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傘下的真相父親的葬禮那天,整座沈家祖宅都被黑傘包圍。我站在棺木前,
一道細長的劃痕,在棺材蓋的邊緣若隱若現(xiàn)。“他不是自然死亡。
”我的一句話瞬間打破了所有偽裝的平靜。所有視線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沈韶,你夠了!
”顧深,我的大哥。聲音里是壓不住的怒火,“今天是什么場合?你發(fā)什么瘋!
”我明明沒見過父親的遺體,甚至剛剛也沒看清那道劃痕,又怎么敢說出那么篤定的話呢。
我低下頭,手心冰涼。腦海里出現(xiàn)一個模糊但冷靜的聲音:“別怕,我會替你查。
”2 鏡中覺醒我被“保護性”地送進了醫(yī)院。冠冕堂皇的理由:悲傷過度,
精神狀態(tài)出現(xiàn)嚴重不穩(wěn)。“沈小姐,這已經(jīng)是您這周第二次夢游了。
”醫(yī)生的語氣里藏著一絲不安。“你說我夢游?我做了什么?”我輕聲問。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凌晨一點半,你獨自走出了病房,去了太平間。”“太平間?
我竟然去了那里?”“你推開了保溫柜的門。”“對著里面笑。”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笑得很開心,但語氣,表情,都不像平時的你。”我沒告訴他,其實那時我是醒著的。
我的視線在他身后那面鏡子停留了一秒。鏡子里,我臉蒼白,眼神渙散。但只有我知道,
有時候她在里面看著我。在太平間那盞昏黃燈下,
我看見了父親冰冷的手腕上有一行細細的劃痕,像被什么鋒利卻精準的工具割出來的。
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低語:“他是被殺的。”那個聲音,不是別人的,是我自己的。
是那個我不愿承認的“我”。醫(yī)生遞來藥片,我下意識接過,卻沒有吞下。“你放心,
”我聽見自己笑了一下,“我會查清楚的。”下一秒,我的手忽然自己動了,掌心一抖,
藥片滾落地上。那一刻,鏡子里的我,笑得諷刺而清醒。她……醒了。“你終于醒了。
”鏡子里那個女人,和我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但她的眼神太犀利了。“你是誰?
”我聲音里帶著警惕。“我是你啊,沈韶。”她歪著頭詭異一笑,“只是……另一個版本。
”我沉默。“父親是被人割腕殺害的,”她繼續(xù)說,
但語氣冷靜得好像在敘述跟他不想干的人的事。“手法很專業(yè),
幾乎不會在常規(guī)尸檢中留下痕跡”我驚的說不出話,這些醫(yī)學(xué)細節(jié)我從未接觸過。
“你怎么知道?”她眨眨眼,笑容里帶著一絲輕蔑:“你當然不知道。
你不過是被保護起來的小公主,連家族遺囑的內(nèi)容都不知道。”“什么遺囑?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鏡中的她笑容收斂:“父親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柜里,
存放著一份經(jīng)過最嚴苛公證的遺囑。遺囑規(guī)定,在他死后,沈氏集團70%的控股權(quán),
由他唯一的女兒——沈韶,也就是你,獨立繼承。”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是唯一繼承人?“可現(xiàn)在,顧深暫時控制著董事會。父親死得太過倉促,這份遺囑,
也從未被他向任何人提起。”“他想讓你在精神病院里,‘安靜’地度過余生。
”我暗暗握緊拳頭。“你打算怎么辦?”我問她,也是在問自己。她笑了,
“我已經(jīng)開始做了。”話音剛落,我手機的相冊里,憑空多出了一段我不記得拍過的視頻。
視頻里,是“我”。“我”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父親的書房。
熟練地撬開墻上的油畫,露出后面的保險箱,用一組我從不知道的密碼打開了它。
視頻里的“我”一字一句地說,“我會讓他們,一個個,血債血償。”那一刻,我終于明白。
我該害怕的,不是他們。是我自己。3 暗夜出擊我再次“醒來”時,
正坐在一個陌生酒吧的暗角。身上的白色病號服,已經(jīng)換成了一件火紅的吊帶裙。
我的意識像是被關(guān)在一個黑匣子里,看不見,聽不清。她控制著我的身體。
我看見“我”端著一杯威士忌,搖曳生姿地走向不遠處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肥胖男人。周力。
沈氏集團的元老,也是顧深最忠實的一條狗。包廂內(nèi),他正借著酒意,向幾個董事吹噓。
“沈韶那個小丫頭,就是個花瓶,嚇唬一下就瘋了。董事會里,
誰會同意把股份交給一個瘋子?”周力放肆地大笑,“等顧總徹底掌控了局面,
我就是集團的副總裁!”我輕輕推門而入。“周總,說得真好。”我勾起唇角,諂媚一笑。
周力臉色驟變,酒醒了一半。“沈……沈小姐?你怎么會在這里?”我走到他面前,俯下身,
將一杯加了料的酒,遞到他唇邊。“我來,敬您一杯啊。”他看著我,
眼神里混雜著不解和驚恐,鬼使神差地喝了下去。我直起身,在他耳邊留下最后一句話。
“可惜,今天之后,你就沒用了。”……當我再次擁有身體的控制權(quán)時,人已經(jīng)回到了醫(yī)院。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刺得我眼睛生疼。護士在門外小聲議論。“聽說了嗎?
集團的周總,昨晚酒駕,連人帶車沖進了江里,死了!”“怪了,他昨晚不是在朋友圈炫耀,
說請了新來的私人助理嗎?”我低下頭,看著自己指甲縫里殘留的一絲油污,笑了笑。
沒有解釋。因為那個助理,就是我。不,是她。她出手了。顧深來看我了,
帶著醫(yī)生和家族律師,美其名曰為我做一次全面的“精神狀態(tài)評估”。
他的目光像一把無形的手術(shù)刀,似乎想剖開我的皮囊,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什么。一場審訊,
被包裝成了兄長的關(guān)心。我坐在沙發(fā)上,眼神柔和,語氣乖順得像一只被馴服的貓。“大哥,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真的沒事嗎?”顧深坐在我對面,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
但語氣里的探究卻是藏不住的,“聽說你最近喜歡晚上‘散步’?還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我心口驟然一緊,果然醫(yī)院都是他的眼線。
臉上依舊是天真無辜的笑容:“醫(yī)院的飯?zhí)塘耍砩纤恢统鋈プ咦摺?/p>
”旁邊的律師低頭翻著文件,看似公事公辦,實則是一場套話局,而我,就是他們的獵物。
我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對了,大哥,父親的遺囑,什么時候能公開?
我想知道爸爸最后都說了些什么。”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遺囑?”他輕描淡寫地說,
“你父親走得太突然,可能……沒來得及立吧。”我笑了,略有所思地看著他。“是嗎?
可我聽王律師說,父親半年前就更新過一份文件,鎖在瑞士銀行。大哥,你手上的文件,
應(yīng)該也不是空白的吧?”他眼底的平靜終于被打破了。我站起身,像個玩累了的孩子,
打著哈欠轉(zhuǎn)身朝病床走去。“我困了,大哥,你們聊。”他開始警覺了。很好。第一步,
奏效了。4 繼承之戰(zhàn)我從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中驚醒,
夢里全是父親手腕上那道整齊的劃痕。醒來時,床頭柜上,貼著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
上面用紅筆寫著字,筆跡我熟悉又陌生。是她的。“他不止被殺死,監(jiān)控記錄也被篡改了。
”“去查監(jiān)控,那是鑰匙。”我知道那不是夢。是她留下的訊息,是她夜里行動的戰(zhàn)果。
我立刻撥開枕頭,底下藏著一本我用來偽裝畫畫的速寫本。翻開第一頁,果然,
夾著一張被揉皺的老照片。照片上,是父親幾年前一次心臟手術(shù)后躺在病床上,
顧深站在床邊,細心地為他掖被角,舅慈外甥孝,多感人的畫面。翻過照片。背后,
明晃晃的四個字:“深夜注射。”手心瞬間冒出冷汗。我記得,當年父親手術(shù)后那幾天,
顧深確實以“盡孝”為名,頻繁地在深夜獨自探訪病房。“你總說我太膽小,
”我對著鏡子輕聲說,“可現(xiàn)在,我不打算再忍了。”鏡子里,我似乎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她在我腦中回應(yīng):“終于,輪到我們并肩作戰(zhàn)了。”就在這時,
顧深之前“好心”送來的手表,在床頭柜上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她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監(jiān)視你很久了。”我用指甲,狠狠地撬開表盤的后蓋。里面,
一枚微小的定位器,像一只惡魔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發(fā)現(xiàn)定位器的第三天,
一封來自“中恒律師事務(wù)所”的信,送到了我的病房。是父親的私人律師團。
信上只有一句話:“周三上午十點,老宅,宣布遺囑,不得缺席。”還真是不想去,
不想再回到那個充滿謊言和算計的牢籠。“必須去。”腦海里,她的聲音異常堅定。
“這不是遺囑,是戰(zhàn)書。”周三上午,沈家老宅,全家人第一次坐得這么齊。
顧深理所當然地坐在了主位,姑媽、二叔、以及幾個堂兄弟,分坐兩側(cè)。
每個人眼神里都閃爍著貪婪的光,像一群等待分食尸體的狼。我被安排在長桌的最末尾,
像個無關(guān)緊要的擺設(shè)。十點整,林伯,一個跟了父親三十年的老人走了進來。
他沒有拿任何文件,只是打開了投影儀。幕布亮起,父親那張熟悉又威嚴的臉,
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是生前錄制的影像。會議室里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視頻里,父親靠在椅子上,掃視著鏡頭,仿佛在審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如果你們看到這段視頻,證明我已經(jīng)不在了。”是他的聲音。“但別急著瓜分我的遺產(chǎn),
先想想你們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顧深的臉色微微一變。“我沈某一生,
最看不起的就是廢物和蛀蟲。”“我的集團,不需要平庸的守成者。”他頓了頓,
拋出了重磅炸彈。“所以,我為你們設(shè)計了五輪的‘繼承謎題’。
”“我將我名下70%的集團控股權(quán),作為一份終極獎品,送給最終的勝利者!”“每一輪,
都會淘汰掉最愚蠢、軟弱的人。失敗者,將立刻簽署‘遺產(chǎn)永久放棄協(xié)議’,滾出沈家。
所有的順位繼承人,都必須參加。放棄,等同于失敗。”他笑了,那笑容充滿了惡趣味。
“現(xiàn)在,游戲開始。”視頻結(jié)束,畫面陷入黑暗。書房里,
所有人都被這來自死者的瘋狂游戲規(guī)則震驚了。短暫的錯愕之后,
他們眼中燃起了更加熾熱的欲望。林伯走上前,將第一輪謎題的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中央。
那是一份關(guān)于集團海外資產(chǎn)虧損的財務(wù)題,限時一小時。顧深第一個拿起了文件。而我,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別慌。”她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
“先讓他表演。”顧深放下筆,嘴角帶著勝利者的微笑。“時間到。
”林伯正要拿起顧深寫好的答案。我站了起來。“等一下。”顧深臉色一沉。“沈韶,
你別在這里胡鬧,坐下!”“我沒有胡鬧。”我無視他的呵斥,緩緩走到臺前,
一字一句地說:“大哥的答案,是錯的。”他笑了,是被氣笑的。“你連我的答案都沒看過,
憑什么說我錯了?”“就憑這個。”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微型U盤,插入投影儀。幕布上,
立刻出現(xiàn)了顧深深夜?jié)撊敫赣H書房,從保險箱里偷拍試題的完整視頻。畫面高清,角度刁鉆。
“父親早就料到會有人作弊,”我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自己,“所以,保險箱里的題,是假的。
”我將一張紙拍在桌上,上面是正確的題目和堪稱完美的解決方案。“真正的題目,
他藏在了別處。”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面露驚色。顧深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像是第一次認識我這個妹妹。我在他震怒到扭曲的目光中,走向大廳的落地鏡。鏡中的我,
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意。脫口而出腦中傳來的輕語:“看,不犯法,也能當贏家。
”站在鏡子前,我看到她緩緩眨眼。“你今天干得不錯。”她說。我沒有回應(yīng)。
“顧深沒想到你會先動手,不是嗎?”“但這不夠。你還太軟。”“我已經(jīng)開始撒謊了。
”我低聲回應(yīng)。“可你還是會在他們面前掉眼淚。”我正身,面對鏡子,
認真地說:“那是我用來換取情報的工具。”她沉默了一秒,
露出滿意的神情:“你終于明白了。”5 雙重記憶接下來的日子。白天,
我主動接觸董事會中的中立派,繼續(xù)維持“柔弱乖巧”的樣子,博得他們的信任。晚上,
她帶我穿梭在沈家別墅封閉的地下通道,翻出一個個藏得極深的檔案室和備用倉。
詭異的是——我開始記得她做的事了。我知道她在哪個深夜?jié)撊霗n案室,
知道她翻出了那些父親特定密碼才能解鎖的銀行錄音,
也知道她偷聽顧深與律師密會的全過程。我們的記憶,開始共享。我開始理解她,
甚至依賴她。“繼承人的世界,沒有善良的位置。”我站在鏡前,學(xué)著她的樣子笑了一下。
“那我們,就別再裝乖了。”第二輪謎題如期而至。這一次,沒有財務(wù)報表,沒有商業(yè)企劃。
只有一盤棋。一盤看似無解的死局。父親的要求是:二十四小時內(nèi),
走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步。堂哥沈瑞,
一個平日里自視甚高、在外面拿過幾個業(yè)余圍棋冠軍的蠢貨,見到棋盤后欣喜若狂,