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維德集團的工地上。
工地外圍早已被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和特警層層包圍。
工地內,數百名工人手持棍棒、鐵鏟,將施工機械團團圍住,喧嚷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工地掀翻。
臨時搭建的簡易講臺上,一個滿臉橫肉、脖頸紋著銀象圖騰的男人揮舞著喇叭,情緒激昂地喊道:“兄弟們!維德集團把有毒廢料埋在地基下,現在咱們的肺都快爛了!”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顫巍巍舉起診斷書,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我孩子在這里只干了一年,現在渾身紅疹,醫(yī)生說肺里全是結晶!醫(yī)院還說是長期吸入工業(yè)污染物的結果!”
人群中擠出來個中年婦女,攥著診斷書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聲音哽咽:“我男人在攪拌站干了半年,現在咳出來的痰都是黑的!”
人群中頓時一片罵聲,滿臉橫肉的男人見此猛地踹翻腳邊的鐵桶,暗褐色的液體從里面流了出來:“看看這毒水!就是從地基里滲出來的!今日維德集團若是不給足撫恤金和三倍工資,我們就把這工地拆個精光!”
他一腳踩上演講臺邊緣,喇叭的嘯叫聲混著人群的怒吼,震得塔吊的鋼架都嗡嗡作響。
勞斯萊斯后座內,拓厲透過車窗冷睨這場鬧劇,朝伊森問道:“那三個人查得如何?”
伊森手指在平板電腦上飛速滑動,調出三張照片:“帶頭的莽坤是煞影幫的人,上個月剛接手一家地下**。老人和女人分別欠下他三十萬賭債。”
拓厲盯著電腦上的三張照片,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座椅扶手,發(fā)出令人心慌的 “噠噠” 聲。
“煞影幫......” 他低聲呢喃,冰藍色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仿佛暗夜中蓄勢待發(fā)的孤狼,“看來他們是覺得我太過仁慈了。”
話音落下,他的目光再次轉向騷動的人群。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側頭,“環(huán)保署的來過嗎?”
伊森立刻挺直背脊:“來測過,我們工地沒有任何問題。”
拓厲唇角微微一勾,冰藍色眼眸中森冷與輕蔑交織,“既然沒問題,那就讓這場戲早點落幕!”
話音剛落,他推門下車。
身后六輛黑色轎車同時解鎖,幾十個黑衣壯漢持槍魚貫而出。
他們渾身散發(fā)著冷硬肅殺之氣,戰(zhàn)靴踏地的聲響整齊劃一,金屬槍械泛著森冷寒光,威壓瞬間籠罩全場。
緊接著,“嘭” 的一聲槍響劃破天際。
一顆子彈擦著莽坤耳畔飛過,在他身后的塔吊鋼架上撞出一串火星。
莽坤被氣浪掀得踉蹌,手中的喇叭 “當啷” 墜地。
他驚恐地抬頭,正對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的殺意如寒冬的風暴,令人不寒而栗。
喉結劇烈滾動著,他下意識地往后退。
晨光中,拓厲身著筆挺的定制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姿愈發(fā)挺拔。
他一手從容地插在褲兜,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舉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會了結他的性命。
身后一排黑衣人整齊列隊,端著槍,目光如炬,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黑色屏障。
整個場面,拓厲宛如掌控一切的王者,氣場強大得令人窒息,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拓厲屈指轉動槍身,一步一步走向演講臺上的莽坤,錚亮的黑色皮鞋踩過碎石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的心跳上,人群不自覺地后退。
當最后一聲碎石脆響戛然而止,拓厲已站在演講臺邊緣。
他垂眸瞥了眼地上的喇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隨后再次看向莽坤,“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你覺得你能活過明天嗎?”
他的語氣比鋼管還冷,像看螻蟻一樣看著莽坤。
“你是誰?”莽坤手心不由地冒出冷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氣場如此強大的人,連他們煞影幫的幫主也遠遠比不上。
拓厲卻連個眼神都未施舍,冷嗤一聲別過臉。
身后的伊森立刻會意,拿著牛皮箱上前,掏出一張環(huán)保署的紅頭文件。
他拿著紅頭文件,面向人群:“這是工地的土壤檢測報告。”
說著他踢了踢地上的 “毒水” 痕跡,“PH 值 7.02,比你們喝的礦泉水還干凈。”
安靜的人群頓時又沸騰了起來,工人們交頭接耳的低語聲越來越大。
“那為什么還有么多人得病?”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出了這句憋在心底的疑問,瞬間將躁動的聲浪推向頂點。
“因為那些照片都是假的!”伊森不慌不忙地從牛皮袋里抽出幾張照片,再次高舉著面向人群。
照片上,副院長正將蓋著公章的空白診斷書塞進黑色塑料袋,莽坤和醫(yī)生在成捆的鈔票前舉杯碰盞。
“他們花五十萬買通曼都勒醫(yī)院副院長,批量偽造塵肺病、化學中毒診斷書。”
說著他又指向幾個工人手中的病歷,“仔細看看編號,從 20250815 到 20250841,三天內‘確診’三十多例,比整個 T 國全年職業(yè)病患者還多!”
而伊森話音剛落,拓厲便朝著旁邊的兩名雇傭兵抬了抬手,兩名雇傭兵立刻轉身朝黑色轎車走去。
不一會兒,兩名雇傭兵架著一個渾身是血、滿臉淤青的醫(yī)生回來,扔在眾人面前。
那醫(yī)生癱倒在地,白大褂上沾滿泥污與血跡,顫抖著蜷縮成一團。
慘烈的狀況,讓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拓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醫(yī)生,皮鞋尖碾過對方顫抖的手指,冰藍色眼眸泛起寒光,“給大家介紹下,曼都勒醫(yī)院副院長。”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
拓厲蹲下身,用槍管挑起醫(yī)生滲血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告訴大家真相!”
他的聲音像是從冰層下傳來,每個字都裹著刺骨的寒意,槍管隨著話音輕輕晃動,在醫(yī)生腫脹的臉上壓出深色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