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也不知道自己這片叢林中走了多久,只知道太陽逐漸西落,天邊慢慢泛起了橙色的晚霞。
現在的她又累又餓,腿又酸又脹,每走一步都像灌了鉛。
白色的裙擺也早被荊棘撕碎,纖細白皙的小腿上布著好幾道血痕。
但是她一刻都不敢停歇,她知道,只要她被抓住,便是日復一日的囚禁。
她才21歲,她不想將自己年輕的時光蹉跎在這座牢籠里。
鹿溪喘著粗氣,汗珠大顆大顆地滴下,她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和疲憊,不斷告訴自己:
不能停,絕不能停!
一旦停下就完了!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的響動。
鹿溪猛地剎住腳步,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她屏住呼吸,躲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后,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張望。
她看到兩個手持獵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不遠處,其中一人嘴里叼著香煙,另一人則四處張望著。
鹿溪的大腦一片空白,后背冷汗直冒。
她不知眼前的兩個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想轉身逃跑,卻又怕驚動這兩人。
就在她猶豫的瞬間,腳下的枯枝不堪重負,發出一聲脆響。
兩個男人立刻警覺起來,將槍口對準了她藏身的方向。
“誰在那里?給我出來!”
其中一個男人厲聲喝道,聲音在寂靜的樹林中回蕩,充滿了威脅。
鹿溪驚得身軀一抖,對面的兩人都持著槍,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于是顫顫巍巍地從大樹后面挪了出來。
“我.....只是迷路了。”
“大哥,是一個女人!”
年輕些的獵人咧嘴笑了起來,朝著鹿溪走了過來,目光在鹿溪身上打量,“還是一個東方美人!”
此刻的鹿溪,雖然臉上沾著些泥土,但杏眼含春,面容依舊如桃花般嬌嫩。
凌亂的頭發的被她枯樹枝隨意地盤起,幾絲發絲垂落,更添幾分惹人憐惜的破碎感。
純白的連衣裙破碎,露出她纖細白嫩的雙腿,宛如跌落人間的天使,美得脆弱又凄美。
叼著香煙的男人碾滅煙頭,也朝著鹿溪這邊走來,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細皮嫩肉的,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說著,男人布滿老繭的手突然掐住鹿溪的下巴,腥臭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本能地,鹿溪使出吃奶的勁掰開男人的手,拔腿就跑,卻被男人一把揪住凌亂的發絲。
劇痛從頭皮炸開,她踉蹌著向后跌去,后腰重重撞在樹干上,痛得她悶哼一聲,一股絕望瞬間涌上心頭。
“想跑?也得等我們哥倆爽完!” 男人獰笑著丟掉獵槍,然后傾身往鹿溪身上壓去。
鹿溪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被男人粗糙的手掌狠狠按住肩膀。
“救命!” 鹿溪聲嘶力竭的呼喊撞碎在林間。
“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男人的獰笑聲愈發張狂,抬手就要去扯鹿溪的衣裙。
就在這時,只聽“嘭”地一聲響起。
站在旁邊年輕獵人轟然倒地。
下一秒,又“嘭”地一聲響起。
壓著鹿溪肩膀的男人喉間爆出一團血霧,他瞪大雙眼,手指還保持著抓向鹿溪的姿勢,便直挺挺栽倒在她身側。
溫熱的血濺上鹿溪蒼白的臉頰,她渾身顫抖著望向子彈襲來的方向,只見余暉中一道頎長身影裹著凜厲的氣息踏著滿地碎金走來。
拓厲冰藍色的眼眸泛著冷光,黑色西裝的肩頭沾著泥漬。
他持槍的手還冒著青煙,皮鞋碾過枯葉發出細微聲響,每一步都像踏在鹿溪狂亂的心跳上。
“我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你們居然還想染指她。”
像是還沒有解氣般,拓厲對著已經沒有了氣息的獵人又補了兩槍,子彈穿透血肉的悶響驚飛林間宿鳥,也震得鹿溪喉嚨發緊,耳朵嗡嗡作響。
拓厲收起槍,在鹿溪的面前單膝碰地蹲了下來,隨后從西裝內袋中拿出一條絲巾。
骨節分明的手指抖開雪白絲巾,拓厲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她臉頰上的血污。
鹿溪蒼白著一張臉,一動不敢動!
“寶貝,下次還敢逃嗎?”拓厲突然停下動作,盯著鹿溪的雙眸,眼底翻涌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鹿溪渾身一顫,方才死里逃生的恐懼還未消散,此刻又被這熟悉的壓迫感緊緊攥住心臟,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乖!”拓厲見此,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隨后將手中染血的絲帕一丟,彎腰將鹿溪抱起。
鹿溪像只受驚的小鹿,驚魂未定地癱在他懷中,四肢發軟,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踏入直升機的那一刻,艙門重重閉合,仿佛一道命運的枷鎖。
機艙內的冷氣撲面而來,鹿溪坐在皮質座椅上,望著舷窗外逐漸變小的密林,一股無力和絕望的心緒溢滿心頭。
她終究還是沒能掙脫這牢籠!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神經一直繃得太緊,還是身體太過于疲憊,鹿溪在直升機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待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鹿溪緩緩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房間,熟悉的布局,熟悉的薰衣草香氣味鉆入鼻腔。
她又重新回到了別墅!
她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換成了香檳色的絲綢睡裙。
身上的傷口也被涂抹了藥膏,一夜之間竟好了不少。
“咚咚咚”
敲門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
“鹿小姐,您醒了嗎?”
門外傳來女傭恭敬的詢問。
應該是送餐時間到了。
鹿溪攏了攏松散的發絲,聲音略顯疲憊:“進來吧。”
門緩緩推開,身著素色制服的女傭端著托盤款步而入。
托盤上,一碗清粥冒著熱氣,旁邊擺放著色澤誘人的涼拌海帶絲和青椒土豆絲,熟悉的夏國風味撲面而來。
鹿溪目光一滯,脫口而出:“夏國菜!”
“鹿小姐,先生說您最近食欲不太好,特意請來了一個夏國廚師為您調理胃口。”
女傭輕聲解釋著,將托盤穩穩地放置在床頭。
鹿溪盯著碗里升騰的熱氣,沒有回話。
而就在這時,城堡的大廳里傳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
聽聲音像是一個年輕的男孩。
等等,年輕的男孩!
鹿溪驚得渾身一抖,忙抓住女傭的袖子問道,“告訴我,他們是不是抓了上次來城堡的維修工!”聲音里滿是慌亂與急切。
女傭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臉色一變,忙不迭點頭:“是的!鹿小姐!”
鹿溪臉色瞬間一片煞白,她猛地跳下床,連鞋都沒來得及穿,赤腳朝著城堡的大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