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手杖堅硬的底端重重戳在傷口結痂的地方。
暗紅色的血痂裂開,滲透出新鮮的血液,將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血衣再次浸濕。
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有細微的皺眉表情。
沈渡愉悅的勾起唇角,握著手杖專門往男人的痛處戳。
“這么想當玩物,那這樣你滿意嗎?”
再次被戳爛傷口,裴修終于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嘴角卻是揚起邪肆的弧度。
“當然,一想到是典獄長大人在玩我,我就特別興奮……”
這樣的話在沈渡聽來,不過是在強撐嘴硬。
可下一秒——
【攻略目標欲望度+10%,目前總進度:20%】
沈渡:“?”
操,什么變態受虐狂!
沈渡目光短暫變化一瞬,很快恢復如常。
在亞特蘭蒂斯監獄里,什么人他沒見過,裴修還不足以他大驚小怪。
然而……
“典獄長大人想如何玩我都可以,可惜我鞭長莫及,要是能松開我就更好了。”
裴修語氣頗為遺憾,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沈渡:“?”
沈渡神情古怪的垂眸看去,無法再維持淡然優雅的神情。
他收回剛才自己的說法。
哪怕在奇葩眾多的亞特蘭蒂斯監獄里,裴修這樣的人,也是獨樹一幟的。
手杖再次戳向男人時,沈渡面上微笑著,眼中卻已經沒有了戲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殘忍。
審訊室外,垂頭喪氣的獄警們忽然精神一振。
他們終于如愿以償聽到了男人的慘叫。
“果然還是典獄長大人厲害!這么快就讓這小子松口了!”
“不知道是怎樣可怕的刑罰……”
光是想象一下,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片刻后,審訊室的門打開,守在外面的兩名獄警趕緊上前幫忙扶著門。
等到沈渡離開后,他們進入審訊室查看情況。
被綁在刑架上的高大男人散發著沉重急促的呼吸,一頭銀灰發絲被汗水浸濕,暗綠色的瞳孔微瞇著,露出似痛苦似放空的神情。
看起來是經過了非人的虐待!
兩名獄警對視一眼,都再次感受到了典獄長大人的深不可測。
只是……
“褲子怎么濕了?被典獄長嚇尿了?”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被打得尿失禁了。”
“不愧是我崇拜的典獄長大人!”
“……”
典獄長辦公室內,長相清秀身形修長的青年站在辦公桌前。
“典獄長大人,有什么需要我處理的事情嗎?”
正在批閱文件的沈渡抬眸,看向自己的助理鹿星。
那是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著他時總是星星眼的青年。
才畢業就分配進監獄給他當助理,說起來,也跟了他五年了。
二十三四歲的人,還像是長不大的小孩兒似的。
沈渡冰冷的神情柔和了一些,語氣也不再那么生硬。
“嗯,時間緊迫,沒時間和那個裴修耗下去了,讓人把他帶去淋浴室洗洗,然后丟去禁閉室,關個十天半月,進一步摧毀心理防線。”
軍方那邊給他的期限是三個月。
靠普通的刑罰審訊,肯定是沒有用的。
這個人,不僅有著壯碩的身軀,還有著一顆強大的心臟。
必須得快速找出他的軟肋在哪里。
“還有,X組織的那批成員繼續審,你幫我盯著點,不要搞出人命,他們之后還有用。”
“是,典獄長大人。”
鹿星慎重的點頭,然后臉上倏然露出些許羞澀和期待。
“大人,今天的康復訓練……”
沈渡:“……”
沈渡實在是不想再折騰,這會兒已經到了他的游戲時間了,今天因為裴修的緣故,多耽擱了一會兒。
“下次吧,我今天累了。”
“好吧,那您好好休息,有需要隨時叫我。”
青年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被快速掩蓋好,行禮后退了出去。
人一走,沈渡立馬打開游戲。
沒錯,雖然他身為一獄之長,但他可不是來模擬世界當牛馬的,不可能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
該玩就玩,勞逸結合。
由于沒有信號的緣故,單機游戲幾乎都被通關了個遍。
“今天玩點什么好呢……”
【在你的安排下,裴修被關進了禁閉室】
【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內,每日會送進來少量的水和食物,只能夠保持最基礎的能量攝取,不被餓死渴死】
【尋常被關禁閉的罪犯通常會時刻守在小方窗旁,汲取微弱的光亮,試圖通過和巡邏的獄警交流來保持清醒,以及乞求提前結束禁閉懲罰】
【巡邏禁閉室的獄警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形,然而這幾日禁閉室安靜得超乎尋常,他們時常需要主動透過小方窗確認里面的人是否還活著,卻發現對方永遠都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對他們的探視不為所動】
【獄警們產生了一個錯覺,仿佛他們才是被關禁閉的人】
“嘖,真是難搞。”
絕望進度還是紋絲不動。
沈渡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換個方向進攻,比如看似很好漲的欲望指標?
思考片刻,他倒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當受害者感到自己的生存完全依賴于犯罪者時,可能會逐漸對其產生認同和依賴,將犯罪者視為唯一的依靠和希望,甚至會淡化犯罪者的罪行。”
“犯罪者偶爾表現出的一些“善意”或“溫和”行為,也可能被受害者過度解讀和放大,從而進一步強化這種情感聯結。”
“要產生絕望,自然要從看到希望開始……”
-
禁閉室內,靠坐在墻邊的男人正在閉目休息。
巡邏人員走過的腳步聲不能影響他分毫。
直到他聽到了輪椅在地面滾動的聲音。
緊閉的眼驀地睜開,一眨不眨盯著門口。
金屬軸承轉動的細微聲響由遠及近,停在了門外。
幾秒后,卻逐漸遠去。
“……”
第二日,是同樣的情形。
然后是第三日……
裴修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突然理解了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心情——站在大禹妻子的角度。
第一次,他正在分娩,他怕耽誤治水,沒有進來。
第二次,他抱著兒子朝他招手,他怕耽誤治水,沒有進來。
第三次,兒子十多歲,把他拉到家門口,他深情撫摸著兒子的頭,告訴兒子:
“水未治平,沒空回家。”
黑暗中,裴修忍不住嗤笑一聲。
閉上眼,不再關心門外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