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想什么呢。”
“我爸能生出這么漂亮的小孩兒？”
雖然說，許言這話有點傷爹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
“還真是。”
許玲玲也反應過來了。
他還以為，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都是老許家的種。
不過轉念想了想，年紀好像對不上。
“那拌拌，她們是...”
“我朋友和她妹妹。”
許言說道：“姑姑，今天找你有正事，別讓我們在外頭站著了。”
“哦哦，先進來吧。”
許玲玲趕緊讓開：“我去給你們拿拖鞋。”
拌拌怎么會帶朋友來見姑姑？
她有滿腔的疑惑要問侄子，不過考慮到有外人在，還是壓了下來。
老許家的寵晚輩，也是一脈相傳的。
從小到大，許玲玲就最疼的就是這個侄子。
所以，她不覺得侄子會帶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來。
多半是真的有事。
溫凝牽著桐桐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只敢盯著自己的腳尖。
“你們喝點水。”
許玲玲臉上帶著笑容，盡量的想讓這個女孩不那么緊張。
這姑娘真的太漂亮了...比網上那些什么大學校花都要好看。
“謝謝姑...謝謝許阿姨。”
溫凝拘謹的，就像第一次來男朋友家的女孩兒。
其實，許言知道她的顧慮是什么。
為了桐桐。
先不管自己和溫凝最終能不能走到結婚生子那一步...
可桐桐是需要健康的家庭的。
許家的人，都是桐桐實打實的家人。
為了隱瞞一些事情，而不讓桐桐去認疼愛她的爺爺奶奶、以及小奶奶，是很殘忍的事情。
“說起來，今天你奶奶給我打電話了。”
許玲玲滿腹狐疑，給侄子使了個眼色。
隨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朝著房間走去。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跟我姑姑說說話。”
見溫凝有些緊張，許言主動安慰道：“沒什么大事。”
等許言離開后，桐桐才終于忍不住眨巴眨巴大眼睛：“媽媽，為什么不讓桐桐叫小奶奶呀？”
小奶奶對她可好了。
“因為現在小奶奶還不是你的小奶奶。”
溫凝讓女兒坐在腿上，注視著她明亮秀氣的眼眸：“要再過十幾年才是。”
許妙桐咬著手指頭，很明顯沒太聽懂。
溫凝摸摸女兒的腦袋：“等桐桐長大，就知道了。”
這件事，也是要慢慢讓桐桐知道的。
來到一個熟悉也陌生的環境，是她的不幸。
她認識所有人，但那些曾經愛著她的人卻不認識她。
但同時，這也是桐桐的幸運。
她可以用稚嫩的雙眼，看到很多被她所錯過的舊時光。
看見年輕時候的爸爸媽媽，看到還沒有生下小孩的小奶奶...
而另外一邊，許玲玲跟侄子進了房間之后，就直接把門反鎖了。
“說吧。”
她臉色帶著點審視：“那一大一小倆姑娘是誰。”
“姑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許言十分誠懇的看著她的眼睛：“那個小女孩，是我女兒。”
“啊？”
許玲玲一臉懵逼。
過了一會兒，她才后知后覺的白了一眼侄子，沒好氣道：“上一邊兒玩去，她生出來的時候，你還沒開始發育呢。”
“?”
“姑姑檢查過的。”
“......”
好吧。
許言記得小時候，姑姑確實喜歡扒自己褲子。
他當然知道姑姑不信。
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就算姑姑是他最親近的人，也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所以那小姑娘是誰？”
許玲玲叉著腰：“趕緊說。”
“她妹，生出來沒多久就被人販子抱走了，最近才找回來。”
許言張口就來：“就沒戶口，上不了學知道吧？孟哥不是派出所的嗎，她就拜托我來問問。”
這是一早就想好的說辭。
“什么孟哥，別沒大沒小的。”
許玲玲揪了一下侄子的耳朵：“他現在是你姑父。”
一想到這事，許言也一臉沒好氣：“可我以前就管他叫孟哥，改不過來了，姑姑你老牛吃嫩草。”
姑姑比姑父，大了足足七歲。
姑父名叫孟宇飛，和許言家是一個小區的。
許言讀小學那會兒，孟宇飛在讀大學。
人長得帥氣高大，性格也很好，所以，小區里的孩子們都很喜歡這個面善的哥哥，包括許言。
一口一個哥哥的喊著，孟宇飛也很照顧這個小弟弟。
簡單點說，雖然孟宇云飛年長一些，但兩個人是同輩，都哥們兒。
而那會兒姑姑已經二十幾歲參加工作了，只有周末回家。
結果這倆人不知道怎么的對上眼了，來了個現實版的姐弟戀。
下頭一點，就是小短劇《侄子的朋友，真的好帥啊》。
或者《兄弟的姑姑》。
我想當你兄弟，你卻想當我姑父。
許言記得，那會兒姑姑和孟宇飛還不敢讓家里人知道。
兩人就借著周末帶許言出去玩的由頭，偷偷出去約會。
“什么老牛吃嫩草。”
許玲玲漲紅了臉：“那愛情上的事，你一個小屁孩懂什么？”
“你們倆當時把我往游戲廳扔一下午，然后就去看電影了。”
許言嘖了一聲：“晚上回家你還叫我騙家里人說，下午姑姑帶我去哪里玩了，吃了什么好吃的...這是人干的事？”
“你還記得？”
許玲玲花容失色，有點心虛：“都過去多少年了...”
“我什么都記得。”
許言扯了扯嘴角：“我就是懶得跟你們計較。”
“行了行了，找姑父幫忙還這么理直氣壯的？”
許玲玲擺擺手，趕緊跳過這個話題：“不過...既然是她家里的事情，你為什么這么上心？”
許言一伸手：“舔狗的事，你別問！”
“......”
姑侄倆面面相覷。
“行吧。”
許言一臉無奈：“是我女朋友。”
“早這么說不就完了。”
許玲玲臉色一松：“拌拌出息了哈，有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不對啊，我記得拌拌不是馬上要高考了嗎？
這會兒和這么漂亮的姑娘談戀愛，不會影響學習嗎？
“所以，別跟我爸媽說。”
許言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噓了一聲：“姑姑一會兒出去也別亂說，姑娘家的面子薄，不是為了妹妹，她今天也不會跑這里來。”
許玲玲嗯了一聲，這才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被人販子抱走，沒戶口...
雖然聽著有點離譜，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她回憶起了那個小丫頭的樣子：“可我咋看...咋像我們老許家的種。”
“是吧？我也覺得和我有緣分。”
許言問道：“姑姑，這事兒能辦嗎？”
“她家里長輩呢？”
許玲玲沒有回答，繼續問道：“怎么就姐姐帶妹妹過來？
那女生看著和拌拌差不多大，應該也是高考的年紀，這種事怎么都要長輩去操心才對吧？
“她媽媽去世了，爸爸重新組建了家庭。”
許言解釋道：“繼母就比較那個，姑姑懂吧？”
“那還挺可憐一小姑娘...”
許玲玲想了想：“有什么能證明那個小姑娘身份的資料嗎？簡單點說吧...證明她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許言搖搖頭。
可桐桐，確實是憑空冒出來的。
連一點生活痕跡都沒有。
除了一張照片，她沒有帶來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但親子鑒定，又不能隨便給別人看。
誰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什么都沒有，那肯定辦不了的，這事都不用問你姑父。”
許玲玲搖頭，十分篤定的說：“現在的社會很嚴的，就算剛出來就被人販子抱走，也會有出生證明之類的東西。”
要不然，社會上那些黑戶流浪漢哪里來的？
在姑姑的后續解釋下，許言也大概聽明白了。
其實想要辦這件事，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而且他已經做過了。
有血緣關系的親子鑒定，就可以作身份證明。
最好是父母的、再不濟爺爺奶奶的也可以。
但這樣，確實非常的麻煩。
證明倒是能證明，桐桐確實是他的親生女兒。
但年齡怎么解釋？
“不對...拌拌，你肯定有事。”
許玲玲看著侄子陷入沉思的樣子，敏銳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以前，侄子不是沒有找她辦過事情。
就比如初中他和學校里的其他男生打架，被老師喊家長。
他沒找別人，喊的是自己這個姑姑去的。
當時許玲玲是不樂意去的，雖然她疼愛侄子，但這畢竟是很丟臉的事情。
而當時侄子的回應是...辦不了就都別活！
掀桌！
哪里會是，現在這種沉默的樣子？
“所以...那小姑娘到底是誰？”
“是這樣姑姑，我一個朋友...”
許言沉默了一會兒：“就，我那朋友和一個姑娘，干柴烈火，情難自禁...”
許玲玲：“...然后？”
“然后生了個女兒。”
許言語氣謹慎：“姑姑你覺得，這樣說合適嗎？”
“？”
許玲玲一臉難以置信：“所以你今天是來找你姑父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