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替身年終覺醒>我給陸沉當了五年替身,他初戀回國當天就甩出離婚協議。
>“她回來了,你該讓位了。”>我低頭擦著被他咖啡潑臟的裙子:“好,
但請簽完這份文件。”>他冷笑撕碎我準備的婚前協議,
直到看清財產分割條款——我繼承的百億遺產全歸他。>“忘了說,
當年你初戀收到的匿名照片都是我寄的。
”>“包括她昨天收到的——你簽協議時摟著我的照片。”>“陸沉,
這五年我等的就是今天。”---冰冷的離婚協議書像一塊墓碑,“啪”地一聲,
沉沉拍在光可鑒人的黃花梨桌面上。那聲響,砸得人心頭發悶。幾滴滾燙的咖啡飛濺出來,
褐色的污漬迅速在米白色裙擺上暈染開,像幾朵丑陋的、枯萎的花。我垂著眼,
目光死死膠著在那片迅速蔓延的污漬上,指尖蜷縮著,下意識地想去擦拭,卻又在半途停住。
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微微顫抖。咖啡的苦澀氣息混著紙張冰冷的油墨味,沉沉壓進肺里。
“薇薇回來了。”陸沉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像淬了冰的玻璃渣,
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鋒利,“蘇晚,你該讓位了。”沒有抬頭,
我甚至能清晰地描摹出他此刻的神情——下頜繃緊的線條,薄唇抿成一條無情的直線,
那雙曾經在無數個夜晚凝視我(或者說,凝視著透過我看到的另一個影子)的眼睛里,
此刻只有冰封的疏離和一種……塵埃落定的厭倦。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我扮演著一個溫順的影子,模仿著另一個女人的喜好、神態,甚至說話的尾音。
他喜歡林薇喝咖啡加兩塊方糖,我就從只喝黑咖啡改成了雙份糖漿;林薇喜歡穿素凈的米白,
我的衣櫥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色彩;林薇說話時習慣微微歪頭,
我便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個日夜,直到肌肉形成了記憶。像一個精致的提線木偶,
一舉一動都為了取悅操控者,讓他恍惚間能觸摸到那個早已遠去的幻影。
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抽痛,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揉搓。這痛楚如此真實,
幾乎讓我以為那些刻意模仿出來的溫順和依賴,早已在日復一日的扮演中,
悄然滲透進了骨血里。我死死咬住口腔內壁,一絲鐵銹味彌漫開來,
尖銳的疼痛瞬間壓倒了心口的鈍痛。“好。”我抬起頭,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
像結了冰的湖面,一絲漣漪也無。我從隨身的托特包里,抽出一個比離婚協議更厚的文件袋,
輕輕推到桌子的另一邊,推到陸沉面前那份刺眼的離婚協議旁邊。“但請簽完這份文件。
”陸沉的視線掃過那個鼓鼓囊囊的文件袋,眼神里掠過一絲極快的不耐和輕蔑。
他大概以為這是某種垂死掙扎,是試圖用眼淚或糾纏來換取更多補償的籌碼。“婚前協議?
”他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譏諷,像鞭子一樣抽在空氣里。他甚至懶得打開,
修長有力的手指直接捏住文件袋的兩端,帶著一種近乎宣泄的暴力,“嗤啦——”一聲,
牛皮紙袋連同里面裝訂整齊的文件,瞬間在他手中被撕成了兩半!
緊接著是四半、八半……雪白的紙片像被驚擾的鴿子群,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有幾片甚至落在了我沾著咖啡漬的裙擺上。他隨手將殘破的紙屑丟棄在桌角,
動作隨意得像在丟棄垃圾,聲音冰冷:“蘇晚,認清你的位置。該給你的,一分不會少。
不該你肖想的,你一分也拿不走。簽字,然后收拾你的東西,立刻消失。”他抬手,
昂貴的腕表在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精準地指向門口,下達最后通牒。
我安靜地看著那些雪白的碎片飄落,看著它們覆蓋了桌面上陸沉簽好的離婚協議。
那上面他龍飛鳳舞的名字,此刻看起來無比諷刺。心口那片被攥緊的痛楚,奇異地消失了,
只剩下一種空茫的、冰冷的死寂。五年飲冰,血,似乎早已涼透。
2 2 遺產陷阱揭開面紗我緩緩站起身,動作甚至帶著一種刻意的優雅,
繞過巨大的辦公桌,走到他那側。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卻像踩在某種緊繃的弦上。我彎腰,在一片狼藉的紙屑中,
精準地撿起了唯一一張沒有被完全撕碎的紙。那是文件的第一頁,
頂端的標題清晰無比——《婚前財產確認及分割條款(補充細則)》。下面幾行關鍵條款,
依舊完整。我捏著那張殘頁,遞到他眼前。指尖很穩,沒有一絲顫抖。“陸總,
”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辦公室里壓抑的空氣,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撕之前,至少該看看清楚。這是你我婚前,由你親筆簽署確認的補充條款。
上面清楚地寫著:我婚前繼承的所有遺產,
若婚姻存續期間因任何非本人重大過錯(如婚內出軌、轉移隱匿財產等)導致婚姻破裂,
將作為共同財產,全部無條件歸入你名下。”陸沉臉上的冰冷和不耐,
在聽到“婚前繼承的所有遺產”幾個字時,驟然凝固。那是一種極其細微的變化,
如同冰面裂開的第一道縫隙。他銳利的目光猛地釘在我手中的殘頁上,瞳孔驟然收縮。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干了。死寂。只有窗外城市遙遠的車流聲,
如同背景噪音般模糊地傳來。“你……”他像是被什么噎住了喉嚨,
視線死死鎖在那幾行冰冷的條款上,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些文字。他猛地抬頭,
那雙總是盛滿掌控欲和疏離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驚,
以及一種被愚弄的、難以置信的怒火,“蘇晚,你什么意思?”“意思很簡單。
”我迎著他幾乎要噴火的目光,嘴角一點點向上彎起,扯出一個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笑容。
這笑容像一把淬毒的刀,終于撕開了五年溫順偽裝的面具,露出底下早已腐爛生瘡的真實。
那是一種長久壓抑后終于爆發的、帶著血腥味的暢快。“忘了告訴陸總一件事。
”我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字字如刀,
“當年林薇在國外收到的那些匿名照片——你深夜獨自去她舊居的照片,
你醉酒后對著她舊照片發呆的照片,甚至……你出差時,
在酒店露臺看著和她同款星空的照片……都是我寄的。
”陸沉的臉色“唰”地一下褪盡了血色,震驚如同實質的冰水澆遍全身。
那些他曾以為隱秘的、無人知曉的脆弱時刻,那些他以為只是命運無意的巧合,
竟然……竟然都是眼前這個他從未放在眼里的“影子”,精心布下的局?
“包括她昨天剛下飛機就收到的——那張你簽這份離婚協議時,‘習慣性’摟著我腰的照片。
”我刻意加重了“習慣性”三個字,每一個音節都淬著冰,“陸沉,是我匿名發給她的。
拍得不錯吧?角度剛剛好,既能看到你簽字的決絕,又能看清你那只手,
多么‘自然’地搭在我身上。”我向前微微傾身,
湊近他因極度震驚和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英俊臉龐。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香水味,
此刻聞起來只覺得無比惡心。五年來,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處翻涌的驚濤駭浪——被愚弄的狂怒,
被算計的恥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慌?“這五年,”我的聲音壓得更低,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宣判般的平靜,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我等的,就是今天。”辦公室徹底淪為冰窖。窗外夕陽的余暉掙扎著透過巨大的落地窗,
將陸沉僵硬的側影拉得極長,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一尊驟然失去靈魂的雕像。
他那只剛剛還帶著掌控一切力量、撕碎紙張的手,此刻緊緊攥著桌沿,
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凸起、發白,細微的顫抖卻無法抑制地傳遞出來。他嘴唇翕動了幾下,
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只有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
仿佛吞咽著某種滾燙的、足以灼穿喉嚨的巖漿。
協議碎紙機震驚、暴怒、被徹底算計的恥辱……無數種激烈的情緒在他眼底瘋狂沖撞、炸裂,
最終凝固成一片駭人的冰封死寂。那雙曾經睥睨一切、視我為無物的眼睛,
此刻死死地釘在我臉上,
瞳孔深處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蘇晚”這個完整的、帶著猙獰獠牙的個體,
而非那個模糊溫順的“林薇替身”。我欣賞著他臉上這前所未有的精彩表情,
五年來積壓在心口的冰冷恨意,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口子,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暢快淋漓。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向那張寬大的辦公桌。桌面上,
那份他剛剛簽好、象征著徹底拋棄我的離婚協議書,安靜地躺在散落的紙片中央。我伸出手,
指尖掠過冰涼的紙張,準確地捏住了它的一角。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
然后,在陸沉幾乎要噴出火來的、幾乎要將我燒穿的視線里,我慢條斯理地,
將那份離婚協議,一點一點,疊了起來。紙張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在這死寂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像一種無聲的嘲弄。疊成四四方方一小塊,棱角分明。
我捏著它,沒有放進包里,也沒有丟回給他。
目光轉向辦公桌旁那個巨大的黑色碎紙機——那是陸沉處理商業機密文件的工具,
此刻它安靜的入口,像一個冰冷的、等待著吞噬一切的深淵。我走過去,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規律,每一步都踏在緊繃的死寂上。抬手,掀開碎紙機的蓋子。
“嗡——咔嚓咔嚓——”機器的啟動聲驟然響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將那疊得整整齊齊的離婚協議,毫不猶豫地塞了進去。鋒利的刀片瞬間咬合,
發出刺耳的、撕碎一切的聲響。雪白的紙片被無情地切割、絞碎,
化作一條條細長的、毫無意義的紙屑,簌簌地落進下方的收集盒里。那聲音,
像極了某種關系被徹底斬斷、徹底碾碎的宣告。做完這一切,
我輕輕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動作優雅得像剛剛完成一件藝術品。然后,
我才再次轉向陸沉。他依舊僵立在原地,臉色鐵青,
胸口起伏的弧度泄露了那極力壓抑的狂怒。那雙眼睛,像淬了毒的利刃,
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陸總,”我微微揚起下巴,迎著他噬人的目光,
聲音恢復了最初的平靜,卻比剛才的冰冷更加刺骨,“現在,該談談我的‘遺產’問題了。
那份你親手撕碎的文件里,可不止那一條條款。
關于我名下‘星辰資本’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權,
以及‘盛景’科技的核心專利轉讓協議……我想,我們需要專業的律師團隊在場。”“畢竟,
”我頓了頓,唇邊再次勾起那抹冰冷的弧度,目光掃過他攥緊的拳頭和僵硬的身體,
如同欣賞一件失敗的作品,“你剛才撕掉的,可是價值……數百億的未來呢。”“蘇晚!
”陸沉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般的暴戾。他猛地一步上前,
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投下陰影,似乎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
4 4 白月光突現風波就在這時——“咚咚咚。”辦公室厚重的木門被輕輕敲響。
敲門聲不大,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室內一觸即發的毀滅性氣氛。
陸沉的動作猛地頓住,眼中翻騰的怒火被強行壓下,轉化為一種更加深沉的、陰鷙的警惕。
他死死盯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我“你最好閉嘴”,然后才極其生硬地轉向門口,
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字:“進。”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
一張精心描繪過的、楚楚動人的臉探了進來,帶著恰到好處的柔弱和擔憂。是林薇。
她穿著一條淺杏色的連衣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頭,妝容精致,眼神如同受驚的小鹿,
怯生生地落在陸沉身上,帶著全然的依賴。“阿沉……”她的聲音柔得像能滴出水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我在外面等了好久……你沒事吧?協議……簽好了嗎?
”她的目光在室內掃過,看到地上散落的紙片和我裙擺上醒目的咖啡漬時,
恰到好處地流露出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的視線最后落在我臉上,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屬于勝利者的審視和憐憫。陸沉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緊。他此刻的處境,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一邊是剛剛被徹底揭穿、顏面掃地的算計,一邊是心尖上失而復得的白月光。
那副狼狽和窘迫,被林薇的到來無限放大,清晰地寫在他鐵青的臉上。林薇沒有得到回應,
臉上的擔憂更濃了。她推開門,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目標明確地走向陸沉,
仿佛我是這房間里一團礙眼的空氣。“阿沉,是不是她……”林薇走到陸沉身邊,
很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挽住他的胳膊尋求安慰,目光卻帶著指責瞥向我,
“她是不是又糾纏不清,惹你生氣了?我就知道,這種……”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動了。5 5 咖啡潑灑情仇現在她即將擦身而過、走向陸沉的那一瞬間,
我端著桌上那杯早已冷透、杯沿還沾著褐色咖啡漬的骨瓷杯,像是要把它放到別處。
腳步“恰好”地、非常“自然”地向外挪了半步。“哎呀!”冰冷的、帶著褐色污漬的咖啡,
精準無比地潑灑在林薇那條嶄新的、淺杏色的裙擺上。位置和我裙子上的污漬幾乎一模一樣。
“啊!”林薇短促地驚叫一聲,像被燙到一樣猛地跳開,
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瞬間變得狼藉的裙擺,精心維持的柔弱表情瞬間崩裂,
只剩下錯愕和狼狽的憤怒。“你!”“抱歉,”我放下空了的杯子,語氣毫無誠意,
甚至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敷衍,“手滑了。”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她瞬間漲紅的臉,
掃過她裙子上那片迅速擴大的、與我同款的污漬,然后,慢悠悠地抬起眼,
對上她幾乎要噴出火來冰冷的夜風裹挾著城市的喧囂,
猛烈地灌入這間曾經象征著陸沉絕對權力的辦公室。
那枚價值連城的鉆戒早已消失在下方深不見底的霓虹深淵里,
只留下一個空洞的、被夜風填滿的軌跡。“蘇晚——!!!
”陸沉的嘶吼被灌進來的狂風撕扯得破碎不堪,
帶著一種被徹底踐踏尊嚴的狂怒和難以置信的恐慌。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雙眼赤紅,
猛地朝窗邊撲來,似乎想抓住那枚消失的戒指,或者更可能是想抓住我這個罪魁禍首,
將我一同推下這萬丈高樓。林薇的尖叫劃破了空氣,她捂著被咖啡污漬弄臟的裙子,
驚恐地后退,看著陸沉失控的樣子,臉上血色盡失。然而,陸沉剛邁出兩步,
腳步卻硬生生地釘在了原地。因為我的動作比他更快。在他撲來的瞬間,
我已利落地關上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沉重的玻璃隔絕了呼嘯的狂風,
也隔絕了他最后一絲試圖挽回什么(無論是戒指還是顏面)的徒勞。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空調系統低沉的嗡鳴,以及陸沉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我轉過身,
背靠著冰冷的玻璃,姿態閑適,仿佛剛才只是扔掉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
指尖殘留著戒指冰冷的觸感,無名指上那圈蒼白的戒痕在燈光下異常刺目。“陸總,
何必激動?”我看著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英俊面孔,聲音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玩味,
“一枚戒指而已。比起你即將失去的東西,它不過是滄海一粟。”陸沉的胸膛劇烈起伏,
他死死地盯著我,那目光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他緊握的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示出他正用盡全身力氣克制著撲上來掐死我的沖動。他從未如此狼狽,
如此失控,尤其是在他失而復得的“白月光”林薇面前。這份赤裸裸的羞辱,
比任何商業上的打擊都更讓他痛徹骨髓。“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嘶啞的聲音從緊咬的牙關中擠出,每一個字都浸著毒液,“星辰資本?盛景科技?
那些照片?……好,你想要,我給你!都給你!拿著這些臟錢,滾出我的視線!
滾得越遠越好!”他幾乎是咆哮著,
試圖用這種看似慷慨的舍棄來挽回最后一點搖搖欲墜的尊嚴,用“臟錢”來污名化我的勝利。
林薇在一旁,臉色蒼白如紙,聽到陸沉竟然要“給”我那么多東西,
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貪婪和心痛,忍不住上前一步,帶著哭腔:“阿沉!不行!
那些都是……”“閉嘴!”陸沉猛地轉頭,對著林薇厲聲喝道,
眼神里的暴戾讓她瞬間噤若寒蟬,嚇得倒退一步。他現在根本無暇顧及她的感受,
他只想盡快結束這場噩夢,把我這個引爆一切的炸彈清除出去。我輕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陸總,你似乎搞錯了兩件事。
”我緩緩站直身體,一步步向他走去。高跟鞋踩在昂貴的地毯上,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
如同敲擊在陸沉緊繃的神經上。“第一,”我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微微仰頭,
迎視著他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那些產業和專利,不是‘你給’我。那上面白紙黑字,
法律意義上,它們本來就屬于我。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拿回你用五年虛偽婚姻和替身契約,試圖從我這里竊取的東西。這是‘清算’,
不是‘施舍’。”“第二,”我的目光驟然轉冷,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準地刺向他,
“‘滾’這個字,你說了不算。” 我微微側頭,目光越過他憤怒的肩膀,
落在辦公室緊閉的厚重木門上,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進來吧。
”陸沉和林薇同時一愣。下一秒,“咔噠”一聲輕響,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
走進來的不是秘書,也不是助理。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跟著兩位同樣氣場沉穩、手提公文包的年輕助手。他們的步伐沉穩有力,
帶著一種專業的、不容侵犯的氣場,瞬間將辦公室內原本屬于陸沉的威壓沖散了大半。
陸沉在看到為首那個男人的瞬間,瞳孔猛地一縮,
臉上的暴怒瞬間被一種更深沉的驚愕和忌憚取代。
他顯然認出了對方——業內赫赫有名、以手段強硬和從不敗訴著稱的金牌大律師,顧衍。
“顧律師?”陸沉的喉嚨有些發干,聲音艱澀。他完全沒料到,蘇晚竟然能請動這尊大佛!
而且動作如此之快!這意味著,她今天攤牌,絕非一時沖動,而是經過了周密到可怕的部署!
顧衍微微頷首,
目光平靜地掃過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臉色鐵青的陸沉、以及旁邊狼狽不堪的林薇,
最后落在我身上,態度恭敬而專業:“蘇小姐,文件已經準備齊全。時間剛剛好。
”“辛苦顧律師。”我點頭示意,然后看向陸沉,
臉上重新掛上那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微笑,“陸總,介紹一下,這位是顧衍律師,
從現在起,
全權代理我處理與陸氏集團及您個人之間所有財產、股權、專利及名譽相關的法律事務。
包括,”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林薇,
“關于某些匿名照片的拍攝權、傳播權歸屬及可能涉及的誹謗問題。
”林薇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微微晃了晃。她沒想到,
那些照片竟然也能成為蘇晚手中的武器!陸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
而是徹底灰敗下去。他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塑,僵立在原地,
看著顧衍帶來的助理迅速而專業地清理出一片辦公區域,
將一摞摞厚厚的、裝訂整齊的法律文件鋪陳開來。那雪白的紙張,像一面面冰冷的墓碑,
無聲地宣告著他過去的算計和此刻的失敗。顧衍走到陸沉面前,遞上一份文件,
聲音沉穩有力,不帶一絲感情:“陸先生,
割告知函》、《專利轉讓通知書》以及《關于林薇女士收到匿名照片事件的律師聲明》草案。
請您過目。根據蘇晚女士提供的婚前協議補充條款及您今日撕毀協議的行為,
我們有充分的證據和法律依據主張上述權利。建議您盡快聘請您的律師團隊,
我們期待在合理時間內進行正式磋商。否則,我們將不得不訴諸法律程序,屆時,
輿論和法庭的裁決,恐怕對您和陸氏集團的聲譽,都將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每一句話,
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陸沉的心上。他機械地接過那份沉重的文件,手指顫抖著翻開。
律條文、清晰明確的財產清單、股權證明復印件、專利文件……還有最后那份律師聲明草案,
措辭嚴謹而鋒利,直指林薇收到的照片是“基于特定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的特定情境拍攝”,
其“匿名傳播”行為是否構成誹謗,將取決于陸沉后續的行為。這不是商量,這是最后通牒。
陸沉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商業帝國,他引以為傲的財富和地位,
他失而復得的愛情幻夢……在蘇晚冰冷的目光和顧衍專業而強大的法律武器面前,
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崩離析。他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里翻涌著最后的不甘、怨毒,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恐懼。“蘇晚……”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
帶著一種窮途末路的絕望,“我們……我們之間,就一定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趕盡殺絕?我看著他眼中那近乎哀求的脆弱,只覺得無比諷刺。五年來,
是誰把我當成一個沒有靈魂的影子,肆意揮霍我的青春和尊嚴?是誰在初戀歸來的第一時間,
就毫不猶豫地用一杯咖啡和一份冰冷的協議將我掃地出門?又是誰,
在撕碎那份保障我權益的文件時,帶著那樣輕蔑和不屑?“陸沉,
”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辦公室里,
“當你把我當成林薇的替身,簽下那份婚前協議,
默認用我的百億遺產為你陸氏輸血的時候;當你今天把離婚協議甩在我臉上,
讓我‘認清位置’的時候;當你撕碎那份文件,
以為可以像抹去灰塵一樣抹掉我這五年的時候……”我頓了頓,
目光如冰錐般刺向他眼底深處最后一絲僥幸。“你就該想到今天。”“這不是趕盡殺絕。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積壓了五年終于爆發的、玉石俱焚的決絕,“這是你欠我的!
”“連本帶利!”“血債血償!”最后四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陸沉耳邊。
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臉色灰敗如死,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辦公桌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仿佛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只能依靠著桌子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那雙曾經睥睨一切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空洞和死寂。林薇早已嚇得捂住了嘴,眼淚無聲地流下,不知是恐懼還是心疼。
顧衍和他的助手們面無表情,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只關注著文件和程序。我收回目光,
不再看那個失敗的男人一眼。我轉向顧衍,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冷靜:“顧律師,
這里就交給你了。有任何進展,隨時聯系我。”“好的,蘇小姐。”顧衍微微躬身。
我拿起放在一旁、沾染了咖啡漬的托特包,看也沒看地上那些象征著過去的狼藉紙屑,
更沒有再看一眼失魂落魄的陸沉和驚惶失措的林薇。轉身,挺直脊背。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穩定,帶著一種浴火重生后的力量,
一步步走向辦公室的門口。厚重的木門在我身后緩緩關上,
隔絕了里面的一片狼藉、絕望和不可置信的怨毒。走廊里明亮的光線傾瀉而下,空氣清新,
帶著自由的味道。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腔里那團壓抑了五年的濁氣,
似乎終于隨著那枚戒指的墜落和這扇門的關閉,徹底排空了。復仇的序幕已經拉開,
清算的號角已然吹響。陸沉,這僅僅只是開始。屬于蘇晚的戰爭,才剛剛打響。而這一次,
攻守之勢,徹底易形。厚重的木門在身后徹底合攏,
將陸沉那瀕臨崩潰的嘶吼和林薇驚恐的嗚咽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走廊里鋪著吸音效果極佳的地毯,瞬間將所有的喧囂吞噬殆盡,
只剩下一種近乎真空的、令人心悸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高級香氛系統散發出的冷冽雪松味,
與辦公室里殘留的咖啡苦澀、紙張塵埃以及濃烈的硝煙味截然不同。
這味道曾是我五年里必須習慣的、屬于陸沉的氣息,如今吸入肺腑,卻只覺得陌生而冰冷。
我沒有回頭。挺直的脊背像一桿標槍,高跟鞋踩在厚軟的地毯上,每一步都踏得異常沉穩,
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輕響。這聲音敲擊在空曠的走廊里,也敲擊在我自己緊繃的神經上。
指尖在身側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無名指上那圈蒼白的戒痕在明亮的燈光下異常刺眼,
仿佛一個烙印,提醒著剛剛被徹底斬斷的過去。“叮——”電梯門無聲地滑開。我走進去,
按下負一層的按鈕。鏡面般光滑的電梯壁映出我的身影:米白色的裙子下擺,
那片咖啡漬像一塊丑陋的傷疤,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像淬了寒冰的星辰,
燃燒著一種近乎毀滅后的、冰冷的火焰。電梯平穩下行,失重感很輕微。我閉上眼睛,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陸沉最后那張灰敗絕望的臉,閃過林薇驚恐怨毒的眼神,
閃過顧衍律師沉穩有力的陳述,以及那紛紛揚揚被絞碎的紙屑……胸腔里,
那團壓抑了五年的巨石仿佛終于被挪開,一種巨大的、帶著血腥味的空虛感瞬間涌了上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奇異的、劫后余生的輕顫。不是恐懼,而是……興奮。一種蟄伏多年,
終于亮出獠牙、品嘗到復仇第一口血腥味的、扭曲的興奮。電梯門開,
地下車庫特有的、混合著機油和灰塵的陰冷空氣撲面而來。光線昏暗,停滿了各式豪車,
像一頭頭蟄伏的鋼鐵巨獸。我的車停在專屬車位——一輛低調的黑色賓利歐陸,
是陸沉為了符合“陸太太”身份配的座駕之一,此刻看來,也充滿了諷刺。
我徑直走向駕駛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真皮座椅冰冷,帶著皮革特有的氣味。
沒有立刻啟動,只是將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指尖冰涼,掌心卻微微汗濕。結束了?不,
這只是開始。陸沉絕不會坐以待斃。林薇也不會甘心。顧衍能做的,
是將法律上的勝利最大化,但暗地里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陸氏集團盤根錯節,
陸沉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絕非善類。撕破臉后,他會用什么手段?手機在托特包里震動起來,
發出嗡嗡的蜂鳴,在寂靜的車廂里格外清晰。我拿出來,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沒有存儲名字、卻無比熟悉的號碼。這個號碼,五年里只聯系過寥寥數次,
每一次,都意味著一個關鍵節點的開始。深吸一口氣,接通。“喂。
”我的聲音在密閉的車廂里顯得有些沙啞。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傳來一個經過特殊處理、分辨不出男女和年齡的電子合成音,冰冷、平直,
毫無感情波動:“Aurora(極光),
任務‘Phoenix(鳳凰)’第一階段‘破繭’,確認完成。
目標情緒崩潰指數:95%,失控風險:高。資產鎖定程序已啟動,防火墻等級提升至最高。
‘星辰’已點亮,坐標:北緯39°54'26.67",
東經116°23'29.31",密鑰:Viper's Kiss(毒蛇之吻)。
”合成音報出的坐標,精確指向了城市CBD核心區另一棟頂級寫字樓的頂層。而“星辰”,
正是我婚前繼承的那筆龐大遺產所秘密構建的投資基金核心代號,
一個從未出現在任何公開文件上、只存在于最隱秘協議中的影子帝國。五年來,
它像一個蟄伏在深海中的巨獸,在“替身”身份的掩護下,
通過極其復雜的離岸架構和代理人網絡,悄然吸納、壯大。陸沉做夢也想不到,
他撕碎的那份婚前協議補充條款里,關于“婚前繼承遺產”的描述,
只是一個精心設計的、指向真正寶藏的誤導性煙霧彈。
他以為他撕掉的是百億遺產的歸屬協議,殊不知,那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微不足道的一角,
真正的龐然大物,早已在深海中完成了蛻變。“毒蛇之吻……”我低聲重復著密鑰,
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個密鑰,是當年那位神秘人交給我時,帶著一絲玩味的命名。
如今看來,無比貼切。“第二階段‘燎原’,是否啟動?”合成音毫無波瀾地詢問。
我看向車窗外昏暗的車庫,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鋼筋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