵欄外。他臉都嚇白了,頭快埋進胸口,
聲音抖得像篩糠:“師…師尊…您吩咐?”他八成以為我又要變著法兒折磨里面那位爺了。
“把里面那個,”我抬了抬下巴,指向水牢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給我弄出來。
”小年輕猛地抬頭,眼珠子瞪得溜圓,活像大白天見了鬼。他張了張嘴,
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但在我那死水一樣的眼神注視下,屁都沒敢放一個,
只是哆嗦得更厲害了:“是…是!弟子這就去!”哐當!沉重的鐵柵欄被費力拉開。
小年輕屏住呼吸,蹚著淹到小腿肚的臟水,戰戰兢兢地摸進那片黑暗。過了一會兒,
他半拖半架著一個沉重的身影,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那身影很高大,
幾乎全靠小年輕那小身板撐著,才沒一頭栽回臭水里。一身破布條似的衣服,
濕噠噠地貼在身上,能看出骨架挺寬,但瘦得皮包骨頭。亂糟糟的頭發糊了一臉,
只露出個線條冷硬的下巴。露出的胳膊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疤,新的疊舊的,
在慘綠的光下,看著更嚇人了。尤其是他手腳上纏著的漆黑鎖鏈,材質非金非鐵,
上面刻滿了扭曲的符文,偶爾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暗沉紅光,
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禁錮氣息——這是原主早年撞大運得來的上古禁魔鎖鏈碎片,
專克各種異種能量,包括蕭傲天體內剛剛覺醒、極不穩定的滅世魔炎本源。
正是靠著這玩意兒和水月峰積攢多年的大陣之力,原主才勉強把這頭幼龍困在了淺灘。
這就是蕭傲天?未來那個跺跺腳三界都得抖三抖的滅世魔尊?現在瞧著,
跟條剛從臭水溝里撈出來、只剩半口氣的流浪狗差不多。他被小年輕拖到我面前幾步遠,
勉強站住。沉重的禁魔鎖鏈拖在污水里,嘩啦作響。他低著腦袋,頭發遮著臉,一聲不吭,
渾身透著股死氣。只有胸口那點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小年輕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小心翼翼地看我。我臉上沒啥表情,
伸手在腰間的儲物袋上抹了一下——這動作立刻讓小年輕和垂著頭的蕭傲天身體同時繃緊,
估計以為我要掏什么酷刑工具。結果,我摸出來的是一塊巴掌大、青玉做的令牌,
上面刻著復雜的花紋和一個“令”字,微微發著光。水月峰禁制總令。理論上,
這玩意兒能調動峰里大部分陣法,甚至開寶庫。我又抹了一下儲物袋。嘩啦啦!
一堆東西憑空砸在牢門口稍微干點的地方,沉悶的、清脆的響聲混在一起。
各色寶光瞬間把周圍照亮了不少。
寒光閃閃的極品飛劍;流光溢彩的護身寶甲;塞得滿滿的玉瓶,
藥香直往鼻子里鉆;還有幾塊刻著功法的舊玉簡……這些東西隨便丟一件出去,
都能讓普通修士打破頭。小年輕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嘴巴張得能塞雞蛋,徹底石化了。
連一直死氣沉沉的蕭傲天,那被亂發擋著的臉似乎也微微動了一下。雖然看不清表情,
但他整個身體明顯繃緊了,像頭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人的狼。我彎腰,
從那堆能讓小門派搶破頭的“破爛”里,隨手撿起一樣東西。一把……掃帚。最普通的那種,
竹子扎的,樸實無華,甚至有好幾根枝杈都禿了。我掂量了一下,手感還行。然后抬手,
用盡我這金丹修士身體里所剩不多的力氣(主要是原主太廢),把這把禿毛掃帚,
朝著蕭傲天的方向,掄圓了胳膊扔了過去。啪嗒。掃帚精準地掉在他腳邊的臟水里,
濺起點泥點子。水牢里陷入了一種比死還難受的安靜。只有水滴落的滴答聲,
和小年輕那擂鼓一樣的心跳。我清了清被臭氣堵得發癢的嗓子,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懶勁兒:“喏,工具拿好。”“動作快點,去把后山豬圈掃了。
”“掃干凈點,味兒都熏到本座打坐的地方了。”2我的聲音不大,甚至有點虛飄,
卻像塊石頭砸進了死水里。水滴聲,小年輕呼哧帶喘的呼吸聲,還有地上那堆寶貝發出的光,
全都凍住了。那把禿毛掃帚,靜靜躺在蕭傲天腳邊的污水里,
像是對他這三年苦難最荒誕的總結。小年輕臉白得像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
眼神里就剩“師尊瘋了”四個大字。他大概在琢磨是現在抹脖子痛快,
還是等著被未來魔尊大人剁成肉餡。時間,慢得像凝固的豬油。然后,
那個一直沉默的、像塊浸透了血和泥的石頭似的高大身影,動了。
蕭傲天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彎下了腰。沉重的禁魔鎖鏈嘩啦啦響,磨得人牙酸。
他那雙沾滿污泥的手,伸進了污水里,抓住了那把禿毛掃帚的木頭柄。他握住了。
指關節因為用力,白得嚇人,手背上還沒長好的鞭痕都繃了起來。小年輕猛地閉上了眼,
縮成一團,好像下一秒就能聽見刀子捅進肉里的聲音。然而,預想中的血腥場面沒來。
蕭傲天握著那把掃帚,直起了腰。他依舊低著頭,亂發擋著臉。
但一種無形的、讓人喘不過氣的氣場,開始從他身上散出來。不再是純粹的絕望,
而像是火山被壓在了地底下,隨時要噴發。水牢里的空氣都變沉了。他握著掃帚的手,
指節捏得咔吧作響,青筋在手背上蚯蚓似的暴起,感覺那脆弱的木頭柄下一秒就要被他捏碎。
就在我以為這壓抑要炸開,
他下一秒就會用這掃帚捅穿我或者旁邊那個快嚇尿的小年輕時——咚!一聲悶響!不是捅人。
是膝蓋狠狠砸在石頭地上的聲音!蕭傲天,
這個未來注定要翻天覆地、殺仙屠魔的龍傲天男主,
這個現在渾身是傷、臟得像泥猴子的少年,竟然朝著我,“撲通”一聲,雙膝跪下了!
臟水立刻浸透了他破爛的褲腿。他還是沒抬頭,但肩膀卻抖得像篩糠。不是嚇的,
是那種憋到極限、快要繃斷的震顫。那把禿毛掃帚,被他以一種近乎上供的姿勢,
死死抱在懷里。接著,一種像是破風箱強行拉扯出來的、嘶啞扭曲的嗚咽聲,
斷斷續續地響起來,在死寂的水牢里回蕩,
透著一股子讓人頭皮發麻的悲憤和……莫名其妙的狂熱?
“嗚……師……師尊……”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氣,那嗚咽聲陡然拔高,
變成一聲帶著哭腔、又像打了雞血的嘶吼:“用心……良苦啊!!”“噗通!
”旁邊一直強撐著的小年輕,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徹底干懵了,兩眼一翻,
直挺挺栽進污水里,濺起老大一片水花。蕭傲天對旁邊那動靜完全沒反應。他抱著那把掃帚,
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頭地上,“咚”的一聲悶響。“徒兒……蠢啊!
竟……竟沒看懂師尊……深意!
”“三年……三年豬狗不如……水牢泡爛骨頭……鞭子抽斷筋……”他聲音碎得不成樣子,
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摳出來的,“原來……原來都是……為了磨我的道心!煉我的骨頭!
破……破我的虛妄!”他抬起臉,透過濕漉漉的亂發縫隙,死死盯住我。
那眼神里翻涌著太多東西:被囚禁被折磨的刻骨恨意,瀕臨絕境的瘋狂,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絕望希冀?三年非人折磨,
早已將他逼到懸崖邊緣。此刻,我這反常的舉動,這隨意扔出的掃帚,在他扭曲的認知里,
反而成了唯一的、可能的“解釋”——一個能讓他暫時壓下滔天恨意和毀滅沖動,
支撐他活下去的、扭曲的“理由”。他猛地抬起了頭!亂糟糟的頭發向兩邊滑開,
終于露出了那張被折磨得脫了相、但底子還在的臉。尤其是一雙眼睛,此刻紅得嚇人,
布滿了血絲,眼底深處卻燒著兩團近乎瘋魔的、扭曲的、像是找到了人生終極答案的火焰!
那火焰燙得嚇人,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釘在我身上!“這把掃帚……”他聲音抖著,
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信念,雙手把那把沾滿污泥的禿毛掃帚高高舉起,
跟舉著傳國玉璽似的,“就是大道至簡!返璞歸真!師尊……是在點化我,
丟掉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用最普通的東西,干最不普通的大事!”“徒兒蕭傲天!
”他再次重重磕頭,腦門撞石頭的聲音在牢房里聽得清清楚楚,“絕不負師尊……一片苦心!
這豬圈!我……掃定了!!”吼完這驚天動地的誓言,他抱著那把禿毛掃帚,
以一種奔赴戰場的悲壯姿態,猛地站起身!鐵鏈嘩啦亂響。
他甚至沒看地上那堆能讓外界搶破頭的寶貝一眼,仿佛它們真就是礙眼的垃圾。他轉身,
拖著沉重的鐐銬,蹚著污濁的臭水,
步子踉蹌卻異常堅定地朝著水牢出口那點微弱的光亮走去。背影挺得筆直,
透著一股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決絕,好像他去的不是臭氣熏天的豬圈,
而是金光閃閃的飛升大道。水牢里,就剩我一個,地上暈倒的小年輕,
還有那堆沒人要、兀自發著光的“破爛”。我:“……”一陣陰風打著旋兒吹過,
卷起幾縷灰塵。我默默地、緩緩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行吧。他開心就好。3三天后,
水月峰后山。一處向陽的土坡上,幾棵野桃樹開得正熱鬧,粉乎乎一片。小風一吹,
花瓣簌簌往下掉,帶著點甜絲絲的味兒。花樹底下,擺著一張寬得有點離譜的藤編躺椅。
這椅子做得奇形怪狀,靠背扶手都特別厚實,
鋪著厚厚的、雪白柔軟不知道什么動物毛的墊子,人躺進去,能陷進去半個身子。此刻,
我就陷在這堆“棉花”里。身上換了套料子軟得像云的白袍子,寬寬大大,
舒服得骨頭縫都松了。旁邊一張同樣藤編的小茶幾上,擺著個白玉盤子,
里面堆滿了圓滾滾、紫得發黑的靈葡萄,顆顆水靈,冒著一絲絲靈氣。旁邊還有個小玉碟,
放著幾塊切好的、紅瓤黑籽、看著就水多的冰鎮西瓜。我捏起一顆葡萄,慢悠悠塞嘴里,
清甜冰涼的汁水在嘴里爆開,趕走了午后那點小悶熱。另一只手隨意搭在扶手上。旁邊,
一個高大的人影半跪著。是蕭傲天。他身上那件破爛囚服早沒了,換了身干凈的深灰短打,
雖然料子普通,但洗得挺清爽,襯得他肩寬腿長。臉上那些嚇人的傷口大多結了痂,
雖然還是憔悴,但那雙眼睛里的血絲少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偏執的專注和……狗腿?
那副曾經禁錮他、讓他生不如死的上古禁魔鎖鏈,早已不見蹤影。三天前,
就在他抱著掃帚走出水牢、沐浴到久違陽光的那一刻,他體內被壓制了三年的滅世魔炎本源,
如同掙脫了堤壩的洪流,轟然爆發!水月峰的天空瞬間被染成了壓抑的暗紫色。然而,
那股足以焚山煮海的毀滅力量并未失控,反而被他以一種近乎本能的、令人心驚的掌控力,
強行收束回了體內,只在眼底深處留下一點深紫色的余燼。那一刻,
他仿佛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枷鎖,連帶著看向我的眼神,都少了些最初的、混雜著恨意的狂熱,
多了幾分……純粹的、不容置疑的“虔誠”?仿佛我真的成了點化他的“圣人”。
他手里拿著一把寬大的、不知道什么鳥毛做的大扇子,
正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伺候祖宗的專注,對著我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
輕輕地、有規律地扇著風。動作輕柔,角度刁鉆,確保每一縷風都恰到好處,
既涼快又不凍人。他一邊扇,一邊眼珠子時不時飛快地瞟一眼茶幾上的果盤。
只要看見我手里的葡萄沒了,或者西瓜少了,他立刻就會停扇,
用旁邊備著的干凈白布仔仔細細把手擦干凈,然后飛快地挑一顆最大最飽滿的葡萄,
或者一塊大小剛好、籽都去干凈的西瓜,穩穩當當地遞到我手邊。整個過程行云流水,
安靜得跟鬼似的,服務態度堪比海底撈,就差問一句“師尊,溫度合適不?水果要不要續杯?
”我半瞇著眼,享受著這腐敗的、咸魚的、提前進入退休生活的神仙日子。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桃花瓣,篩下細碎暖和的光斑,落在臉上,暖洋洋的。嗯,這躺椅,
據說是某個欠了“林咸”人情的煉器長老,用千年養魂藤心特意打造的“養老椅”,
自帶聚靈安神buff,冬暖夏涼。
墊子好像是雪域冰蠶絲混著某種高級妖獸的肚皮毛……管他呢,舒服就行。這葡萄,
是后山靈田里那幾棵百年老藤結的,一年就結一小串,靈氣足,吃著爽。這西瓜……哦,
是蕭傲天昨天吭哧吭哧跑了幾十里山路,
去隔壁翠微峰用剛掃干凈的豬圈(據說被他掃帚一過,連地皮都刮掉一層,
干凈得能當鏡子)換來的寒潭冰瓜。挺好。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整個人快陷進那堆軟毛里,靈魂都要飄出來曬太陽了。死亡倒計時?人彘結局?
那是什么玩意兒?有這冰鎮西瓜甜嗎?就在我愜意得快要哼小曲兒的時候——轟!!!
一聲巨響,跟炸雷似的,猛地爆開!水月峰那層薄薄的護峰光罩,跟紙糊的一樣應聲粉碎!
狂暴的氣浪裹著冰冷的劍意,呼啦一下卷遍了整個后山坡!漫天桃花瓣被這股沖擊攪得稀碎!
幾棵桃樹劇烈搖晃,花瓣跟下雨似的往下砸。我茶幾上的白玉果盤被震得跳了一下,
幾顆圓滾滾的靈葡萄骨碌碌滾到了地上。一道雪亮刺目的劍光,像撕破天的閃電,
帶著要把人劈成兩半的狠勁兒,破開亂飛的花瓣和塵土,
直直地朝著躺椅上啃瓜的我射了過來!劍還沒到,
那股子冰冷的殺意已經激得我胳膊上汗毛倒豎。來了!
“惡毒師尊”真面目、然后和男主蕭傲天“不打不相識”開啟狗血孽緣的正牌女主——白清!
劍光快得像鬼!兇得像狼!我甚至來不及有啥反應——主要是懶得動。
咸魚的反射弧在養老模式下已經退化成樹懶了。我甚至還有閑心想著,這冰鎮西瓜真不賴,
可惜了那幾顆滾走的葡萄。就在那雪亮的劍尖離我鼻尖大概只剩下一根頭發絲的距離,
我都能感覺到劍氣刺得皮膚發麻的時候——嗡!一道深紫色的、燒著不祥黑焰的光盾,
毫無預兆地在我身前半尺的地方憑空冒了出來!那光盾薄得像紙,卻硬得跟鋼板似的。
盾面上跳動著無數扭曲的紫色鬼畫符,散發出一種能把萬物燒成渣的恐怖高溫!
周圍的空氣瞬間被烤得扭曲變形,飄落的花瓣還沒靠近就化成了灰!鐺——!!!
一聲震得人腦漿子都在晃的金鐵撞擊巨響!那道凌厲的雪亮劍光,
狠狠地懟在了深紫魔焰光盾上!時間像是卡了一下殼。緊接著——咔嚓!
讓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白清那柄一看就不是地攤貨的秋水長劍,劍尖那兒,
竟然崩開了一道刺眼的裂口!狂暴的力量反沖回去!白清像是被大錘掄中了胸口,悶哼一聲,
嬌小的身子猛地一震,握劍的右手虎口“噗嗤”一下裂開,鮮血直流。
她整個人被一股巨力狠狠掀飛出去,像斷了線的破風箏,在空中劃了道狼狽的弧線,
踉蹌著倒退了十幾步才勉強沒摔個狗啃泥,胸口氣血翻騰,臉色慘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死死盯著光盾后面。出手的,當然是蕭傲天。他還保持著半跪在我躺椅邊的姿勢,
連頭都沒完全抬起來。只是剛才拿扇子的右手,這會兒正隨意地抬著,掌心之中,
一團深紫色的、像活物一樣緩緩旋轉跳動的魔焰,正散發著能把人烤成灰的恐怖氣息。
擋住白清玩命一劍的光盾,就是這魔焰瞬間變出來的。蕭傲天這才慢悠悠地,完全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甚至沒先落在那個拿劍殺上門、長得挺漂亮的白清身上。
而是帶著一種被打擾了重要工作的、毫不掩飾的煩躁和嫌棄,像趕蒼蠅似的,
隨便朝白清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冰冷,漠然,
充滿了“你算哪根蔥也敢在這時候蹦跶”的不屑。薄嘴唇一張,吐出來的話更是冷得掉冰渣,
帶著一股理所當然的訓斥:“吵死了。”他眉頭擰成了疙瘩,
語氣里的不耐煩都快溢出來了:“沒長眼?看不見本座師尊正在這兒安心養老嗎?
”“想打架?”他那只燒著恐怖魔焰的手,敷衍地朝峰外那片沒邊的云海方向一指,
動作隨意得像在打發要飯的。“滾遠點打。”白清整個人都僵住了。她還保持著握劍的姿勢,
手臂因為剛才的反震之力還在微微發抖。那張被譽為青云宗百年第一冰美人的臉上,
此刻所有的表情都凍住了。驚愕、茫然、懷疑人生……種種情緒攪成一團漿糊,
最后凝固成一片空白的呆滯。她的目光,
死死地釘在蕭傲天那只隨意抬著、正燒著深紫色魔焰的手上。
那火焰……那氣息……她像是被人掄圓了棒子砸在后腦勺上,
所有的清冷孤傲、所有的殺伐果斷,
都在這一刻被那跳躍的、象征著毀滅與禁忌的深紫色火焰燒成了飛灰!哐當!
一聲刺耳的金屬落地聲。她那柄視若性命、此刻劍尖已裂的秋水長劍,
竟從她無意識松開的手里滑落,重重砸在鋪滿桃花瓣的地上。她像是完全沒察覺武器掉了,
只是死死盯著那團魔焰,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著,臉白得像剛刷的墻,聲音都變了調,
尖利得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你……你的……”她伸出一根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手指頭,
顫巍巍地指向蕭傲天掌心的魔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充滿了極致的驚駭和世界觀崩塌的恐懼:“滅……滅世……魔炎?!
”“怎么可能……你…你怎么可能現在就……掌控它?!”她記得清清楚楚,
原著里蕭傲天逃離水月峰后,歷經九死一生,才在三年后初步掌控了這焚世之力!
眼前這一幕,完全打敗了她的認知!這聲音又尖又利,
終于讓蕭傲天那不耐煩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似乎才想起自己另一只手里還拿著東西——一個剛從靈田挖出來,散發著香氣,
剛剛烤好的大紅薯。此刻,那塊可憐的紅薯,
被他掌心那團深紫魔炎無意識散發的恐怖高溫邊緣,輕輕燎了一下。
滋啦……一聲輕微的焦糊聲。紅薯邊緣瞬間就黑了,冒起一縷微不足道的青煙。
蕭傲天低頭看了一眼,
更純粹的情緒取代——那是一種“差點把師尊的紅薯烤壞了”的懊惱和“伺候不周”的惶恐。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手腕一抖。那個只焦了一點點邊、靈氣十足的紅薯,像扔垃圾一樣,
被他隨手就甩了出去,劃出一道拋物線,消失在旁邊的草叢里。然后,
他看也沒看遠處那個三觀正在崩塌重組、跟見了鬼似的白清。他迅速轉向我,
臉上所有的冰冷不耐煩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換上了之前那種專注的、甚至帶著點討好的神情。深紫色的魔炎在他掌心“噗”地一聲熄滅,
好像剛才那焚滅劍光、驚呆女主的存在只是個幻覺。“師尊恕罪!
”他的聲音立刻切換成了一種低眉順眼的調子,帶著顯而易見的歉意,“是徒兒手笨,
火候沒控好,驚著您了。您稍等,馬上就好!”他一邊說著,
一邊動作麻利地從小幾上重新拿起一塊最大最甜、瓤色最正、籽也剔得干干凈凈的冰鎮西瓜,
小心翼翼地用干凈的白布托著,穩穩當當地遞到我手邊。做完這一切,
他才像是終于有空處理那個“噪音制造機”。他再次抬起頭,看向呆若木雞的白清,
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冰冷,但這次似乎多了一絲……認真勁兒?
像是在陳述一個即將發生的既定事實,而不是單純的驅趕:“吵到師尊休息了。”“等著。
”他一邊說著,一邊竟真的微微閉上了眼睛,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無比沉凝、晦澀!
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又似源于九幽之下的恐怖威壓,
開始在他身上無聲地凝聚、攀升!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粘稠、沉重,
光線都似乎黯淡扭曲了幾分!他攤開那只剛剛熄滅魔炎的手掌,掌心向上,五指微張,
像是在虛空中抓握著什么無形的東西。“徒兒這就給您……”他的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壓抑,
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助興”意味:“……開個天劫助助興。”轟——!!!
最后那幾個字落下,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凝固的空氣上!醞釀中的恐怖威壓驟然沸騰!
蕭傲天攤開的掌心上方,原本晴朗的天空毫無征兆地暗沉下來!不是烏云匯聚,
而是一種純粹的、令人心悸的“暗”,仿佛光線本身都被瞬間吞噬!緊接著——咔嚓嚓——!
!!一道難以形容其顏色的刺目厲閃,撕裂了那片詭異的黑暗!
它并非尋常雷霆的銀白或紫色,
而是呈現出一種混沌的、仿佛蘊含了無數毀滅規則的、令人神魂都要為之凍結的慘白!
無法形容的毀滅氣息如同實質的海嘯,瞬間淹沒了整個水月峰后山!狂風平地而起,
不再是拂動桃花的和煦微風,而是帶著九天罡風的嘶吼,瞬間將漫天花瓣撕扯成齏粉!
那幾株百年老桃樹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粗壯的枝干瘋狂搖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連根拔起!
“啊——!”白清首當其沖,發出一聲短促凄厲的尖叫!
她身上那件靈光流轉的護身法衣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卻在接觸到那毀滅氣息的剎那就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搖曳、明滅不定!
她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轟中,噴出一口鮮血,像破麻袋一樣被狠狠掀飛出去,
重重撞在一株劇烈搖晃的桃樹樹干上,軟軟滑落在地,徹底昏死過去。
連我身下這張號稱能扛住元嬰修士全力一擊的“養老椅”,
也在那恐怖的天威余波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呻吟,藤條上流轉的靈光瞬間黯淡了大半。
而風暴的中心,蕭傲天卻連衣角都沒動一下。他依舊半跪在我的躺椅旁,
維持著那個掌心向天、引動天劫的姿勢。肆虐的罡風吹動他額前幾縷碎發,
露出那雙此刻平靜得近乎漠然的眼眸,倒映著掌心上那片毀滅的混沌雷光。他微微側過頭,
看向我,臉上所有的漠然瞬間冰雪消融,只剩下純粹的詢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仿佛在問:師尊,這個助興的動靜,您還滿意嗎?我手里還捏著他剛遞過來的那塊冰鎮西瓜。
冰涼的汁水順著指尖往下淌。頭頂是混沌的、醞釀著滅絕一切生靈的恐怖雷光,
慘白的光芒將蕭傲天那張輪廓深邃、此刻帶著點“求表揚”意味的側臉映得如同鬼魅。
狂暴的罡風撕扯著我的頭發和衣袍,帶著九天之上的凜冽殺意。我低頭,
看了看手里這塊紅瓤黑籽、冰涼誘人的瓜。又抬眼,
看了看頭頂那片越來越近、越來越亮、仿佛下一秒就要劈下來的混沌天劫。最后,
目光落回旁邊這個一臉認真、等著我“點評”天劫助興效果的未來滅世魔尊身上。
耳朵里全是罡風撕裂空氣的尖嘯和雷霆低沉的咆哮。嗡鳴一片。我慢慢地、慢慢地,
把身體往后一靠,更深地陷進那堆柔軟得快要化掉的皮毛軟墊里。捏著西瓜的手指,
因為頭頂那過于“助興”的動靜,微微抖了一下。嗯。養老生活。刺激。4“師…師尊?
”蕭傲天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帶著點不確定。他掌心上那片混沌慘白的雷光還在蓄勢,
映得他半邊臉慘白,半邊臉藏在陰影里,眼神巴巴地看著我手里的西瓜,
又瞄瞄我頭頂那片越來越低的恐怖天象。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想把西瓜砸他臉上的沖動(主要是舍不得這口冰甜)。
頭頂那片混沌雷光帶來的毀滅氣息,壓得我胸口發悶,連呼吸都帶著點鐵銹味兒。
那幾棵百年老桃樹在罡風里發出瀕死的呻吟,花瓣早被撕得粉碎,
連葉子都卷著邊兒開始發焦。“嗯?”我勉強從鼻子里哼出一個音調,
盡量維持著咸魚癱的姿勢,但脊背已經悄悄繃緊了。這椅子號稱能扛元嬰一擊,
可上面那玩意兒看著就不像元嬰能搞出來的!蕭傲天像是得到了某種模糊的指令,
眼神倏地亮了起來,那點小心翼翼的詢問瞬間被一種“果然如此!師尊定是嫌這動靜不夠大!
”的狂熱取代。“徒兒明白了!”他低吼一聲,聲音里充滿了干勁。我:“???
”我說啥了?你明白啥了?!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見他那只虛托著天劫的手猛地向上一抬!
轟隆隆——!!!那慘白的混沌雷光驟然膨脹、沸騰!
原本只是覆蓋后山小坡的范圍瞬間向外瘋狂蔓延,眨眼間遮蔽了半個水月峰的天空!
無數扭曲的、仿佛由純粹毀滅規則構成的慘白電蛇在翻滾的混沌云層中瘋狂穿梭、匯聚!
一股比剛才恐怖十倍不止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大山,轟然壓下!咔嚓嚓!
我身下那張堅硬的千年養魂藤心打造的躺椅,發出一連串不堪重負的呻吟,
椅背上瞬間崩開幾道細小的裂紋!小幾上的白玉果盤“啪”地一聲裂成兩半,
剩下的冰鎮西瓜滾落在地,沾滿了泥土。“噗!”我喉頭一甜,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金丹期的靈力在這股天威面前脆弱得像紙糊的,瘋狂運轉也只能勉強護住心脈,
五臟六腑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搓!這混賬玩意兒!我讓你“明白了”個錘子!
“師尊稍待!這‘九幽寂滅神雷’徒兒初次引動,尚需片刻醞釀其神威!定讓您看得盡興!
”蕭傲天仰頭望著那片越來越恐怖的天象,語氣興奮,甚至帶著點…邀功的意味?
他周身氣息愈發沉凝晦澀,與那片混沌雷光隱隱呼應,仿佛他就是那毀滅天劫的一部分!
盡興?我看你是想送我歸西!我死死攥著拳頭,指甲都快掐進肉里了。不行!
再讓他“助興”下去,今天就得提前變成烤咸魚!必須阻止他!可怎么阻止?打?
我這點修為給他塞牙縫都不夠!罵?看他那狂熱勁兒,估計能把訓斥當鼓勵!講道理?
跟一個腦補能力突破天際的龍傲天講道理?電光火石間,
一個極其冒險、但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頭蹦了出來——擺爛!終極擺爛!
比之前更徹底、更無可救藥的擺爛!就在那混沌云層中,
一道水桶粗細、由無數毀滅電蛇糾纏而成的慘白雷柱,帶著湮滅一切的恐怖氣息,
即將徹底成型、朝著我們頭頂悍然劈落的千鈞一發之際——“哎喲……”我猛地捂住胸口,
臉上瞬間褪去所有血色(這次真不是裝的,被威壓壓的),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