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逃婚千金沈星辰將最后一顆鉆石鑲嵌完畢,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工作室的窗外,
暮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她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晚上九點四十,又加班到這么晚。
"星辰,你還沒走啊?"閨蜜蘇媛推門而入,手里提著兩杯咖啡,"我就知道你還在。
""新品發布會的設計稿明天就要交了,我得趕完。"沈星辰接過咖啡,輕啜一口,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稍微清醒了些。蘇媛在她對面坐下,
欲言又止:"那個...沈家今天又派人來了。"沈星辰的手指微微一頓,
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調整著項鏈的細節:"說什么了?
""說...只要你愿意回去完成和顧家的聯姻,你父親就原諒你逃婚的事。
"蘇媛小心翼翼地說,"他們還威脅說,如果你不回去,
就會讓整個珠寶行業封殺我們工作室。"沈星辰冷笑一聲,
將手中的鑷子重重放在工作臺上:"五年了,他們還是不死心。告訴沈家的人,
我寧愿餓死街頭,也不會嫁給顧明遠那個花花公子。
""可是星辰..."蘇媛擔憂地看著她,"我們的訂單越來越少了,
再這樣下去...""我會想辦法的。"沈星辰打斷她,眼神堅定,
"下周不是有季氏集團的商業晚宴嗎?我聽說他們正在尋找新的珠寶供應商。
"蘇媛瞪大了眼睛:"你想去季氏的晚宴?那種場合沒有邀請函根本進不去!
"沈星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誰說我進不去了?
季臨淵的助理上周來我們店里定制過袖扣,我'恰好'多做了幾對樣品。""你瘋了嗎?
季臨淵是什么人?商業帝國的帝王,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要是被他發現你混進去...""那就讓他發現好了。"沈星辰站起身,走到窗前,
俯瞰著城市的燈火,"反正我已經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2 意外相遇季氏集團的年度商業晚宴在金茂大廈頂層舉行。沈星辰穿著一襲墨綠色長裙,
脖子上戴著自己設計的"星河"系列項鏈,低調而奢華。
她利用復制的邀請卡順利通過了安檢,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速。大廳內觥籌交錯,
商界名流們三三兩兩地交談著。沈星辰取了一杯香檳,目光掃視全場,尋找著季臨淵的身影。
"小姐,一個人嗎?"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湊了過來。沈星辰禮貌地微笑:"我在等人。
""等誰啊?不如先和我聊聊?我是顧氏集團的..."沈星辰的笑容僵在臉上。顧氏?
難道是顧明遠的親戚?她正想找借口離開,余光卻瞥見幾個熟悉的身影——沈家的保鏢!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來不及多想,沈星辰放下酒杯,迅速轉身離開。保鏢已經發現了她,
正朝她走來。情急之下,她推開一扇看似休息室的房門,閃身而入。房間內燈光昏暗,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正背對著她打電話。"我說過,聯姻的事不必再提。
"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趙女士,請你記住,季氏現在是我說了算。"沈星辰屏住呼吸,
想要悄悄退出去,卻聽到門外傳來保鏢的腳步聲。她進退兩難,不小心碰倒了門邊的花瓶。
"誰?"男人猛地轉身,銳利的目光如刀般射來。
沈星辰終于看清了他的臉——棱角分明的輪廓,深邃的眼眸,緊抿的薄唇,
正是季氏集團總裁季臨淵本人。"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她急忙道歉,
同時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季臨淵掛斷電話,瞇起眼睛打量著她:"邀請函。
"沈星辰心跳如鼓,硬著頭皮從手包里拿出那張復制的邀請卡。季臨淵只看了一眼,
就冷笑出聲:"偽造得不錯,但字體錯了。說,誰派你來的?林雨晴?
還是我那位'慈愛'的繼母?""都不是!"沈星辰急中生智,"我是珠寶設計師,
想找季總談合作,但沒有門路..."季臨淵正要說話,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季總,
有可疑人員混入晚宴,我們正在搜查。"沈星辰臉色煞白,
下意識抓住了季臨淵的衣袖:"求你了,別出聲。"季臨淵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他大步走到門前,打開一條縫:"我在處理重要事務,別來打擾。""是,季總。
"保鏢恭敬地退開。關上門,季臨淵轉身審視著沈星辰:"現在,告訴我真實原因。
別再說那些蹩腳的借口。"沈星辰深吸一口氣:"我在躲我家族的人。他們想逼我回去聯姻。
""沈家的逃婚千金?"季臨淵突然說道,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我聽說過你。
五年前在訂婚宴上逃跑,讓顧家顏面掃地。"沈星辰驚訝地抬頭:"你知道我?
""商場上沒有秘密。"季臨淵走向酒柜,倒了兩杯威士忌,
"尤其是當兩個大家族因為一個女孩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遞給她一杯酒:"所以,
沈小姐,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我的保鏢隨時可能再回來。"沈星辰接過酒杯,
手指微微發抖:"我會想辦法離開...""我有個提議。"季臨淵突然說,
"我們可以互相幫助。""什么意思?"季臨淵走到她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來堵住那些想讓我聯姻的人的嘴。
你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來對抗你的家族。我們可以簽訂一個契約。
"沈星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假結婚?""為期一年。"季臨淵語氣平淡,
仿佛在談一樁生意,"這一年里,你需要扮演好季太太的角色。作為回報,
我會確保沈家不再騷擾你,并且給你的事業提供支持。"沈星辰的大腦飛速運轉。
這太瘋狂了...但也許正是她需要的轉機?"為什么是我?"她警惕地問,
"你可以找任何人。"季臨淵輕笑一聲:"第一,你有足夠的教養和氣質,
不會讓我丟臉;第二,你對婚姻沒有期待,
不會產生不必要的感情;第三..."他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項鏈上,"你確實很有才華。
季氏正準備拓展珠寶業務。"沈星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設計作品,心跳加速。這是機會嗎?
還是另一個陷阱?"我需要考慮一下。"她最終說道。
季臨淵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明天中午前給我答復。過了這個時間,
這個提議作廢。"3 契約婚姻第二天上午十點,沈星辰站在季氏集團總部大樓前,
仰望著這座聳入云霄的玻璃鋼結構建筑。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入大廳。
前臺小姐禮貌地詢問:"您好,請問有預約嗎?""我找季臨淵。"沈星辰說,"沈星辰。
"前臺小姐的表情立刻變得恭敬:"季總已經交代過了,沈小姐。請跟我來。
"電梯直達頂層。沈星辰被帶入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全景。
季臨淵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后,正在簽署文件。"準時,很好。"他頭也不抬地說,
"決定好了?"沈星辰直接走到他面前,放下一個文件夾:"我的條件。"季臨淵挑眉,
打開文件夾瀏覽起來。里面是沈星辰連夜擬定的合約條款,
包括工作自主權、隱私保護、財產分割等內容,密密麻麻寫滿了三頁紙。"你很謹慎。
"他評價道。"吃過虧的人都會這樣。"沈星辰平靜地回答。季臨淵拿起鋼筆,
在幾處做了修改,然后簽上名字:"可以了。我的律師已經在隔壁準備好了正式文件。
"兩小時后,沈星辰在一份為期一年的婚姻契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約規定:雙方維持表面婚姻關系,
不得干涉彼此私生活;季臨淵將為沈星辰提供商業資源和人脈;合約到期后,雙方和平分手,
沈星辰可獲得一筆合理補償。"收拾你的東西,今晚搬進我的公寓。"季臨淵合上文件夾,
"明天有個慈善晚宴,你需要作為季太太首次亮相。"沈星辰點點頭,
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我們的關系...需要表現得多么親密?
"季臨淵嘴角微揚:"足夠讓所有人相信我們是真的結婚就夠了。但記住,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峻,"這只是交易,不要越界。""放心,季總。"沈星辰回以微笑,
"我對冰山沒有興趣。"4 暗流涌動季臨淵的頂層公寓寬敞得令人窒息。
沈星辰被安排在客房,與主臥隔著一個客廳。她簡單收拾好行李,坐在床邊發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她甚至來不及思考是否做了正確決定。手機突然響起,是蘇媛的來電。
"星辰!你瘋了嗎?整個圈子都在傳你要和季臨淵結婚了!"蘇媛的聲音幾乎刺破她的耳膜。
沈星辰嘆了口氣:"消息傳得真快...""所以是真的?你和那個'商業冰山'?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說來話長..."沈星辰揉了揉太陽穴,"總之,
這是一樁互利的合作。他會幫我們解決沈家的麻煩,還能為工作室帶來資源。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星辰,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季臨淵不是好惹的人物。
聽說他為了并購公司,曾經逼得對手家破人亡...""商業戰爭而已。"沈星辰故作輕松,
"我又不打算真的和他有什么。一年后我們就分道揚鑣。"掛斷電話,沈星辰走到窗前,
望著夜色中的城市燈火。她沒告訴蘇媛的是,季臨淵身上有種奇怪的吸引力,
那種深不可測的危險感反而讓她想要靠近、了解。這很危險,她知道。同一時刻,
城市另一端的高級公寓里,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狠狠將酒杯摔在地上。
"查清楚那個沈星辰的底細!"林雨晴對電話那頭命令道,"臨淵怎么可能突然結婚?
一定是那個賤人用了什么手段!"而在沈家老宅,沈父沈耀宗面色陰沉地聽著管家的匯報。
"小姐和季臨淵...這倒是有趣。"他冷笑一聲,"派人盯著他們。
如果星辰真的攀上了季家,或許我們該重新考慮她的價值了。"5 初次亮相慈善晚宴上,
沈星辰挽著季臨淵的手臂,面帶得體微笑。她穿著一襲銀色禮服,
搭配自己設計的"月光"系列首飾,優雅而不失個性。"放松點,你僵硬得像塊木板。
"季臨淵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
沈星辰微微側頭:"我只是不習慣被這么多人盯著看。
"整個晚宴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對新晉"夫妻"身上。季臨淵從未公開過任何戀情,
突然宣布結婚,自然成為全場焦點。"季總,恭喜啊!"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
"沒想到您這么快就定下來了。"季臨淵微微頷首:"李董事長。介紹一下,這是我妻子,
沈星辰。""久仰大名。"李董事長意味深長地看著沈星辰,"沈家的千金,
現在又是季太太,雙重身份啊。"沈星辰保持微笑:"我現在只是珠寶設計師沈星辰,
與家族無關。""有骨氣!"李董事長大笑,"季總好眼光!"應付完一波又一波的賓客,
沈星辰終于找到機會溜到露臺透氣。她剛松了一口氣,身后就傳來一個女聲。"所以,
你就是臨淵的新玩具?"沈星辰轉身,
看到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美艷女子正用輕蔑的目光打量她。"林雨晴。"女子自我介紹,
"臨淵的...老朋友。"沈星辰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季臨淵的舊情人。
她不動聲色地微笑:"你好,林小姐。有事嗎?"林雨晴走近一步,
香水味濃得刺鼻:"別以為戴上了季太太的頭銜就真的有什么特別。
臨淵換女人比換襯衫還勤快。你不過是暫時滿足了他的某種惡趣味罷了。"沈星辰正要回應,
一個冷冽的聲音插了進來:"雨晴,注意你的言辭。"季臨淵不知何時出現在露臺入口,
眼神冰冷。林雨晴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臨淵,
我只是想認識一下你的新婚妻子...""現在你認識了。"季臨淵走到沈星辰身邊,
自然地摟住她的腰,"我們該回去了,親愛的。"回到車上,
沈星辰終于忍不住問:"那是你的前女友?"季臨淵啟動車子:"過去的事了。
她和我繼母走得很近,你要小心她們。"沈星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看來這場婚姻游戲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6 心靈共振接下來的日子,
沈星辰逐漸適應了作為"季太太"的生活。白天她在蘇媛的工作室工作,
晚上回到季臨淵的公寓。兩人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像兩條平行線,交集甚少。
直到一周后,季臨淵突然來到她的工作室。"季總?
"沈星辰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高大身影,"有什么事嗎?
"季臨淵環顧著簡陋的工作室:"比我想象的小。""小工作室才能專注創作。
"沈星辰放下手中的設計稿,"要喝茶嗎?"季臨淵搖頭:"我是來談正事的。
季氏準備收購法國珠寶品牌Léon,需要重新設計他們的經典系列。我看過你的作品,
風格很適合。"沈星辰心跳加速。Léon是國際一線品牌,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為什么選我?"她直接問道,"市場上有很多知名設計師。"季臨淵走到她的工作臺前,
拿起一張草圖:"因為你有靈魂。大多數設計師只會復制流行,
而你的作品..."他指著草圖上流暢的線條,"有故事。
"沈星辰沒想到他能如此精準地理解她的設計理念,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明天上午十點,
季氏會議室,項目啟動會。"季臨淵放下草圖,"別遲到。"說完,他轉身離開,
留下沈星辰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被季臨淵拿過的設計稿。第二天會議上,
沈星辰提出了大膽的創新方案——將東方哲學元素融入Léon的經典系列。
會議室里的高管們面面相覷,顯然對這個冒險的想法有所顧慮。"太激進了吧?
"市場總監皺眉,
"Léon的客戶群體習慣了他們的傳統風格...""正是因為他們習慣了,才需要突破。
"沈星辰不卑不亢地反駁,"奢侈品市場正在年輕化,我們需要吸引新一代消費者。
"爭論陷入僵局時,一直沉默的季臨淵突然開口:"我贊成沈總監的方案。"全場寂靜。
沈星辰驚訝地看向他——他剛才稱呼她為"沈總監",而不是"我太太",
這微妙的變化讓她心頭一暖。"但是季總,風險太大..."財務總監還想反對。
季臨淵站起身,目光掃過全場:"做生意就是要冒險。沈總監的方案有創意有深度,
這正是季氏需要的。散會。"高管們陸續離開后,沈星辰走到季臨淵身邊:"謝謝你的支持。
"季臨淵整理著文件,頭也不抬:"我只是做了正確的商業決策。別多想。""無論如何,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沈星辰認真地說。季臨淵終于抬頭看她,
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我知道。"7 暗夜傾訴項目啟動后,
沈星辰的工作量劇增。她經常工作到深夜,有時直接在工作室的沙發上過夜。
季臨淵從未對此表示過意見,直到某個雨夜。沈星辰正在工作室加班,突然聽到敲門聲。
打開門,她驚訝地發現季臨淵站在雨中,手里拿著一把黑傘。"你三天沒回家了。
"他直接說道,聲音比往常更加低沉。沈星辰有些愧疚:"項目進度緊,
我...""收拾東西,回家工作。"季臨淵打斷她,
"我不希望媒體拍到季太太睡在工作室的新聞。"回到公寓,沈星辰在書房支起臨時工作臺。
季臨淵端來兩杯熱茶,在她對面坐下。"你不需要陪我。"沈星辰說,"我習慣一個人工作。
"季臨淵打開筆記本電腦:"我也需要處理一些文件。"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工作到凌晨。
窗外的雨聲成了最好的白噪音。沈星辰偶爾抬頭,能看到季臨淵專注的側臉,
在臺燈下顯得格外柔和。"你為什么逃婚?"季臨淵突然問道,眼睛仍盯著電腦屏幕。
沈星辰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因為我不想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顧明遠是個花花公子,
娶我只是為了沈家的珠寶渠道。""所以你寧愿放棄優渥的生活,也要自由。
""你不也是嗎?"沈星辰反問,"以你的地位,完全可以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
卻選擇和我這個'落魄千金'假結婚。"季臨淵合上電腦,
直視她的眼睛:"我不喜歡被人操控。尤其是趙美玲。"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及家庭矛盾。
沈星辰小心地問:"你繼母...對你不好?""我父親去世后,她一直想控制季氏。
"季臨淵的聲音冷了下來,"安排林雨晴接近我,也是她的主意。
"沈星辰突然明白了這場假婚姻對他的意義——不僅是拒絕聯姻,更是向繼母宣戰。
"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她輕聲說。季臨淵站起身,走到窗前:"不早了,休息吧。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沈星辰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強大男人背后的孤獨。她突然有種沖動,
想要走過去抱住他,但最終只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設計稿。
8 危機暗涌Léon項目進展順利,沈星辰的設計獲得了法國總部的高度認可。
她的名聲在業內迅速提升,工作室的訂單也越來越多。然而,平靜表面下暗流涌動。
一天下午,沈星辰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沈小姐,
有興趣知道你的'丈夫'為什么真的選擇你嗎?"一個女聲冷笑道,
"不只是為了對抗他繼母那么簡單哦。"沈星辰握緊手機:"你是誰?""明天下午三點,
半島酒店咖啡廳。我會告訴你關于五年前你父親公司破產的真相。"對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沈星辰呆立在原地。五年前,她父親的珠寶公司突然破產,被迫接受顧家的注資,
這也是聯姻的起因。難道...這與季臨淵有關?
9 破碎的信任半島酒店咖啡廳的空調開得很足,沈星辰卻覺得后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第三次看表,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那個神秘來電者依然沒有出現。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一陣濃郁的香水味飄來。紅色高跟鞋停在桌前,沈星辰抬頭,
對上了林雨晴似笑非笑的眼睛。"久等了,沈小姐。"林雨晴優雅落座,
將香奈兒手包放在一旁,"臨時有個會議耽擱了。
"沈星辰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咖啡杯:"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不然呢?
"林雨晴招來服務員點了杯美式,"除了我,誰還會好心告訴你真相?"服務員走遠后,
林雨晴從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沿著桌面推過來。沈星辰沒有立即去接,
那燙手山芋般的袋子靜靜躺在兩人之間。"不敢看?"林雨晴的紅唇勾起一抹譏誚,
"怕看到你那位完美丈夫的真面目?"沈星辰深吸一口氣,解開檔案袋上的棉線。
里面是一疊泛黃的合同復印件,
最上方用回形針別著一張照片——年輕的季臨淵站在某棟寫字樓前,
身旁是沈星辰從未見過的中年男人。"這是五年前,
季臨淵通過空殼公司收購沈氏債權的現場。"林雨晴的聲音突然放輕,像毒蛇吐信,
"你父親公司的破產,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劃。"沈星辰的指尖觸到照片邊緣,
一陣刺痛仿佛從指腹直達心臟。照片上的季臨淵穿著深色西裝,表情是她熟悉的冷峻,
而那個中年男人正諂媚地笑著遞上文件。"不可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飄忽不定,
"那時候他根本不認識我...""這正是最精彩的部分。"林雨晴傾身向前,
香水味濃得令人窒息,"他不僅認識你,還跟蹤了你整整三個月。
"檔案袋最底層是幾張偷拍照,
清晰地記錄著沈星辰大學時期在校園里的身影——圖書館臺階上埋頭看書的側臉,
畫室里專注素描的背影,甚至還有她在宿舍樓下與父親爭執的瞬間。
最后一張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日期:2017年5月13日。那是沈氏珠寶宣布破產前一周。
沈星辰的胃部絞緊,咖啡的酸味涌上喉頭。她突然想起季臨淵書房里那個上鎖的抽屜,
以及他每次看到她設計稿時若有所思的表情。"為什么現在告訴我這些?
"她強自鎮定地將照片塞回檔案袋。林雨晴慢條斯理地啜飲咖啡:"因為我實在看不下去,
有人被蒙在鼓里當替罪羊。"她放下杯子,鮮紅的指甲輕叩桌面,
"季臨淵接近你只有兩個目的——要么繼續報復沈家,要么彌補當年的愧疚。
"窗外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沈星辰瞇起眼睛,
恍惚看見五年前的自己——那個在父親公司破產后,被迫放棄留學夢想的少女。
"證據我給你了。"林雨晴起身整理裙擺,"要不要相信,隨你。"回到工作室時已是黃昏,
沈星辰機械地將"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上門把。她癱坐在設計臺前,
檔案袋里的內容在腦海中不斷閃回。電話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季臨淵"三個字。
沈星辰盯著那個名字看了許久,直到鈴聲停止。片刻后,一條短信彈出: 「今晚有應酬,
不用等我吃飯。」簡短的十個字,卻讓沈星辰鼻尖發酸。這樣平常的夫妻對話,
原來都是精心設計的謊言。她打開抽屜,
取出一周前季臨淵送她的鋼筆——為了慶祝Léon項目第一階段順利完成。
筆身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就像那個男人永遠看不透的眼神。蘇媛推門進來時,
沈星辰正對著設計稿發呆。 "你怎么還在這兒?季總剛才打電話到店里找你。
"蘇媛放下包,突然注意到好友蒼白的臉色,"出什么事了?"沈星辰將檔案袋推過去。
蘇媛快速瀏覽完內容,倒抽一口涼氣:"這...會不會是偽造的?""我查過了。
"沈星辰的聲音干澀,"照片沒有PS痕跡,合同編號也能在工商系統查到備案。
""但動機呢?五年前你根本不認識他...""這就是最可怕的部分。"沈星辰抬起頭,
眼中閃著淚光,"如果他接近我是為了報復沈家,那么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場騙局。
"蘇媛握住她冰涼的手:"你打算怎么辦?""我需要確鑿證據。
"沈星辰擦掉眼角溢出的淚水,"季臨淵書房有個上鎖的抽屜,我懷疑里面有更多信息。
""你要偷看他的私人物品?"蘇媛瞪大眼睛,"太危險了!
"沈星辰苦笑:"比起他對我做的事,這算什么?"凌晨兩點,季臨淵的公寓靜得可怕。
沈星辰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手中握著一把從廚房取來的小刀。書房門虛掩著,
月光透過落地窗,將家具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那個桃花心木抽屜上的黃銅鎖在黑暗中泛著微光。沈星辰蹲下身,將刀尖插入鎖縫,
手腕輕輕轉動。隨著"咔嗒"一聲輕響,鎖舌彈開了。抽屜里整齊碼放著幾個文件夾,
最上面那個貼著標簽:「沈氏調查」。沈星辰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她顫抖著翻開第一頁——「沈耀宗,沈氏珠寶董事長,財務狀況...」 「沈星辰,
1995年出生,畢業于...」 「關聯方:沈耀祖(弟弟),涉嫌挪用公款...」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像刀子劃開記憶。翻到后面,
她看到了更令人心驚的內容——季臨淵手寫的分析筆記,
詳細記錄了沈氏的資金漏洞和最佳收購時機。
最后幾頁甚至附有她大學時期的課程表和生活軌跡。一張便簽紙從文件中飄落,
上面寫著:「接近目標,獲取信任,查明真相。」沈星辰的視線模糊了,
淚水砸在紙上暈開墨跡。原來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從初次相遇到契約婚姻,
甚至他對自己設計才華的"欣賞"..."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嗎?"低沉的男聲在背后響起,
沈星辰猛地轉身。季臨淵站在書房門口,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領帶松開,
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意。"我可以解釋。"季臨淵向前一步。沈星辰后退撞上書桌,
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解釋什么?解釋你如何處心積慮接近我?
還是解釋這些..."她踢了踢地上的紙張,"令人作嘔的監視記錄?
"季臨淵的下頜線條繃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
"沈星辰的聲音陡然拔高,"五年前你毀了我父親的公司,現在又來玩弄我的感情?季臨淵,
你到底想要什么?"月光勾勒出季臨淵僵硬的輪廓,他彎腰拾起一張照片:"這個人不是我。
"沈星辰冷笑:"你以為我連你的臉都認不出來?""是我弟弟。
"季臨淵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季臨川,我的雙胞胎弟弟。"他走向書柜,
從頂層取下一個相框。照片里,兩個長相酷似的年輕人并肩而立,一個嚴肅冷峻,
一個笑容燦爛。"臨川五年前死于車禍。"季臨淵的指腹輕撫過相框,"死前一周,
他告訴我愛上了一個叫沈星辰的女孩。"沈星辰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照片上那個笑容明亮的年輕人,確實與她記憶中某個在美院偶遇的男生重合。
"車禍不是意外。"季臨淵放下相框,眼神銳利如刀,"調查指向沈家,
尤其是你叔叔沈耀祖。""不可能!"沈星辰脫口而出,"叔叔雖然和父親不和,
但絕不會殺人!"季臨淵從抽屜深處取出一份檢測報告:"剎車線被人為剪斷,手法專業。
而沈耀祖年輕時,恰好在汽車修理廠工作過。"沈星辰的膝蓋發軟,
她扶住書桌邊緣:"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最初是為了調查。"季臨淵承認,
"但后來..."他罕見地語塞,轉而說道,"我沒想到會真的欣賞上你。
"這句近乎告白的話在此時顯得如此諷刺。沈星辰撿起地上那張「接近目標」的便簽,
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就是你的'欣賞'?"季臨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為什么不問問,
臨川為什么會認識你?又為什么會在見完你叔叔當晚就出車禍?
"沈星辰掙脫他的桎梏:"我要搬出去。""不行。"季臨淵擋在門前,"現在離開很危險。
""危險?"沈星辰諷刺地笑了,"最大的危險不就是你嗎?
"季臨淵的眼神暗了暗:"至少讓我派人保護你。""省省吧,季總。"沈星辰推開他,
"這場戲該落幕了。"沈星辰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寓大樓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晨風吹散了她最后一縷猶豫,卻吹不散心頭沉甸甸的鈍痛。出租車后視鏡里,
季臨淵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轉角。司機隨口問道:"和男朋友吵架了?
"沈星辰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輕聲回答:"不,是夢醒了。"手機在包里震動,
是季臨淵的短信: 「無論你信不信,保護好自己。趙美玲和林雨晴不會善罷甘休。」
沈星辰按下關機鍵,將手機扔回包里。她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和空間,
來消化這一連串的真相與謊言。而在城市另一端的豪華公寓里,林雨晴正舉著紅酒杯,
與趙美玲輕輕相碰。 "計劃很順利。"趙美玲抿了口酒,"接下來,
該讓董事會知道他們的總裁為了個女人,泄露了并購案機密。
"林雨晴笑著點開手機相冊——里面是沈星辰在季臨淵書房翻找文件的偷拍照。
"媒體會喜歡這個故事的,"她舔了舔鮮紅的唇,"'心機女設計師竊取商業機密,
季氏總裁色令智昏'。"趙美玲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游戲才剛剛開始。
"10 雨夜告白蘇媛的公寓沙發上,沈星辰盯著天花板已經整整三個小時。窗外雨聲淅瀝,
像極了五年前父親告訴她家道中落的那天。"吃點東西吧。
"蘇媛將一碗冒著熱氣的泡面放在茶幾上,"你都一天沒進食了。"沈星辰搖搖頭,
目光落在墻角的行李箱上。
那里裝著從季臨淵公寓帶出來的全部家當——幾件衣服、設計工具,還有那支他送的鋼筆。
"我查過了,"蘇媛坐到她身邊,"季臨淵確實有個雙胞胎弟弟,五年前死于車禍。
新聞上有報道。"沈星辰翻身坐起,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肩頭:"所以他說的是真的?
""部分是真的。"蘇媛遞給她手機,"但關于你叔叔的部分...你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則舊聞:《沈氏珠寶副董事長沈耀祖突然離職,移居海外》。
報道日期正是季臨川車禍后第三天。
沈星辰的手指微微發抖:"太巧合了...""還有更巧的。"蘇媛點開另一條鏈接,
"你叔叔在海外成立的公司,主要股東之一是趙氏集團。""季臨淵的繼母?
"沈星辰猛地抬頭。蘇媛點點頭:"看起來,你叔叔和趙美玲早有勾結。
"沈星辰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房里的調查文件、他弟弟陽光的笑容、父親提起叔叔時欲言又止的表情...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點開后,沈星辰倒抽一口冷氣——照片上,
年輕的季臨川站在美院門口,正與一個中年男人交談。雖然只有側臉,
但那分明是她叔叔沈耀祖。"這是...什么時候的?"蘇媛湊過來。
照片右下角顯示著日期:2017年5月10日。季臨川車禍前三天。沈星辰的胃部絞緊。
如果季臨淵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張照片很可能記錄了兇手與受害者的最后一次會面。
又一條短信進來:「想知道真相?明晚8點,臨江碼頭12號倉庫。單獨來。」雨越下越大,
沈星辰站在工作室窗前,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整棟樓幾乎空無一人。她應該去那個倉庫嗎?這明顯是個陷阱。
但如果真能查明五年前的真相...門鈴突然響起,沈星辰警覺地轉身。透過貓眼,
她看到季臨淵站在門外,黑色風衣被雨水打濕,發梢滴著水。"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往常低沉,"開門,星辰。我們需要談談。
"沈星辰的手指懸在門把上方,猶豫不決。理智告訴她應該遠離這個滿口謊言的男人,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催促她開門。最終,她緩緩拉開門鎖。季臨淵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包裹。雨水順著他的輪廓滑下,在腳邊積成小水洼。他看起來疲憊不堪,
眼下有明顯的青黑。"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沈星辰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離。
"蘇媛告訴我的。"季臨淵沒有貿然進入,只是將包裹遞過來,"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
"沈星辰沒有接:"什么東西?""臨川的日記。"季臨淵的聲音帶著她從未聽過的脆弱,
"里面有關于你叔叔的記錄。"雨聲填滿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最終,沈星辰側身讓他進來。
季臨淵脫下濕透的風衣掛在門后,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包裹被放在設計臺上,沈星辰小心地拆開。里面是一本深藍色封面的日記本,邊角已經磨損。
翻開第一頁,清秀的字跡映入眼簾:「2017年5月5日,晴。今天在美院遇到一個女孩,
她畫素描時的專注神情讓我移不開眼。打聽后知道她叫沈星辰,偶爾來旁聽課程...」
沈星辰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字跡,仿佛能透過紙張觸摸到那個已經逝去的靈魂。
她快速翻閱著,直到5月10日那頁:「今天見到沈耀祖,他自稱是星辰的叔叔。奇怪的是,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會去美院,還特意提到星辰喜歡周三下午去畫室。
他問了很多關于季氏集團的事,特別是臨淵負責的海外項目...」日記到此中斷,
后面幾頁被粗暴地撕掉了。最后一張完整頁面上寫著:「沈耀祖約我明晚見面,
說要告訴我一些關于星辰家族的事。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但為了多了解她一些...臨淵如果知道我又擅自調查,肯定會生氣吧。」沈星辰抬起頭,
發現季臨淵正凝視著她,眼中情緒復雜。"我找到日記時,最后幾頁已經被撕了。"他說,
"但從警方報告看,臨川當晚開車去見的最后一個人就是沈耀祖。"雨拍打著窗戶,
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敲打玻璃。
沈星辰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調查你弟弟的死因?
"季臨淵走近一步,身上帶著雨水和古龍水混合的氣息:"最初是的。
但后來..."他罕見地語塞,"我發現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想象?"沈星辰冷笑,
"你想象我是什么?幫兇?殺人犯的侄女?""我以為你會知道些什么。"季臨淵坦然承認,
"但很快我就明白,你也是受害者。你父親的公司破產,
你的留學夢碎...都是沈耀祖和趙美玲聯手設計的。
"沈星辰攥緊日記本:"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不確定能否信任你。"季臨淵苦笑,
"諷刺的是,現在反而是你在懷疑我。"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季臨淵棱角分明的側臉。
沈星辰突然注意到他左手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血跡已經凝固。"你的手怎么了?
"她下意識問道。季臨淵將手藏到身后:"沒什么。來找你之前,我去了一趟12號倉庫。
"沈星辰瞪大眼睛:"你也收到了短信?""不只是短信。"季臨淵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播放了一段視頻。畫面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倉庫里布置什么,雖然看不清臉,
但那走姿沈星辰再熟悉不過——是她叔叔沈耀祖。"他回國了?"沈星辰聲音發顫。
季臨淵搖搖頭:"視頻是三天前拍的。我查過了,他昨天又離境了。倉庫里現在只有這個。
"他調出另一張照片,顯示倉庫角落里放著一個定時裝置,旁邊是幾桶不明液體。
"他們想殺我?"沈星辰感到一陣眩暈。季臨淵突然抓住她的肩膀,
力道大得讓她生疼:"聽著,這已經不只是我們之間的誤會了。
趙美玲和我繼父想通過你打擊我,而沈耀祖...他似乎有更大的陰謀。
"他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襯衫傳來,沈星辰發現自己竟然從中汲取了一絲安全感。
這讓她更加惱怒。"放開我。"她掙脫開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
你最初接近我的動機也不單純。那些監視、調查...你把我當什么?嫌疑犯?棋子?
"季臨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承認一開始是。但后來..."他深吸一口氣,
"我開始期待每天回家看到你的設計稿堆滿茶幾,
喜歡聽你爭論哪個鉆石切割方式更好...我甚至養成了買兩人份早餐的習慣。
"這番告白來得如此突然,沈星辰一時語塞。她想起那些共處的清晨,
季臨淵總是默默將咖啡推到她手邊,記得她喝拿鐵要加雙份糖..."那支鋼筆,
"季臨淵突然說,"是我弟弟的遺物。他大學時最珍視的設計工具。
"沈星辰震驚地摸向口袋里的鋼筆,金屬表面已經沾染了她的體溫。
她一直以為那只是件昂貴的禮物,沒想到..."我把它送給你,
是因為臨川會希望它屬于一個真正懂設計的人。"季臨淵的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
"也是我...表達信任的方式。"又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停電了,
工作室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偶爾閃過的車燈照亮兩人模糊的輪廓。黑暗中,
沈星辰感到季臨淵的手指輕輕碰觸她的手背,溫暖而堅定。"我不要求你現在就相信我。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但請讓我保護你,至少直到查明真相。"沈星辰在黑暗中閉上眼。
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但心底某個角落已經開始動搖。那支鋼筆在她掌心發燙,
像一塊燒紅的炭。雨水順著屋檐形成一道水簾,沈星辰站在工作室門口,
看著季臨淵撐開黑傘。他堅持要送她回蘇媛的公寓,而奇怪的是,
她發現自己并不抗拒這個提議。"小心臺階。"季臨淵自然地攬住她的腰,
幫她避開一灘積水。這個保護性的動作讓沈星辰心頭一顫。有多少次,
她曾暗自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傘不算大,
兩人不得不緊挨著走。季臨淵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帶著淡淡的龍涎香和雨水的氣息。
沈星辰發現自己竟然記住了這個味道。"你為什么今晚來找我?"走過一個路口時,
沈星辰突然問,"明明可以等我自投羅網。"季臨淵的腳步頓了一下:"因為我收到這個。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一條短信:「明晚8點,準備好給你的小設計師收尸。」
沈星辰的血液瞬間凝固:"他們知道你會保護我...""不僅如此。
"季臨淵的聲音冷了下來,"他們想一箭雙雕。如果你出事,
我會方寸大亂;如果我提前警告你,就證明我們關系匪淺,正中他們下懷。
"沈星辰突然明白了:"林雨晴...""她和趙美玲策劃已久。"季臨淵冷笑,
"但我不會讓她們得逞。"轉過街角時,沈星辰敏銳地注意到后方有車燈閃爍。
那輛灰色轎車已經跟了他們兩個街區。她剛想提醒季臨淵,
就感到他的手指在她腰間輕輕一按——他也發現了。"別回頭。"他低聲說,
同時將傘微微傾斜,擋住后方視線,"前面巷子右轉。"沈星辰的心跳加速,
但奇怪的是并不感到恐懼。或許是因為季臨淵的聲音太過鎮定,
又或許是他摟著她的手臂傳遞著無聲的力量。拐進小巷后,季臨淵突然將她推到墻邊,
用身體擋在她前面。傘落在地上,雨水立刻打濕了他們的頭發和衣衫。"躲在這里別動。
"他低聲囑咐,同時從風衣內袋掏出什么。沈星辰這才注意到他帶著槍。
這個認知讓她胃部絞緊——事情遠比她想象的嚴重。腳步聲由遠及近,
模糊的對話聲:"...跟丟了...老板會生氣..."季臨淵像獵豹般悄無聲息地移動。
幾秒鐘后,一聲悶響和重物倒地的聲音傳來,然后是倉皇逃竄的腳步聲。"沒事了。
"季臨淵回到她身邊,衣服上沾著泥水,"只是兩個小嘍啰。
"沈星辰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發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后怕。季臨淵脫下風衣裹住她,
盡管那衣服也已經濕透。"為什么..."她的牙齒直打顫,"為什么你繼母這么恨你?
"雨中的季臨淵看起來前所未有地疲憊:"因為我阻止她吞并季氏,
更因為...我知道她和我父親的死有關。
"這個重磅消息讓沈星辰忘了寒冷:"你父親不是病逝的?""慢性毒藥。
"季臨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趙美玲精心策劃了兩年,
直到臨川偶然發現證據..."一道車燈掃過,照亮他臉上的水痕,
沈星辰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水。"所以臨川的車禍...""很可能是滅口。
"季臨淵的聲音嘶啞,"而我愚蠢地以為,送他出國留學就能保護他。"這一刻,
沈星辰看到了季臨淵堅硬外殼下的脆弱。那個商業帝國里令人聞風喪膽的帝王,
此刻只是個痛失至親的普通人。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擦去他臉上的水珠。季臨淵愣住了,
隨即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星辰,"他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我不知道該怎么證明我的誠意。但請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早已超出了調查的需要。
"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龐流下,在相貼的肌膚間匯成溫暖的細流。沈星辰想抽回手,
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不是因為季臨淵的力道,而是因為她自己的心已經背叛了理智。
遠處警笛聲響起,兩人如夢初醒般分開。季臨淵撿起傘,重新撐在兩人頭頂:"走吧,
我送你回家。"這一次,沈星辰沒有拒絕。她默默靠近他,讓兩人的手臂在行走中不時相碰。
那支鋼筆在她口袋里沉甸甸的,像一顆等待發芽的種子。蘇媛公寓樓下,
季臨淵停下腳步:"我就送到這里。"沈星辰猶豫了一下:"你...不上去坐坐?
""不了。"季臨淵搖頭,"我還有事要處理。"他遞給她一部新手機,"用這個聯系我,
原來的可能被監聽了。"沈星辰接過手機,兩人的指尖在雨中短暫相觸,
激起一陣微妙的電流。"明天...""明天我會派人保護你。"季臨淵打斷她,
"別去倉庫,那絕對是個陷阱。"沈星辰想反駁,卻看到他眼中的擔憂如此真切,
話到嘴邊變成了點頭。季臨淵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轉身走入雨中。
沈星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逐漸被雨幕吞沒,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口袋里的鋼筆似乎更重了。11 致命陷阱蘇媛公寓的晨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
沈星辰盯著天花板,鋼筆在指間來回轉動。一整夜,
季臨淵那句"我對你的感情早已超出了調查的需要"在她腦海中循環播放,
像一首無法停止的旋律。手機震動起來,陌生號碼發來短信:「沈小姐,
我是季總安排的保鏢,已在樓下。今日行程請告知。」沈星辰皺眉。
季臨淵真的派人來監視她?她走到窗邊小心掀開一角窗簾,樓下確實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車旁站著個穿西裝的高大男人。"誰的消息?"蘇媛端著咖啡從廚房出來。
"季臨淵派的保鏢。"沈星辰放下窗簾,"他以為我會傻到去那個倉庫。
"蘇媛遞給她一杯咖啡:"你確實不會去,對吧?"沈星辰沒有立即回答。
她翻開季臨川的日記本,再次閱讀那些關鍵段落。
其中一頁的角落里畫著個小符號——一個圓圈里套著三角形,旁邊潦草地寫著「鋼筆」。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拿起那支季臨淵送的鋼筆,仔細檢查。筆帽頂端確實刻著同樣的符號,
幾乎被磨平了。"怎么了?"蘇媛好奇地問。沈星辰試著旋轉筆帽,紋絲不動。
她又試著按壓頂部的金屬片——"咔嗒"一聲,筆桿下半部分松動了。
"天啊..."蘇媛倒吸一口氣。筆桿內部藏著卷得極細的紙條。沈星辰小心取出展開,
上面是季臨川的字跡:「趙與沈耀祖密謀已久,不僅為吞并季氏,
更為一份1947年的契約。季臨淵身世是關鍵。若我出事,找到母親留下的藍盒子。記住,
他不是...」字跡到此中斷。沈星辰的手微微發抖。季臨淵的身世?什么契約?
還有那個沒寫完的"他不是"...不是什么?"這太像懸疑小說了。"蘇媛瞪大眼睛,
"你覺得可信嗎?"沈星辰重新讀了一遍紙條。季臨川顯然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寫下這些,
字跡比日記中潦草得多。但為什么藏在鋼筆里?又為什么沒寫完?
除非...他當時已經預感到危險臨近。"我得去那個倉庫。"沈星辰突然說。"你瘋了?
那明顯是個陷阱!""正因如此才更要去。"沈星辰快速收拾背包,
"如果季臨川留下更多線索,很可能就在那里。而且..."她頓了頓,
"我需要知道季臨淵到底是誰。"蘇媛抓住她的手臂:"至少告訴季臨淵!""不行。
"沈星辰搖頭,"如果這涉及他的身世之謎...我有權先了解真相。"畢竟,
他曾經調查她那么久。現在輪到她尋找答案了。避開樓下的保鏢并不難。
沈星辰從公寓后門溜出去,打了輛出租車。"臨江碼頭12號倉庫。"她對司機說,
手心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車子駛過繁華市區,逐漸進入工業區。窗外景色變得荒涼,
沈星辰的心跳也隨之加快。她再次檢查手機——季臨淵發來三條未讀短信,她一條都沒回。
「星辰,請回復。」 「別做傻事。」 「接電話!」最后一條是十分鐘前發的。
沈星辰關掉手機。現在回頭已經太遲了。倉庫區陰森寂靜,雨水在坑洼路面上積成小水潭。
沈星辰付完車費,讓司機離開。獨自站在12號倉庫銹跡斑斑的鐵門前,
她突然不確定這是個明智的決定。門沒鎖。輕輕一推,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空曠的倉庫內回蕩。昏暗的光線從高處的氣窗透進來,照亮漂浮的灰塵。
"有人嗎?"她的聲音在空曠中顯得異常微弱。沒有回應。沈星辰小心邁入,
腳步聲在水泥地面上格外清晰。倉庫里堆放著各種木箱和貨架,
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機油的氣息。角落里,一個藍色的小盒子靜靜躺在木箱上,
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沈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季臨川紙條上提到的"藍盒子"?
她剛向前邁出一步,身后突然傳來鐵門關閉的巨響。沈星辰猛地轉身,
看到兩個黑衣人正放下門閂。"沈小姐,久等了。"其中一人咧嘴一笑,
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趙夫人讓我們好好招待你。"沈星辰后退幾步,
手伸進包里握住防狼噴霧:"趙美玲在哪?""聰明的女孩。"另一個黑衣人掏出手槍,
"可惜聰明人通常死得早。"沈星辰的背抵上了貨架,無路可退。她快速環顧四周,
尋找逃生路線。就在持槍男人步步逼近時,一聲巨響從倉庫另一端傳來——有人踢開了側門。
刺目的陽光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進來。"季臨淵!"沈星辰驚呼。他沒穿外套,
白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手中握著一把黑色手槍。看到沈星辰還安全,他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隨即轉為冰冷的殺意。"放開她。"他的聲音低沉危險。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
持槍的那個突然轉向季臨淵開火。槍聲在倉庫內震耳欲聾,沈星辰尖叫著蹲下。混亂中,
她看到季臨淵敏捷地翻滾躲避,同時回擊。一個黑衣人應聲倒地,
另一個抓起藍盒子沖向側門。"別讓他跑了!"沈星辰大喊,"盒子里有重要東西!
"季臨淵正要追擊,倒地的黑衣人突然抓住他的腳踝。一聲槍響,季臨淵悶哼一聲,
單膝跪地。"季臨淵!"沈星辰不顧一切地沖向他。剩下的黑衣人已經逃之夭夭。
季臨淵的右腿血流如注,臉色蒼白如紙。
"你這個...不聽話的女人..."他咬牙切齒地說,卻緊緊抓住沈星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