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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意扯了扯蒼白的唇,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辯駁掙扎了。
任由他扣著她的手腕,鋒利的刀刃割開皮膚,殷紅的血流出,一滴一滴,落在碗里。
“太慢了,時微等不了?!笔掹Q明再度拿起刀,狠狠刺入她的血肉之中。
豆大的汗珠流下,褚明意死死咬著唇,不愿發出一點聲音。
終于接滿了一碗。
蕭鶴明毫不客氣地甩開她,端著那碗血起身。
褚明意癱倒在地,她的手腕已經被劃開無數道深深的口子,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
而蕭鶴明,端著用她的血做引子的解藥,一口一口地喂給褚時微,細心地為她擦嘴,溫柔至極。
他握著褚時微的手,低聲呢喃。
“時微,有孤在,絕不會讓你出事的。”
“只要你醒過來,孤什么都給你?!?/p>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分過一個眼神給她。
片刻之后,屋內又響起他沙啞的聲音,
“若是,你醒不過來,孤便讓褚明意給你陪葬......”
褚明意笑了,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終于撐不住,徹底陷入了黑暗。
褚明意足足昏睡了三日。
醒來之后,外邊便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她望著房梁,恍惚了一會兒,才想起今日是蕭鶴明迎娶褚時微為太子妃的日子。
此時此刻,他應當和褚時微坐在花車上游城,受百姓跪拜祝福。
而她,也應該離開了。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前往了暗衛營。
頭領看到她虛弱的臉色,眉頭緊皺:“你當真想好了?斷了琵琶骨,你從此便武功盡失了,并且,你現在這副身子,如何能夠承受?不如向太子殿下求個情吧......”
“我意已決?!?/p>
褚明意語氣平靜,“今日,我必須離開?!?/p>
頭領默嘆一口氣,命人將鐵鏈和取釘器拿了上來。
鎖銬銬住了褚明意的雙手,將她吊了起來,后背靠在了木板上。
緊接著取釘器一點一點地,剜進了她的血肉。
“?。 ?/p>
褚明意痛到幾乎要死去,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再度血肉翻飛。
遠處傳來喜慶的嗩吶聲,蕭鶴明和褚時微坐在花車中,享受百姓的跪拜祝福。
“一愿太子千歲!——”
一枚透骨釘被拔出,血液噴濺了一地。
“二愿太子妃常健!——”
第二根透骨釘拔出,而她右側的琵琶骨已然斷裂,鮮血涓涓淌下。
“三愿太子和太子妃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第三根透骨釘掉落在地,褚明意的視線開始模糊,她恍然看到,八年前,少年蕭鶴明站在她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褚,褚明意......”
少年伸出手,語氣和煦:“明意,你愿意跟我走嗎?”
“愿,愿意?!?/p>
她握上了他的手,少年掌心的溫熱,成了她八年來的眷念。
后來,這雙手握著她的手腕,指導她習武,教她謀略。
“出劍要干脆果決?!?/p>
“白棋應當下在這里。”
再后來,這雙大手握住她的腰肢,將她抵在案桌上,他的吻落在她的耳畔,呵氣如蘭:“喜歡嗎?”
喜歡嗎?
不喜歡了。
最后一根透骨釘拔出,左側琵琶骨也碎裂了,褚明意吐出一口血,深深呼吸著,全身都在痙攣。
頭領趕緊扶住她,給她倒了金瘡藥,聲音哽咽:“你可真是個瘋子!”
“我很高興。”
褚明意卻扯了扯唇。
因為,從今往后,她與蕭鶴明,再無關系。
她強撐著與昔日同僚們告別,拖著殘破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出了暗衛營。
推開大門的一刻,陽光灑在臉上,褚明意閉上眼,呼吸了片刻。
而她的額上,漸漸浮現出一朵若隱若現的花紋。
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蕭鶴明正細心地攙扶著褚時微登上祭壇,讓大祭司為褚時微的牡丹命格開光。
褚明意收回目光,坐上了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京城。
站在祭臺上的蕭鶴明忽然捂住了心口。
不知為何,他的心似乎突然空了一塊,好奇怪的感覺。
“鶴明哥哥,你怎么了?”褚時微挽住他的手。
“沒事?!笔掹Q明溫柔地笑了笑,握著她的手,來到了大祭司的面前。
“開始吧?!?/p>
大祭司拿出羅盤,開始測算。
然而,羅盤上原本應該指向褚時微的指針,卻忽然指向了城外。
大祭司臉色微變:“啟稟殿下,這,這牡丹命格者,不在眼前,而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