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聞笙漫不經(jīng)心地瞥向沈宴辭,卻見他正用譏誚的目光盯著齊鴻琛,連一個余光都沒分給泫然欲泣的景棠。
這不對勁。
原文里,沈宴辭不是早該被女主楚楚可憐的模樣打動了嗎?
還是說,他只是在佯裝?
可他當(dāng)著景棠的面撒謊說他們在同居,這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不就讓景棠誤會了嗎?
景棠突然怯生生地開口,纖白的手指絞著裙擺。
“你真的和這位先生同居了嗎?”她抬起水光瀲滟的眼睛,“要是現(xiàn)在分開的話,大哥一定會原諒你的。”
好一招以退為進(jìn)。
鹿聞笙在心底冷笑,面上卻連眼皮都懶得抬。
“你看看小棠!”齊鴻琛果然被這拙劣的表演打動,怒不可遏地盯著鹿聞笙,“她處處為你著想,你卻連正眼都不看她!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她的懂事嗎?”
“大哥,你別這么說了,姐姐一定是覺得你在偏心我,所以才一直對我有怨恨。都是我的錯…”景棠適時地紅了眼眶,晶瑩的淚珠要落不落。
鹿聞笙饒有興致地觀察沈宴辭的反應(yīng),想看看這位男配是否真能抵抗主角光環(huán)的魅力。
“呵。”一聲冷笑突兀地劃破空氣。
沈宴辭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扣,薄唇勾起譏誚的弧度,“原來齊總喜歡喝綠茶。”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景棠,“改天我讓人送幾斤明前龍井到貴公司。”
景棠的臉色瞬間煞白,連假哭都忘了繼續(xù)。
齊鴻琛更是勃然大怒,“沈宴辭!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怎么說齊總也是笙笙的大哥,我給你送點(diǎn)你喜歡的茶葉,不也挺正常的嗎?”
齊鴻琛被氣得整張臉都是紅的,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怒目瞪向鹿聞笙,像是要將她活吞了一樣。
“小笙,你真的跟沈宴辭在交往嗎?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馬上過來!這件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要不然,你以后都別回家了!我們,就當(dāng)沒你這個妹妹!”
雖不知沈宴辭到底是想幫她還是想在女主面前刷存在感,至少現(xiàn)在,他才是跟自己一條線的。
鹿聞笙有意無意向沈宴辭靠的更近,她挽著他的手臂,故意露出個甜甜的微笑。
“齊總,你這說的什么話。我爸,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從來沒有哥哥。”
“你說什么?”齊鴻琛瞳孔驟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死死盯著鹿聞笙那張冷淡的臉,怒火瞬間燒斷了理智的弦。
“鹿聞笙!這些年是誰供你吃穿,供你讀書?如果不是我和你二哥三哥,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他冷笑一聲,眼神陰鷙,“還有,要不是我們出錢,你奶奶那個老不死早就病死了!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
話音未落,鹿聞笙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不屬于她的憤怒在胸腔里炸開:是原主的憤怒。
她微瞇冷眸,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兩步逼近齊鴻琛。
齊鴻琛以為她終于要低頭認(rèn)錯,卻見她倏然抬手。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力道大得讓他偏過頭去。
鹿聞笙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腕,聲音冷得像冰,“這一巴掌,是替奶奶打的。”
景棠見狀,立刻撲上來扶住齊鴻琛,聲音顫抖。
“大哥,你沒事吧?” 隨即轉(zhuǎn)頭,眼中含淚,“姐姐,你怎么能動手打大哥?他都是為了你好啊!你這樣…對得起他的養(yǎng)育之恩嗎?”
鹿聞笙嗤笑一聲,眼神凌厲地掃過去,“你要是再多說一個字,我連你一起打。”
上輩子,她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商場上的老狐貍、笑里藏刀的對手,都比不上眼前這對兄妹的虛偽惡心。
“姐姐,我也只是為了你好…啊…姐姐…”
景棠還想裝可憐,可話還沒說完,就見鹿聞笙真的抬起手,嚇得她尖叫一聲,踉蹌后退,直接撞進(jìn)齊鴻琛懷里。
齊鴻琛連忙摟住她,心疼地低頭問,“小棠,沒事吧?”
“沒事。”景棠瞬間紅了眼,捂著鼻子小聲抽泣,聲音哽咽,“大哥,我,我又惹姐姐不開心了,對不起…”
“你沒錯!” 齊鴻琛柔聲安慰,可再抬頭看向鹿聞笙時,眼神已如淬了毒的刀,“鹿聞笙,你真是無可救藥!好!既然你要忘恩負(fù)義,那就別后悔!”
“鹿聞笙!你以為沈宴辭對你是認(rèn)真的?他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斷過!等他玩膩了就會一腳將你踢飛!到時候你別哭著回來找我們!還有你奶奶的療養(yǎng)費(fèi),從今天起,一分錢都別想拿到!她要是死了,那也是你害的!”
空氣瞬間凝固。
鹿聞笙眸色驟冷,指尖微微發(fā)顫,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可還沒等她開口,身后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冷笑。
“齊總好大的威風(fēng)。”
沈宴辭緩步走來,眼底卻是一片森寒。
“口口聲聲說把笙笙當(dāng)做妹妹,其實一直在變相地威脅著她。齊總,你是不是覺得,笙笙是個特別好捏的柿子?還是覺得,她離了你,就活不了?”
沈宴辭唇角噙著冷笑,眼神卻鋒利如刃。
齊鴻琛臉色微變,但很快又強(qiáng)撐起氣勢,“沈宴辭,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插手!”
“家事?”沈宴辭低笑一聲,眼底卻毫無溫度,“可笙笙說了,你不是他的哥哥,那又何來的家事?”
“這么多年來她吃我的用我的!我不能管她,難道你這個認(rèn)識了不過幾天的男人就可以插手?還是說,沈總,你就這么喜歡插手別人的家事!”齊鴻琛語氣冷然。
“哼。”沈宴辭冷笑一聲,回頭看向鹿聞笙時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隨后向她伸出手。
雖不知沈宴辭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只要能趕緊讓這兩個討人厭的人滾蛋,她求之不得。
于是她微笑地把手遞給了沈宴辭。
微涼的小手很快就感覺到了來自他手心的溫度,暖暖的,好舒服。
“我的確不喜歡插手別人的事,可,女朋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